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乐一回来就觉得很难受,这种说不出的忧伤最是折磨人!他只离开三个月,三个月也许不长,可是若心中牵挂着某人,即使三分钟也是难熬。三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
周文乐见到钟云枫和华皖玉,已经是三天后的学校里了。他看着眼前似惊似喜的华皖玉和淡定如水的钟云枫。眼光掠过,定在华皖玉身上,微微笑着:“阿玉,好久不见。”
华皖玉整颗心怦怦乱跳,听到问好,急忙回应:“是啊!好久不见呢!周文乐哥哥怎么不打声招呼呢?我也好接你去啊!”
周文乐的心沉了一沉,脸上继续笑着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而已。”
说完转眼看向钟云枫,说:“云枫,没什么表示?”
钟云枫挑眉道:“怎么会?已经订好了餐为你接风洗尘呢!”
华皖玉一听反应过来,叫到:“你知道周文乐哥哥会回来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每…没、没准备好礼物呢!”
周文乐闻言,笑入了心里。摸摸华皖玉的发,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时周文乐钟云枫的朋友也都来了,也就是上回桃花林晚宴上的那伙帅哥哥们,后来才知道他们名字。上次那个女生打听的人叫陆文书,长得跟他名字一点儿也搭不上边!整一个花花大少!有个较常来找钟云枫华皖玉的叫徐风,挺可爱的一个男孩子,华皖玉常跟他闹着玩。还有几个,华皖玉也没记住多少。倒是李侦经常念叨着其中一个叫陈靖逸的,据说是广告设计里的精英!华皖玉却总也分不清究竟是谁。
她觉得都很好看,好看也就算了,可都好看难免产生视觉疲劳,最后看谁都一个样儿了。钟云枫当时听到这解释,嘴角抽搐,抬手就“嘣”了一下华皖玉的脑壳。弹完后一想,这也不错,谁也没记住,便又用手帮她揉了又揉。
待那伙人互相招呼完,就三三两两地吆喝着去庆祝周文乐的回来。华皖玉想蹭近周文乐,刚抬脚就发现衣角被人拉住。华皖玉回头一看,钟件嘟着嘴哼哼地看着她,不说话。
华皖玉有些摸不着头脑,眨眨眼疑惑地看着他。钟云枫见她不识趣,拿眼瞪她,哼声到:“你要送他礼物。”
“是啊,然后?”
“我呢?”
华皖玉反应过来,抢过衣衫,说:“他刚回来,我当然该有所表示!”
钟云枫哼了一声,把头偏过一侧,闹到:“不管!我也要礼物!”
华皖玉有些哭笑不得,安抚到:“好好好,也送你份礼物!”
钟云枫这才回头笑嘻嘻地拉着她离开。走在前面的周文乐一直关注着华皖玉,见她和钟云枫一起嬉闹着,黯然神伤。周文乐的回来,最开心的是华皖玉,最迷茫的还是华皖玉。周文乐回来后对她越发的温柔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学校找她。
这却苦了钟云枫。看现在这情景,周文乐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只是奇怪,也不见他有过多的表示。钟云枫只好也是每天来华皖玉眼前晃晃,且,都是算准了般,与周文乐“碰巧”一块儿来的。
华皖玉很茫然啊,她似乎已经感觉出了周文乐对自己也有意思来着,只不过,怎么没感觉出周文乐对自己和对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啊!再说,自己一个孤儿,虽然被收养,现在毕业了,万事都得靠自己,这也是云教授早已声明了的。外无钱无势,内无才无貌,怎么可能入周文乐的眼?
如今忙着毕业的一切事项就已焦头烂额,再添这些有的没的,华皖玉很迷茫,也很烦恼。就连一直大神经的同桌秦弱天都感觉到了,咂呼咂呼地怪叫:“阿玉最近怎么了?看这脸色蜡黄蜡黄的,还长出了痘哩!”
华皖玉眼皮子颤了颤,扁扁嘴道:“我,我哪有,你眼花了!”
秦弱天凑近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会华皖玉的脸,似是非常肯定地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大姨妈来啦!”
华皖玉倏地抬起手蒙住秦弱天的大嘴巴,使劲地摇头说:
“没有没有,上礼拜就过了,你不是知道么!”
秦弱天不满地拉开她的手说:“那你这是咋啦?我虽然没李侦那么细心,都能感觉到你不大好呢!说说,有啥要帮忙的,我秦弱天第一个冲出来帮你!”
华皖玉眨巴着湿湿的大眼,崇拜地对她说:“天天同桌,你对我真好!我最爱你了!”
说完用力地抱住秦弱天,秦弱天被她羞得脸红红的,讷讷的。刚进来的李侦就看到这拥在一起的两人,笑嘻嘻地对华皖玉说:“阿玉你再不把满天放开,待会儿俩大帅哥看到,满天可就尸骨无存啦!”
华皖玉直起身,愣愣地问:“嗯?谁啊?哪两大帅哥?”
李侦看着外头的大太阳,感觉有些黑线,翻了个白眼不理她。华皖玉有些迷糊地侧头问秦弱天:“你知道是谁?”
