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吴老道顺利购得所欲之才。师徒二人一阵鼓捣,布完阵法。只待月圆之夜。期间凌别回家一趟,与父母交代欲在老道处暂住半月,莫记挂。凌驰夫妇此时已对吴老道敬若神明,立即应了,再三嘱咐好生服侍仙师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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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供奉府——养生阁
此时的养生阁内,所有俗物已被清空。地面上,铺就着一张由黑,白二玉炼制,薄如蝉翼般的太极图。太极外圈,分立着八根紫金之柱,柱上按八卦之形刻有水火天风,山地雷泽图,用以锁住阵内元气,不让其外泄。凌别师徒则徒分别盘坐于太极阴阳二眼之上运气凝神……
二人都在默运体内元力,调整自身状态,等待最佳时机发动阵法聚集元气。
时到,一轮皎洁的月光,透过天窗,洒落到养生阁之中,室内顿时披上了一层银光。八根立柱感应到元气的变化,开始散发出水纹般的紫色光华,微微荡漾。
凌别心中默算着时机已到,便出言道:“时辰已到,你即刻运用古玉阵眼,全力运转聚元阵。助我一臂之力。”
吴老道听言,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璀璨晶体,此物就是凌别用几片古玉临时拼凑而成的聚元阵眼了。经过连番炼化之后,此物早已不复古玉的本来面貌,而是凝成了一块由二百五十六个细小切面构成的雪花状结晶。晶体通体透明,不含一丝杂质。月光透过晶体折射出无数流光溢彩,在阵中盘旋环绕,令人颠倒迷醉,目眩神迷。
吴老道定了定心神,催动晶体悬于阵法之上,默念法诀。顷刻间,阵法启动了。
方圆百米内的天地元气连带着太阴星光一同被阵法吸走,原本还是月光迷蒙的空间内,瞬间陷入了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幸好供奉府占地广大,阵法范围尚未波及到其他地区。所以也没有惊扰到多少睡梦中的平民。呃……至于供奉府中那道直达天际的白光嘛。不就是吴老神仙在修炼仙术嘛。永安城内居民的神经已被老道忽悠的无比大条,这点异象,即使偶有夜游之人见着,最多不过啧啧称奇一番——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凌别此刻正被一道银色光柱所笼罩。感应着周身浓郁了数十倍的元力。凌别只觉一道清流自百会穴而下,迅速贯通全身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瞬间,百脉骤通,元气入体。不过凌此时并未欢呼雀跃,因为他知道,此刻天地元气入体只不过是被阵法强行灌顶的结果。如不立即巩固境界,拓展经脉,那么等到月落日升,阵法失效,他也将失去气感,被打回原形。
凌别驱动着太阴之力,一遍遍洗炼自身,元气自百汇而入,经由全身各大经络,复又出体。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运转着失而复得的元力,凌别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终于跨出了这行之不易的第一步。只是现在这具肉身资质平平,纵是自己有着无数经验,想要修到大成境界,恐怕也得多费上不少手脚。这也无法,能够有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已是天大的幸事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还是先做好眼前之事罢。凌别不再多想,守住心神,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运转灵气之上。
时间在不停的流逝,凌别体内的真元,也随之越来越充盈。渐渐的,凌别竟然感觉有一股模糊困意袭上心头。凌别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他之前从未遇到过的状况,不但没遇到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有谁会在突破境界的过程中睡着的。凌别连忙默运清净决,睡意稍减。正当凌别暗自松了口气时,又一股强大的睡意凭空出现,凌别还没来得及反应,神识就被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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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别看着眼前的混战,目瞪口呆。
只见无数他未曾见过的妖兽,混合着少量修成人形的妖族,与同样数之不尽,身穿各色战甲,手握神兵驾驭金光战车的巨人战在一起。场面惊天动地。
天空中,各种翼兽遮云蔽日般席卷而来,向着地面的巨人,喷吐着火焰与毒雾。无数巨人在瞬间被大火覆盖,巨人阵营顿时哀号遍野。
巨人面对妖兽的空中打击,则以风雷之力还以颜色。数百身着金色战甲的巨人,排开阵势,念动咒语,在顷刻间召唤出了无数雷云龙卷,对空中的妖兽予以反击,龙卷所过之处,天空降下一片血雨……
一阵嘹亮的清吟之声响过,一条肋生双翼,腹生五爪的金色巨龙带着滚滚雷霆之势,排云而来。双翼一展,便驱散了所有龙卷。再一声龙吟,大气中尚存的雷电之力骤然聚集,凝结成了一个闪着金色弧光的雷霆之球,带着一股毁灭气息,在巨人阵中爆开,方圆百里皆被金雷覆盖,巨人损失惨重。
金龙满意的看着自己一击之威,还未来得及再有动作,即被一道乌芒划破了龙体。巨龙一声痛嚎,尚未发现敌踪,虚空之中复又出现数道乌芒,划过巨龙庞大的躯体,洒下阵阵金色血雨。金龙大怒,张牙舞爪,降雷吐火欲要烧死这可恶小虫。奈何这乌芒灵活异常,每每都能躲过金龙的愤怒一击,并从其救之不及之处施以反击,弄得自身频频受创,连龙角都被削下一支。不到片刻功夫,金龙不敌,惨嚎一声,卷起千里乌云甩尾遁走。乌芒紧随其后,又是几下划拉。天际中一片乌云洒着血雨,飞速飘离战场。
虚空中荡起一阵黑色涟漪,一名黑袍男子慢慢现出身形。
远方海天交接之处,响起一阵嘹亮的兽吼,亿万吨海水被兽声所驱,凝结成一条漫天水龙,向黑袍男子席卷而来。
黑袍男子略一皱眉,念动法诀。顿时,地动山摇,只见战场上凭空裂开一道无底深渊,大量太阴毒火被黑袍男子从地底抽出,凝炼成一条墨绿炎龙,迎向空中水龙。
“轰隆”一声震响,水火相较!天地变色!
