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想骂他竟然想用苦肉计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但他的坦白,让夏笙夜吐到嘴边的责骂吞了回去,再多瞧几眼,反而心疼起来,想自己给他的可是一张诱人邪魅的脸蛋,竟然就这麼糟蹋了,不禁嘆上一气,拍拍他的脸:「搞成这样还能见人吗。」
  「这样很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可以把人吓跑。」
  看他说的愉悦,夏笙夜白他一眼,道:「说吧,找我什麼事?」
  「我跟贺里玩一各游戏。」
  见他沉寂下来,夏笙夜也不催促,只是等著等著,等到鲜少的耐性磨光了,他还不吭声,惹的夏笙夜暴跳起来,大声问:「然后呢!别说要我当裁判。」
  必卡摇摇头,吸口气才说:「游戏是…只要在你们回去前他能喜欢我,我就不让他走,也不把他的记忆消除。」
  「你干嘛又搞他的记忆。」话才说完,夏笙夜突然想起他伤害他无非就是要他记得,又怎麼可能甘愿让他遗忘,急问:「老实说,发生什麼事了?」
  「贺里他……」必卡缓缓告诉他洛贺里的想法,以及那二天所发生的事。
  片刻过后,必卡吐上一气:「因為我不相信他的保证,所以跟他玩了这各游戏。」
  回想昨晚,夏笙夜搔头笑道:「你想太多了,他很好,完全没有你担心的跡象或是负面想法,而且他现在应该在马福地特斯了,顺利的话我们明天就能……」
  「你说的我都知道!」必卡斥声一吼打断他的发言,递上突然蹦出的棒子:「给你。」
  「这是什麼?」
  「魔法收集器,跟你之前那隻大同小异,裡头的魔法是遗忘,可以让他忘记我,忘记那些杀戮。」
  夏笙夜瞠口结舌看著他,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去你的,你竟然要我做惹人怨的事,要做你自己做。」
  说著,又将棒子塞还给他,却听到他用恳求的声音说:「你帮我吧,我下不了手。」
  「既然这样就让他记著,少在那边杞人忧天。」
  「你能保证他回去后会好好活著?」必卡抬眼看他,摸著自己的心口:「我不在乎跟他一起死,但是你还不懂吗,他不能原谅的是自己,只要那些罪恶感还在,他就不能轻鬆快乐,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忘了,我甘愿,你不敢吗。」
  被他这一说,夏笙夜扯回棒子,啐声道:「你这是作弊行為。」
  「打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玩,我已经不奢求他喜欢我,只希望他能活下去,跟你一起快乐的活著。」必卡苦涩一笑,转过身去:「夏笙夜,谢谢你了。」
  「嘖,别以為一声谢谢我就会原谅你。」夏笙夜踢上一脚,却拉他到一旁坐定,无视他的哀愁,硬塞一颗胶球到他手中:「我不习惯用棒子,把魔法弄到这裡面吧。」
  「怎麼弄?」
  「笨死了,拿来。」夏笙夜夺回胶球,口中不时解说,看他点头表示了解后,才将东西塞回给他。
  月光下,专注的侧顏,骇人的伤疤,都让夏笙夜目不转睛的瞧著。
  他的孤单和委屈都那麼惹人心疼怜爱,他的成全和用心更让夏笙夜為之动容。
  暗忖要是洛贺里一开始就能接受同性之爱,或许早爱上他了吧。
  感觉直射而来的视线,必卡头也不回的问:「看什麼?」
  「看你阿,不然你以為看什麼。」
  必卡冷哼一声,耳边又传来夏笙夜一句:「早说你是小狗了还不信。」
  必卡低著头折著手中胶球,不懂自己為什麼是小狗,咬著唇也不问,突然一股热气洒在脸上,回头,对上夏笙夜的大特写,瞇眼问到:「做什麼?」
  「你让我亲亲看好不好?」
  「你找死。」必卡瞪上一眼,将胶球塞回给他,警告著:「你要是做出对不起贺里的事,我一定杀了你。」
