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韦跟习芹脸色大变,纪亚泽才发现失言了:「我…再去找找。」
  纪亚泽前脚一抬,洛韦跟了上:「一起去。」
  这种事是意外,没人愿意发生,一到外头,纪亚泽推推一旁的人:「韦,你别乱想,刚才是被那个滥条规气到。」
  「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小秋找回来。」
  「恩。」
  小傢伙不是天生来剋他的吗,如今发生这种事,纪亚泽仍无法相信,走完一条街,看洛韦逢人就问,更不断连络其他人帮忙,才稍微有了真实感:「我去别的地方找。」
  一分开来,看著街道上的往来车辆,纪亚泽突然觉得被人抱走还比较好,起码安全是无虞的。
  只是该去哪找人,他一点头绪也没有,想必附近一定被洛韦他们找遍了,只好扩大范围再找一遍。
  时间拖越久,失去他的可能性就越大一分,这些日子的相处不时在脑中浮现,还在这节骨眼想起年幼时养的老狗也是这麼一去不回,不安跟恐惧一点一滴的蔓延扩大,握在手中的手机已被汗水浸湿。
  直到天色昏暗,纪亚泽已把整各县翻遍,更去了警局备案,该做的都做了,為什麼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绑票?是不愁经济没错,但还不至於成為绑匪的目标,再说谁知道他纪亚泽有个孩子。
  迷路?也早该被人捡到,送到警察局或相关单位了吧。
  寻仇?纪亚泽摇摇头,以他这麼乾净的背景,安分的生活,哪来的仇家,况且这阵子几乎不去夜店了,所以绝不可能是某人的报復行為。
  他绞尽脑汁也理不出半点可能性,反而把自己弄得神筋紧张,就连邻近的背景音都能当成手机铃响,别人家的小孩都能看成自己的儿子。
  此时,映入他眼帘的是坐在麦当劳裡忙著啃薯条的小孩,他的脸沾满了番茄酱,咧著嘴开心笑著,怎麼看怎麼像纪秋浚那隻小恶魔,在有过N次误认下,纪亚泽已不敢抱持任何希望,一声叹气,失落离开。
  只是走没多远,身后传来一阵宏亮哭声,还真像自己儿子那吓死人的轰雷声。
  一回头,小孩张大嘴冲著他哭,沾满番茄酱的两隻小手不断往脸上抹,口中牙牙喃喃著:「爸爸…爸爸……」
  纪亚泽擦擦眼,掏掏耳朵,哭声,很像,脸…都是番茄酱,飞快上前擦掉小孩脸上的番茄酱。
  这一抹,熟悉的大眼睛,小鼻子,逐一出现,纪亚泽不确定的盯著他,直到小孩的小手往他身上爬:「爸爸…」
  还真的是!找他找的要死,他竟然窝在麦当劳吃薯条!纪亚泽真想骂他二句,又想跟著大哭,手一伸就顺势将他抱起:「小傢伙…谁叫你乱跑的。」
  「你是小鬼的爸爸?」
  纪亚泽这才注意到一旁长相兇恶的男人:「是,我是他爸爸。」
  男人先是啐了一口,立刻露出如获大赦的感激神情:「太好了,终於可以摆脱这个小鬼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你拨个电话给龙哥,是他捡到的不是我。」男人说著即递上一张纸条。
  纪亚泽接下一看,上头还有简短几行字『小鬼的家长,收到孩子打电话过来。』
  收到?纪亚泽拧起眉,照著纸条上的号码拨打过去,电话一接通,照男人的叫法问:「龙哥吗?」
  『你谁?』
  即使隔著话筒,简短二个字就让纪亚泽感受到对方的魄力:「我是小孩的爸爸。」
  『哦,阿二还在吗?在的话叫他听电话。』
  「阿二?」看身旁男人指著自己,纪亚泽将电话递给他。
  名叫阿二的男人乍似凶狠,却对著电话频频点头道是,视线相交,纪亚泽浅浅一笑别开目光。
  没一会儿,阿二交还电话,抱怨二句便离开,纪亚泽追了上去:「阿二大哥,你吃过了没?」
  「三份三号餐,外加一杯可乐,你说还饿吗。」阿二边说边打上气嗝。
