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渐入深了,此时,涵虚城街道上的行人寥落,咧咧的冬风呼啸着扫过街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秦裂找了间小酒肆坐了下来,此刻太还不敢名目张大的出现在月影楼等繁华之地,是来喝酒的,尽量不去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而此刻,秦裂估计自己正被全城通缉吧。
酒肆里大约还有四五名客人,他们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
一杯酒下肚,秦裂带着几分酒意,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们说这秦裂杀了城主,能逃到哪里去呢?”一中年男子道。,
“管他逃到哪里去,乐华麟和军师两个人联合搜捕秦裂,估计他啊,就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这涵虚城。”一少年冷笑道。
“你们说说哈,这军师也够毒的,指使秦裂杀了江叶城主,然后为了取得乐华麟的信任,表明自己跟秦裂毫无关系,这一招弃车保帅,还真够毒的。”一瘦弱的少年道。
“话说,明日正午,乐华麟就要迎娶江小鸢了,真羡慕这乐华麟,既得了这涵虚城主之位,又坐拥美人,天下间,竟有这种好事。”一微胖的男子说道。
“可不是吗?若是我,我宁可少活十年。”一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道……
秦裂已经听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认为是自己杀了江叶城主,而江小鸢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她为了报仇,竟然不惜将自己嫁给乐华麟,那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纯真的江小鸢吗?
仇恨的力量还真是让人变得疯狂啊。
可是,秦裂并不是江小鸢的啥父仇人,他怎么可能去杀了对自己有恩的江叶城主呢?
秦裂带着三分醉意,走向那五个闲谈江湖事的人,道:“你们刚刚说乐华麟和江小鸢会在明日成亲,地点是在哪里?”
那书生打扮的少年打量了一下秦裂,笑道:“怎么,你还要去抢亲不成,我的鬼道杀手秦裂。”
书生少年此话,一出,那四人都不由得一惊。
那中年男子厉声道:“好你个秦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一起杀了他,向乐城主邀功去。”
“杀~~”那五人同时奋起,刀剑直取秦裂。
“哼~~”秦裂微醉,但刀法依旧神出鬼没。
“啊!”秦裂恍如神鬼临世,刀式迅猛,所向披靡。
第一刀,中年男子倒在了血泊里、
第二刀,少年男子倒在了血泊里。
第三刀,瘦弱少年倒在了血泊里。
第四刀,微胖男子倒在了血泊里。
“少侠饶命。”秦裂第四刀刚刚落下,书生少年便安奈不住了,这秦裂实在是太恐怖了。
“明日江小鸢和乐华麟会在哪里成亲?”秦裂刀架在了书生少年的脖子上,愤恨的问道。
他发誓,他非杀了乐华麟不可。
城主不管是不是他害死的,他都有一定的关系,而如今,嫁祸自己,蒙蔽了江小鸢,窥伺城主之位,秦裂发誓,跟他不死不休。
“在……就在东街的醉花楼。”书生少年颤声道:“秦大侠,可否,放小人离开。”
秦裂不答话,醉花楼与月影楼其名,只是月影楼是风月场所,而醉花楼却是客栈,涵虚城最大的客栈,也是消息散播的地带。
“你要我放了你?”秦裂带着玩味的笑容道,但听其来却冰冷无情,如极北之地的玄冰。
书生少年不敢答话,颤抖着生体,向秦裂求饶。
“我杀了你,你是不是会回去搬救兵?或者是,去想乐华麟禀告,而来夺我的性命?”秦裂放肆的冷笑。
“不敢,小人不敢。”书生少年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可都是没用,最后,秦裂一刀劈下,书生少年惨死。
这五人的尸体横躺在酒肆里。秦裂缓了缓身,不禁叹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心中充满了仇恨。
秦裂恨,恨乐华麟的所作所为。
恨这些人不明是非,让江叶城主枉死。
“对这几个小喽啰,便痛下杀手,这是何必呢?”
秦裂寻声望去,只见一呆着面具的白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面具上是银色的,遮住了白衣女子的脸,但声音气质,秦裂都不难分辨出这是一个绝色美女。
但,如此人物,秦裂倒是听也未听,闻也未闻。涵虚城里,究竟隐藏了多少人物?
秦裂挑眼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又是谁?”
白衣女子道:“我是谁,不中要,重要的是军师请你去一趟。”
“军师?你是军师的人?”秦裂不禁笑道,军师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用自己的力量对付乐华麟吧。
白衣女子道:“军师想请你一叙,这是一个你可以洗刷冤屈的机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江叶城主的死,跟乐华麟逃不了关系,他一直都在窥伺城主的位置。”
就算对手是乐华麟,秦裂也不可能去跟江叶城主生前的大敌合谋。
秦裂冷笑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白衣女子道:“因为告诉你这些,你就可以分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军师很爱惜你是个人才,所以想要拉拢你。”
秦裂道:“我是涵虚城的忠诚,效命于江叶城主,就算城主不再了,我也绝不会与叛贼合流。”
白衣女子道:“你若这么想,那也没有办法,不过还请你多考略考略。”
秦裂道:“不用考虑了。”
“那好吧。”白衣女子叹息道,招安失败,她准备离开酒肆,却不料被秦裂叫住了。
“有事?”白衣女子道。
“这样就想走啊,军师的人,先留下性命来。”秦裂猛然跃起,一刀顺势劈下,白衣女子急忙闪躲不,但是刀影却飘到了脸上来,于是白衣女子脸上的面具,一分为儿,掉落于地。
面具下是一张清秀的面容,这种面容秦裂也很熟悉。
“仙儿。”秦裂失魂落魄的叫着她的名字。
面具下的白衣女子正是白仙儿,而此刻她面目表情,连秦裂看他眼睛时炙热的目光也游移开了。
为什么是白仙儿?
