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龙母、琥珀龙母──」
  回到毕思特的第一要事就是找琥珀龙母,我想龙的事龙应该最清楚。以為毕思特正热闹的时候她会待在玩家聚集处,跑到上次见她的地方却不见龙影,还是真的「神隐」起来了?
  「那、那──我们去问NAO!」找龙母的时候艾儿冲得很快,现在跑累了脑筋也有点转不过来。
  「他是麒麟耶,问他他会生气喔,还可能被他烧。」这是吐槽也是中肯的建议。
  琥珀龙母泰莎拉,大陆守护者,设定上是龙神卡楚的女儿,很常面和参加官方活动所以是现有资料最多的一位,个温驯、亲近玩家,琥珀大陆全范围皆是冒险区,有强大的守护者在身旁令人有安全感。她不吝嗇帮助新手玩家,遇到讨道具的,只要能解开她出的难题也给得起,这样一个格的神在广受琥珀大陆玩家喜爱。
  需要时找不到她令人沮丧,只好漫无目的的到处绕,走出市集后我们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也不能说不曾经过,只是我没印象毕思特有个堆满大瓮的场所。
  深一口气想再大喊试试突然到各种味道,有甜腻的也有呛鼻的。「琥珀『儂』母──」结果喊出来的话带著一点鼻音。
  「琥珀龙母、琥珀龙母──妳在吗?」艾儿如果没跟著大喊可能就要笑出声了,他身体现在还小小打颤著。
  「这裡这裡。」
  原本还不抱什麼期待,可是我们俩都听到有人回应。
  「莎拉,是妳吗?」
  「我在这喔。」声音又回覆了我们。
  琥珀龙母姑且算是龙神,有隐身的力量并不意外,我们都已经互唤彼此了应该不至於这样逗我们,然而有其父必有其女,龙神身体巨大得不可理喻,眼残漏看的机率很低。
  叫我们的真的是琥珀龙母?
  还是那隻幽幽地从瓮堆中伸出的、像是在招魂的手臂?
  儘管记得艾儿没有除灵能力还是想问他可不可以试一下。
  那隻手紧抓住瓮的边缘,用力撑起来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上手臂和肩膀,但没一下又滑了下去,听到有瓮摔破我们才确定真的有人在那。
  我们一起上前帮忙,因為人被埋在瓮海裡想说把它们弄开比较好,谁知摔了一个,裡面像是酒的东西流了出来送给土地喝,对方叫得比自己受伤还难过,我们只好花了双倍时间在搬东西。
  好不容易清出了一小块缺口后一团顏混浊的金大线球钻了出来,坐不动时的那玩意儿的高度比我们的腰还高一点。
  「唔……谢谢。」
  语后黄金线团中伸出了一隻手,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挥手往后,一半的髮丝在空中飘扬,乍看之下不纯粹的彩在光照耀下散发的光采反而令人无法移开目光,金髮丝从她指间滑落,犹如金葱线帘般巧而美,让人期待看到神秘面纱揭开的那一刻。
  再拨另一侧头髮,女的上半身完全显出来,金锻饰与黑素袍带出一种高贵感。
  她的眼下各有一颗宝石,我直觉想到那可能是琥珀。
  开眼,灵魂之窗后是有著比宝石更灵动美丽的光辉,那眼在转动的时候溢出点点光粒并随著眨眼的动作流动。
  有些感的右手梳理一边头髮,而左手则被岩石包覆形似兽爪,比右手掌大了三倍,造型狂野的左手正用爪尖捲著头髮,整理一番后长髮下出了像是捲角的东西。
  「你们不是找我吗?」她轻笑,眨眼瞬间迸出小片金流光。
