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贺里手一缩,咬牙再道:「你应该知道灵魂还他后我会怎样,所以…你回去,今天就走,不用等我了。」
  「站住!」夏笙夜跳下大石,脚一麻,又把自己摔了。
  一声巨响,一声唉叫都让洛贺里不得不停下步伐,心一揪,赶紧回头将他扶起:「為什麼要让我这麼担心。」
  回应的是火辣巴掌,洛贺里不恼不怒,抓起他的手舔吻上破皮的伤口。
  想不到必卡的担忧全都应验了,寧可他留下来是為了爱他,也不相信那颗脑子打的竟是这种念头,夏笙夜直盯著他,以為沉默能让他吐些想法,没想到他扔下一句便转身走人。
  「你该出发去中海祭坛了。」
  夏笙夜愣在原地,等回过神人也走远,不难过更不哀伤,此刻的情绪叫做气愤,一声怒喊更追上前:「洛贺里!」
  迈开步伐,才知道脚拐了,看他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远,艰难的举步追上:「你给我站住!」
  「你以為把灵魂还他他就会高兴吗,没想到你是这麼自私的人,我真是瞎眼脑残才会爱你,枉费那个白痴竟然為了你这种人破相,还蠢到分一半生命救你,我叫你站住听到没!」
  就算吐出过分的话他仍是不回头不停留,夏笙夜大感无力,咬紧牙根忍痛再追:「你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杀了人又怎样,那些人没办法保护自己就是死有餘辜,这世界就是这样。」
  「洛贺里、洛贺里、洛……」碰一声,夏笙夜再忍不住痛的摔倒在地,汗如雨下的抬头一望,见他总算停下脚步,再上前也关不住满嘴咒骂:「他妈的,你一定要我摔的满头包才爽就是,去你的。」
  才碰上就将人扳过身来,顺势送上气怒的一拳:「白痴!」
  看他侧过头不吭声,夏笙夜怒火更盛,几近失控的对他拳打脚踢,但落下的拳劲却越来越小,眼泪也越掉越多,最后挥出去的拳头就停在他的脸上,抓上他的肩,哭著说:「我快…痛死了…」
  看他脸色泛白,洛贺里将他背起,朝旅店方向去。
  夏笙夜哭的毫无形象,脚痛,心更痛,一双手猛拍他的头,道:「刀子拿来,我要看看这颗脑袋是不是装大便。」
  见他仍不说话,夏笙夜气的摇摆身体,抓扯他的头髮,大喊:「放我下来。」
  洛贺里如他所愿,视线相交,夏笙夜才发现他哭红了眼,双手涔出些许红液,看他又把自己弄伤,心也跟著疼起来,却捞起一旁的木棒,气势十足的道:「洛贺里,我跟你单挑,打赢我,你的死活就不关我的事,要是失手打死我,你也不用自责,来!」
  洛贺里惊愕的看著他,一棍子下来,躲也不躲的任他打上。
  这一棍下去立刻见红,看到从头上涔出的血液,夏笙夜咬牙怒吼:「不还手是什麼意思,想让我打死你阿,别忘了你还没把灵魂还他,要死别拖他下水。」
  「你不是想知道我脑子装什麼。」洛贺里淡淡说著,目光一沉,又道:「你说的对,你们都眼瞎才会爱我,既然这样……分手吧,以后各不相干。」
  「你去死啦!」敏感字眼挑断夏笙夜的理智神筋,再挥棒,却是紧紧抱住他:「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的答案在洛贺里心裡不断吶喊,吞嚥一口唾沫,重重地点下头。
  「点头什麼意思,用嘴巴说。」夏笙夜掐住他的脸,见他眼框泛著水气,内心一番挣扎后,道:「我夏笙夜不是死缠滥打的人,只要你敢说,我绝对不再插手你的事。」
  他的每句话都让洛贺里心裡难受,久久,颤抖的唇还是吐出谎言:「不喜欢……」
  语音未落,两各耳光赏了上来,嗡嗡作响的耳朵听到的是:「很好,要死去死。」