  纪亚泽笑了笑,即说:「谢谢你替我照顾小秋,找一天请阿二大哥吃饭。」
  阿二搔著他的小平头:「叫我阿二就好了,明明是阿二还加大哥,感觉真怪。」
  「那…找个时间让我谢谢你。」
  「免了,要谢去谢龙哥,我只是小弟。」
  话虽如此,但陪伴小傢伙的可是这位老兄:「不然……」
  「少囉唆。」阿二倏地打断他的发言,逃命似的奔走。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纪亚泽既感激又好笑,摸摸怀裡的小傢伙:「一定是你把人家哭怕了。」
  纪秋浚一双眼眨呀眨的甚是无辜,彷彿在说哪有这回事。
  找回小傢伙,大伙儿总算鬆了口气,尤其是洛韦,一边感谢主,一边感谢那位善心人士,说什麼也要答谢对方,拿著纪亚泽的手机往一旁去。
  在安顿好小傢伙睡觉,纪亚泽回到客厅,坐在习芩一旁:「今天早上是我不对。」
  「知道错就好。」习芩往他头上猛力一敲,随即叹起气来:「幸好有找回来,不然真不知道…哀…」
  习芩这一说,纪亚泽面色跟著一沉,想想也是,要是没把人找回来,别说洛韦他们不好交代,就连该用什麼态度面对他们也不知道,毕竟他们是好心帮忙,又是多年旧识,总不能把责任推给他们。
  「再麻烦你们一些日子,我会尽快想办法。」
  「想办法?」习芩挑起细眉,往他头上一拍:「你这颗猪脑又在想什麼?我没有要你把小浚带走的意思,还是说你不相信韦了?」
  「我当然信韦,可是妳不是…」
  「我的意思是,要是找不回来,真不知道去哪抓一个小孩给你,大姐我现在可没有生產计画,再说,生不生的出像小浚这麼可爱的还是个问题。」说是这麼说,习芩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哪是嘴上说的这麼轻鬆。
  见纪亚泽压著头沉默,习芩打起精神,击掌说:「我看為了预防万一,明天带小浚去植一下晶片好了。」
  「妳以為小猫小狗阿!」
  「人不行吗?」
  「不行啦。」习芩正经的态度让纪亚泽丝毫不认為她是在开玩笑。
  「这样就不对了,畜生居然保护的比人还好,这人权协会搞什麼鬼,怪不得失踪人口一堆,看样子我要打份陈情书向政府抗议。」
  「这跟人权协会没关係吧。」
  「不然是哪各单位作主的。」
  「这种事我哪知道。」纪亚泽噘嘴耸肩。
  「有了,我看明天先帮小浚打块金牌,上面刻地址跟电话,下次就不怕走丢了。」
  习芩总算说出像样的建议,纪亚泽大力点头赞同:「要这麼大块,不然我怕捡到的人会看不清楚。」
  看他比出夸张尺寸,习芩的粉腿往他身体一踢:「白痴,你是想压死小浚还是引匪徒注意。」
  「不然精简一点。」
  他的精简不过比刚才的小一丁点罢了,习芩赏他一记大白眼:「如果钱太多,我不介意你送我这麼“精简”的金饰。」
  纪亚泽突然想起某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被嫌到没一处好:「把钱花在妳身上,我寧愿去买金箔黏墙壁。」
  「黏墙壁不如贴你的眼睛,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品味。」要知道男人喜欢的不见得女人会喜欢,送礼贵在於心这道理习芩更懂,原意是不让他胡乱花费,偏偏就坏在这张嘴,搞的纪亚泽再也不敢送礼给习大小姐。
  「妳的品味才有问题。」
  「你在说你吧,幸好小浚不是跟你住,不然一定被你养成瞎男。」
  「什麼瞎男!」
  说到这,两人的火气都飆了上来,幸好洛韦及时出现:「在聊什麼?」
  两人哼了一声,异口同声的说:「跟他(她)有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