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点吗?”
“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呢,二十万可以做很多事情,你想不到的欢乐啊。你太狭隘了,你不懂得金钱的魅力。”她的郁闷,张灯结彩就差抓狂。
“我喜欢钱,但我不喜欢与我没关的钱。”
“谢菲你不要忘了,你不是真的慧儿,只要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在老太太跟前说明,你将会丢失一切,你为什么就不能识趣一点,乖乖的,自己走掉。”
我粲然而笑。
她丝绸般的面孔上,有耀眼的怒气。
“你真的需要淡定。”
“滚,你他妈的小畜牲。”
她急了,有些粗糙的话语听上去很硌人,谢菲不觉得委屈,因为她真的不对这个女人的优雅抱有幻想。
肖汉说她有恋父情节。她知道他或许说得对,她一直渴望一份真切的父爱。可她似乎永远不能得到。难道这样的要求,也会被划归为贪婪?然后,她遇到了他温暖的微笑,不能拒绝的关怀。她以为那是爱。女孩子长大后的爱,她蹲在他的写字楼下,等待他洋溢宠爱的目光。他委婉的拒绝,她连同道理一同奉上,她却一次又一次坚强的重整旗鼓。他到底是搞教育的,她每次主动上门聆听他的教诲。他把所有他们可以爱的条件击溃,川流不息的可能被络绎不绝的不可能击毁。幻想似乎是自然而然的破灭。现在,她叫他叔叔。
舛乱的风,吹回了正常的所在。可是,她学会了洋娃娃的捣蛋,她懒得解释,因为据她的了解,那个女人不会相信,哪怕一丁丁点。
珍妮站起身时的面容,很沧桑。她就是习惯于,把自己的幸福,抓得那么僵,也因为,她真的是不了解肖汉。她试图用摧枯拉朽的办法,去对付一棵正直、茂盛,长在夏天里的参天大树。
她正在鞠躬尽瘁、心力交瘁的为自己原本很幸福的生活捣乱。
“妈妈,我不得不告诉您这件事,它在我心中逼得太久了,我快疯了。”
珍妮亲手捣毁了,她自己雍容华贵的盘发,她很机械的,一绺一绺的往下揪头发。谢菲有些后悔,她真不应该考验这个女人的忍受度。如果她说出实情,又可能会伤害到肖奶奶。于是,她有意拦在肖奶奶的视线前,给珍妮丢眼色。
“滚一边去!”珍妮大力的抛开谢菲,一下子跪倒在肖奶奶面前。
“你怎么了,这是发的什么疯?”肖奶奶拿回被珍妮抓紧的手。
“妈,这个小妖精,根本就不是您孙女,她是来骗你的,是来勾引你儿子,破坏这个家的。”
她的情绪有点火,声泪俱下地颤抖成一大团。
肖奶奶受了刺激,浑身抖成一个。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想知道的,我压根就不想知道,你这败家女人!”肖奶奶乱打着珍妮。
“妈,我今儿不得不告诉您了,这些日子,我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我不能再骗自己,再骗您了。事实已经是事实了。”
“你给我滚,你个狐狸精啊!”
珍妮主动地躲开,肖奶奶的所指。世界在这个时间点上,让她觉得幸福。
“王珍妮,你个败家狐狸,我儿子压根儿就不应该娶你。”珍妮觉得烧得慌。
“我怎么了,我就成狐狸精了,我,她才是呢!”她负责的将战火不断地引向谢菲。
“行了,王珍妮,我还没老糊涂呢,我活了七八十岁的眼睛里,不揉沙子,我知道我儿子的用意,我也喜欢她。”
“不,不她是假的,咱们家这么多人等着您喜欢呢,您非喜欢这个小骗子干嘛,这小姑娘,就这看着水灵灵地讨人爱,那全是假的,您知道吗,她是个小偷,是肖汉,逼她去上学的要不然,她知道那大学的校门向哪儿开吗?她!”
珍妮冤的,跟水灵灵的,窦娥她妈似的。
“住嘴,你自己个儿,是什么目的,我不知道?王珍妮,你说,你这些年,干过什么好事?”
“我,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我就是没给肖家生过个,一男半女的,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老天对我,简直是太不公平了,我是什么人啊?我还有比生小孩儿更大的作用啊!您怎么可以将我和普通的良家妇女比啊?我也有我的事业,我的人生框架,那是大框架。”
珍妮被气成了大珍妮。
“珍妮你在干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接受过良好教育?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英雄,不问出身。所有人,正常合理合法的作为,都是应该是不问出身的。出身在富庶的家庭,只是你的幸运,但不是你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所有人,都在痛打落水的珍妮,这个场合,谢菲觉得有点不适合出席。
“那个肖奶奶,我看,我还是回去吧,对不起。”她想哭,像没志气的兔子一样哭泣,而有志气的是耗子。
“慧儿,别走,奶奶拿你,当亲孙女看。”
珍妮的手段,不仅被漠视而且弄巧成拙。也许,她真的应该感叹,家庭的战争比商战,更具有有云遮月的不确定性。可它又真的不一样,它永远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如果,有人已经将阴谋用于家庭,那么他或她,是注定,悲哀的。
谢菲扑进肖奶奶的怀里,蔚为壮观地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