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宣言是最后一次对他说了:「不要怨我,除了这样,我想不到别的方法。」
  昏睡中的人再次深锁眉间,痛苦还在折磨著他,尹洛斯不忍地将目光别开,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翌日,尹洛斯的嘴掠过,眼一张,立刻把偷袭者压制在下。
  「你干嘛!」被压制住的人惊慌大喊。
  「你才要干嘛!」小歇片刻的尹洛斯还搞不清楚状况,一看清楚底下的人赶紧鬆手:「威尔森,你没事吧。」
  「搞什麼,翻脸比翻书还快。」突然被拒绝让威尔森摸不著头绪。
  「昨天的事…」尹洛斯知道他已经忘记某些事,只见他拉开距离,慌忙的说:「我昨天没做到最后喔,你别胡思乱想。」
  尹洛斯懂了,是艾玛俱乐部那晚。
  「奇怪…昨天明明…」
  「怎麼了?」
  「我是怎麼回来的?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是阿,你是喝醉回来的,想到那次还被他气到,尹洛斯不禁苦笑,一把他安抚回床上,肯定的说:「你昨天没出去。」
  「是吗,可是我记得…」
  「我们做到一半,你就病了,所以你没出去。」
  「病了!」
  开什麼玩笑,最好他威尔森在床上会不行!
  威尔森死都不信,却想起尹洛斯昨晚的诱人模样,放弃思考有没有外出的问题,情不自尽地吻上他,心想,昨晚要不是他那双怒狠狠的眼神,说不定就能做到最后。
  威尔森的昨天可是几各月前的事,此时的吻被他当成是昨夜的餘后甜蜜,即使被推开,也以為尹洛斯还在為昨天的半强迫发怒。
  尹洛斯很喜欢他的主动,但这只是假象,他还是FBI的古德?威尔森,起身,再次拿起针筒和药剂,拉上他的手:「威尔森。」
  「做什麼!」
  「你病了。」
  「神经。」威尔森咒骂一声,赶紧逃开,尹洛斯早一步拦住他,针扎下的同时,曾经发生过却被遗忘的记忆如浪潮窜进威尔森脑裡,几小时前才经歷过的痛感又佔据他的感官:「尹洛斯…」
  威尔森不明白脑袋為什麼会这麼痛,毫无头绪的望著眼前的人,希冀他能给自己答案。
  「都说你病了。」
  「原来…是真的。」
  无论是精锐驍勇,还是傻裡傻气,尹洛斯都已经爱到不能自拔。
  「阿!」苍白的唇溢出一声承受不住的痛苦呻吟,威尔森使尽力气抓著尹洛斯,又不时拍打脑袋。
  「别打,别打…」他每敲一下,尹洛斯的心也跟著痛。
  「呜…」好像有小虫在啃脑子裡的东西,一点一点,一口一口,那种痛,从未有过,任凭威尔森意志再坚强也抵挡不住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袭击,用著求助的眼神看著身前的人,就希望尹洛斯能帮帮他。
  短短几分鐘,精神奕奕的人已使不上半点力气,虚弱的被放回床上,意识还清楚,痛感仍存在,威尔森却只是大口喘气,呆呆的盯著一隅,掌心沾上一丝被自己抓伤的鲜红。
  等到呼吸逐渐平缓,扰人的疼痛也渐渐平息,才想著怎麼会突然这样,平息不到几秒的脑袋又被甦醒的疼痛侵袭。
  威尔森脸色苍白,尹洛斯的脸也白如纸,不能理解為什麼会是这般情况,照理说只有使上第二剂才会这样,现在也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陪他渡过这段时间。
  只是,他很痛,他真的很痛,中枪、中毒也未曾听他喊过一声痛,现在竟然吐出一声声细细的痛苦呻吟。
  尹洛斯想放弃了,却在想起立场问题后,铁了心甩开作罢的念头。
  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难过只是短暂的。
  想是这麼想,在马赛的心情一涌而出,尹洛斯心疼不已的掉下一滴眼泪:「威尔森,把身分和立场都忘了吧。」
  熟悉的句子像是开啟记忆的钥匙,威尔森忽然记起一切,连后悔跟吭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再清醒,又是一个深夜,被疼痛折磨过后的脑子有些浑沌,尹洛斯的担忧神情,他完全不懂,还记得这人是一见钟情的对象,如往常猎艳时的送上一抹迷人笑容:「Hi。」
  突来的招呼语让尹洛斯被打败了,為他的清醒感到安心,也為他还记得自己感到心痛,这无疑是要继续那刺骨的折磨。
  為什麼不一次忘掉,為什麼还要记得。
  在他昏睡期间也总算搞懂,為何他的反应会这麼激烈,只因那过人的意志力作祟,恨起他的意志力,他痛苦自己也难过。
  「威尔森…」
  「你知道我?」
  「是阿。」
  尹洛斯扬起一抹苦涩笑容吻上他,却被他的惊讶神情惹笑。
  「我们认识?」
  「你说呢。」尹洛斯笑了笑,再吻上。
  威尔森糊涂了,明明是昨天才对上几眼的人,怎麼今天成了这种关係。
  威尔森的的昨天已经回到奥塞美术馆初见面那时,尹洛斯这回不再查探,光是他还记得自己这点,就足以继续為他消除记忆。
  到底是怎麼发展成这种关係的?威尔森脑筋一动,被剧痛侵袭过的脑袋又犯疼了。
  「别想。」看他又在活动他的脑细胞,尹洛斯迅速将人按回床上:「再睡一下。」
  「还睡?」威尔森抗议,虽然搞不清楚状况,身体好像已经睡了很久,居然还叫他睡觉。
  不去想任何事,奇怪的疼痛似乎也跟著消失,威尔森决定放空思绪,踩下床便往浴室去。
  看著他的背影,尹洛斯轻叹一气跟了上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他又发现什麼了。
  「奇怪,我到底怎麼了?」威尔森看著唯一可问的人,明明是陌生的,身体却很习惯这环境,连东西的位置都很清楚。
  尹洛斯无奈走了开,就算替他解惑也是白搭,下回醒来他还是忘了。
  半晌过后,威尔森惊奇的说:「我们好像真的认识。」
  现在的威尔森正在接受尹洛斯的喂食,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此时的乖顺当然还得归功尹洛斯的谎言,让他再一次相信自己真的病了。
  一碗海鲜粥还没吃完,威尔森的脑子忽然昏沉,躺回床上,模糊的视线看著床边的尹洛斯,这突如其来的睡意是怎麼回事?
  看的出他极力抗拒睡意,尹洛斯按住他的眼帘:「睡吧,下次醒来你就不会记得我了。」
  威尔森想发问,却被加在食物裡的药物领入梦乡。
  他睡熟了,尹洛斯才执起搁放在床头的药剂──TET,缓缓地注入他的体内。
  尹洛斯已经被他的惊人意志力吓到,更不想再一次看他痛苦,几秒过后,床上的人还是露出痛苦的表情,令尹洛斯胸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