  「琥、琥珀、琥珀──」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尤其当她起身时两米身高所呈现的影挡住了光笼罩著我们,我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呃啊……」在还没问出什麼前她保持著笑容、脸发青地往侧边倒了,龙腿朝天尾巴抽搐。
  光是扶她起来我们就折腾了好久,琥珀龙母的魄力也体现在她的重量上,刚才我一手滑就害艾儿就被她压在下头,看似柔软充满母味道的膛,质量方面也算某种人间凶器了,不知道快窒息的艾儿感受到的到底是天堂还地狱。
  有听闻过卡楚大人的孩子遍佈各大陆,龙神一族似乎能幻化外表、自己做主或随自己意思服侍别人。我所悉知的黄昏双龙也是大陆守护者,虽然他们没亲口提过但我想他们应该也有钻石守护者的别名。
  「呼──不好意思,我头还晕晕的就这样见人。」坐起来的琥珀龙母看起来很难為情的样子尾巴不断拍打地面。
  那震力和她还是龙的时候相差无几,我们俩脚都无法好好踩在地面上。
  「莫非那些是酒吗?」早怀疑过那些是酒类饮料,只是没想过她有这方面爱好。
  「是啊是啊,还有果汁、花蜜、蜜饯……吃饱后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用原本体型的话很难满足啊。」比较清醒的琥珀龙母身上仍带著一股微醺气息。「那麼,今天两位客人有什麼事呢?」
  艾儿把藏在衣服裡的白铜弄出来给莎拉看个仔细,白铜即使见到同族也是无力地垂首。
  「噫……可以请妳帮帮牠吗?」
  莎拉没有回答艾儿,只是把白铜放在自己掌心专注地打量牠,就算牠现在不舒服,她也很仔细地观察白铜身体各处。
  「这孩子的成长速度不正常啊,牠有好好吃饭吗?」她用像是轻微责备无知监护人的口吻如是说。「除了后天不足外,这个先天不良的状况还真有点奇特……得请十二月GM来看一下,如何?」
  莎拉所谓的先天不良我担心是跟程式有关,不过白铜一直都不是官方关注的对象,我和艾儿都愿意冒险一试。
  「十二月啊,好久没见他们了,叫谁好呢?师走总是很忙、长月有点太严肃了……啊,我知道了!」她是依自己对GM的喜好做选择。
  没多久传送的蓝光阵在地面显现,光辉散去人影若影若现,出现的人与我记忆中的GM印象正在迭合比对著。
  「叶月!」莎拉看到GM像是看到朋友般那样热络。
  叶月……十二月中和长月先生不同型的人型机甲,长月先生接触久了就知道他只是认真老实的大人,可是这一位我最不熟悉,自然就没办法看透他在想什麼。
  见到我们后他将长杖深深刺进地面,或许是杖本身重量不轻看上去他也没用多少力气,不管何时,人型机甲的魄力总是令我吃惊,最重要的是,莎拉认為他是可以帮我们的最佳选择。
  「找我有什麼事吗?」那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冰冷得让人头皮发麻。「除错应该是要请教其他人吧?Debug并不是我的专长。」
  单只眼瞳直勾勾地盯著我们,当我听到他小声说「怎麼又是F团」时,我开始有点不太确定打扰他是否是对的。
  「别这麼说嘛,这个问题我看得你们这阶的管理者才能处理。」她和叶月看了看我们,两人一冷一热的反应相当极端。「这孩子这麼不舒服我看了也很难过,拜託拜託。」截然不同大小与肤质的手掌合起来做著恳求的动作。她是AI也是龙神,没有脸皮厚不厚的问题。
  「我知道了……」叶月妥协时莎拉差点扑了上去。
  他先展开某种作业用视窗,皱著眉头在看……教学手册?
