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畏畏缩缩,喜欢都来不及了,哪可能甩了他,想不到他居然回上:「好阿,以后多保重。」
如往常般顺他的话搭腔,但过了好久也等不到回讽或咒骂,抬眼一瞧才发现泪水在他的眼框打转,就在眼泪掉下的同时,脸上也吃上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洛贺里被打的冤枉,将他拉近自己,重重烙下一吻,问:「我什麼时候说要分手。」
「你刚才说的。」
洛贺里回想惹怒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肯定的道:「我没说,从头到尾都是你说的。」
「是阿,你没说,你只是叫我要习惯一个人睡觉,这跟分手有什麼二样。」夏笙夜理直气壮的看著他,火气又扬了起来,见他瞠口结舌吐不上话,顿时失了气势,垂下眼帘,道:「果然是这个意思。」
的确是有分开的想法,但绝不是不爱了,看他拿把剪子都能剪到自己的手,看他少了自己根本无法成眠,万一自己真的走了,他能好好睡吗,洛贺里嘆上一气,缓缓道:「我的意思是,明天你去风谷,我怕…又有几天不能见面,所以才要你习惯一个人睡觉,不要让我担心……」
「呃,不是要分手?」
「你很希望分手吗?」洛贺里赏他一记白眼,又道:「是的话那就掰掰。」
夏笙夜拉起他的手,勤快的為他擦药:「我不会跟你分手,倒是你,居然敢说你和他接吻做爱,到底当我什麼。」
「我知道说了你会生气,我的行為也不对,但是我…不想骗你。」说不骗,但瞒著想法和打算也算欺骗吧,洛贺里瞧著他,心中满是愧欠。
夏笙夜暗嘆一气,他的行為是该骂该死,却希望他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哪怕做出过分的事都无所谓。
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经爱到无法想像的地步,直至今天才真正明白愿意陪他死的勇气是打哪来的,正当感慨时,耳边传来他平静一语:「夜,我不会杀必卡了。」
「我知道。」
不用说,从他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之间起了某种变化。
「我知道為什麼你们不让我杀他了,因為他死我也会死,对吧。」
夏笙夜内心一震,却冷静的问:「他告诉你了?」
「小影说的。」
「小影!」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夏笙夜偽装的冷静瞬间瓦解。
回想二天前他的欲言又止,回想二天前小影一回来就拉他出去,夏笙夜总算懂了,低声咒骂一句,又问:「那你们合好了?原谅他了?因為这样你跟他上床?因為这样你被他感动?」
洛贺里苦涩一笑,道:「有原谅有感动但是没上床。」
「哼,没上床你会说“好像”有做爱。」
「因為我醒来没穿衣服,所以不确定。」
「你一定要这麼坦白吗…」夏笙夜大感无力的瞪上一眼,抓起布条捆上他的伤口,道:「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你对他是感激、不捨、还是愧疚,既然你跟我在一起,就别做出让我难过,让他误会的事。」
警告的话夏笙夜实在吐不出口,再有下次,肯定又是无条件原谅他,不禁大嘆一气,瞥见手臂上原有的布条涔出红液,才碰上,他却迅速将手抽回,如此明显的拒绝态度让夏笙夜甚感不解。
「我帮你换药。」
「不用了。」洛贺里赶紧套上衣服,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没有他我们能在一起吗,你都说对了,我对他充满愧疚跟不捨,但是除了把自己给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麼。」
夏笙夜惊愕的看著他,反问:「感情不是东西,他真正要的你能给吗?」
「不然你教我,我该用什麼态度对他。」洛贺里心裡明白,无论是感情或是共赴黄泉自己全都给不起。
「他只是虚构人物。」夏笙夜说的小声,下一秒,洛贺里果然回上一句:「虚构人物哪来的灵魂。」
夏笙夜啐了一口,问:「就因為知道他的付出所以你动摇了?」
洛贺里点头承认,虽然问法不对,心确实產生动摇。
「既然这样,那你对狄牙也是同样心态囉。」
「不一样。」
「哪裡不一样,你知道那天他為什麼要杀你吗。」见他摇头,夏笙夜拉上他,道:「那是因為他要把他的命给你,让你跟必卡彻底切割。」
「把命给我?」
夏笙夜细说那天的情形,道出狄牙的用意,片刻过后,见他吐不出话呆愣著,晃晃他的手,道:「所以你那天在北大陆杀他是过分了点。」
「我……」
夏笙夜让他躺平,扑到他身上,笑道:「你看,你现在也动摇了对不对。」
得知将灵魂归还的方法让洛贺里笑了起来:「夜,谢谢你告诉我,是我误会他了。」
他的道谢和喜悦让夏笙夜一头雾水,枕到一旁,问:「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样才可以让你一个人睡觉。」
「呿,我很认真的问你。」
「我也很认真的回答你阿。」洛贺里微微一笑,摸上他的眼帘:「万一你失眠死掉,会害很多人跟著陪葬。」
「去你的,你安分一点给我抱哪会失眠。」夏笙夜话才说完,突然瞪大眼,掐住他的脸:「你又乱想了对不对,你在打什麼主意!」
「哪有。」想拨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掐的更大力。
强烈的不安感佔据夏笙夜的心头,紧盯著他的神情,问:「有你在我怎麼会失眠,除非你不在。」
「你健忘还是痴呆,你明天去风谷,我们不就分开了。」洛贺里学他把手脚缠上去,紧紧抱上,道:「所以我现在陪你睡觉,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
「哼,我警告你,要是敢给我乱来…唔……」夏笙夜仍感质疑,那张忙著滴咕的嘴却突然被吻上,温热的柔软更窜近口中。
难得主动的深吻让夏笙夜满心欢喜的热情回应,勾上他的舌片缠斗,不安分的双手摸上他的身体,卸开才穿上不久的衣物。
他的快手洛贺里早领教无数次,赶紧逮住他的手,结束撩人的一吻,道:「你还想继续阿。」
「想阿,你舒服过了,我没有。」
瞥见他的诱人笑容,洛贺里再烙上一吻,撑在他身上,道:「等我。」
看他飞快地离开房间,夏笙夜一头雾水的盯著打开又闔上的房门。
噗一声,洛贺里的突然出现让正在享用热饮的狄牙呛上一口,弯著腰猛咳,洛贺里不明就理的睨上一眼,却不上前关心的直奔外头。
片刻过后,狄牙眼泛泪光,好不容易找回活命氧气,碰一声,让他喷笑的人又出现了。
几次震惊后狄牙也免疫了,撂下警告:「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洛贺里随口应答,一进房就塞个东西到夏笙夜手裡:「这给你。」
夏笙夜摊开掌心,看著手中繫上鍊子的小铁球,铁球上还敲刻出类似地形的图腾,乍看之下彷彿小型地球仪,细看,才发现上头刻的是曾经经过的村镇。
「这是我在花瑟小镇无聊做的,虽然不是好东西也还没完成,可是我保证绝对独一无二,我要是不在,你就把它当我吧,说不定这样你就不会失眠了。」
看他没反应,洛贺里噘噘嘴,问:「不喜欢?」
「喜欢。」夏笙夜将他扯进床中,满心欢喜看著新礼物,又不时转头亲他几下。
再细看,才发现铁球二侧的衔接片上刻著自己的名,夏笙夜心甜的笑了起来,往另一头再瞧,瞬间垮下脸,问:「為什麼只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