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他的味道,更满意他的气愤,就在夏笙夜得寸进尺时,嘴上突然一痛,耳边响起他的冷言怒吼:「你真的找死!」
  「你居然给我咬下去。」夏笙夜歪嘴咋舌吼著。
  「夏笙夜!」一声怒吼,必卡低下头,咬牙道:「安分点行不行,让我快点治好你,我要去带贺里回来…」
  「呃。」听他这一说,夏笙夜完全清醒过来,自动将手交上:「手给你用,别再把嘴嘟过来。」
  必卡瞪上一眼,打量伤势后握上他的手继续治疗。
  「魔族治人的方法都这麼下流吗。」
  看他投以一记杀人目光,夏笙夜赶紧避开他的怒眼,打量起怪异又寒冷的四周,但从掌中窜进的暖流让人感到舒服,不禁闭上眼享受起来。
  随著时间流逝,身体的疼痛也逐渐减小,突然想起斐路戈的食性,缩缩手,催促还在治癒自己的人:「我没事了,你快去带他回来。」
  「恩。」
  毫无元气的应答让夏笙夜甚是不解,才坐起身子,就被一件衣物打上。
  「穿上。」
  夏笙夜拎起自己的血衣,蹙眉歪嘴的将它套上,才下床,心口上的伤势引起一阵头晕目眩,锥心疼痛差点站不稳,还好有他搀扶才没又把自己摔了。
  「呵,我的脚好了。」一开口,不关心致命伤势反倒為脚伤痊癒大喜。
  「我先带你回去。」
  看他脸色欠佳,头上还泛著斗大汗水,夏笙夜大感不妥的问:「你没事吧?」
  必卡冷哼一声,抓起他的手正要离开,却被他可笑一语打断:「该不会我也有你的灵魂吧。」
  「想太多。」
  一回到马福地斯特下塌旅店,必卡冷著嗓音向狄牙交代:「他的伤还没好,剩下的给你处理。」
  空气中旋起他的气息,狄牙赶紧上前:「我跟你去。」
  「把他治好。」必卡指上夏笙夜,道出的话已是绝对命令。
  狄牙抓上他的脸,笑问:「这是命令还是恳求?」
  必卡扭过头却被他抓的更紧,扣在手腕上的力气更加重几分,咬牙怒道:「是命令。」
  话才道出就被压在桌上,手一抬便朝他轰出一道魔法。
  狄牙身子一侧,轻易闪过,把他那隻作怪的手也一併制住。
  突如其来的攻击从夏笙夜身旁扫过,砰轰一声,虽然倒楣了后头衣柜,却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喂喂喂,你们现在是怎样,不是想开打吧。」夏笙夜气愤上前,拉开反常的狄牙。
  狄牙怒瞪一眼,吼著:「你没眼睛看吗,他这样怎麼去跟斐路戈打,去当他的食物还差不多。」
  「滚开!」必卡气愤一吼,旋起强烈气息,气势惊人的将狄牙打飞出去:「我很爱惜自己的命,更不会让他死,你给我留在这把夏笙夜治好。」
  瞥见他一双手握的死紧泛白,夏笙夜惊觉不妥,赶紧上前拉住他。
  「你也想飞出去?」
  「不想,可是狄牙说的没错,那个白痴魔族肯定是要吃你,这一去不就顺他的意。」
  「那又怎样,他要给他就是。」
  「翟衲斯!」
  曾担心他会成為他的弱点,想不到现在竟然灵验了,狄牙气怒揪起他,道:「魔气给他之后呢,你保证他不会杀你们,到时候你凭什麼跟他打,又凭什麼认為能安然回来。」
  「你在乌鸦嘴什麼。」这番话让夏笙夜听的心惊胆跳,不待必卡开口,已狠狠踹上一脚。
  「让我跟你去。」狄牙凝视著他,坚定说著。
  「赞成。」
  夏笙夜才举起手就被必卡粗暴地丢上床,闷哼一声,尚未癒合的伤口又涔出红液,痛的差点把脏话眼泪一併飆出来。
  「把他搞定。」犀利的眸子打在狄牙身上,他的担忧让必卡觉得可笑,暗忖哪怕魔气溃散都能应战,更何况只是用气过度罢了,再撂下一句人已离开:「我会没事回来。」
  「翟衲斯!」
  从没看过狄牙这麼不安,夏笙夜气喘吁吁的道:「这麼担心不会追去…」
  狄牙啐了一口,上前帮他治疗,沉寂许久才嘆气道:「我很担心他。」
  「那就去阿。」
  「我不知道斐路戈在哪。」