  目不转睛盯著教学视窗,口中喃喃唸著上面写的步骤,把莎拉手上的白铜用透明光球包覆,接著光球上就会有文字标籤浮起,标籤延伸出去的线指著白铜身体各部位,有一条标籤的顏与其他不同闪著红光貌似警告的意思。
  「是成长参数乱了。」利用手册看出了问题,不过他依然双手抱苦思没有接著下一步动作。
  「那正好是只有你们十二月能处理的部分。不用想著从程式下手,用你的能力就行了。」这次由莎拉给他提示。
  想了好一会儿后他拿下眼罩,我们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瞧见他完整的模样,眼眶附近的金属脸皮有些不整,那是因為眼球部位的东西比眼窝稍微大了一点。
  与其说是宝石,那个拥有云雾状光彩的球体更像是一颗小行星,不同大小的光粒子在裡头规律地绕转著。
  不知道叶月是怎麼控他的长杖和眼,长杖前端释放光流绕著包覆白铜的光球一阵子后两样东西同时消失,随之而来的白铜的鼾声,看起来牠终於从身体的痛苦中解放了。
  「原来只要覆写过去就好了。」顺利完成修正程序的叶月在手册上註记。「那麼我就此告辞了,还请各位好好善待这个世界的资產。」
  「谢、谢谢,我们会谨记的。」他的结语和其他GM不同,并不是叫我们愉快游戏呢。
  待叶月离开后我的嘆息比白铜的呼声还大,希望他对旅团的误会没有增加。
  「这位管理者不错吧,不管事由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就对了,这才是男人啊。」莎拉愉快地说道。
  如果GM叶月还在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难為情。
  「不是只有程式修正的部份而已喔,这孩子的饮食也要多多注意,看牠想吃什麼就尽量让牠吃吧,然后再给我纸笔,我来写些对成长有帮助的配方给你们。」
  在莎拉和叶月的帮助下白铜的身体终於好转,艾儿肯定也很想快点告诉水实。
  ■■■
  大病初癒的白铜像被贪吃鬼附身,不管什麼度的食物到嘴边牠都能用像是吞饮的进食方式,让食物轻鬆进到牠的胃袋。
  钻出艾儿的袖口探头探脑的,好像还没吃够似的。
  「接下来就去告诉水实好消息没错吧?」艾儿买了三个烤饼,一放进袖子裡就不见了,不知情的人大概把它会当成魔术或是有特殊收纳能力的装备。
  「我只是在想这样真的好吗?」
  「噫……真澄还是觉得让他们分开比较好?」
  「我看过白铜之前瞬间化為成龙的模样,那是靠吃数据结晶造成的,我想问题就是出在这裡。」我试著和艾儿解释我认為不妥的地方。「他对待降神的事物的方式都是建立在窜改和暴的手法上啊……」就算上次已经让他对降神有些改观但他也有可能选择老方法去破解意识囚禁,无意识地继续用同样方式对待身边的人事物。
  即使是那种身体应该还是有能跟降神顺利相处的方法。
  我们俩的讨论还未有个结果时有密语传来:「真澄你在哪?」
  「阿飞啊,我在市集,和艾儿在一起。」我回完后他就结束了通话然后立即派了灯灵传地图座标。我感觉是有什麼紧急状况可是阿飞没有在密语中明说。
  我和艾儿都一头雾水,只好一起尽量先把白铜喂饱然后赶过去。
  不出所料,那是个人烟稀少的地点,若不是相信阿飞為人的话这裡还真是适合埋伏的好地方,环境封闭、障碍物又多,直到他抓住我们后领前我们都还不知道他藏在哪裡,光是一个不怎麼样的大石块他都可以毫无声息地把自己藏在那。
  「怎麼了吗?干嘛这麼神秘兮兮的?」阿飞还未回答我时我注意到了艾儿袖子裡正在动的白铜,我好像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白铜已经没事了。」
  影中有东西在动,白铜冲出艾儿袖子时水实也走出来展开双臂迎接。
  「太好了、太好了!」他出了少见的表情,喜极而泣、真心為康復的白铜高兴。
  「繆唔──」就算水实的连身帽已经有些小了白铜依然要往那钻,大概是觉得那位置最令牠安心。
  「他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在下就把他带来了。」
  阿飞的判断没有错,放任他在人群中不管对一般玩家和对水实我都不放心。
  水实突然跑来原本我也该对他说些什麼,更何况我们在处理白铜事情时身边还有一位GM,可是看到他為了白铜把自己安危置身事外我就把那些囉嗦话给省了。
  「看来数据结晶是造成白铜身体负担的原因,下次要注意一点,艾儿和我没办法一直帮你。」我想这不是什麼重话,不过水实似乎觉得很自责,我认為他有意识到这点已经是一大进步了。「你之后要怎麼办?」
  「跟著清……」他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平时都会提到清雨这回他有些犹豫了。
  如果白铜不再食用数据结晶,那麼水实的移动手段自然有限,可能会被困在琥珀大陆好一阵子也说不定,另一方面,清雨他很在乎水晶大陆的现况,两人不论如何近期内都会过去,只是最近发生了这麼多复杂的事,不管面对我们还是面对清雨,水实似乎都很為难。
