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化妆修饰自己的习惯,然而肌肤却细腻白皙如凝乳,加上脸颊上那点微红和悬挂的泪珠,人显得不可谓不楚楚动人和我见犹怜。
欧子扬见了她这番模样心便不禁有些软了下来,缓了缓才出言安慰道:“别哭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彭雅诗只是不吱声,垂首流了会儿泪便伸手将挎着的包包打开,从里头取出一个保温盒搁在他办公桌前就赌气似的转身向外走。
欧子扬瞥了眼保温盒看出大概是早餐之类的东西才抬眼瞥着她,本来想再安慰她一两句又怕越说越乱,所以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哭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并在心里松一口气地想总算把这妮子给打发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兴太早了,彭雅诗也就是暂时退散而已,元宵节的前一天她便在他上班的中途打了电话过来。
“子扬哥,怎么办?就算你已经这么说了我还是忍不住想你,能不能再让我见你一面?就最后一面……”
说着她就在电话那头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欧子扬不由有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彭雅诗,我拒绝你只是因为不想对你虚情假意,难道你要我夺了你的身心,再将你伤透才甘愿?”
彭雅诗被他劈头盖脸一骂,哭声不由更大,缓了会儿才信誓旦旦保证道:“不会的,就见一面,以后……以后我也没机会纠缠你了……”
欧子扬听她的语气似乎有点万念俱灰,当下不由心生不安地缓和语气问:“雅诗,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彭雅诗却只是重复念叨:“子扬哥,你就让我见你一面吧,就一面……”
欧子扬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好,你现在在哪里?”
彭雅诗听见他的应答声马上就瑟瑟回答道:“我在酒店,不敢回家。”
欧子扬听了她的语气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大,虽然知道她有可能是在欲擒故纵,但还是担心她真的遇到了事,所以当下便让她说了酒店的地址,将电脑关了并拿了自己的皮夹和手机出门去赴约。
一般来说富家子弟都有铺张浪费的恶习,只是彭雅诗却好像没有,住的酒店也就是名不显扬的三星酒店,十分符合她高干家庭的严谨和朴实作风。
欧子扬一踏进酒店便有服务员迎上前跟他打招呼:“您好,先生您是需要住房么?”
欧子扬只是径直对她说:“我是你们酒店的高级会员彭雅诗小姐约的客人,麻烦你带我到302号房和开一下门。”
像这样子的帮客人的客人开门的服务酒店一般是不提供的,除了VIP用户,当然这里也还有一套严谨的程序,得将自己的身份证拿个服务员登记。
所以说完这话之后,欧子扬就拿出皮夹把自己的身份证抽出递给了犹自惊讶的服务员。
彭雅诗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到了之后就直接报她的身份找前台帮忙开门,所以他现在才会如此操作。
服务员接过他的身份证跟他本人对比了一下之后便恭敬地应道:“好的,请您随我到前台登记一下。”
欧子扬于是便遵守规则地随她到前台做登记。
而后,服务员才随着他坐电梯上楼去找彭雅诗。
上了楼,服务员并没有闷不吭声地把门打开,而是敲了几下门,并扬声冲里头的彭雅诗打了声招呼才开门。
“彭小姐,您的客人来了。”
说罢,她就利落地用房卡刷开房门,用手扶着恭敬地垂首请欧子扬进入。
“欧先生请进。”
“谢谢。”
欧子扬于是便朝她颔首回了一礼,而后才迈步走进客房,左右环顾了一下内里的环境。
房间的风格十分普通,家私什么的都是酒店的常用样式,因为就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单间,所以里头的东西一目了然。
面向门的是被拉了起来的落地窗帘。
床的位置则在左边,床尾朝窗口,床头挨着墙。
右边墙侧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区,再过一点则是电视柜和电视。
右上角挨着窗户的位置则是一扇门,应该是洗手间和浴室,因为欧子扬进门的时候没在两边看到洗手间和浴室。
此时彭雅诗的身影并不在他能一目了然的空间里,房间里的一切貌似都没被动过,如果不是办公区的桌子上搁着她的包包和手机,欧子扬一定以为自己被她耍了。
猜想她可能正在洗手间方便,所以他并没有出声,只是将办公区的凳子拉开坐下耐心地等她。
洗手间的隔音效果显然不是很好,静静坐了一会儿,欧子扬便聆听到了从里头传出来的隐隐水流声,似乎是彭雅诗微拧开了浴缸上的水笼头,任水一直不断地淌着。
