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陵的天气似乎很不错,阳光在消失几天后又重新挂在了天空。微风熏人,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人的心境也容易受到感染而开心起来。
阮浅却生着闷气。
从东岩镇到江陵只有十天的时间,可就在十天的时间里,秦裂却让阮浅生足了闷气。
某次,阮浅想找秦裂说说话,但秦裂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阮浅气急,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男人这般对待过自己。
但最后阮浅还是无奈,谁让自己先喜欢上了这名男子。
但喜欢归喜欢,秦裂应该不知道吧。既然不知道,那么做人的基本礼貌还是要做到的。
阮浅百思后最后自圆其说,秦裂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但哪里不同寻常了,阮浅也说不上。
最让阮浅气急败坏的是,秦裂跟白仙儿在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宛然把自己当做了空气,更可恨的是,白仙儿时不时的还挑逗下自己,跟秦裂故意显得亲密,还在自己的眼前上眼,阮浅是羡慕嫉妒恨的,最后选择了一个人呆在马车里,对这二人成自己眼中的秀恩爱漠视,最好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但阮浅还是心情不好,尽管这天气不错,秋天虽然快过去了,但秋天似乎回光返照了一般,努力的把最后一点带有温度的阳光送到了人世,但阮浅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
奈何之前是有个约定的,阮浅不好对白仙儿撕破脸皮,只能装作是亲密的姐妹。
阮浅是想不通了,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白仙儿了,论身材,白仙儿没自己婀娜多姿,身姿撩人,连胸也比自己小了好多,论脸蛋,白仙儿至多只是长得清纯了点,这种女人在妓院也只是寻常,何况白仙儿来历不明,是敌是友也上未可知,很有可能就是军师从月影楼花十几两银子找来勾引秦裂的。
阮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婊子了。
虽然阮浅知道自己想入菲菲了,但她就是宁愿相信,白仙儿是月影楼里廉价的婊子,这种想法如果被白仙儿得知,那她肯定会气的不顾淑女形象,破口打呼:“自己比婊子要高贵的得。”
在来江陵的路上,阮浅是生着闷气的,而来到江陵后才让阮浅生的闷气,急剧生化。
来到江陵后,秦裂先找了间普通的客栈住下,定了三个房间。由于车马劳顿,三人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时候才起床。
阮浅起床洗漱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秦裂,想问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顺便问问在江陵城,城主大人会派什么样的人来接应。
但当阮浅敲秦裂们的时候,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叫了半天也不答应。阮浅约莫着是秦裂跑白仙儿房间里去了了,心里霎时不是滋味,一股醋意涌上了心头,随后又仔细想想,秦裂不是那种见色起义的人,就算是,也应该找自己啊,自己可比白仙儿漂亮。
阮浅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而白仙儿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类型,但她身上有一股阮浅而没有的,不食人间烟火,就像是不小心掉落反间的仙子,又如精灵一般,狡黠,俏皮。
白仙儿的大门里面也是寂静无声。阮浅失落的走到柜台,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人居然大清早的就出去了。
出去了为什么不带上自己?阮浅的心理很不是滋味,总觉的这二人有奸情了,大清早的就跑出去约会,这种事应该等待晚上才做更具有情调不是吗?