  夏笙夜往后一躺,大笑:「想不到你竟然懂这道理,既然这样,為什麼让他亲你,你被他亲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怎麼想吗。」
  必卡紧握著手,道:「以后不会了。」
  「哼,怪不得他不急著回去,原来真的想玩这各游戏。」
  听出他的气愤和责怪,必卡赶紧道:「夏笙夜,我不会见他,也不会让他看到我,而且他忘记我之后就不会再做出让你难过的事,所以…你不要生气。」
  夏笙夜撑起身子,又问:「他说醒来的时候没穿衣服,老实说,你们做了吗?」
  「没有。」
  「这麼紧张做什麼。」看他答的快,夏笙夜笑了起来,将他扯近自己,道:「如果我没喜欢他,如果你是我们那世界的人,我想我会喜欢你。」
  必卡拉开距离,目光凝厉的瞪上他:「什麼意思?」
  「因為你是小狗。」夏笙夜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末,道:「送我去马福地特斯吧。」
  「如果你们回的去就算了,要是回不去,我会紧盯著你。」
  他的警告让夏笙夜笑了起来,来到马福地特斯才回他一句:「别假借盯我的名义来骚扰他才好。」
  见他不吭声的眺望前方建筑,夏笙夜把玩手中的魔法球,淡淡道:「没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走了,想见他就去,明天过后他就不记得你了。」
  必卡低下头,转身道:「不用了,我回闇夜之地,你们保重。」
  看他消失,夏笙夜心裡一阵惆悵,才迈开步伐,便瞧见洛贺里从旅店出来,上前道:「这麼好,还出来迎接我。」
  「必卡呢?」
  知道他是被他的气息诱出,却不明白他為什麼这麼想见他,霎时想起必卡说的游戏:「找他做什麼?」
  洛贺里看著他,闪避他的问题,反问:「圣剑拿到了?」
  「恩,天亮我们就去中海祭坛,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回去,高兴吗。」夏笙夜直盯著他,见他缓缓点头,笑道:「我怎麼觉得你一点都不高兴,在想什麼?」
  「没有。」
  「,既然是最后一夜,我们别睡了。」
  不让他拒绝或应允,夏笙夜拉上他在陌生的环境走著,选定一块突兀大石,攀登而上。
  躺在大石上,望著漆黑天空,两人各有所思不发一语。
  回想起刚到这世界的种种,夏笙夜扬嘴一笑,洛贺里却是感触良多的轻嘆一气。
  他的嘆气夏笙夜听见了,握上他的手也不多问,只想享受此刻的寧静,两人的心也跟著沉静下来。
  这夜,他们没有交谈,只是瞭望天际,紧握彼此的手。
  直到第一道曙光打亮四周,夏笙夜也打破沉默:「天亮了,真的决定要走吗?」
  他的沉默让夏笙夜不禁嘆气:「想了一整晚,应该不是没想法吧。」
  「夜…」
  「别再说什麼都没想,走、不走一句话,有这麼困难?」夏笙夜坐起身,微怒说著。
  「走,但是能不能再晚几天。」洛贺里直望著他,终於道出心裡希望。
  「可以,理由呢?」
  他的不吭声让夏笙夜恼怒起来,跩上他问:「你不是真的想爱上他吧?」
  「不是!」
  「既然不是,為什麼还要多留几天。」
  「我……」
  「因為你还在想怎样才可以把灵魂还他是吧。」
  正当洛贺里苦无说词时,内心想法竟被正确无误道出,甩开他的手,起身道:「知道就不要问我。」
  「你到底在想什麼!」看他跳下大石,夏笙夜气急嚷著。
  「想什麼?」洛贺里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说:「告诉你,整晚下来我什麼都没想,什麼也不敢想,这样你懂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