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黛丝笛儿打了个大喷嚏,擤擤鼻子,狐疑的左瞧右看,直觉有人在说她坏话。
  她的直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准,毕竟说她坏话的露比此刻和她处在不同世界。
  黛丝笛儿踏足在一座有着青翠草地、充满泥地芳香的小岛上,身后,一片结实累累的苹果树,鲜艳的色泽令人食指大动,风景清幽怡人。
  如说有何特别,大概就是空中艳阳高挂,且小岛悬浮在云端之上!
  眼前触目所及的‘空岛’密密麻麻,难以计数,小者只容两、三人站立,与其说岛,还不如说是踏台,大者却有若一座城市,辽阔的黑影像是展翼巨鸟,遨翔天空。
  蔚蓝的天空除了朵朵浮云及空岛外,更有胁生双翼的雪白天马自在飞翔,有如传说仙境。
  此处,正是安琪莉娜的家,由创世者法里恩所创造的至高之地──神界。
  黛丝笛儿首次踏足此地,无所不在的光之力藉着微风侵扰全身,体内光闇双力流转一周身后,不适感非但消失,更觉通体舒畅,她摆脱了光与闇必然相克的定律。
  黛丝笛儿茫然望着四周,目的是找人的她从未到过神界,不知从何着手。
  瞥见几个小天使在云层里打滚、嬉戏,黛丝笛儿眼睛眯了起来,喃喃自语:‘抓几只来问路好了。’
  ‘给我接招!’
  一道凌厉的杀气当头罩下,黛丝笛儿讶然抬头,只见一把巨斧当头斩下。
  黛丝笛儿眼神微动,右手化出一把精钢长剑,及时上举挡住这猛烈斩击。
  ‘当’的一声重鸣,斧剑相交处迸出火花,黛丝笛儿眉头紧皱,抵受不住那重逾万钧的压力,双膝微屈,脚下地面龟裂,可见攻击力道之猛。
  手持巨斧的主人占了上风便后退停手,黛丝笛儿仔细打量来人,眼眸深处多了一些热切,说道:‘你是希欧蓓格,我常从那些经历大战的老臣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他们说起你时的恐惧令我印象深刻。’
  ‘哈哈哈,原来我的名声至今依然不坠,真是值得高兴。’
  黛丝笛儿的身材已属高挑,希欧蓓格却比她还要高上半个头,剑眉星目,瓜子脸上呈现的并非妩媚柔和的线条,而是坚毅的阳刚姿态,身穿寒银战甲,连同护手、护臂,闪烁的银芒气势慑人,有如英姿焕发的女战神。
  但最令人胆寒的还是那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长柄巨斧,斧刃之宽可轻易将人拦腰劈成两半,前端成尖状,可当枪刺,斧刃下缘不寻常的延伸探出,恰如短剑,很难想像有女性会使这种连男人都举不太动的重型武器。
  对同伴而言,这是值得依赖的象征,对敌人而言,却代表恐惧和死亡。
  ‘我来这里是为了……’
  ‘别说那幺多,要打就要趁着有误会时打,这样才过瘾!’希欧蓓格的巨斧在头顶旋转挥舞,猛然大喝,往黛丝笛儿头顶狠狠劈下,风声虎虎,毫不留情。
  ‘我并不反对这提议。’
  由于神魔之战后缔结的和平条约,黛丝笛儿与神族交战的对象除安琪莉娜外,没有其他人,此刻能换个口味,当然不愿错过,更何况她晓得希欧蓓格是个十分特别的对手,说明白点,是在某方面能凌驾她的人。
  巨斧兼具长、重兵器的优点,出击时万夫莫敌、无坚不摧,黛丝笛儿的长剑绝不可能抵挡,轻灵后跃,暂避其锋。然而斧刃一劈空,希欧蓓格便改使枪法,枪尖如灵蛇出洞,刺击而出。
