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阴了很久的天终于晴了,太阳公公终于舍得出来和大家见见面了。
  因为这久未见的晴朗所以街上的人们都很高兴,难得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耀眼的金色光芒,闪闪的,空气里那些灰尘也没有幸免,这就可见这座城市的重工业有多么的发达。
  我们路过中心广场的时候发现广场上挤满了人,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容易出现例如偷盗、抢劫等各种社会问题,这个时候警察叔叔们就该忙了。
  一直听说今年经济危机,形势很严峻,开始我还不相信,今天看到这广场上的人群在不是法定节假日出行我终于感受到了。
  我闲来无事思量了一下在我和范渊从最初正式见面到现在一共见了四面,很奇怪的是四面我们这四次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这辆奥迪上度过的,甚是奇怪,难道这就是现代人的相处方式?我不禁思索到这一层面了。
  我觉得有点想不明白,于是就想着征求一下周鱼儿的意见,问一下她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谁知道她回复的倒是相当快,很是不在乎地教育我:“不就是在车上度过的嘛,很正常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你们次次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那你就该好好思索一下了。”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嗯,很有道理,于是也就没再胡思乱想了。
  此时正放着一首外文歌,我觉得它甚是熟悉,可是令我郁闷的是我听了那么多次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哪一国家的语言,只知道不是汉语,对我来说,除了汉语和英语我能听懂的语言之外其他的全是鸟语。
  范渊此时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我无意间看到他的手指,不由得感叹道这真不愧是拿画笔的手呀,唉,我一个女人的手都要惭愧一下了,此刻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那些建筑工地上的工人那长满粗茧的大手,再看看眼前的这双手,那真是天壤之别呀,虽然他们同样都是在建筑行业里。
  我越看越觉得他的手好看,不由得看呆了,不想一抬眼睛就看到他盯着我问:“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此时我再想顾左右而言他地应付那就太假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的手……”
  他听我这么说了,也就没再看我而把眼神掉转前去说:“哦,这样呀?你在看我手上的这个戒指么?”
  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因为他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呀,于是茫然地问:“啊?戒指?”
  他接着说:“是啊,戒指,那是我爱人亲手为我挑选的。”话毕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右手说:“哎呀,今天没带,忘在家了,那你就没有看戒指,那你到底在看啥呀?”
  我听到他说他爱人很是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鱼儿跟我说过范渊是业内名列前茅的单身钻石级别的单身汉。
  如今看来她这个粉丝当得太不称职了,最起码连偶像是否已婚都没搞清楚,其实由此也可以看出美国的娱乐记者没中国的狗仔队敬业,估计这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为数不多的能超过那些西方大国的方面之一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所以我一时愣住了,不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有一个很重要也很严重的问题必须得问清楚,我快人快语地问:“那什么,你难道真得结婚了?你爱人真的如外界传闻一样是你那个绯闻女友张娇娇?”
  此时车子开到了一片空旷区,太阳光就照到车里来,光影打在他脸上,我看不太清他的脸色,只听见他那不在乎的声音说:“没有的事,我逗你玩来着。”
  我脑袋此时处于死机中,明显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常理说道:“不是吧?你没结婚呀?可是像你这样的应该结婚了呀,你到现在都没结婚,为什么呀?”结果说完才觉得这样太不礼貌了,从而发现我有当狗仔的天分,所以赶紧又加了句欲盖弥彰的话:“那什么,你要是不想说就甭说了,我就是闲得随口问问而已,不好意思啊。”
  范渊倒是没在意,只是沉默了半晌说:“很久之前我给过一个女孩承诺说一定要等她等到三十岁,结果现在三十多了,也等习惯了,就没怎么想要成家了,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而我觉得他说这些的时候看似不在乎的语气里透露了几许无奈和伤感的味道来,我虽然同情他,但这个时候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他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有些情绪只能靠自己去慢慢消化直到完全吸收。
  就在这个时候收音机里本来很低沉的男音里插入一个很尖刺的女高音,范渊正好递给我一瓶水,我正好渴了,心想他和我倒还挺默契。
  于是我接过来拧开后喝了一口,刚想道谢来着。
  没想他却先开口了,很无奈地说:“李李,其实我是想麻烦你帮我拧开它的,没想到你误会了??”
  我很尴尬地拿着手中的水瓶,看着它仔细斟酌了一下后说:“哦,那什么。其实我也没打算喝,这不是闲得无聊么,就想喝着玩的。”
  我为自己的智商能想出这么好的词儿来对付他感到很满意,可谁知我这还沉浸在喜悦里没回过神来呢,他就公然趁我不备地从我手里拿过水二话不说就喝了好几口,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简直不可置信地听他喝完水盖好盖子后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没事,我一点都不介意你。”然后我产生了一种对这幕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绞尽脑汁地想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一幕我又是在哪经历过,结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想到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几天韩剧看多了,这就是典型的韩剧后遗症。
  车子在我们听了好几首歌后终于千山万水地开过了N条街和大道后停在了一菜市场附近。我还在想自己怎么那么没品看那些误导人感情观的韩剧时,车子突然刹车。我惯性地向前趴了一下,然后思绪终于回到现实世界。
  我看着范渊问:“这就到了么?”
  范渊回答说:“没有,前面好像堵车了。”
  然后我抬头看到了正前方菜市场的门口有一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标语“全民制造假猪肉,共建和谐社会!”
  我想范渊一定也看到了。
  因为范渊指着那标牌问我:“你说那上面写的标语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啊?”
