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多金哥,这个好,这个好,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对不起,说实话这是我一哥们买回来的消息,现在盯上他的人,从老到少,打理一下,排出去,少说,也有二里地。”
  “什么价位?”
  “一条短消息十块,不包真假。”
  “Godgod的你抢劫呀!”
  “香姐别冲动,谈生意在这书堆里,你怎么也得讲点诗书礼义,高保真的也有,合你八折。20元,这还不知道有没有货。”
  “好,我给你50元,你得包怀、包生,想中途打胎,没门儿。”
  “得嘞,您等着瞧好吧,保证是原装的,亲生消息。”
  谢菲望向楼下,二十分钟后,她看见假小子吐出的烟圈,一圈一圈地,在楼下荡漾。
  “估计老葡萄快成干儿了。”
  “当初我就应该听你们的,不能搞,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悬事。你说,这老葡萄,偶尔泛酸不说,哲得要命啊!最重要的是,时常梦话连篇。如果,我想讹诈他买一条裙子,的比让他买艘航空母舰还难。他上天入地,引经据典的,指责我的即将实施的,买裙子行为,最最让吾忍无可忍并决心不再忍下去的是,末了,他还会设法让我相信,是我的品味、理想、信念,提高后,才主动,又主动的,放弃了,消耗裙子的不良打算。他和周华畅,如出一辙的,没良心,出双入对的,卑鄙下流,三山五岳的,捡破烂。”
  当谢菲认为葡萄已经晒成干儿时,她又很主动地,很主动的地,犯了错。
  香树正弯在,老葡萄的臂弯里,欢实的吴侬软语,隔着几个货架的谢菲听到,他们在畅谈,马克思——马先生,而且似乎正在依据他老人家的某一原理,神挑洗衣粉。她差点忘了,香树说过,她是学文的。
  生命历程,犹如自然人在看电视。看电视的生命,犹如生命本身的感受。一些个,或喜或忧的遭遇,犹如广告被天然植入电视。你的感受是一回事,它酣畅淋漓地播放是另一回事。
  且听风吟时,不防听听。
  宋史那顿几经沉浮的宴会,终于菜盘子落定。宋史把自己捯饬得亦老亦嫩。他卖力地调动起,脸部肌肉之四分之三,一副笑僵状。
  那张大桌子的个头,真让人满意,没有想到,更让她们满意的是那本镶金大菜谱,足有二尺长,宋史一个响指,同式的菜谱,愣是摇曳出了七本。
  “来每人点两样菜,诸位妹妹们,请积极参与,言下之意是必须点。”
  “喂,表哥大叔,有没有什么额定菜价?”宋史在香树狂嚷的大叔的尾音上,小抖了一小下下。
  “小法,怎么不介绍一下妹妹们?”正在专心意义研究菜谱的荷法,啪的一声,合上惊堂菜谱,嬉皮笑脸的介绍,这一屋子活色生香。
  “放心吧,表哥,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吃出成绩来,吃出手段来。”宋史正襟危坐。他的目光很绅士地横扫桌面,直到谢菲为止。
  “好,今天很荣幸地,可以继续结识这个知名寝室的其余三分之二。”
  “果然是个成功的商人,都把我们当宋代的古币认识了。”奔奔不露声色的,在谢菲耳边嗡嗡来嗡嗡去。
  “其实呢,借今天大家躬临圣境,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可能是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吧。”奔奔不吃饭时,古怪思想不停地冒泡。
  “那就是我和谢菲的友谊,已经胜利地过渡为爱情,而且我衷心的希望其结局,会是结婚生子。”奔奔刚喝了一口可乐,又一丝不苟的吐回杯子。这位商人继续发挥一毛不拔的本质,还未拔一毛时,就借机,首先为自己的人生幸福,颁发了终生成就奖。
  “宋经理真会说话,我们的上下级的友谊,纯洁得,如白雪皑皑,而且是它很荣幸的长在了北极,即使企鹅泛滥,北极熊横行,也踩不出风花雪月来。”谢菲在一不小心被人放上秤,待卖后,全心全意地赎回了自己。
  “对,就是纯洁却并不妨碍它的升华。”
  “哇,真的是呼啸的浪漫,宋总为你无私的给予我们灰姑娘一个质量上乘的归宿,而干杯。”香树一边串,干了三杯茶。谢菲又一次看实了商人的奸。他在用一顿有点嚣张的酒席收买一群经常食不堪果腹的穷学生们。
  之后,香树心安理得地点了燕窝、鱼翅。
  “也是啊,现代的好男人太稀缺了,产量又不高,种植极其不易。我的目标也是要寻觅一个如宋总般气魄的人。”奔奔点了鲍鱼和海参。
  “那个,那个祝贺你们。”小约欲凑热闹,只是奈于能力空虚。她大婶仿佛从冰冻中活过来,紧随着小约三次莫名举杯。最后,她懂了。谢菲已经为她们的后世纪人生,开了个好头儿。嫉妒是一定的,但不应该是全部。
  “大学的时光,比我想的还要完美。今天,我撞上了二十一世纪。最美的阳光,祝福我们真爱无敌。”她一饮而尽,她的战利品是龙虾和扇贝。谢菲是个很容易不在状态的人,她只觉得商人在她的余光中笑了,在他的金卡划过卡机时,他觉得他已经用区区几个小钱买回了全世纪的认同和祝福,实属物美价廉。这群不仗义的兄弟们,再没有时间耍嘴皮子,她们正忙着给龙蛇找归宿,给扇贝找婆家,给海参抓虱子。她们甚至已经在美味中,寻找到了生活的给力情致。有好几次,谢菲都有想当逃兵开小差儿而去的冲动。但是,每当她刚刚有那么一丝冲动,就会被奔奔制住手脚。
  “请怜悯一下我们的肚子,管好管坏的先吃他一顿再说,您的丰厚饭票已经有了着落,我们目前想白吃谁的一粒米,都叫个难啊。”谢菲欲哭无泪,友情如菜,不,低于菜,这世道,变得,果真是民以食为天,友谊与寝谊没事时,可以捡来谈一谈,遇上食物,却除了让路外,什么也想不成。谢菲点了两个青菜,她不想,让她目前,还搞不大明白的状况,就这么油汪汪地腻乎在油水里。
  “不是吧,小菲你点的菜也太不靠谱了,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菜谱,你得尊重人家的菜谱啊。”
  “对,小菲,你可不能为了爱情,公然置友情于青菜。”这些丫头卖她,卖得,还觉得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