  夏笙夜目光一转,指著嘴裡被塞了布团的丝可妮:「问她。」
  狄牙眼睛一亮,赶紧上前她的束缚,问:「斐路戈在哪?」
  「我不知道。」
  见她泪眼婆娑看著自己,狄牙大感烦躁的道:「妳还帮他。」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他来找我……」狄牙的怒眼让丝可妮的泪水又滴滴答答掉下,胆怯的说:「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妳觉得我会相信吗,以异端者的食性怎麼可能留著食物不吃。」
  夏笙夜看她哭的委屈,抱不平的话才吐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只因狄牙这推测颇有几分道理。
  丝可妮冲到一旁拿起自己的小包包,把裡头的东西全倒出来:「他没杀我是因為我会做很多东西…你看,这是装祛烟的瓶子,这是收集魔法的胶球,这是引诱魔族上当的香气包,还有…这是专门吸取魔族能力的紖针……」
  丝可妮摊开自己的得意之作,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心酸,抓上狄牙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夏笙夜艰难地来到桌旁,看著琳瑯满目的奇异物品,想起小影回来那日,她正要展现她的得意之作,如今看来,她的说词倒有几分可信。
  见狄牙那双眼睛快要瞪出火,别说丝可妮被他吓到哭的不成人样,就连夏笙夜都感到畏惧,上前拉上丝可妮往一旁坐定,问:「不是说要狄牙当妳的新主子,為什麼还帮那个白痴魔族?」
  和狄牙的凶狠相比,夏笙夜的温柔让丝可妮止住了哭声,吸回鼻水说:「我要是不帮他,他会杀了狄牙,但是我不知道他还要杀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不起…」
  她的歉意夏笙夜感受到了,摸摸她的头,道:「是他要妳对贺里动手的?」
  见她点头承认,夏笙夜嘆气再问:「妳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我根本不清楚他。」
  「那妳怎麼跟他同伙。」
  「因為有一天我在亚兰河附近实验香气包,他被香气吸引出现,他觉得我的东西特别,就把我带在他身边了,后来……」
  丝可妮毫不隐瞒的缓缓说著,说到最后就连狄牙也信了,更认為这小妮子已经蠢到几近白痴的地步,而这心之声更被夏笙夜毫不遮掩的大吐出来。
  「妳是白痴吗!」
  说的好,狄牙内心暗讚一句,往一旁坐定為他治疗。
  「狄牙怎麼可能打输他,妳太高估那个白痴魔族了吧。」
  夏笙夜打从心裡这麼认為,但丝可妮却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打的赢,為什麼那天要叫南风跟他打。」
  夏笙夜不清楚那天情形,当事人开口说:「因為对付那种角色不需要我动手。」
  「是这样吗,明明就是怕他偷你的气,别以為我不知道。」丝可妮直接道破他的顾忌,喘口气又道:「再说我的紖针几乎全被他拿走了,我怎麼知道他会不会拿来对付你。」
  「这就是紖针?」夏笙夜拿起桌上细细银针问著。
  「那是缝衣服用的。」丝可妮撇著嘴,拿起一旁的线团:「这才是紖针。」
  「呃。」夏笙夜嘴角微颤,压根不能理解这小丫头的取名逻辑,视线一撇,看狄牙忧心仲仲,难得吐出安慰的话:「别紧张,必卡不会有事,他和贺里都会平安回来。」
  「相信我,他不会死在那种角色手上。」
  听他刻意将音量拉高,狄牙懂了他的意思,总算稍微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