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暧的阳光象一个慈爱的父亲,透过玻璃窗抚摸着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龙圣泽看起来有些浮躁,他在屋子里四处转着。
“圣泽哥,医生请你稍等一会儿,说出院的手续马上就办好。”木南菚知道医院方面在等王区长的话。他怕龙圣泽着急,安慰着这匹不经世事的小马驹。
“南菚,我可找到你们了。圣泽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风尘仆仆的白芸领着一群爱心公寓的人时机恰好地来到了。
木南菚和龙圣泷接过白芸她手中的礼物,客套着,“白芸姐,你们来就来吧,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干什么?你看,圣泽哥已经完全康复了。”
白芸看着木南菚,把一个保暖瓶递给她,“看看,里面是什么好吃的?”
木南菚本来刚刚吃过了饭,要她却把鼻子嗅了嗅,凤眼一邪白芸,“白芸姐,不会是酸辣土豆丝吧?”
白芸用力点了点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瞅着木南菚,“南菚,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木南菚没有直接打开保温瓶,而是闭上眼睛慢慢想了想,圣洁养老院中的白芸妈妈最擅长做的是鱼。再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白芸也不会把一盘酸辣土豆丝大老远的送到这里来呀。可是木南菚想了八遍,也没有猜出这是谁的手艺。
白芸用眼色试意木南菚把保温瓶打开,可是木南菚的手伸出了几次,竟然又不知道为什么缩了回来。她犹豫着,最终在白芸的鼓舞睛,木南菚象打开宝贝一样慢慢把保温瓶的盖子打开了。一股久违了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木南菚的每根神经,刀功细腻的土豆丝让眼睛模糊的木南菚几次用纤纤的细手擦拭着眼角的杂物。
木南菚慢慢把湿润的目光移向白芸,几近恳求地问道:“白芸姐。谁,这是谁做的?”
白芸脸色一惊,她想到木南菚会感到意外,可是她没有想到木南菚为了一盘小小的土豆丝会是这样,“南菚,你怎么了?这是疯姨给你做的呀?”
“疯姨?”白芸擦了把已经出眶的眼泪,象是问白芸,又象是在问她自己,“这是疯姨做的?疯姨怎么会做这样的土豆丝?!”
白芸拿出手绢,象大姐姐一样给木南菚擦了擦,“南菚呀。我们一早上听说圣泽出了事,刚准备要来看望你们。可是你疯姨不知道怎么在旁边听到了我们说你的名字,她一个劲的‘小菚,小菚’地叫着,非要跟我们来不可。我们也知道你们娘俩人关系非常地好,可是这么乱,我们也怕出什么事情。就对疯姨说,‘小菚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呀是商量着给她送饭去。然后,小菚吃饱了就回来了。’疯姨一听,就嚷嚷着,‘小菚饿了,我要给小菚去做饭’。她拉着我的手就跑到了厨房,很快就做了这盘土豆丝。唉!没想到疯姨竟然还有这手艺。想必疯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只可惜,以前的事情她都记不起来了。不说了,小菚你要是爱吃,就趁热尝尝疯姨的手艺吧。”
木南菚听着听着,她突然把保温瓶端起,底朝上把里面的土豆丝在地上倒了个干净。
“南菚,你这是干什么?!”
