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雨水,是无法浇熄群愤的,幸好还有片片水结晶搭配这场人工及时雨,再经日阳照射,一弯一弯的大小彩轮散佈在釷瓦基各个角落,形成一幅美轮美奐的难得景色。
  「好美呀。」
  无论大人小孩皆陶醉美景裡,伸手触碰梦幻般的彩虹,希冀将它收在掌心,带回家珍藏。
  台上的毕基长舒一气,全身脱力的就地瘫坐,哪管邻近的艾森再说上什麼狗屁话也没劲搭理。
  冲上前跟群眾叫嚣的维特这才感觉到痛,按著脑袋轻叹一声,语气平缓的道:「怎麼就我一个人见血,是谁故意针对我。」
  在只有惊叹声的时候,底下的皇家军第三队全听的清清楚楚,再被他的目光一扫,立刻成鸟兽散。
  「各位听我说。」打破寧静的是一身乾净的费瑞塔,他带著伍兹身后的兰斯来到刑台前:「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聂斯狄亚,他是皇家军第五队成员…」
  费瑞塔的说明掀起一阵譁然,酒喝了,烟火放了,庆功宴也开了,现在说误会,叫人怎能不失望。
  相对的,费瑞塔此举也让兰斯贴上军人标籤,这对兰斯来说并不是好事,如此一来,釷瓦基上下全成了监视他的眼线,為了避免日后走在路上被穷追猛打,现在也只能乾笑二声,再做其他打算。
  「既然是伍兹队长的兵,為什麼会跟聂斯狄亚的座骑走在一块?」
  这问题问的真好,台上这些军长哪知道其中缘故,有人挠起下巴,有人歪嘴蹙眉,底下有各声音说:「蠢,不用问也知道是这位兄弟把红龙抓了回来。」
  「对吼,怎麼就没想到!」
  「那是咱们误会了。」
  军长们掩著笑容,打从心底服了这些人的想像力,他们的自圆其说倒省了麻烦,至於真相嘛,晚点再慢慢问便得了。
  「这麼说来,他是咱们釷瓦基的英雄。」
  此话一出,英雄二字响彻云霄,欢呼更是不断,兰斯愣到不知所以,稍早还被追杀,怎麼现在成了英雄?
  「夏利,你是不是说谎阿。」挡在红龙身前的少年群裡有了质疑声音。
  「我没说谎,明明…明明……」
  夏利毕竟是十五岁小孩,心思不比大人蜿蜒,虽然没见到头号敌人的影子,也让红龙吓了好大一跳,当下根本没想那麼多,此时,朋友的质疑,村民的欢呼,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真的错了。
  可是,昨天才让眾人拥簇,冠上英雄称号,今天英雄却成其人,夏利心裡难免不是滋味,有点小聪明的脑袋一转,风风火火的跑到台边:「就算…就算这样…只要红龙在这!聂斯狄亚一定会来救牠!到时候就可以用这隻红龙威胁他,把他抓起来!」
  和诺尔交手无数次的军长相信诺尔会来,但绝对不会是為了这头红龙,而是為了洗他们顏面。
  反观台下的人一至认為夏利说的没错,顿时热血沸腾,欢欣鼓舞,一下讚夏利聪明,一下说要设下天罗地网抓大魔头,為了顺应民愿,费瑞塔只好将埋设陷阱的重任交给第三队处理。
  维特拍胸脯掛保证,想的却是该做何种陷阱才可以省资源又让人挑不出毛病,要知道陷阱这玩意要是有用,釷瓦基就不会被外界笑话,更不会让人三天二头耍著玩。
  不管如何,这场骚动总算和平落幕。
  费瑞塔和毕基在得知兰斯病了之后是出奇关心,还责怪伍兹二句,伍兹不予回应,只是捎了医官去探望兰斯的病情,再让杜转达静心养病,至於兰斯打算趁乱离开一事则是隻字未提。
  兰斯先傻在莫名其妙成了英雄,又想不透小路怎麼成了神兽,寝室内的大把大把花卉,就是村民拿来孝敬牠的。
  升格成神兽的小路最大烦恼就是滚在花丛,却不知道该先吃哪一朵,现在的牠已经忘掉那群猛兽小孩,开心的享受神兽礼遇,自然不再提离开。
  儘管一人一兽过的舒坦,兰斯仍然要走,不但要走,还要带走红龙,就是不让他们用红龙威胁诺尔。
  回想被数千人追杀的情景,兰斯心有餘悸,无论男女老幼,村民军兵,全都巴不得杀死他,诺尔他…难道真的那麼可恶?要是,怎麼釷瓦基的人口还这麼多?
  在世界边缘有座鲜少人知的湖海,那是一座冰面之湖,而这座湖就浮在北方海面上。
  北方气候诡譎多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雷雨交加,大雪颶风,海啸山崩全是常见天象。
  有人说,北方,是被神遗弃的国度,是遭到诅咒的土地,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所以人们称北方為白地带,即為荒芜。
  虽然北方处处可见荒凉的狭长山谷苔原,地瘦荒芜,但可还没到地广人稀的地步。
  兽族,是北方的统治者,云龙,是北方的生物群。
  兽族深信『气候骤变,是罪的开始』,无关信仰,无关与天俱来的敏锐兽性,而是天气一產生变化,海面上的冰湖底下就会浮起一座遗跡之城,一支又一支的云龙部队如蝗虫过境的离开北方,朝四面八方而去。
  二十年前大预言师南卡修预言族的诞生,却没有人知道族打哪裡来,更没有人知道族生长何处,二十年后的今天,族依然是充满神秘色彩的种族。
  世上没有绝对秘密,族的神秘只有兽族知道,因為他们同住北方世界,一族在地,一族在海,而这二十年间,族的爪子始终没有伸向兽族,这对兽族来说来才是最大谜团。
  即使互不侵犯,族的诞生也使北方世界起了极大变化,诡譎的气候就是最大问题,今天,兽族决定打破僵局,让故乡恢復昔日光辉。
  狂风自涯底旋起,雄壮的漆黑豹子立在涯上凝望前方海面,直到海面掀起波涛巨浪,锐眸转向身旁的美丽花豹,是在对望,也在诉说,花豹依偎著牠,蹭蹭牠的身子,牠们的情,牠们的意,全靠肢体及眼神传达。
  黑色豹子低吼一声,敏捷地跳下涯谷,踩著山石,刻不迟缓地朝海面方向而去。
  「牠一定会平安回来。」
  花豹目送黑豹走远后才回头瞻望说话的老者:「让我去,让我去寻命运之人。」
  花豹在眨眼间已成了一名美丽女性,水眸尽是对黑豹的担忧,老者背著手,仰望天顶:「去吧,兽神哈玛鲁奇与你们同在。」
  「花碧走了。」女子化回花豹,再看一眼黑豹离去的方向,活下去,活下去,我的爱、我的君……
  黑豹彷彿听见花豹的叮嚀而缓下步伐,海面平静后,族之都终於浮现海面,黑豹收回眺望故乡的视线,踏上兽神指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