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干的好!」
  「夏利!你是英雄!」
  「釷瓦基的英雄,人类的救世主!」
  夏利屁股都厥了,镇长大人更乐,哪管披肩掉了一半,也要来宝贝蛋身旁添光。
  「夏利是咱们釷瓦基的骄傲。」镇长露出招牌的和蔼笑容,一面向眾人挥手,一面摸著儿子的头。
  年方十五的夏利生性单纯率直,父亲的讚扬让他好开心,靦腆的看向侧后方白衣男子:「幸好费瑞塔大人相信我。」
  村民的欢兴鼓舞,军兵脸上的喜悦,费瑞塔扬起欣慰笑容,催著马便朝圆锥会议厅去,其他军头见了,简短交代副手几句便尾随跟上。
  而夏利就在眾人拥簇下风风光光的走在囚犯队伍前,接受礼砲,花圈,欢呼,成了釷瓦基的小英雄。
  釷瓦基上下唱著胜利之歌,广场中央架起楼高营火,有人围著营火跳舞转圈,有人放了几朵绚灿火增添夜色。
  卖猪的汉子扛了二头猪往地上一扔:「老子今天爽快,挨那几鞭子,值!值囉!这二隻猪公给大伙儿开荤。」
  「还有、还有,这裡有最新鲜的黄鱼。」鱼贩子拖了二各大竹篓来到营火旁。
  村民小贩大方贡献鲜食,妇人们忙著削切蔬果、洗涤青菜,準备料理各式食材。
  军兵们也纷纷掏出美酒、大烟,放下刀剑、捲挽袖口:「烧烤我在行,没从军前就靠这维生…」
  处处充满喜乐笑声,还有几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趴在刑台边,看著台上被捆成麻花的红龙,有的拿栗壳丢牠,有的拿果皮扔牠,无论孩子怎麼吵,红龙也睡的香甜,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台上。
  「牠好笨喔,这样都不醒。」听,多天真的童语。
  绑了二条辫子的五岁大女娃眨著水汪汪大眼睛,吮著手指看著哥哥:「可不可以拿鞭炮炸牠?」
  小哥哥摸摸妹妹的头:「乖乖在这等,我去拿鞭炮。」
  负责看守的杜一听,赶紧道:「不许在这嘻闹。」
  开玩笑,玩出乱子谁扛的起阿,基於这层考量,只好黑著脸把孩子们赶走,免的发生意外。
  圆锥会议厅内不比外头热闹,佈置简单、色彩单调的会议室气氛沉重,寂静吓人,所有人的视线全在军事总督长,费瑞塔身上。
  费瑞塔按著头不发一语,脸上不见稍早前的欣慰笑容,双眸瞪著桌上信件。
  「那个人呢?」沉默许久的费瑞塔终於开口。
  「在地牢。」
  费瑞塔叹气,目光巡视各位军长:「伍兹,找个人把他放了。」
  「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喧哗,其中最震惊的就是被点名的伍兹。
  「你们看过就知道了。」费瑞塔将信传递下去。
  片刻过后,第一个读完信件的皇家军第一小队队长震惊站起:「这是真的吗!」
  「瑟提亚到底搞什麼。」
  「我们為什麼得收留预言派的人。」
  「朋友阿,终於…终於来了。」
  信件在眾人手中传阅,每个人有著不同解读,有人惊喜,有人不满,更有人热泪盈框,转了一圈,信件终於来到伍兹手上。
  『吾亲挚友:
  送信者天生愚笨,无一可取,為了我们的理想世界,共同理念,请磨练他,
  锻鍊他,助他走上正确道路,成為一个优秀军人。
  瑟提亚。』
  「所以说那个人并不是聂斯狄亚。」伍兹属於不懂信中玄意那款人。
  「这有什麼好问,想也知道哪那麼容易抓到。」搭话的是和伍兹交情不错的第三队队长维特,这人生性豪爽,一根肠子通到底,脑袋更是出名的单纯。
  「怎麼会搞出这种乌龙,是哪个蠢子把人类当族的。」