待到爆炸余波散去,黑袍男子再度显出身形,眼神空洞望向脚下沙场。数之不尽的妖兽仍在不断涌来,而巨人则渐渐显出不支之像。黑袍男子一声叹息,扬手。本来环绕着男子周身的数十块黑色晶体开始相互结合,凝成了一颗散发着丝丝黑气的死亡之星,虚浮于男子掌上。男子伸手虚指下方,死亡之星顿时黑光大盛,落于战阵之中,释放出无尽黑雾,刹那间便笼罩了整个战场。
半刻之后,雾散,整个战场一片死寂,大量尸骨与各色战甲遍布大地。黑袍男子这一击,竟将全部妖兽连带大量神人一齐消灭!
短暂的沉寂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滔天怒吼。数十名躲藏在万丈海底深渊施展水龙之术的人形妖兽齐齐爆体而亡。汇集成一条巨大的妖元之柱冲出海面,射向空中,转瞬间撕裂了数百里虚空,本来晴朗的白日,竟变成了一片深幽的星空。星际一端,一颗直径百里的巨大陨石被妖元牵引着,夹带着熊熊天火向着地面袭来。
黑袍男子见到这个阵仗,终于变色,想要遁走,奈何自身已被妖元锁定了气机,无论逃到哪里,注定要挨这一下。当下只得尽全力遁地,并且把死亡晶球转化为一面黑晶盾牌凝于身后,尽量减少压力……
天火流星带着万钧之势撞向大地,凌别只觉眼前白光闪过,一切在瞬间化为了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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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别悠悠睁开双眼,发现自身仍是盘坐于聚元阵内。此时正是明月当空,聚元阵因为失去了阵眼,功效正在逐渐减弱。原本那道宛如天柱的太阴魔元,仿佛被打碎的水晶般,纷纷向外碎裂飞散,在夜空中留下一片炫目的银光,渐渐归于夜色。
凌别迅速检视自身,体内真元饱满,心神皆明,略一动念,即能够很清晰的感应到天地元气围绕周身运转不息。这说明自己已经成功踏入了引气初期,正式跨进了修炼的门槛。“可是刚才那番幻像又是怎么回事……”
凌别皱眉,转头看向一边正对自己苦笑不已的老徒弟,问道:“方才我突破境界之时,你可见有何异像?”
吴老道答道:“师尊呀,此次异像大发了!不光我看见了,全城百姓,只要不是瞎子,也都看见了……”
凌别惊道:“有这么严重?难道这永安城百姓半夜三更都不去睡觉,来看我破关?”
吴老道苦笑:“师尊,你已在此坐关七日之久了呀。那颗古玉阵眼,在第一天黎明之际就破裂了。可是整个聚元阵法却没有因缺少了阵眼而停止运转。反而白日吸收太阳光华,夜间则转而吸收太阴之源,这一金一银二道光柱在弟子家里轮番交替射了七回,直到方才,才算是彻底消散。期间引来无数本城居民围观,又有王府派人来查探,都被弟子一一打发走了。”
“过了七日……”凌别再次内视自身,体内依旧清明一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只得无奈作罢,说道:“还好有你替我掩饰,否则在凡间弄出这么大动静,日后行事可就有些不便了。这几日家中可有事否?”
吴老道回到:“无事,西郊李家村村长八十大寿,你父的拜把兄弟李立邀他齐去贺寿,顺便帮忙杀猪,讨杯寿酒。你父嗜酒,又喜热闹,估摸着要过几日才能回来。你母则天天在家照看着馨儿,连上集市买个菜都要抱在怀中,她可是被偷怕了。呵呵。”
凌别也笑道:“刚灭了一批偷婴贼,短时间内,城里是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了。不过小心点也好。等过两日我理顺内息,还要你去跟我娘把馨儿借来,我们才好替她逆经转脉,筑基炼体。”
吴明道:“是,师尊。弟子已命人备好浴汤和换洗衣物,请师尊沐浴更衣。”
凌别点头,起身,向浴室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