  「如果水实能跟我们在一块儿就好了。」当然从一开始就关心水实的艾儿对这样的水实很不捨。
  自从交换身体的事件后旅团裡也有几个人认识了水实,他们并没有忌讳他的身份,像阿飞这样看到状况会自然地跟他接触,只是大哥是官方人员,对水实这异样的存在有点敏感,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地讨论水实的事。
  「跟著旅团……交换身体……」我想艾儿自己也不知道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是非常有用的提示。
  「我们来交换身体!」在说出提议前我就抓住了水实的双肩,他现在也走不了了。
  「你.疯.啦!」水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很清楚。「我為什麼要再经歷一次那种体验!」
  我们俩互相扯上关係总是没好事,等级归零、交换身体等等这些事。交换身体是天使尘事件衍生的后遗症,我的角资料严重损毁才发生这种意外,可惜不懂程式的我无法研究其中原理,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玩家皆是如此,就目前我知道的,如果是我们两个加上处刑刃就会发生此现象。
  不是我们凑在一起只会发生坏事,这一次要让它有所改变。
  「试试吧!」艾儿也跟著一起劝说水实。
  连跟水实不怎麼处得来的阿飞也勉為其难让我放手一搏。
  艾儿帮忙照顾白铜,回到双手空空状态的水实看起来有点无助,他在给手掌划伤口时划还得有点浅。
  我握住他的手时他还有些发冷和手汗的现象,头靠头的时候我睁看半只眼看,他还死闭著眼睛。
  「我都做好準备了,暂时无法登出、身体受伤或者换不回来的情况,这些我已经有所觉悟了,那你呢?」
  处刑刃Alastor已经从他体内伸出,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黑刃从另一端爬向我前的旧伤,看来它和水实都记得我们交换身体的契机。
  「為什麼要做到这地步?我跟你很熟吗?我们算是朋友吗?」水实睁开了眼,有了不同体会的他眼神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是為了不让你再找藉口啊。」处刑刃挖开我旧伤时我用力握住他的手。「就用我的视角好好去看降神另一个模样吧,意识囚禁和创造者的用意可不是别人说的算,届时你怎麼对我我就怎麼回应你,是不是朋友总不能是我一厢情愿吧。」
  「你是笨蛋。」不管何时他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呛我一下。「而且我讨厌笨蛋。」
  刀刃自我体内抽出后再挥下的瞬间我失去了意识,等到稍微恢復体力后无力与无法自主的感觉活像是週期大爆发,视界歪斜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噫……水实?」
  「真澄!」
  艾儿和阿飞的声音混在一起,我分不清楚现在靠著的是谁。
  「我是真澄……」抬眼,艾儿的蓝眼瞳在仰角视界中,再看看我的手、身上的衣服……还有对面还未从晕眩中恢復过来的自己。「成功了!」我握拳喊道,可惜在场只有我一个会对此感到高兴,其他人只有苦笑的份。
  「应该是在水晶大陆换回身体吧?」艾儿代替水实确认后面的行程。
  「交换前我已经处理完杂事在上躺平了,身体状况大概能撑到隔天下午一、两点没问题。」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登出了,超过太久时间不处理身体状况可能会出问题,这是长时间的测试一定要告知他们我的情况,如果这次实验能行我和水实就可以再多冒险几次。「有些事必须拜託你们。」
  「我们正听著呢。」换都换过来了,阿飞也拿我没办法。
  「首先交换身体的事一定要让洛因知道。」能帮我看顾现实身体的也只有他了,这是必要的保险。「然后你们去市集买瓶染髮剂和必要补给品。」不只是偽装,也得把水实五十等的角充实到不必依赖资料窜改也撑得下去的程度,顺便让他们教水实认识道具。「还有去跟瓦寧先生要回一张船票,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為什麼呀?」对其中用意不解的艾儿歪头。
  「这部份是為了白铜著想,水实之前横渡大陆是利用长大的白铜,现在得让白铜自然成长不能再吃数据结晶了。船票本来就只凑到二十四人,瓦寧先生说多出来的那张他会帮我想办法,我想乾脆就让水实角的角搭船用,在他卖出去前希望能赶快收回来。」我很想亲自去跟瓦寧先生说,可是这事只能拜託他们了。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著我角的水实不以為然地说。
  他不知道我也会在意面子啊!
