18岁,这是一个和我有着同样面貌的古代的少年,她今年整整18岁了。
那年轻嫩白的肌肤,那尚未睁开的双眼,那外面美极了的春色,这一切交织成一片梦境里中真实。
此刻他正被一大群宫中的仕女团团围住,任由她们去梳理打扮着他你那乌黑柔软的长发,并且身上披上一件华丽璀璨的衣服。
“好痛啊。”他在迷迷糊糊中呻吟着,把那位梳头的仕女吓得把手悬在了半空当中,甚至不敢再去动弹了。
另外一个仕女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接过她手中的梳子道:“不用怕,咱们七公子梳头是最怕疼了啊,但其实他人是最好的,从来不跟我们去计较什么,一点也不像咱们大公子那样总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
说着,她自然而然很熟练地为这位七公子束起了高冠,她的动作十分轻柔,恐怕会再次弄疼了这位小主子。
“你们不要那样说我大哥啊。”少年依然紧闭着双眼。
“不说啦,奴婢遵旨就是啦。”“不过,七公子,难道你真要去那里吗。请恕奴婢多说一句,只要您愿意开口,又何必去废如此大的周折呢。这庞若思岂敢不把自己女儿奉给公子。能嫁入皇室里吗,那是一个多么大的恩宠啊。”
少年没有说话,或者说没有听见,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也怪了,这庞家大小姐其实还真的是不同于别人啊,明明是大家闺秀,却还学起了人家常用的法子——弄个比文招亲的,这又不是在选状元郎啊,何苦来着,况且在这金川城中能有哪个可以比得上我们七公子呢。”
“就是说嘛,庞大人真的是老糊涂啦。”其他的宫女们也不断附和着,在一旁说笑。
“好啦。”少年用温和的声音让她们停止,睁开他那双明媚的眼睛,那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以后不允许你们再在我跟前说别人的闲话了,特别是关于庞小姐的事。”
仕女们都住了口,但是依旧是意犹未尽啊,于是,仍然有人冒着险出来说道:“但是,七公子,咱们这样做行吗。倘若被皇上发现你偷偷跑出去参加比武招亲那可怎么办啊。”
少年哈哈笑道:“只要我不说,而且你们也不说,那还会有谁知道呢。庞大人又不在京城里,庞小姐也没有见过我,你们放心好啦,真的没问题啊。我倒要要去会会这位城中大才女,庞若思,我就不相信我周正北闯不过她那小小的几关。”。
风清揉了揉眼睛,很不情愿地睁开,过来几秒钟,那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现在正躺在王木清办公室的一张躺椅上,在身上盖着厚厚的大衣。他一看表,吓了一跳,都这么晚了啊。
他猛然像弹簧般从椅上跳起来,满脸抱歉地看着临窗坐着的聚精会神地在打字的王木清:“真的很抱歉,学长,没想到我又睡过了,还打扰了你这么久啊。”
王木清停了下来,毫不介意地笑了笑:“没关系啦,你怎么会打扰到我呢。能睡也是福啊,在我这儿补觉总是比你失眠了还要死撑着的好。”
“但是这样的话这次的心理治疗岂不是又浪费了,每次学长的好意都被我白白浪费掉了。”
“那倒是无所谓啊,只不过是很少有病人像你这样,通常来说,精神病的治疗方式是要要求病人能够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之后使病人觉得自己在潜意识中甚至可以说是无意识中发现里面存在着的东西,然后从中找出症结,再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但是你呢,偏偏就是一到关键的时刻就会睡着了,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还有啊,我可不是病人。”风清纠正道。
“嗯,嗯,你不是病人啊。”王木清没好气地逢迎着他,又接着打字。
风清一眼瞧见王木清桌上的像框,看到像框中有一位窈窕女子在俏生生地站着,但是看不清她的面容。忽然他像发现到新大陆一般伸手就要拿,遗憾的是王木清眼疾手快的,一下就将它盖在了桌子上,用一只手狠狠地压在了上面。
“哈,莫非是学长的女朋友啊。学长啊,你瞒得真是紧啊。这可不行,哪天我一定要把它公布给大众,可不能让你接着残害纯情无邪的少女啊。”
“你别闹了,所谓近墨者黑啊,你现在说话都愈发像阿米了。”王木清胀红了那张脸,抢着说道,“你真的误会了,她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不是。那你干嘛还护得这么紧,我看是越描越黑啊,要不然你就让我看看。”
“简直是胡闹啊。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难道就没得商量吗。”
“没、得、商、量。”王木清表情异常认真,面部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几秒钟的目光逼视后,风清差点就笑倒在地上了:“学长啊。学长你真的是好认真。其实我才没有兴趣呢。等到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去喝喜酒就行啦。”
王木清愣在了那里,简直是被他笑得无语了:“你,哎,你呀。我真是拿你没一点办法啊,我都说几遍了她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那但是我未来嫂子啊。哈哈哈。”
王木清此时脑子里不断闪过的是“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没法洗清了啊”,接着便是六月飞雪等各种他在中国念大学的时候在同学间的流行语,真想不到曾在多年前用来戏谑别人的现在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尴尬状况真是合适不过。
真是个该死的风清。
咦,怎么回事?到底什么声音啊。王木清发泄似得把手一掌击到了桌子上,他大叫着说道:“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呢。”
“学长,不好意思,是。一个电话声。”
电话。这时屋子里寂静了下来,那“叮铃叮铃”的电话声的确在不停地响着。
这一刻,王木清郁闷得简直想死。
“喂。这是精神科,您好。我是王木清。”王木清深深呼了一口气,接着拿出一副温文尔雅的作风。不一会儿,他的表情却再度僵住了,“好的,他现在就在我这儿,好的,我们立刻就过去啊。”
放下电话,王木清低下了头,大框金边眼镜反射着光芒,使人看不清楚他那双眼睛。
“风清,还记得有多久未曾见到你母亲了吗。”
“自从养父去世之后吧,嗯。,大概吧,。也不对。不好意思,我。”风清忽然感到非常头痛,疼得他仿佛整个脑浆都将要全部混在一起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又是这种感受,真想不到啊。
“算了吧,其实我也就是随便问一下。”王木清走过他的旁边,故意用一种很压抑又很平静的声音说道,“你跟我到一个地方来,跟着我走,别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