  黛丝笛儿深吸一口气,剑脊准之又准的挡住枪尖,借力后跃,身形连晃,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凌厉刺击。她的兵器有先天劣势,无法与重兵器硬碰硬,只能以灵巧的身法躲闪,伺机攻击希欧蓓格的破绽。
  终于,希欧蓓格的枪尖刺入一棵苹果树,树身受到阻碍,黛丝笛儿把握机会前冲,才刚跨出一步,便觉腰侧一股压力骤然袭来,一瞥下,发现希欧蓓格也不回抽枪尖,而是双手发力运劲,硬把苹果树其中扫断,斧刃挥向黛丝笛儿。
  黛丝笛儿大吃一惊,千钧一发之际双足狂蹬往旁跃离,险之又险的避开。
  怪力女!黛丝笛儿脑海浮现出适合希欧蓓格的形容词。
  希欧蓓格攻势再变,飞身向前,改握枪头,一个回旋,原先的握柄变以棍势挥扫而出,武器前轻后重,理应不好施展,但她却能巧妙的运用斧端重心加速挥舞,化缺点为优势,灵活出击。
  希欧蓓格能将沉重的长柄巨斧如此神妙使用,除了一身惊人力气外,亦下了莫大苦心。
  相较先前枪势紧追不舍的凌厉刺击,此刻幻化出的重重棍影,密实如山,风雨不透,迫得黛丝笛儿心头火起,长剑脱手飞掷,趁着希欧蓓格闪躲,棍势一缓之际,抓住棍头。
  正要发力,黛丝笛儿猛觉脚下一空,原来希欧蓓格早一步运劲,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拔起’。
  身在半空,黛丝笛儿不惊反喜,放开手,双脚踹往希欧蓓格面门,长兵器的弱点就是被近身。
  ‘来得好!’希欧蓓格手腕半转,原本朝外的斧刃转至身前,刃端下缘对着黛丝笛儿的脚,有如一把短剑刺出。
  ‘天啊!’黛丝笛儿原已放开的手急忙抓住柄身,同时借力跃上树端,举脚连踢,数粒苹果朝着希欧蓓格面门飞去。
  希欧蓓格手腕再转,宽大的斧面成了盾牌挡去苹果,砸碎的果肉发出芬芳香味。
  希欧蓓格姿态恢复最初模样,双手握住长柄,以怪力挥动巨斧,轻松击断一棵又一棵的苹果树,逼得黛丝笛儿在树顶窜逃,毫无反击之力。
  当最后一棵苹果树倒地时,希欧蓓格拭去额上汗水,豪迈笑道:‘过瘾,真是过瘾!’
  黛丝笛儿看着灾情惨重、一片狼籍的空岛,真不晓得希欧蓓格的过瘾是为遇到对手而发,还是大逞其破坏欲后的满足感。
  ‘真不愧是有兵器天才之称的希欧蓓格,能将长柄巨斧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可长可短、可攻可守,佩服佩服。’
  ‘过奖,只是相比起用魔法让敌人灰飞烟灭,挥舞兵器撕裂对手血肉、断筋碎骨的感觉,更让我痛快。我曾使用过数百种兵器,但不知怎幺地,还是这巨斧最合我胃口。’
  黛丝笛儿忍住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是合你的怪力!
  希欧蓓格脸色一冷,不客气的问道:‘话说回来,你干嘛保留实力,不尽情出手?’
  ‘因为我很想全心领教你那特别的战斗风格。’
  两人的交手过程并不正常,黛丝笛儿的战斗步调往常都是魔法搭配拳技攻击,这次却见不到魔法的踪影,只以长剑应战,原因就在希欧蓓格。
  神魔两界开战初期,希欧蓓格手持长柄巨斧,骑乘火凤凰,杀得魔界诸将闻风丧胆,但最特别的是她从未用过魔法,只以武器斩杀敌人,魔界凶暴阴狠之徒虽不在少数,但看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散布各地,也得胆寒心惊。
  黛丝笛儿只闻希欧蓓格之名,从未交过手,因此弃魔法不用,以长剑对抗。
  ‘那你的评价为何?’
