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并不是很赞同白仙儿的计划,认为这个机会很渺小,而且风险很大,一有不慎,则会死与非命。但是,白仙儿却一意孤行,军师也没办法,只能勉强答应,在秦裂回涵虚城的途中,有派遣大将刺杀秦裂。于是,便派出了夫君被秦裂杀手的朱雀。
两员大将死于秦裂之手,军师便想放弃杀死秦裂的念头,可是秦裂却偏偏奉了江叶的命令前往江陵去诛杀凤凰。
以凤凰之能,韩侍之武,军师是不必担心的,或许还能将秦裂斩首,但是白仙儿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计划,并在此之前跟军师约定好了,派出刺杀秦裂的人,不可以超出一路。
凤凰与秦裂旷日持久,白仙儿趁机面见凤凰,要求凤凰退出江陵,回涵虚城去,然而凤凰却不同意,更让军师派遣大将鬼狐前来助自己。
军师本有意如此,但在某个夜晚,他接到了乐华麟的书信,书信的第一行是,不可将此信示之第二人。
乐华麟的信上写着,江叶年迈,染上了风寒,并有意将城主之位传与秦裂。
于是乐华麟跟军师密谋,制定好了一个计划,刺杀江叶,嫁祸秦裂。
这本是开始白仙儿的计划。
于是,军师便令凤凰退出江陵,让秦裂回到涵虚城去,而另一方,乐华麟趁江叶风寒之际,将无色无味的软禁散投入江叶的食物中。
因为近来食物是有江夫人负责的,但是冷青峰却有权利检察食物,于是便由冷青峰下毒,而乐华麟许诺,在自己担任城主后,封他为司法总管,接替自己的位置。
于是一幕幕便上演了,秦裂回到涵虚城,发现江叶城主被人杀死,而奇怪的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城主杀死呢?
乐华麟的软禁散,冷青峰担任护卫统领的全力,与白仙儿矫健的身法,以及她渴望杀死江叶的心。
接下来,就是秦裂被人冤枉被人追杀的事。
秦裂不禁笑道,这是多么大的手笔。
而在秦裂的心中,扔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白仙儿为什么,要杀江叶城主呢?
但是秦裂却没有将这个疑问问出口,他道:“那夜,在东岩镇,将我诱出客栈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白仙儿点点头,那夜的笛声是她为了诱出秦裂而吹响的,但那首笛音中的感情,却是她心中,已经埋藏了两年的心事。
“秦哥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杀了江叶城主。”白仙儿道。
秦裂确实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江叶城主,这是连军师都没有这么强大的意愿,是属于报复之类的么?
白仙儿抬起头来,望着秦裂的眼睛,秦裂的眼睛疲倦,而白仙儿的眼睛尽是泪水,白仙儿急切道:“秦哥哥,我杀了秦裂,你会不会杀了我?”
秦裂疑惑了,这个问题,徐岸也曾问过,江叶对自己有再造之恩,所以秦裂才想那样的守护他,而白仙儿呢?她算是救过自己两次的救命恩人吧,就像徐岸说的那样,她给了自己重生。
这该如何选择呢?
秦裂不知道,所以他沉默了。
白仙儿颤抖着声音道:“秦哥哥,我说如果,江叶杀了我一家四口,你会相信吗?”
秦裂望着白仙儿,她的脸上痛苦不堪,秦裂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报家仇吗?
秦裂曾经为了家仇而变得执着,而白仙儿亦如是。白仙儿的憎念不比自己弱,秦裂当初为了复仇做什么事都愿意,地狱的修罗,死亡的屠宰场,他都没有后悔过?
那么眼前的这名女子,究竟又疯狂到什么地步,太深厚的执念会让人变得疯狂,秦裂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了,她不再是那个犹如仙子般纯净的少女,不是那个曾俏皮的在自己身后叫自己秦哥哥的那个少女。
她跟自己一样,都是来自地狱的修罗,都是仇恨的傀儡。
秦裂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
“白仙儿,你救我两次,但你始终都是杀死江叶城主的凶手,你毁了心中全部的信仰,我不杀你,我放你走,但是从今往后,你我再补相识,我会去找乐华麟和冷青峰报仇,但是,你们一样也是江叶城主的敌人,再见之期,便是我们兵刃相向之时,我不会留情。”秦裂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内心感觉不到什么,悲伤,难过,都一瞬间随冬风盾去,无影无踪,就连这风,打在脸上,也不疼了。
白仙儿,满眼的泪水,却没有哭出声来,她把头别向一边,道:“好,再见之期,便是兵刃相见之期,不管我们能不能回到过去,但是,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秦哥哥,永远都不曾变过。”
秦裂不再说话,他的心依然没有动静,白仙儿伫立良久,最后,短叹一声,看了秦裂一眼,走入了这东风之中,融入了黑夜。
白仙儿走后,秦裂在酒肆喝了很多久,醉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是陈卿将自己背了回去。
第二天,秦裂醒过来的时候,秦裂睡在床上,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欲裂,自己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秦裂只穿着睡衣,而床上床下都不见自己的衣服,她突然想起了昨晚是陈卿将自己背回来的,那么自己睡在床上,而她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那么自己的衣服是他脱去的?