一直听着水流声又听不见人活动的声音,欧子扬慢慢的不由生出了一丝焦躁情绪,不过当下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
忍了几分钟还是听不到彭雅诗的动静,他才不耐烦地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雅诗,你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里头却还是动静全无。
欧子扬于是便干脆利落移步转身准备走,迈开一步后却又改变主意转身再次敲了敲门,并出声道:“彭雅诗,第二次,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走了。”
里头静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似乎是手从满是水的浴缸里抽出来的声音,除此外欧子扬便听不到其他声音。
又等了会儿,里头才传来彭雅诗模糊不清的声音:“子扬哥,门没锁,你推门进来吧……”
如果她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提这要求,欧子扬一定不会照办,因为怕她会在里头脱光光勾引他,如今搁置了那么久他却不会这么想,心头反而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所以闻声马上就照办地自行打开了门。
这一打开门,他就被自己看到的情形震惊了。
彭雅诗竟然伏在浴缸前玩割腕自杀,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被她的血染成淡红色,汪汪一缸看着真不是一般恐怖。
这一打开门,他就被自己看到的情形震惊了。
彭雅诗竟然伏在浴缸前玩割腕自杀,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被她的血染成淡红色,汪汪一缸看着真不是一般恐怖。
见此状,欧子扬连忙扑上去将她的手从浴缸捞起来,并迅速扯了一旁的小毛巾用力裹住她的伤口。
而后,他才怒视着她问:“彭雅诗,你在发什么疯?”
彭雅诗只是恹恹无力地瞥着他,两个眼睛这时已经哭得跟核桃似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也失了红艳光彩,白得几乎能媲美死鱼肚子。
同时,她的脸也没了血色,白得跟纸一样,饶是肤如凝脂,此时却透着可怖气息。
欧子扬见了她这番模样不由咬牙切齿地问:“彭雅诗,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去想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会这么差,只是狂躁地想摊上这事的人怎么是他?
想他欧子扬也算纵横情场十数年,如今一句口误就害得一个小丫头自杀,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此时彭雅诗就像烫手山芋一样,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所以瞥着她那要死不活的脸,他就止不住烦躁和无措。
隐忍了会儿,他才预备将她抱起送医院急救去,谁知她却在这时使尽吃奶力气地与他抗衡着,同时还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别送我去医院,别……子扬哥,呜呜……”
“彭雅诗!”
听见她的话,欧子扬不由气得差点就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忍了忍才将手放下,恨铁不成钢地说:“因为这种事就轻生,你想过你父母亲人的感受吗?”
彭雅诗被他这么一说哭得不由更厉害,身体同时还在遏制不住地颤抖。
耸拉着脑袋哭了一会儿,她才气弱如丝地开口:“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只是……我现在没脸见他……我不敢回家……”
欧子扬见她一心求死,说话还怪怪的,不由出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彭雅诗只是一味地哭,过了会儿才抽抽噎噎地仰头望着他,“子扬哥,我……我真的很想死……要是让爷爷知道我跟人出去喝酒喝多了,被人……被人强暴的话,他一定会……会气死的……”
这话给欧子扬带来的冲击可谓不小,他当下便掩盖不住惊讶低叫了声:“你说什么?”
同时目光还自她脸上往下移了移,瞥见她敞露在外的脖子果然遍布吻痕,心不由沉了沉。
彭雅诗这时还在气弱如丝地哭着:“子扬哥……我真的没脸回去……你等我差不多死了再送我去医院,那样……就不会有见死不救责任了……”
欧子扬听见她这话突然间就很想将她的脑袋瓜破开。怎么会没有他的责任,法医难道还不会推算死亡时间?他在房间里呆了也差不多半小时了,他要是让她死了再送医院,一定脱不了干系。
但是现在送过去也是脱不了干系他怎么就摊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