  黛丝笛儿不假思索答道:‘单论兵器的技巧,我绝非你的对手,但如果是之前的我,以闇之力施展魔法,想分出胜负,恐怕要几万招之后才行,至于现在,我如全力出手,一招就能让你惨败。’
  从一开始,黛丝笛儿就有保留,以恰到好处的力量应敌,着重在技巧,否则光闇双力一出手,希欧蓓格便得立刻败阵。
  希欧蓓格早藉着安琪莉娜之‘手’明白此点,并不生气。
  ‘很好,那幺再来一局,就以你先前的实力出手吧,让我痛快一下。’
  希欧蓓格的巨斧又在头上旋转挥舞,伺机进击,黛丝笛儿有些为难,神、人两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一致的,差别在日夜正巧颠倒,她在这待上多久,人界的时间就经过多少,万一亚修找起来怎幺办?
  当然,黛丝笛儿不晓得这根本不是问题,亚修可把她忘得很彻底。
  但这些只是借口,最大的因素在于黛丝笛儿难以从与希欧蓓格的交手中得到乐趣,因为她必须压抑自己的实力出招,这种麻烦事她一点都不想做。
  黛丝笛儿没来由的感到空虚,这之前,她虽立足魔界的顶层,但还是有几个人能让她享受战斗的乐趣,如再加上神界,对手更多。
  此刻神魔两界够资格让她燃起斗志的,除创世者外只剩安琪莉娜,而偏偏她又答应亚修不得与其过招,她完全失去尽情比试的机会,眼前希欧蓓格便是一例,寂寞与孤独的难言滋味缠绕心头,更让黛丝笛儿有点想舍去这一身力量。
  希欧蓓格盯着黛丝笛儿的神色变化,慢慢收招,‘我被莉娜一招击倒时,她也露出和你同样的眼神,你们果真是好友。’
  ‘谁跟谁是朋友啊!’黛丝笛儿大声反驳,然后眨眨眼,问道:‘你刚刚说什幺?’
  黛丝笛儿心中有事,并未听清楚希欧蓓格的话,不过本能却让她瞬间做出反应,撇清与安琪莉娜的关系。
  希欧蓓格大笑数声,捂着胸口,喘息说道:‘真、真是有趣,不过你越变越强,对我来说最好。算啦,今天到此为止吧,只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找你。你是来找安琪莉娜的吧?跟我走。’
  黛丝笛儿满肚子不高兴,她居然成了希欧蓓格的乐趣来源,而她没有半点好处可捞!她开始理解昔日被她缠着交手的深渊魔龙的心境,身旁有讨厌的苍蝇飞来飞去,却又不能真的打死,果然讨厌。
  怨言虽多,但身在神界,黛丝笛儿也收敛许多,默默跟在希欧蓓格身后,直往天空垂直飞去。
  飞行片刻,黛丝笛儿突然觉得碰上一面蛛网,身体四肢有被缠住的感受,随即轻易挣开,且空岛的数量明显变少,栖息云间的,也变成通体雪白的飞龙,正大口大口的吃着云朵。
  它们和一般形象不是威武便是狰狞的龙种不一样,看上去温驯而又可爱。
  黛丝笛儿不由停下,瞧得出神。
  希欧蓓格回身说道:‘你对云龙有兴趣吗?’
  ‘啊,难怪觉得面熟,不就是艾蜜丽身边的小宠物吗?’
  ‘还有云龙失落在人间?’
  ‘你不会想去把它抓回来吧?’
  ‘当然不会,对人类来说,云龙是吉祥的象征,它们有呼唤雨水的能力,所在处必定五谷丰收,何必去管?再者,就算它残暴肆虐,如没有父皇指示,我也不能随便踏足人界。’
  ‘那屡屡犯忌的安琪莉娜呢?’不知为何,黛丝笛儿很想瞧瞧无言以对的希欧蓓格。
  希欧蓓格坦然道:‘她是特别的,毕竟未来领导神界的重担可能交付予她,她自然需要和魔界有所接触,否则如因误会而引起战争怎幺办?虽然我是开战也无妨的那一派,但渴望战斗的人终究少数。’
  ‘这不就是偏袒吗?’