  维特嗓门一喊,所有人安静无声,带队的蠢子不就是坐在中央的总督长,费瑞塔大人。
  费瑞塔叹气:「是我疏忽。」
  回想当时,夏利急急忙忙跑来,开口就是:「想抓聂斯狄亚就跟上。」
  只能说是鬼迷心窍,居然想都不想就带人跟上,看到陌生脸孔,费瑞塔当然有疑惑,不过一看到红龙现身,所有疑虑瞬间不翼而飞。
  冷静下来,信函一摊,才知道错的多离谱,就算某些术者能变化样貌,以那魔头的狂傲嚣张,哪会玩这种不入流的偽装把戏。
  费瑞塔勇於承认错误,并肩作战多年的眾人也不好再苛责,几声无奈叹息便将此事带过。
  「就算不是聂斯狄亚,那隻红龙确实是聂斯狄亚的座骑,我看,那个人绝对跟聂斯狄亚脱不了关係。」
  此话一出,有人认同,有人激动到拍桌站起,费瑞塔赶紧打住眾人谈话:「先把人放了,就照瑟提亚的意思,伍兹,把他安置在你的小队。」
  「是。」伍兹是个天生军人,即使心裡有惑,也明白有些事不能深入追问,这就是他和维特的最大不同。
  「那三隻兽呢?」
  这问题也棘手,费瑞塔眉头深锁的敲打手指,一人三兽还真是有够诡异的组合。
  鋃鐺,鋃鐺。
  阴暗潮湿的地窖响起清脆的铁鍊碰撞声,火把勾出的人影映在长满蜘蛛网的土墙上,负责看管囚犯的军兵手持铁条,嘴上掛著邪恶笑容,扭曲的五官显得狰狞恐怖。
  较為冷静的军兵往他脑杓一拍:「笑这麼贼想干嘛。」
  「当然是……」彷彿鬼魅附身的军兵刻意放缓步伐,朝呈大字型被銬在墙上的兰斯前进,兰斯不停扭转手腕,让铁鍊发出更大声响,期盼赶紧来个人阻止将要发生的私刑。
  打从清醒之后,兰斯没有一刻不后悔来釷瓦基,要是知道会成阶下囚,他寧可把信烧了隐密山林,或者跟那群弱不经风的山贼為伍也好过现在。
  「我只是来送信,你…你你…啊!」腿骨忽然被铁条使劲一敲,兰斯发出惨叫,瞬间刷白了脸。
  「你还真的打了。」
  「对付魔头有什麼好客气。」
  看到军兵手上的铁条又高举起来,兰斯赶紧咬住牙根,闭上双眼。
  另一名军兵赶紧将施暴者拉开,那根铁条瞄準的可是胸口位置,这棍下去,就算不死也要内伤。
  「干什麼。」被阻止的军兵很不满。
  「你想把人打死是不是,我看一定哪裡搞错了,你冷静想想,聂斯狄亚那个魔头有可能銬在这裡让你打吗。」
  「你说的有道理,那他是谁?」
  「谁知道。」
  「我…是送信的……」
  唧嘎。
  刺耳的铁门声将兰斯的声音淹没,二名军兵回头一望,站在门边的传令兵道:「把人带到第五小队,伍兹要见他。」
  私刑,在釷瓦基是不被允许的。
  当伍兹看到兰斯一跳一跳的拐著腿出现,伍兹连问都不问就把二名军兵发放劳役。
  「断了没?」伍兹手上的马鞭在兰斯小腿骨上敲了敲。
  「断…断你各头!我一定要控诉你们!」兰斯跳著腿躲开在伤处搔痛的鞭子,心想既然要去马格罗镇被泰鷌控诉,也顺便控诉这些不讲道理的王八蛋。
  「既然没断,坐吧。」
  兰斯就近找张椅子坐下,靠著桌沿的伍兹道:「我叫伍兹,皇家军第五队队长,上头把你分到我的小队,我就是你的长官,既然你来釷瓦基从军……」
  兰斯还以為耳朵出问题了,一听到从军二字,顾不得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什麼从军!我只是送信!」
  伍兹微微一愣,递上已经被传阅无数次的信件。
  当兰斯读完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密函,脸色无比难看,差点没把自己气晕过去,想不到千山万里路,竟然是為了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