正沉思之间,陈卿挽着袖子走了进来,见秦裂坐在床上,微笑道:“醒了啊,你昨晚,喝得真多。”
“额,那个,我的……”秦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呆呆的把陈卿看着。
“哦。”陈卿示意,道:“你昨晚喝酒喝多了,吐得你和我一身都是,我刚刚才把衣服洗完呢。”
陈卿转过身去走向柜子,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拿出了一套不是很新的衣服,笑道:“这是我前几天的一个客人落在这里的,没来拿,想必他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件衣服,你讲究着传一次吧。”
“你在……你在……”秦裂接过衣服,把“妓女”两个字咽了回去。
“主人死了,我又不想嫁人,所以就干起了老本行,秦公子不必忌讳这些敏感的字眼,我早就不介意了。”陈卿笑了笑,岸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悲伤,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浮尘身世,还是因为朱雀的死。
“那昨天晚上。”秦裂穿好了衣服,还比较合身。
陈卿身子怔了一怔,脸上迅速的黯然下来,低道:“秦少侠,昨晚,我睡的低下。”
秦裂身子猛然一怔,这么冷的天气,都快到下雪的时候了,睡在地上,不怕着凉吗?
“秦少侠,你是英雄好汉,我自知残花败柳,不敢与少侠同寝,所以,就回避了。”陈卿低声道。
秦裂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出了房门,但随后有转回来,在桌子上放下一张银票,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陈卿望着那张银票发呆,默默的叹息。
离开陈卿的住所,秦裂也无法再回去了,他望着这茫茫天地,风雪不久应该就会降临吧。这茫茫天地,何其广阔,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江叶城主已经逝去,等报了仇,他就不会再回到涵虚城了,这个地方的恩怨纷争就可以远离自己的生命,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会是自己的停留之地。
秦裂忽然想起了阮浅,那个匆匆来到自己身边,又匆匆离开的女孩,自己过去对她有诸多误解,但最后,又是极其的信任。
不管怎样,他都是在下雪的天气里,陪着自己在大雪前饮酒的那个少女,会一直笑着叫自己秦哥哥的少女。
今年的大雪将至,她会在哪里呢?还会有机会同她在雪前饮酒吗?
秦裂不想去想念白仙儿,但是他莫名的想到了桃花村,那里没有了山贼作乱,应该真正算的上是一方乐土了吧。
那里的人对自己极为热情,也有恩于他们,而自己又回的去那里吗?这茫茫天地,究竟有没有一处,是自己的天堂?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秦裂将要前去醉花楼,那里是今天乐华麟跟江小鸢成亲的地方,他不在乎城主的位置到底是军师来坐还是由乐华麟来当,但是,乐华麟是间接杀害了江叶城主的人,江小鸢被蒙蔽,秦裂必须去阻止她们,并对江小鸢说明一切。
秦裂和江小鸢之间乃是兄妹的感情,秦裂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秦裂不能让乐华麟的计划得逞,不管是因为江叶城主的仇还是江小鸢是江叶城主爱女,秦裂都要去阻止。
此去经年,世事变迁,秦裂才真正尝到了白云仓狗的感觉。
醉花楼是涵虚城最繁华的客栈,亦是消息的传播与扩散之地,或许乐华麟已经算好了自己会去那儿吧,所以才办得极为显目。
秦裂想,或许在乐华麟的计划当中,还差最后一步吧,娶了江小鸢他可以顺利坐上城主的宝座,但是,杀了自己的话,那他就会在城主位置的基础上获得威望。
不管醉仙楼弥漫着杀机也好,是自己的地狱与罢,秦裂都即将前往那里。
而另一方,醉花楼张灯结彩,人群秘籍,宴席都摆到了客栈外面,来的人自然都是涵虚城的人,都是些有威望的人,个个身手不凡。
江小鸢一身红装,红盖头遮住了他的面容,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有冬风吹起,吹来女眷叫道:“把小姐的头发好好梳一下,她今天是我吗涵虚城最美了的人。”
“你怎么还叫小姐啊,应该改口叫乐夫人了。”
红盖头下的江小鸢依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风把这些话语刮到了秦裂的脸上,他潜伏在醉花楼的一角,听着这些声音,在脑海里盘旋,暗自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