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伍兹到处找你。』稚幼皇子踢开老旧木门,揪出綣在桌底下的男孩。
  『老子不要回去!』
  『老子老子,你是多老了。』
  『老子喜欢怎麼叫你管不著!』男孩一拳击中皇子肚皮,皇子脱口就是:『娘的咧!连我都敢打!』
  二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当场滚成一团,毫无章法的打起架来,直到累了痛了,才看到门边站了个人。
  那人比他们都大,个子也比他们高,二道浓眉在看见二人脸上伤势后而微微拧起。
  『你来的正好,替我问问那傢伙為什麼老打我的脸!』皇子揉著脸颊,痛到一口牙都麻了。
  『顺便,你问问他為什麼专打我的右眼!』男孩眼泪直流,不是痛的,是被打到不由自主、不听使唤。
  那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拿出伤药為他们处理伤口。
  二人对看几眼,洩气极了,又不是交情不好,為什麼每次见面都得先互殴几拳?
  『戴尼队长怎麼能把老子丢给伍兹,他才大老子几岁,凭什麼指导老子。』男孩忿忿的道。
  『我才倒楣好不好,他们一直拿我跟那个睡死的人比,他要是那麼厉害,怎麼会让人弄得一睡不醒。』
  男孩点头:『你不知道,伍兹居然敢叫老子跑教场,老子已经是小队长了,為什麼还要跑教场!』
  『菲沃今天对我说只要把那个人弄醒就可以不用背咒语,关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让他睡的。』
  『老子要是真的听他的,在手下面前还抬的起头吗!』
  『菲沃摆明瞧不起我,他们眼裡就只有那个只会睡的人!』
  二人说的口沫横飞,情绪激动,互瞪一眼,即对那人吼问:『范特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
  『有、有。』怎麼会没有,他正好有二只耳朵,一左一右听的很清楚。
  不过这二人的问题都是眾人寄予厚望所產生的烦恼,吼一吼就没事,而他的悲痛,只要看看他们就能随风而逝。
  再过几年,他们一个将会坐上王位,一个则率领千军,岂料多年之后,理应率领千军的人竟然死於非命,而最有希望登上王座的皇子竟把自己陷入死地。
  羽箭无情扑来,范特桅厉喝一声,将防护之术送到普金身面,阻挡敌方攻势,破绽百出的背门则用自己的身体抵挡。
  低沉的忍抑呜鸣令普金猛地回头,看到一支又一支的羽箭射向范特桅,残忍的没入他的身体。
  「范特桅!」
  「没事…银闇之术伤不到我。」箭,是魔法衍成的幻象,范特桅当它是煨过火的针螫在皮肉上。
  什麼没事,脸色都惨白成这样还在逞强,普金怒不可遏的将人撞开,以迅雷之速施展狂雷颶风。
  「殿下!」在封闭空间吹这风,不被射死也难无事。
  普金双手结印,嚼念发送之咒,他非旦要解决这些羽箭,还要把底下看戏的弗利安颳到天边,哪知在展开双臂的同时后颈竟遭到重击,连哼声都来不及就倒了下去。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变数吧。」弗利安插在腰上的手一举,让术者们停下攻击。
  平台上,昏厥的普金已让范特桅护在怀裡,赛多瞅看几眼,道:「我看你就死心吧,想杀他没那麼容易。」
  「呸,我这是在走什麼运,那人得罪不起,不表示就得做孙子,把人引来,结果……」弗利安抬头,瞪著面色青白,走下平台的范特桅:「你没事进来瞎搅什麼。」
  「弗利安,你对殿下出手就不怕那份协议无效。」
  「说什麼殿下,这裡是虎肴山,是我的地头,离丘尼邦十万八千里,难不成萨玛罗连这也想管。」
  弗利安冷笑,国王需要义勇军来歼灭龙痕之人,所谓的协议不过是永不插手二派之斗,以当时情势再不愿也只能接受,无奈白风军的出现让弗利安觉得被搧了几记耳光,领导者还是国王最器重的皇子,叫人怎能不气。
  不过今非昔比了,义勇军已有广大信徒及王这座强力靠山,就算萨玛罗站在面前也不需将他放在眼裡,何况范特桅。
  只不过说完气话,弗利安态度突然一转,豪笑几声搭著范特桅:「我说你阿,打算在丘尼邦混到什麼时候,位置都替你留好了,义勇军副首领,头衔够响吧。」
  「你杀了里安?」
  范特桅发出令人寒颤的杀气,弗利安抓著下巴东瞧西看,觉得这人扳起脸竟比他这个首领还要威厉,有些不服气的挑挑眉,道:「是又怎样。」
  范特桅脸上瞬间没了血色,锐眸一闪红光,弗利安当下即想起海潮岛西椲岸的欻滨族。
  欻滨族是海潮岛的统治者,欻滨族人天性好战,无分男女,一动杀念,瞳眸即產生变化,不过欻滨族早被族歼灭,怎麼可能还有倖存者,况且……
  望著闪著艷红褶光的眼瞳,弗利安摇摇头,举起双手:「我说笑的,你不会当真吧。」
  「怎麼会。」范特桅杀意尽退,眼瞳鲜红骤然黯下,显得脸色更為苍白。
  「你伤的不轻,先进来吧。」
  「不,我得送殿下回汤班城,免的让他起疑。」
  「随你。」弗利安背著手走进碉堡,忽道:「萨玛罗的协议我早就不放在眼裡,今天是看在你的份上放过他,没有下次了,不过你要是答应来义勇军,我会考虑忘掉白风军的昔日作為。」
  「很吸引人,我会好好想想。」
  「对了,还有件事……」
  「醒了,醒了!」
  傍晚,耳边一直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普金按著酸疼颈子醒来,看到小路慌慌张张的拍动翅膀飞走,没多久又看到兰斯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普金大人。」
  「发生什麼事?」普金神智不清的问。
  「啊,兰斯,他是不是失忆了?」小路紧张死了,普金要是失忆,不知道还会不会摘花给牠吃。
  「普金大人,你还记得昏倒前的事吗?」
  普金拧起眉头,努力回想,一见到门边的诺尔,浑沌思绪就像被强而有力的大鎚敲了一下,瞬间清明。
  「娘的咧!你这个祸害!」
  诺尔不明所以的看普金从床上跳起,杀气腾腾冲过来,结果却在半路煞车,停在兰斯身前:「我怎麼在这?」
  天大仇恨都暂且搁著,他人都昏了,怎麼从处决场回到帝凡幕馆,弗利安不可能放他生路,所以肯定是范特桅带他回来,只是那人怎麼开脱的,还有,他到底伤的重不重,想起那些无情羽箭,普金激灵灵打各冷颤。
  「是范特桅送你回来的,不过……」回想稍早前的混乱,兰斯不禁叹气,让范特桅找到便算了,竟然外带昏迷不醒的普金,更叫人头疼的是,有团黑鸦鸦的迷雾还把伊恩和阿格妮带来,害他一下午都在处理纠纷。
  「不过什麼?」
  「没什麼,只是…」
  「娘的咧,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到底什麼事!」
  兰斯没劲的横他一眼,他才想问问他是去哪惹祸了,怎麼获救的白风军全守在帝凡幕馆外,似要随时开战,正要说明状况,忽见诺尔扬起手,朝走道彼端发出攻击。
  看不见走道来人,兰斯也知道除了阿格妮没有别人了,果然,外头立即传来阿格妮的愤怒咆哮:「聂斯狄亚,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