  我也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把这么反动的标语写得这么醒目呢,可是转念一想,肯定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写的,那应该有啥隐情,于是很是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也许说的就是大家都来制假,那么社会就公平了,就没人愤懑了,这社会也就和谐了,然后我们也为和谐社会的创建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了。”
  此时前面的车动了,我们也就随着动了,可是还不到十米又停了,这时范渊说道:“哦,我明白了,原来那标语里掉了个‘抵’字,本应该是全民抵制造假猪肉,共建和谐社会。”
  我呆了,觉得太丢人了,然后自我掩饰地笑了两声,很久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而且我还不知道我究竟是被谁涮了,突然觉得我这个人做得太悲哀了。
  终于交通恢复正常了,范渊边开车边跟我说:“看来我们国家的语言还是挺渊博的,而且还很有意思。”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表示我在听。
  他又接着说:“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忘了你是学中文的,在班门前弄斧了。”完了又问:“你近来在看哪类书呀?”我很怀疑他是故意刺激我的,不提我是学中文的还好,一提我脸上就更没光了。
  要说看书,其实我这段时间对中国古代禁书比较感兴趣,正在研究这类书,比如说《金瓶梅》这一类的书,这种书说好听点正式点叫禁书,说得大众点通俗点其实就是黄色小说,鉴于我本来已经够丢人的了,而且这些话在一个男人面前还是不熟的男人面前说出来总会不好意思地,于是思考再三觉得不能告诉他实情,所以只好随便说了本有印象的书:“《王丽落》,你看过没?”
  很不凑巧的事在此时发生了,本来这个地方就是个拐弯处,而一个过马路的行人就这么悄声无息地出现在我们的车前,所以我和范渊都被吓住了,还好他反应及时,连忙往一边打方向盘,然后车子就撞向了路边的护栏。我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心里想着:这下车肯定好不了了,那修车的钱不会让我也给平摊点吧?我目前的经济状况能养活自己和陶朗就已经很勉强了,他这车又是好车,肯定得花不少钱,我可没有,我只够想到这了,因为下一秒我就晕过去了。
  我本以为我睡了很长时间,谁知道醒过来时还在车里,我据此判断肯定没过多久,然后爬起来往外一看居然还能见到刚刚那个差点酿成一场悲剧的始作俑者正慢慢地走向远方,那更能说明其实我晕倒的时间很短暂很短暂。
  目送着那位行人走出了我的视线,这时才记起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伤着了没有。转过头去看他时,见到的就是他白得有点过分的脸,我一见他这种脸色,自然就联想到保险的事,不会是他没给车买保险吧?然后修理费就得他自己掏腰包了,此时才后悔当初没给车买份保险。唉,我在心里感叹道,人都是这样,早知现在,任意当初呢。
  他紧盯着我,然后用手摸我的头,刚轻轻地碰了一下,我就反射性地向后躲了一下还喊了声痛。他没再继续亲自打探我的伤势,只是问我说:“你感觉一下除了额头还有哪不舒服么?”
  我仔细地感觉了一下然后对着他摇头示意。自己伸手摸额头,果然好像破了皮,并且出了点血。
  他看我确实没什么事了,就松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刚刚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撞护栏的。”
  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问:“啊?”
  他深深地看了看我继续说:“刚才我正踩刹车时你突然抱住了我。”
  我更茫然了只说:“啊?”
  他又接着说:“你抱住我也就算了,还使劲努力地想要护住我,然后我一下松了刹车,结果我们就真撞上了这护栏。”
  我很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此时只会也只能说:“啊啊?”
  他没回答我而是继续他的话:“撞上护栏后你就出乎我预料的晕过去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坏了,这样一来我就是事故的主要负责人了,要是让我来赔修车费,那我肯定没钱,此时的我要么死不承认,要么逃跑,逃跑有点不现实,那就只有推卸责任了,这时突然想起了那个行人,于是问道:“那个人呢?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横穿马路,我也不会做出条件反射地举动呀,那样这起事故就能避免了不是吗?所以算起来都赖他。”
  范渊听我问起了那个人,解释说:“你说的那个人是这附近那所大学里的学生会干部,他可怜得很,因为拉选票请同学们吃饭结果他这一年的生活费被提前预支了,我见他哭得那么惨,就让他走了,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不是。”
  我听到这心里很是感叹:“这可怎么得了呀?这帮大学生也太狠了。”
  范渊很是无奈地看着我说:“你想什么呢,一天天的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感慨完我复杂的思想后随即就紧盯着我问:“你刚刚明显是要保护我,为什么?我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我很不傻地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傻眼了。
  我压根就没意识到我那些动作是意欲保护他,完了听他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么个意思,然后我也惊了。
  其实吧,虽然我是个党员,平时也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还可以,但我很吃惊像我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做出舍己救人的事来,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可是我还是对他所说的这些表示怀疑的,因为这些也都太奇怪了,怎一个莫名其妙了得呀,那样的话就像是一个人要跳楼另一个人本想拉他一把结果却不注意把他给推下去了,然后这场本是属于自杀的案件变成了他杀,你说这是不是要多奇妙就有多奇妙啊。
  我觉得此时还是赶紧岔开话题的好,于是问他:“那现在你说我们还要继续去看房子不?”
  他看了我的额头一眼说:“还惦记着看房子,当务之急是去医院。”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我被他这强大的气场压迫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以至于有种眩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