  ‘偏袒不行吗?莉娜可是我最疼爱的小妹,对她好,本来就应该,更何况……’希欧蓓格以手摩挲闪耀的斧面,眼中露出奇异光辉,缓缓开口:‘带着巨斧四处流汗,绝对比领导神界要痛快许多,你说对吧?’
  的确对,但把流汗改成破坏会更贴切!黛丝笛儿如此想。
  ‘话说回来,你也该算是未来的魔界之王,我得先恭喜你一番。’
  ‘哼,快点带我去找安琪莉娜,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被戳到心中痛处,黛丝笛儿脸色大变,她一点都不想当什幺鬼魔界之王。
  ‘告诉你一件事,神界之天共分七层,每一层都设下阻碍,只有一定资格的人才能穿越。在最高一层的至高之天中有缀星十二宫,莉娜住在最末建成的“霞宫”,它可说是十二宫之首,希望你欣赏后帮忙指教,看看有哪里及不上你建在什幺乌龟上的行宫。快点走吧,不要因为喜欢乌龟,就慢吞吞的。’
  希欧蓓格自顾自的说完,自顾自的飞走,还不忘揶揄一下,真让黛丝笛儿一肚子火,如非明白此地不可轻易生事,早已上前把希欧蓓格教训一顿。
  只是若两人晓得地石龟早连同红云一同烟消云散,不知有何反应。
  两人高速飞行,突破一道又一道的无形阻碍,每一层天自成一个小世界,各有奇异景色,让初次造访的黛丝笛儿看得津津有味。
  到达至高之天,以黛丝笛儿见识之广也楞在原地,作声不得。眼前是一座静谧的湖泊,水面轻烟袅袅,朦胧婆娑,清翠的草地上建有一栋简陋小屋,安琪莉娜正悠闲的在屋前煮茶品茗,见到黛丝笛儿到来,挂着微笑招手。
  这景色,和月湖湖畔旁的景象如出一辙。
  ‘如何,这就是缀星十二宫最美丽的霞宫。’
  ‘霞宫会是这模样?你开什幺玩笑……咦?’
  黛丝笛儿疑惑间,异变瞬生,木屋成了颇富诗意的竹芦,座落在半山腰处,四处群山环抱,峰顶白雪罩顶,而她,正踩在一座悬崖之边。
  前后两景相差太多,黛丝笛儿怀疑的往前跨步,身形立刻下坠,随即施展魔法漂浮在半空中,她总算明白眼前并非幻象,而是真实。
  ‘明白了吧?这就是霞宫,一切的景物端视主人心情而变,且非幻影,而是真实的存在。这是父皇送给莉娜的礼物,比起你的红云不逊色吧?’
  什幺叫不逊色?这根本是作弊!黛丝笛儿在心中大喊,霞宫动用到创世者自由操纵空间的能力,哪能公平比较?
  ‘哦,不回答?该不是忘了自己家的模样吧?莉娜!’
  ‘……天啊,快点变回去!’眼前景象让黛丝笛儿大感吃不消,大地成了黄沙干漠,一头地石龟正驮着红云缓缓前进,如真似幻,仿佛回到魔界。
  安琪莉娜浅浅一笑,招手说道:‘过来吧!’
  四周又变回月湖的景象,黛丝笛儿舒服许多,飞至安琪莉娜身前,正要说话时,眼中涌起疑云,摇头说道:‘你不是安琪莉娜,你是谁?’
  又一个安琪莉娜推开木屋的门,说道:‘我没料到你会出现,但既然来了,就实地示范一次,这样你明白了吧?’
  黛丝笛儿愕然转头,猛的发现之前泡茶品茗的人变成了神界之皇──法里恩!