木南菚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难道说这疯病还传人?再说,以前木南菚也经常和疯姨接触呀。只是,疯姨嘟嘟嚷嚷的样子总是让木南菚感快离开了。疯姨也不追她,只远远地望着她。记得有次疯姨生病了,吃什么吐什么。只有木南菚去了,在木南菚喂她时,疯姨竟能把嘴中的食物强行吃下。所以,圣洁养老院的人都认为,在圣洁养老院中,木南菚和疯姨的关第最近了。可是木南菚本身就是个活泼顽皮的小姑娘,每每疯姨要和她说疯话的时候,她就借故离开了。就算这样,疯姨总是一见到她就笑。有时,竟然想用手去给木南菚抚弄她认为是自己身上最为骄傲的长长秀发。看着木南菚顽皮跑掉的样子,疯姨只是笑。
木南菚用修长的玉指在地上的土豆丝中一点点地扒拉着,好像在找着什么。龙圣泽推开想要劝阻木南菚的人,帮她守着这盘酸辣土豆丝,“南菚。你别着急,慢慢找。”
木南菚抬头扫了龙圣泽一眼,继续在土豆丝中挑拣着:花椒、大蒜片、葱花瓣,她从地上捡起一根土豆丝,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用劲了平生的力气想要把那种味道全部引进去,此时她的脸早已被眼泪浸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只脚刚迈进来的王区长急忙把那只几万元一只的鞋子退了回去,“小菚?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木晓玉就跟在王区长的身后,她用手捏着鼻子,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欢乐:若是这个木南菚真的疯了,那自己和老公王区长的心病可也就去了。可是再看看儿子龙圣泽那个样子,木晓玉真有些不放心,“圣泽,你过来。”
龙圣泽看了木晓玉一眼,继续蹲在地上帮木南菚保护着她那“宝贝”。
木晓玉有些急了,“小泽,你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你都在跟什么人在一起?”木晓玉一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理话。这些,既是母亲对儿子的责备,又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
她这一出口,王区长可就欢了,“圣泽呀,我看你还是到我给你安排好的那里去住吧。那里又舒适又安全,而且住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人。”说着,王区长色色地望着还在对着对盘子土豆丝发情的木南菚。心想:把你小子安排好了,这个大美女还不是我的了。嘿嘿,这样一来,我倒也不算是“爬灰”了。
王区长只是美美地想着。突然,跟随着他的声音,木南菚刀子一样的目光向他刺了过来。木南菚的目光把他刺得一哆嗦,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就摔倒了。
“王区长,您没事吧。”
王区长擦了擦眼睛,木萱希的目光还在狠狠地刺着他,就像一把一定要扎入他肉中的锥子一样,“小菚。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木南菚发狠,呆滞的目光,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她疯了!”
木南菚疯了?龙圣泽一愣,马上又护在了木南菚的身旁。
“小泽,你快闪开!她现在疯了,小心她伤着你!”做为一个母亲,木晓玉要不是有人拦着,她早就冲到龙圣泽和木南菚的中间了。
这时,早就有人在王区长的示意下要弄走木南菚。木南菚收回了对王区长狠狠的目光,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只放在砧板山待宰的羔羊。她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向了龙圣泽,龙圣泽早就手臂挥开把受伤了鸟儿一样的木南菚护在了胸前。
王区长的人可只听王区长的,在王区长眼色的命令下,上来两个人就要拽龙圣泽。
“你们敢!”木晓玉大喊着,她冲王区长大叫:“王守财,你想干什么?你的人要是伤了我的儿子,我和你没完!”
王区长心中想着木南菚,可是又暂时不能得罪这个木晓玉。因为,他还要指着木晓玉儿子的这个娃娃亲继续向上攀高枝。
看着木南菚并没有疯,龙圣泽一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南菚。别怕,有我呢。”龙圣泽明显感地觉到,木性感、芬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和木南菚这样大幅度的身体接触,这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在这种场合下,龙圣泽的身体也不免有些躁动。
白芸本想上前,可看到龙圣泽和木南菚亲密接触的样子,实在不愿意打扰他们。见到王区长的人下去了,爱心公寓的人“呼啦”一下子围住了木南菚和龙圣泽。在爱心公寓人的保护下,木南菚慢慢平静了下来。
“谁是龙圣泽的病人家属?龙圣泽的出院手续办好了。”一个小护士踮着脚向病房内喊着。
“我!”木南菚分开众人,拉着龙圣泽出了病房,小跑着向楼下急去。
“南菚——”
“圣泽——”
当人们意识到木南菚不是去拿出院手续,而是拉着龙圣泽跑出了医院时,二人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