秦弱天摇摇头。华皖玉偏头想了想,嘀咕着:“难道是周文乐和钟云枫?没有啊,周文乐是还不错啦,只是钟云枫很帅么?我怎么没发现?”
摇摇头,管他呢,不想了。
…………
“咦?周文乐哥哥这么早啊?”
华皖玉看见门口的周文乐,眼睛顿时精亮起来。周文乐眼眸幽深,默默盯着她,不回应。华皖玉弄不清状态,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周文乐一把抓住华皖玉的手,拉起她就往车里塞。
“啊?周文乐哥哥要带我去哪里?”
周文乐关上车门,坐上驾驶位置,启动,离开。华皖玉有些懵,坐在后座偏头疑惑地看着周文乐。默了一阵,周文乐才轻轻开口:“阿玉不怕,我带你去个地方。”
阿玉眨了眨眼,“唔”了一声算是听到。
车很快出了城里,来到一派盎然生机的郊外。周文乐把车停靠在路边,为还在神游的华皖玉开门。两人来到一条河边。周文乐怔怔地看着静淌的河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皖玉被风一吹,魂归。看到周文乐闷闷地看着河水,心里有些难受。调整下心,轻脚走过去,微微拉了拉周文乐的衣衫。周文乐回头,看着华皖玉那如河边灿烂绽放的春花,心头一动,蓦地抱紧了华皖玉,埋首在她发里。
华皖玉只听得心“怦怦”地突然加快,感觉随时都会蹦出来。贪恋他怀里的温暖,手不知不觉地扶上了他的背。两人安静地拥了会儿,周文乐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华皖玉说:“阿玉毕了业和我走吗?”
华皖玉正陶醉于他的怀抱里,冷不丁听见这暧昧的话,有些吃惊,抬起头,看着周文乐紧张的脸,问:“为什么啊?”
周文乐听着,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轻声说:“不好吗?阿玉不愿跟我走?”
华皖玉愣愣的,习惯地点点头,反应过来又马上摇摇头。周文乐不禁被她逗笑,用鼻子蹭蹭她的额头。华皖玉本就成浆糊的脑袋,被他这突然的亲昵,更加糊得厉害。
就在迷迷糊糊中,突然被人拉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嘻嘻,原来皖玉沫在这儿啊!害我转了老大一个圈儿呐!”
华皖玉甩甩晕得厉害的头,疑惑地想,怎么会听到钟云枫的声音呢?
待抬起头对上钟云枫晶晶亮的似笑非笑的眼睛时,霎时如一清清凉的风掠过,将满脑浊物拂开,清醒过来。看看咧着嘴的钟云枫又望望抿着唇的周文乐,华皖玉脑筋又开始断线。
钟云枫瞧她这模样,也不指望她回个话儿。于是抬眼看了看周文乐,眼神闪了闪,说:“阿乐,伯母已经在‘榆舍’了,要你回去。”
周文乐一听,脸色霎白若霜。紧锁着眉,看了眼钟云枫身旁暗自疑惑的华皖玉,眼光落到他们交握的手,很难过。沉默一阵,点点头,走了。
华皖玉见周文乐要走,忙抬脚跟上,无奈左手还被钟云枫拉着。钟云枫这时的脸上已没了表情,只是固执地拉着华皖玉的手,也不说话。华皖玉急了,却又不敢闹,她从没见过面无表情的钟云枫。平日里,钟云枫总是一副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样子,再如何生气,他也只是越发地笑,不让人看出任何生气的痕迹。此时的钟云枫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他的脸鼓鼓的,眼里盈盈溢着泪,却流不出,嘴巴嘟着,哼着气,微偏着头。
华皖玉忽然想,他这样怎么看也不像生气啊!却有些像是在吃醋!可是他吃哪门子的醋啊?我的?不会的,他送个生日礼物都小气巴拉的只送张纸,还写着什么古诗,这么小气,不会看上我的。
搞不清状态,还是保持沉默点好……
钟云枫这边却等了半天,不见华皖玉反应。用眼角扫了扫她,只见她缩着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钟云枫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难过和不安,说:“阿玉,抬起头来。”
华皖玉奇怪地抬头看他。刚抬起便被钟云枫扯过去,一瓣清凉落在华皖玉唇上。她惊讶地睁大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华皖玉心下嘀咕着,原来钟云枫的皮肤这么好啊!
白白嫩嫩的,还隐约透着红润,细细的毛发几乎可数。浓浓的眉似乎被修理过,此时正紧蹙着眉头。眸子被掩盖在如羽扇般的睫毛下,颤颤的很想让人抚摸下。事实上,她已经抬起手摸上去了。
钟云枫惊醒似的睁开双眼,惊得华皖玉倏地又缩回去了。钟云枫挑挑眼角,有些不满,最后还是放开了她,结束这涩涩的亲吻。华皖玉待这份清凉离开,轻轻地摸摸发烫的嘴唇,竟有些恍然若失。
钟云枫看她这糊涂样,有些自嘲又有些无奈。握住她的十指纤纤,温柔地说:我们回去吧。
华皖玉此时还在恍惚中,茫然地被钟云枫牵着走。钟云枫哂笑下,干脆搂过她的肩,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看着她,不然被卖掉也是帮别人数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