  看他一拐一拐离去,洛贺里转过身揪住衣襟,吐出闷压在胸口的一口气,频频唤著他的名,眼泪已管不住的滴答落下。
  夏笙夜恼他竟然没追上来,偷偷回望一眼,正好瞧见他迈开脚步离去,气的忘记脚伤,狠狠跺上一下,哀嚎声立即响起。
  「洛贺里…你真他妈的白痴…夏笙夜…你犯贱加脑残…」骂完了,夏笙夜心裡也舒坦了,再次追去。
  「喂!你东西忘了拿。」除了这各理由,夏笙夜实在找不到有什麼台阶可以让自己下臺。
  洛贺里咬牙蹙眉,懂他的气话,更看穿他的偽装,而他的声音更叫自己有再留恋一会儿的藉口,停下步伐,重重的嘆上一气。
  「哼,你真的欠揍,明知道我脚伤了,还不自己过来拿。」夏笙夜忍著飞扑上前的冲动,故意襬出高姿态,嘴上虽然抱怨,心裡却為他的停留感到喜悦。
  明知道事已至此是不该依恋,就是止不住心裡的渴望,想多瞧他一眼,再听听他的声音,只是才转身,突然旋起敌人气息,霎时,模糊人影出现在他身旁,吐出的话霎时变成一声惊呼:「夜!」
  洛贺里飞快扑上,一拉到他就往旁侧滚去。
  「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夏笙夜狼狈的躺卧在地,眼睛直盯著他,微笑说著。
  洛贺里一脸惊慌,视线打在从他心口窜出的尖锐刀眼上,泪水如泉涌般落下,止不住颤抖的大喊:「狄牙!必卡!!」
  「你喜欢我…对不对…」
  洛贺里频频点头,嘴上不断说著:「喜欢、喜欢,很喜欢。」
  「呵呵…我就知道…」夏笙夜扯扯他的手,又道:「看…我现在被杀…是我没能力保护…自己…所以你根本…」
  「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狄牙。」
  鲜红液体从他口中不断溢出,洛贺里将他打横抱起,才跨出一步,却突然被人抓住头髮,一道温热吐上耳际:「呵呵,这就是伤我的代价,亏我还挺喜欢他那张脸。」
  「斐路戈!」洛贺里咬牙怒唤,才要转身,没入夏笙夜心口的刀刃被他握在手中:「不要!」
  「不要?这是我的月曦呢。」
  语落,他手一抽,夏笙夜呕出大口血液,大量鲜血从伤处喷洒而出:「贺……」
  洛贺里颤抖的身子沾满他的血,呼吸心跳几乎停止,清晰的思绪还知道要找人救他,但要离开又被抓住,要抵抗时,救星已自动报到:「狄牙狄牙…快救救夜…」
  狄牙扫上一眼,神情凝重的看著斐路戈,咬牙道:「今天是你的死日。」
  斐路戈举起手,訕訕笑:「今天绝对不是我的死日。」
  「狄牙!救夜!!」洛贺里气急瞪上他,恼他在这时候还想战。
  「带他回去,翟衲斯会救他。」
  听他这一说,洛贺里才发现必卡的气息,再不多问的抱著人离开。
  「夜怎麼了?」才接近旅店,丝可妮一脸慌张的上前关心。
  洛贺里没心思解释,只是加快步伐,不断呼喊必卡的名字,惊慌错乱的他连夏笙夜细若蚊鸣的叫喊都没听见。
  正如狄牙所说,他来了,那各心死返回闇夜之地的人始终放心不下,担忧和不安扰的他想安静度过今日都没办法,经过彻夜挣扎,终究抵挡不住见他们离开的心愿,只是一抵达马福地特斯就嗅到浓郁的血腥味,靠近才知道事态严重,此时更不是躲藏时候。
  「必卡、必卡,救救他…」一看见来人,洛贺里激动的喊著。
  「给我。」
  洛贺里迟疑一秒,赶紧将人递上,刚鬆开夏笙夜的手,手上突然被人一握,回头望去,不懂丝可妮為什麼满是歉意的看著自己。
  才拨开她的手,正要尾随跟上时,后颈突然一阵刺痛,下一秒已倒入在地,剧烈疼痛窜上全身,错愕的看著偷袭者:「丝可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