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始终是状况外的人。」
  这话叫威尔森听的不舒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撇开身分立场不谈,你会爱我吗?」
  「不会。」光想到压不倒他,威尔森就少了那股劲。
  「再把床上的事撇开,你会爱我吗?」
  这种抽丝剥茧的问法令威尔森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真的撇开身分立场和上下问题,是会的。
  他的想法全写在脸上,尹洛斯笑了笑:「威尔森,辞掉FBI的工作。」
  「為什麼?」
  「这样就没有身分和立场的问题。」
  「怎麼不是你解散T-TO。」
  「因為我是单位,你是个人。」
  说的很对,不过威尔森不认同:「你愿意在下面再来谈这个问题。」
  威尔森直接把重点问题丢还给他,懒的跟他争辩解散或辞职的问题,尹洛斯没有被击退的反问:「你邀我离开难道就没想过?」
  「谁说我没想过。」威尔森把头撇开,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尹洛斯对他当时的想法起了兴趣:「说来听听。」
  「不想讲。」
  「你不说我怎麼知道做不做的到,听完之后或许我会打退堂鼓。」
  「就是不想讲。」别以為真的那麼好骗,随便二句就想问出什麼。
  「…该不会是想,偷吃吧。」尹洛斯随口猜测,有过艾玛俱乐部的经验,难保他不会有这种想法。
  「我是哪种人吗!」威尔森气愤站起,真是够了,难道在眾人眼中真的这麼滥情。
  这问题威尔森应该提出来公开讨论,无论是亚歷或是FBI的任何一人,甚至是眼前的尹洛斯,都很乐意告诉他答案。
  「那你说,当时你怎麼想。」
  「銬!就这麼想知道阿。」
  尹洛斯不语,扬起笑容,洗耳恭听的等待。
  真是够了,这种事有什麼好问,威尔森双手一伸,大方告诉他答案,却换来尹洛斯的夸张笑声。
  是在笑什麼,不就是这麼回事,十兄弟有时也能派上用场,威尔森气呕的轻叹一气:「现在不比当时。」
  「是吗。」
  「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设,事实上我们的立场就是敌对,就算你愿意接受妥协,我也做不到。」
  「所以我要你辞掉FBI的工作。」
  威尔森翻翻白眼,兜来兜去又回到最初的争论点:「到此為止,没什麼好谈了。」
  「你别去想这些不行吗?」
  「怎麼能不想,就好比我要你离开T-TO,离开汤玛斯家族,你不是也做不到?」
  他有他的立场和考量,自己又何尝不是,尹洛斯黯然的看他:「留下来陪我。」
  威尔森愕然,这次再见,尹洛斯似乎有些改变,以前哪看的到这种低姿态,还真叫人难以拒绝。
  「在你復职之前留下来陪我。」中枪那晚就知道他的心软,再开口,尹洛斯的语气更柔和了:「费里卡普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撤回来,答应我,好吗。」
  经常把命令掛在嘴边的人,竟然会有询问的口吻,还连心裡担忧的事也一併解决,威尔森没輒了,完全想不出理由来拒绝。
  「你先答应一件事。」
  「你说。」
  「保持距离,不能有亲密举动。」
  尹洛斯很乾脆的应允,随即又说:「你也得配合一件事。」
  「為什麼我要配合,你凭什麼要求。」
  威尔森的不满全被尹洛斯视而不见:「从现在开始,彼此没有谎言,你同意吗?」
  的确,之前太多谎言了,威尔森点了点头,这是今天下来唯一让他认同的。
  「跟我来。」
  不復以往的拉扯叫威尔森有些不习惯,但也跟上他的脚步。
  「把手给我。」
  来到尹洛斯房间,威尔森戒心十足的盯著尹洛斯手上的针筒的药剂,尹洛斯浅浅一笑,解释著:「这是抗体,哪天你再中毒我可救不了你。」
  「我不会乱闯。」
  「我也不会告诉你还有哪些机关、暗房,算我怕你了,把手给我。」
  也对,的确没有理由提早告诉自己要提防什麼,威尔森叹叹气,把手递给他,如此坦白的对话让威尔森感到奇妙。
  打完抗剂,尹洛斯邀他下楼用餐,聊的话题全跟T-TO无关,更扯不上FBI,一切和先前大不相同,尹洛斯也很遵守约定,一点亲密动作也没有。
  威尔森对现况很满意,总比在华盛顿等不到復职令又閒来无事的好,在这,随时拉的到人讲话,还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脸。
  这傢伙要是在床上也能这麼安分该有多好,刚跟一票保鑣閒聊完的威尔森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猛盯著尹洛斯。
  「晚上要不要去YR-?」尹洛斯噙著笑容询问。
  好心动吶,YR-是佛罗伦斯的赌城,威尔森就爱小赌二把。
  「不然你想去哪?」等不到回应的尹洛斯再问,脑袋一转,赶紧补充:「别说艾玛俱乐部。」
  威尔森实在不想扫他的兴,知道他想改变,也想跟他一起出去,偏偏身体有点不对劲,刚才在外面閒聊就有点头疼,进屋好一段时间也没有转好的跡象:「明天好了,我想休息了。」
  「怎麼了?」
  威尔森按按脑袋,晃了晃:「头有点痛。」
  「不舒服?」尹洛斯摸摸他的额头,立刻将手抽回:「我叫乔治亚罗过来一趟。」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乔治亚罗这名字简直是恶梦。
  「那好吧,真的不舒服再讲。」
  威尔森暗舒一气,看到尹洛斯脸上的担忧,不禁想起他在马赛為自己难过的样子,拉上他的手说:「我没事。」
  躺在床上,威尔森看著自己的手,明明说要保持距离,居然还情不自尽去拉他,不过他的表现和过去真的不同了,没有命令,没有高姿态,虽然有些不习惯,倒还不错。
  原本就泛疼的脑袋忽然更加疼痛,威尔森相信这绝对是被偷袭的后遗症,挪挪身子,决定不再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