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女孩子,开始积极调动口水。
  我又一次留意谢菲的表情,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幸福感什么的。她正忙着,再次沉浸到太平洋海战的激烈情节中。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巴巴地,跑去告诉她。那一刻,我真想替这个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心疼的女孩,痛骂我自己一顿。
  我真的很卑鄙。
  其实,我比谁都知道,她是无辜的。
  “谢菲你的举动,改变了他对整个世界的悲观看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组织这段虚假到恶心的表扬。
  “什么?”她如法炮制,我的前糊涂,这是我活该遭报应。
  “我在夸你的道德,感染了迷途少年。”
  “不至于,产生这么多后遗症吧?”谢菲很不认真,可我对她的无辜很不领情,我TMD想对她咆哮。可结果是,我依然贴着微笑,因为我害怕失去周华畅。这不可思议的必须,爱屋及乌,像一只紧箍咒一样。
  这里没有余地,一点儿也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我仍在高估着,衣着和入时的打扮,如精良武器,在战争中的决定性辅助作用。我坐在周华畅强制开辟出的阳台,任夏天傍晚的微风,吹过我的棉布裙。
  我准备,故意错过时间,约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而现在是五点,周华畅鼾声如雷。
  我脱掉鞋子,轻轻的,在地板上走来走去。我第一次,如此享受宁静。
  五点一刻,刺耳的闹铃声,震破了我的希望。
  我撒开手,粉红色的香草冰激凌,坠开一地的粉花,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对一段结局待定的开始,心存恐惧。
  我赴宴的态度,十分地不积极。可是我的余光里,出出进进的都是周华畅的身影。他像一只忙碌的兔子,跳跳跃跃的幸福无比。
  我想到了一点点原因:谢菲身上浓重的乡野味,那种味道,太浓郁让见过太多名花,偶遇马齿苋的周华畅,爽口爽心不已。我的内心在发现田园魅力时,觉得自己卖力的装,是有点费力不讨好,自毁前程的意思。只是,我依然没有勇气,返璞归真。
  他一身范思哲休闲男装,腰拔得,让棍子昏菜。
  “走了,已经够美了,英国王妃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他的意思是让我去死,像多余的戴安娜,我死命的抓住门:“如果不让我化妆,我会宁死不屈地坚持不出门。”
  而这一次,他确实需要我,像导盲犬一样,指引他的生途。
  接下来,我好好的折磨眉笔,让他等了10分钟。当我刚一扔下眉笔时,他一把拉起我,我的扮相,多少有点居家,我乖乖地答应了。因为我想,这样会让谢菲她们,多想一点再多一点。火锅前,我力仿章鱼哥,粘在周华畅身边,我们俨然是一对如漆似胶的小伴侣。可他又像兔子一样,卖力的挣脱。他开始搜肠刮肚,引经据典的,感谢谢菲的拾机之恩。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感谢救命之恩呢。我真恨那个时候,在自习室里自习的,怎么就不是我,就算是谢菲,也要有我,应该是,我和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时间无论如何,不能倒流。同样,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尽情追溯过去。我必须,对我恐惧的情情节节,进行必要地干预,我努力的,一次又一次,牵开话题。我津津有味的,向外丢笑话,笑得奔奔生吃了一个丸子。
  最后,为了,给周华畅快要白热化的目光,横插上一杠子。我把整张脸凑到他的面前。
  这时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我的辫子,为了帮我,不惜把自己煮在火锅里,而我,更是大义凛然、面不改色。
  这些与宴者,显然,没有我的接受能力强,吃着火锅,也堵不住她们的好奇。放射性的尖叫声,让周华畅,刚刚好,发现我煮在火锅中的辫子,他忽然就笑了,而且绝对是那种发自肺腑,大感生而逢时,前途光明的幸福笑料。
  果然,他开始驱逐我。
  “我,我不,那不就是条辫子吗?我煮我愿意。”我如同林黛玉的师父一样,耍着崎岖的小性儿。所有的心,带着冷静的头脑,热切的将我注视。周华畅几次要发火,都憋了回去。我又开始,盼着他发火,他最终还是没有。
  “不是兄弟,你要搅席,还是怎么的,关键,咱们同样为校友,好歹也算是读天下书的,还好说,总会有那么一点儿点儿地接受能力,可是一会儿,人家服务员进来,我真怕人家会因为你,而发生,生命危险。”
  “我有那么恐怖吗?”
  “你是没有啊,你的辫子有啊。什么东西恐怖,菜刀啊,可是谁家又没有呢?你手拿菜刀,在大街上走走试试,你不是那么回事,满桌子蔬菜羊肉,你不涮,你涮你那每十天一瓶摩丝的头发,你也太不合情理了,你说,现在这家伙,还能称之为火锅吗?这整个一锅毒药。”
  “也不知道,这种煮法,会不会对头发的营养保持,产生些什么积极的效果?”奔奔啃着小手指,旁若无人的分析。她不放过每个,认识世界的机会。
  最后,我熬不过去了,我痛恨这条辫子。我灵机一动,想到要彻底搅局,我把从火锅中提辫子的方法,表现得很拙劣,一些盘子,在我这条不要命也不要脸的辫子的挑拨下,坠入地面,相继摔得粉碎。
  周华畅歪着脑袋,有几次对我的表演点头示意。
  “出于对大家眼睛的怜悯,你总可以去换衣服了吧?”
  “你陪我去换吧!我,我,我,怕。”
  堂堂的晚上六点,天亮得,可以查清蚊子的抬头纹。可我,就是这么恬不知耻的,耍着摩登疯。
  “兄弟,对于你的人身安全问题,我真的,可以不用作过多的考虑,原因是,作为兄弟,我真的不能越权考虑,你就算不为你未来的嫂子考虑,也要为你的明天、后天、大后天的我妹夫,考虑,考虑吧?”
  他果然,趁机当众,大表自己的清白。
  “我可是守身如玉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努力把水搅混。
  “其实,我们的关系,还真就没这三百两银子,我们是兄弟。”他大方的,将我们的关系,公诸于众。
  我扭头跑开,火锅店外的拐角处,我等了他好久,他一直没有追出来。我慢慢蹲下身,止不住抽泣。
  “小妹妹,要不要我来安慰你啊?”一种呛人的烟味,扑了过来,我抬起头,是一个漆黑的少年。
  “我们都是贱货!”我对他说。
  他显然吓了一跳。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说话的样子,一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架势。
  “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他仍旧鼓起勇气,嬉皮笑脸。但他的歪风斜气,显然处于弱势。
  “想女人了,是不是?我也想男人,但TMD的不是你,你不配。”我夺过他规矩抽烟的手臂,大咬一口,痛得他,哇哇大叫。不知道,我这样的行径,算是正当防卫,还是不正当的挑衅。我向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我用我的泪水,灌溉着,我的悲伤。
  我真想,像只败犬一样,狂咬路人。
  洗不掉的羊肉味,呛得我,发自肺腑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