阮浅也走出了客栈,她不再向秦裂和白仙儿,这种事心理越是想,越觉的心烦。索性还不如出去逛逛,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看看帅哥也好,秦裂既然能跟白仙儿出去约会,那么自己也可以理所应当的去勾搭下帅气的汉子,最好是王孙贵族,一般男子是很难入阮浅法眼的,当然,一些能力不凡的江湖人,文采盎然的文人骚客,阮浅也很有好感。阮浅就想不通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秦裂那块木头呢?自己不知遇上了多少比秦裂优秀的男子。
阮浅想着要再江陵来一场邂逅,随即又想到,自己与别的男人无论如何让如何,秦裂始终都不会无动于衷的,而自己又不可能轻易放弃秦裂。
于是失落的走在江陵的街头,街头的集市虽然热闹非凡,但这一切都与阮浅无关,自己只是这个城里的最平凡的看客而已。
走着走着,阮浅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是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与自己衣裳融为一体且同一颜色的赤练蛇钩。
阮浅向后瞟了一眼,却看到了一名登徒浪子模样的人正色眯眯的打量着自己。
阮浅心中不由得想把怒气发在这人的身上,癞蛤蟆怎么可以跟天鹅呆着一起,如果宁要待在一起,那起码也要是只青蛙。
阮浅朝着人少的地方走,而那么男子跟得越紧了,最后阮浅走到了一个胡同里,这里很破烂,几乎是没有人会来的,阮浅看了看自己的赤练蛇钩,嘴角挂起了一丝杀人的笑意。
“这位姑娘,你迷路了吗?”男子带着猥琐的笑容对阮浅笑道,阮浅看着很恶心,但她想玩玩这个男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阮浅很想跟这个男子暧昧,然后将之杀死,不知道这是阮浅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还是想报复秦裂对自己的漠视而转身与白仙儿郎情妾意。
阮浅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道:“好像是迷路了,我第一次来江陵就忘记了客栈是怎么走的,再加上奴家这几天感染了风寒,身子不舒服,哎呦。”
阮浅故作柔弱,果不其然,男子里面趁机上来扶住阮浅。阮浅用左手轻揉着头,右手却縢出,等男子不诡的时候,便凝掌成爪,杀死这名男子。
男子见事情很顺利,便趁机亲近阮浅,他本是官宦人家,最后流落为街头混混,今天无聊逛街的时候见到阮浅,感叹此女子乃大美人的时候便想占阮浅的便宜。
阮浅不但没有抗拒,还很柔弱,这给了男子的机会,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本着这个原则,男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却没发觉一只致命的手爪正慢慢靠近自己的胸膛。
男子正觉得春风得意,忽然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硬生生的将自己拉开了美人的身旁。
男子暴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他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正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看到男子的时候,他的气势便消散了,他总感觉这个男子身上有很重的戾气,直觉告诉他,危险。
但混混都是觉得面子最重要,被人坏了好事,而没有任何表示,那传出去,岂不被人所嘲笑。
他抡拳来打秦裂,但秦裂随意的一脚,便将自己踢翻。他吃痛的躺倒在地,只听到黑衣男子淡淡的道:“还不滚。”,这时他才明白,报名要紧。
阮浅望着秦裂,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恨意,却说不出话来。
“若我不来,你是不是想杀了他?”秦裂望着阮浅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爱杀人?是杀人狂魔吗?”
阮浅心中生起一股凉意,反问道:“别人想要杀你,你不会去将别人杀了,你会任人宰割?”
“他也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他也没有那个能力。”秦裂道。
“那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他要毁我的清白,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清白有多重要,他的第一次,只能留给最爱的人或是未来的丈夫。额,我倒是忘了,像你这种经常出入月影楼的人,是不可能明白的,你既然觉得我是一个杀人的狂魔,不妨就这样觉得。”一颗泪从眼眶划出,阮浅面无表情的从秦裂身旁走过,一步一步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秦裂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驳阮浅,可是有些人是没有必要死的,而他也不想再杀人了。
白仙儿赶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阮浅,面无表情,与平时的嫣然魅惑的蛇一般的女人判若两人。紧接着她便看到了秦裂跟在阮浅的身后,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看情况,貌似是秦裂对不起阮浅。
被挚爱的人说是杀人如麻,不管谁听了之后,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阮姐姐。”白仙儿试着去呼喊阮浅。阮浅看了看白仙儿,她似乎是在关心自己,而这种关心,阮浅看不出来哪里有伪装,心里一瞬间冰雪消融,对她之前的成见,在这刹那都烟消云散。
“仙儿啊。”阮浅对白仙儿绽开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即一把将白仙儿拥入怀中,白仙儿愕然,只听到阮浅在自己耳边低声说:“我们是好姐妹。”
对看到这一情形的秦裂来说,他只能感叹女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或是讨厌一个人,往往都是在一瞬间的感动。
事实上,阮浅也被自己的举动震撼了,她不知道,她需要一个情感的寄托,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很少有真情的流露,她第一次见到秦裂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很厉害,是大名鼎鼎的鬼道杀手,随后阮浅才发觉这个人待人恨真挚,于是阮浅也开始和他交心。
今天被秦裂说城是杀人狂魔,阮浅的心一下子就被冰冻起来,为什么秦裂会如此的猜度,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而白仙儿却在此时给她一个温暖,她的心,对她的成见也就缓缓释怀了。
这是阮浅所不知道的事,这个世上,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内心世界,因为,我们都不了解自己,而比较了解别人。
而心,也已埋藏太久了,就得不见天日而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