秦裂觉的自己头痛的快裂了,之前活过的酒都一齐涌上来,这种滋味,绝不好受。
“你是军师的义女吧。”秦裂不知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但最终还是问出来了,然而秦裂的目光热切的望着白仙儿的眼睛。
希望他对着自己的眼睛说出什么满意的答案。
白仙儿默默的点点头。
秦裂感觉自己的心都破碎了。
为什么,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江叶城主不知道被什么人杀手,亲手教授自己武艺的乐华麟也参与其中,自己被所有人冤枉成了弑杀城主的叛徒,江小鸢竟然相信了这些谣言,下嫁给乐华麟,只为取了自己的性命。最开始的时候,以为白仙儿和军师只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无论如何,白仙儿都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可如今看来,是自己太过信任了。
而这一切,又都是预谋吗?
“秦哥哥,对不起,如今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白仙儿口中发出微微的啜泣声,一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秦裂看得心酸,道:“仙儿,何处此言呢?”
“如果不是江叶城主死了,乐华麟就无法嫁祸与你,也不会被整个涵虚城封锁追杀了。”白仙儿道。
秦裂似乎感觉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自己不曾想过,也无法预知的东西。
白仙儿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此事跟她有关。
秦晃了晃头,这不可能,以江叶城主的武功,就连乐华麟都未必取得了他的性命,何况还是白仙儿,她在江叶城主的手下,未必能抵挡得过一招。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是出乎意料的,竭尽全力的去否认,都逃不过开始的那个念想,此事的确是跟白仙儿有关,白仙儿也承认了,而起还是最主要最直接的关系。
白仙儿说,江叶城主是死于她的匕首之下。
秦裂笑了出来,一丝悲凉的冬风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
不得不说这命运还真是会捉弄人,秦裂悲笑着,老天为何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最爱的人联合自己的心中如师父的人,杀了自己心中如父亲一般如高大的天神一般的城主。
如果说乐华麟弑杀城主是为了将城主的位置弄到自己的手中,那么,白仙儿又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杀了江叶城主。
她明知道在自己的心目中,江叶城主的地位是处于自己的性命之上的,可是,为何她还要那么做,为何会将自己陷入这般境地,背上叛徒的骂名,受整个涵虚城弟子的追杀。
难道,那日在桃花村的誓言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都是幻觉吗?
“秦哥哥~”
“为什么?”秦裂低声问着,极尽沙哑。
“秦哥哥,真想知道吗?”白仙儿细声说道,她眼眶中的泪如水一般,哗哗直下。
“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想要知道真相。”秦裂一字一句坚定的道,他从来不畏惧现实残忍的力量,也未曾想过去躲避现实,哪怕是风霜雪寒,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秦裂也不悔不惧。
白仙儿叹了叹,道:“最开始的时候,我跟军师商议,如何才能取得江叶的首级,而又能整合涵虚城的势力,以至于不成为一盘散沙,却苦无办法。”
白仙儿说的那个时间,就是秦裂奉命去东岩镇诛杀叛徒杨公任的时候。秦裂离开涵虚城,军师和白仙儿便觉得有机可乘。
于是,军师和白仙儿便各自制定了一个计划。
军师的计划是,派出自己手下的大将吴茂,利用他与秦裂之间的兄弟情义,而将秦裂斩获。
而白仙儿的计划于军师的计划通气连枝,如果吴茂斩获吴茂城功还好,如不成功,那么自己便接近秦裂,寻一个机会刺杀江叶城主,而嫁祸给秦裂。
军师并不是很赞同白仙儿的计划,认为这个机会很渺小,而且风险很大,一有不慎,则会死与非命。但是,白仙儿却一意孤行,军师也没办法,只能勉强答应,在秦裂回涵虚城的途中,有派遣大将刺杀秦裂。于是,便派出了夫君被秦裂杀手的朱雀。
两员大将死于秦裂之手,军师便想放弃杀死秦裂的念头,可是秦裂却偏偏奉了江叶的命令前往江陵去诛杀凤凰。
以凤凰之能,韩侍之武,军师是不必担心的,或许还能将秦裂斩首,但是白仙儿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计划,并在此之前跟军师约定好了,派出刺杀秦裂的人,不可以超出一路。
凤凰与秦裂旷日持久,白仙儿趁机面见凤凰,要求凤凰退出江陵,回涵虚城去,然而凤凰却不同意,更让军师派遣大将鬼狐前来助自己。
军师本有意如此,但在某个夜晚,他接到了乐华麟的书信,书信的第一行是,不可将此信示之第二人。
乐华麟的信上写着,江叶年迈,染上了风寒,并有意将城主之位传与秦裂。
于是乐华麟跟军师密谋,制定好了一个计划,刺杀江叶,嫁祸秦裂。
这本是开始白仙儿的计划。
于是,军师便令凤凰退出江陵,让秦裂回到涵虚城去,而另一方,乐华麟趁江叶风寒之际,将无色无味的软禁散投入江叶的食物中。
因为近来食物是有江夫人负责的,但是冷青峰却有权利检察食物,于是便由冷青峰下毒,而乐华麟许诺,在自己担任城主后,封他为司法总管,接替自己的位置。
于是一幕幕便上演了,秦裂回到涵虚城,发现江叶城主被人杀死,而奇怪的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城主杀死呢?
乐华麟的软禁散,冷青峰担任护卫统领的全力,与白仙儿矫健的身法,以及她渴望杀死江叶的心。
接下来,就是秦裂被人冤枉被人追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