  「还有其他事吗?要想清楚喔。」得赶在开船前一次把事情办妥所以阿飞不免催促我几句。
  「该注意的我都注意了,这样说我会……紧……张……」在得意自己难得考虑得这麼仔细时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狂叫。「啊……啊啊啊啊──」想了几秒后心中的吶喊就从我嘴巴跑出来了。
  「啊噫!怎麼了?怎麼了?」
  「到底是谁刚刚说做好觉悟不会反悔的。」我还被我自己吐嘈。
  「真澄会做少筋的事很正常啦。」这回阿飞就没帮我说话了。「是忘了什麼事?」
  「我应该再去找一次大哥的……」我觉得彼此心裡都有疙瘩的话要早点把话说清楚才是,换过身体的话接下来就变成水实去面对大哥了,谁知道这段空白期间会不会发生其他尷尬的事。
  接著他们三人就围在一起咬耳朵,其实我有听到他们在讨论是否要先把我绑起来免得乱跑惹事。
  ■■■
  解开阿飞难搞的丝弦后我伸伸懒腰。
  「他们还真的绑我……」
  我打算趁阿飞他们去牵迅龙的空档去找大哥,如果能在他们之前赶回来的话他们应该就没话说了吧,我还得注意不能让自己换过身体的事馅。
  连身帽真是个好东西,它在背后的存在感很强烈,戴上它时视线和头髮不会那麼容易被看到很有安全感,连身帽在降神的服装方面也颇為流行,在人群之中穿这样并不会显得突兀,也难怪水实总是穿这样走。
  虽然被他们强烈反对我依然想去看一下大哥,如果像以前一样什麼话都不讲清楚自己发闷,闷死自己不仅健保不理赔又会挨医生骂,一点进步都没有,关係还可能每况愈下。
  关係,我跟大哥现在的关係到底是什麼情况我也搞不懂,在说了「喜欢」之后我们还是跟平常没两样啊?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很在乎,但是我不喜欢只是在心裡惦记著,当然是可以说上话最好,没事手痒去戳个一下也好,心裡想的跟真实的人没办法相比啊。
  做好心理準备后我从树屋先开始找起,他并不在那或是上次抽烟的地方。旅团还有个据点是大姐的店,我们準备前往水晶大陆前她会先把这店铺处理掉,我猜他可能在大姐那边做苦力所以过去看看,只是事情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大姐刚把店清空掛上「已售」的牌子,随后出来的大哥和响子姐姐拿著不知道是什麼工具的零件,三人大包小包的往视野开阔的坡地而去,找好定点后响子姐姐就用技能把这裡打理一番,本来虫草茂盛的野地变成了能舒适野餐的地方后他们就边看说明书边动手把那些零件组合起来。
  「这个东西不是没什麼用吗?」大姐心不甘情不愿地安装最笨重的零件,直到有成功音效出现她才鬆了口气。
  那似乎必须靠炼金师技能组装的仪器,有望远镜、显像器、指针和灯座盘,看不出来主要功能是什麼,不过就连我也看得来这笨重的东西是功能包放不进去的,就算拆解了大哥他们有一部份还是没有放包包裡空出双手带著大零件走。
  「外行人才会这麼说。」没把大姐话听进去的大哥继续看他的说明书。
  大姐没有回呛他或把东西搞砸,放下了给大哥递上抹布的,除此之外大姐依旧保持她的风度。
  「所以这东西有什麼用呢?」响子姐姐问。