  ‘这就是答案吗?’黛丝笛儿低头自语。
  安琪莉娜坐在竹椅上,举茶一饮而尽,说道:‘坐下啦,你不是那幺客气的人。’
  黛丝笛儿依言而坐,表情木然。
  ‘原本是想回去时才告诉你,但现在已经不用了。’
  安琪莉娜回到神界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询问露比的身份之谜,答案已然揭晓,连法里恩都不能骗过黛丝笛儿的双眼,两人联手,雨自然也无法瞒过,露比该是个普通人。
  然而,同时拥有女性的自尊及王族血脉的高傲,安琪莉娜还有黛丝笛儿很难接受在情场上被一个普通人击败,心意相通的将焦点移转到另一个解释──露比是超乎法里恩的存在。
  两人双双望向法里恩,这位神界创世者目不转睛的盯着二女好一会儿,以好听、悦耳的声音开口:‘太初凝归、天地新开之时,我张开双眼便见到曼雷达和雨,我曾和曼雷达交谈过,他也是如此,因此我们同时出现在世上一事无庸置疑,至于雨,我不晓得。’
  法里恩言下之意是在他之前,可能已有人出现在世上,且是他们都无法察觉的存在。
  黛丝笛儿沉默了好一会儿,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冷冷说道:‘再想下去,头都要冒烟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安琪莉娜,我们走吧!’
  黛丝笛儿起身后没对法里恩行礼,更不等安琪莉娜,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琪莉娜有些气恼黛丝笛儿的无礼,却也无可奈何,起身拜道:‘姊姊、父皇,莉娜先行离开。’
  ‘去吧,你已经长大,尽可去追寻你的幸福。’
  安琪莉娜微一错愕,双颊绯红,垂头低语:‘谢父皇。’
  希欧蓓格一把抓住安琪莉娜的手臂,附在耳边低声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为白羽的事内疚,知道吗?’
  ‘我明白的,姊姊。’
  安琪莉娜伸展光翼,身躯转眼消失。
  法里恩眼中有些失落,自语:‘莉娜,为父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拥有机会。’
  ‘父皇,您在说什幺?’
  ‘没有,只是对身为神界之皇,在一些事上不得不妥协、放弃而感叹,罢了,这些话你无须理会。’
  希欧蓓格压下困惑,本能的察看四周,正容问道:‘父皇,亚修的事,您和曼雷达大人经过多日讨论,决定如何?’
  法里恩罕见的一声长叹,似是不愿提起这事。
  希欧蓓格却紧追逼问:‘父皇,请您务必及早做出决定,如背后真有可怕的阴谋,绝不能坐视它成真。莉娜虽已长大,仍有不足之处,神界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您,孩儿自愿请缨出马,抹杀亚修及其一切危害神界的存在!事后莉娜如有责难,我愿自刎谢罪!’
  法里恩难掩心中的激动说道:‘孩子,你的想法万万不可踏入偏锋,我与曼雷达确有顾全大局的结论,但静下心想想,我们所得的资料会否是雨巧妙散出,故意诱使我们杀死亚修呢?’
  ‘为什幺?’
  ‘同为创世者,雨毫无奈何我及曼雷达的方法,还有什幺计谋比让我们亲手杀掉朵丽芬的孩子更狠、更毒、更辣?’
  ‘但是父皇,事情也有可能不是这样啊!’
  ‘够了,不要再说下去,我和曼雷达总会做出决定,在这之前,绝不准你轻举妄动,明白吗?’
  希欧蓓格倔强的不回答,认为法里恩失之公平。
  ‘孩子,不要忘记,你如私自行动,莉娜会有多难过;你若自刎,非但不能使她宽心,反而会让她承受剧烈的痛苦。就当是为了你的幺妹着想,答应我吧!’
  希欧蓓格眼神一软,轻声答道:‘明白了,父皇,我答应您。’
  ‘很好。’
  彷如呼应法里恩的想法,天空化成浓浓的夜幕,只有几粒黯淡星辰挂着。如此奇异景色下,法里恩的双眼却被迷惘与不安填满,见不到半点身为创世者该有的从容和果断。
  法里恩的身躯虽为永恒不灭,却有着朵丽芬前世今生的最大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