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叔叔。」纪亚泽抱起亲亲儿子。
一声叔叔,不但把戚仲恩叫老了,更把他吓傻了:「纪学长,你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
「他…几岁?」
「小秋,告诉叔叔你几岁。」
纪秋浚拿出短肥的手指,掐掐弯弯的伸出三根:「四岁。」
「四岁?」盯著他的三根手指,纪亚泽拧起眉头。
「他今天吃了一个蛋糕所以四岁了,进来吧。」说话的是洛韦。
「帅哥,麻烦给我一杯水,我要压惊。」一进屋,戚仲恩不客气的端起水猛喝:「这绝对是天大的新闻。」
纪亚泽笑了笑:「没人会信的。」
戚仲恩搔头陪笑,的确,要不是亲眼所见,鬼才信他有这麼大的孩子,看地板上的小孩忙著玩乐高,戚仲恩玩兴大起,上前问:「你在做什麼?」
浑圆的眼珠转了转,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戚仲恩挽起袖子:「我帮你做坦克。」
三岁小孩哪知道什麼是坦克,戚仲恩往地上一趴,等高的视线让纪秋浚有了安心感,大方地把玩具分给他玩,纪亚泽噙著笑容看他们,不稍多久也加入行列。
直到墙上的时鐘指向九点位置,小孩被洛韦一把抱起:「他该睡了。」
纪秋浚又是嘟嘴又是擦眼,伸出短肥的小手去抓纪亚泽。
「小泽,我这裡有几张游乐园的票,你看要不要找天假日带他去玩。」
纪亚泽一听,摸摸宝贝儿子的头,想都不想的说:「乖乖睡觉,星期六带你去玩。」
玩字永远是小孩的最爱,小头点了又点,咧开嘴笑著,口水也跟著流下来,纪亚泽赶紧抓张纸巾擦拭氾滥的唾液:「那我们先走,明天我再过来。」
「别又白天跑过来了。」看戚仲恩在场,洛韦说的婉转。
纪亚泽扬嘴笑笑,返回途中,驾驶仍是戚仲恩,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已经能分散一些注意力来交谈。
生长在单亲家庭的戚仲恩不再免强纪亚泽参加社团,神情凝重地直视前方,握住方向盘上的手心积了一些手汗,嘴唇微颤的说:「…可以…再跟小秋…玩吗?」
纪亚泽大笑,哪有人开车开成他这样的:「好阿,星期六一起去,不过你开车。」
「别别别…别开玩笑了…撞到我我…我赔不起……」戚仲恩吓死了,车子撞滥事小,要是有各万一去哪生个小孩赔他。
「撞到?」见他满头大汗,纪亚泽贼贼一笑,握上方向盘上的手:「就拿身体来赔。」
戚仲恩连眼珠都不敢乱飘的屏住气息,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让纪亚泽看的捧腹大笑:「闹你的啦。」
戚仲恩白青的脸又涨的大红,偷偷望他一眼不敢再吭声。
「拖这麼晚,会不会害你被骂。」车子停在戚仲恩家外头,移到驾驶座的纪亚泽问著。
「现在才十点多,而且我是南部人,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样阿。」纪亚泽羡慕死了,二个星期前也是这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看来想在冯日川眼皮下有好日子过,得要安分点了。
一回到家,纪亚泽轻手轻脚上楼,前脚才踩进房间,喀一声,冯日川的房门开了。
「我回来了。」
「恩,早点睡。」见到人,冯日川不多问地转回房裡,乾脆的让纪亚泽摸不著头绪,倒也鬆了口气。
往后几日,纪亚泽準时上学,早早回家学烹煮,更利用晚上时间去见亲亲儿子。
戚仲恩爱小孩,孩子性的他对小孩也有一套,不像唐勇仁一听到孩子经就逃之夭夭,就因為这样,他们的交情突飞猛进,在学校几乎焦孟不离,让不知情人士有了新的揣测。
某日正午,在学生餐厅用餐的纪亚泽灵机一动,兴致勃勃地说:「我看你搬到我家好了,不但可以省房租,晚餐也有人準备。」
这下好了,数百支耳朵都听到纪亚泽的大嗓门,这消息传的比飞弹还快,当天下午就进了冯日川耳裡。
以成熟自居的冯日川告诉自己他们只是交情稍好的朋友,无奈理智还是被忌妒冲昏了,当晚,纪家的餐桌空空如也。
习惯扑鼻饭香的纪亚泽拐著弯问:「今天很忙?」
「不忙。」冯日川既气又呕,照他的说法自己不成了煮饭婆,眉一挑,沉著气说:「只是想出去吃。」
「那找戚仲恩一起。」
又是戚仲恩,冯日川不动声色地问:「你跟他怎麼回事?」
自知谣言满天飞的纪亚泽说:「哪有怎麼回事,女生的八卦听听就好。」
冯日川仍有质疑,却选择相信他:「晚点还要出去吗?」
「没有,不过明天要用车。」
「去哪?」
「游乐园。」
跟谁?冯日川想知道却不问,只是叮嚀他开车开慢点。
「要一起去吗?」见他有些落寞,纪亚泽索性开口邀请,哪知道冯日川先推说有事,尔后又蹦出一句:「游乐园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是谁规定游乐园只有小孩子才能去。」纪亚泽气了,口气也冲了。
极欲解释的冯日川被他的气势震住,久久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默的这段时间纪亚泽也冷静下来:「不是要出去吃饭。」
以方便為主的纪亚泽提议去巷口餐馆,冯日川则坚持要去市区吃大餐,意见分歧,纪亚泽忍下情绪妥协。
「只是吃顿晚餐,有必要跑这麼远吗?而且还来这种高级餐厅,是谁说没赚钱能力要省著点的。」一入座,纪亚泽的嘴就没停过。
「因為今天很特别。」
听他这一说,纪亚泽好奇了:「你生日?」
「不是。」
「升官?」
「中乐透?」
「捡到钱?」
接连几个错,纪亚泽耐性全没:「到底什麼?」
冯日川凝视他,扬嘴一笑:「是跟你出门。」
「白痴。」
「我很期待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更期待进一步发展,你呢?」
「先把你那颗怪头搞定再说。」他的告白纪亚泽没忘,只是这几天的冯日川动不动就摆出成熟大人样,叫人看了倒足胃口。
「你的就不怪。」
「哪裡怪。」这麼有元气的造型竟然被嫌恶,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纪亚泽跟服务生要了几本当期杂誌,一页一页的翻给冯日川看:「看到没,怪的是你,不是我。」
儘管如此,冯日川还是认為蓬鬆自然才最适合他。
席间,从头髮聊到感情,再从感情谈到生活,几个话题下来,两人都动了气。
尤其当说到感情,哪怕冯日川没亲眼看过,也听多了,早就不能接受,而他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而且个性不合怎麼长久。」
「你不了解对方就跟对方上床,难道就没检讨过自己?」
「没在床上先验货就不错了。」
儘管是不经大脑的气话也够冯日川呛了,藏在桌下的手掐了又放,放了又掐,脸上表情依然冷静如常:「那已婚的呢,你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去碰。」
「谁叫那些早婚的都长的好看。」火气飆到头顶的纪亚泽免强挤出一抹笑容:「说到底真要怪某人在我小的时候把我教坏。」
快被对方气死的他们都压著声音说话,每当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就端起面前的葡萄酒猛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