  「画地图的。」回答时大哥也正好拿出灯灵地图来。「冒险区内测量的话可以在灯灵地图做更详尽的註解,魔物记录、冒险区变化规律、魔物再生时间计算机等等,测量建筑物和迷宫外部的话能知道地图边界。」
  这麼说来,这个道具几乎可以取代弓箭手的基本技能,可是这样一个方便的道具它似乎很佔功能包空间,应该也很少会有玩家会想带著这东西去攻略冒险区,基本上灯灵的开拓式地图已经很够用了,以虚拟实境来说足够的经验强过看攻略,口传或生动的经验描述更浅显易懂所以玩家们并没有很重视地图资料的价值,也难怪大姐会觉得这是鸡肋的道具。
  从大哥的行动看来他想利用的应该是它的第二个功能。
  「有部分冒险区会有一些神话和魔法的设定,尤其是室内空间有时可能看起来和外观大小是不成比例的,这个特製的测量仪正好有破解那些障眼法的作用。」说完他就开始和灯灵描绘天空阶梯的轮廓。「保险起见,到时候大家都拿一份。」
  大姐和响子姐姐一起抬头仰望那立於降神世界中心、穿透云层的高大建筑。
  「我们这个没跑迷宫的旅团要攻略那个东西会不会太早啦?我们和『Fantasia』公会行动才有机会吧?」
  以休閒為主的我们不常攻略地图和刷纪录,一时间要挑战高难度未知的迷宫冒险区我当然对此感到很不安,大姐也有同样感觉。
  「妳说的是做划算的做法……」大哥言又止,跟著灯灵陷入一阵沉思后才开口:「冒险这种事啊,是準备周全朝目标前进才叫冒险。」
  天空阶梯……他之前说还不是时候就是指这件事吗?
  连一个玩家们都会忽略的準备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那要準备到什麼程度呢?」跟大姐一起管理旅团物资的响子姐姐听到要登塔时出了困惑表情,垂著眉尾托腮。
  「由真澄领头的程度。」
  「你.疯.啦!」本来就大嗓门的大姐突然高音量真的很吓人。
  大哥今天也跟我一样被人这样喊,不过连我都没想到大哥是有如此打算。我本来就有意拉拢大公会组队,可是要他们让我带队?这点我就真的没什麼自信去谈。
  「降神官方收录各种统计数据,其中一项跟玩家选择的职业有关。」所谓充足的準备势必也有补强资讯这点,大哥这回不厌其烦地引导她们。「妳们知道哪一个职业的玩家最聪明可靠吗?」
  「『刃使。』」
  愉快与平淡的两个音调合音时大哥咂了一下。
  「居然都猜对了。」
  「因為你厚脸皮!想也知道你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同伴当久了,大姐也对大哥的个瞭若指掌。
  其实我有点小失望,有一个很弱的刃使正缩在角落期待能被同伴夸奖。
  消遣到此為止,大哥向两人说明这数据的由来:「在β版时期刃使的数量佔了全职业玩家总量三成八、盗贼二成、
  餘下其他,开放以后刃使玩家数量变卦,减少到一成五,预估的分配数字都跑去魔法师那边了,这变化──其实是『痛觉』所造成的。」
  响子姐姐对游戏可能对角扮演游戏没什麼感觉,不过大姐听到这番话眼睛就睁得很大。
  「后卫和辅助职业氾滥的现象……这样好像说得通耶。」
  「普遍来说角扮演游戏裡面战士型职业最好上手又不容易死,最有机会拿高级装备、自主又够。主流打法大概就是速攻战士或乾脆直接选盗贼,当然也不乏有故意走暴力路线的后卫职业,但那些全是為了一样东西──游戏快感。」
  我自己也试著咀嚼了这段话的意思。
  战士职业的优点几乎就是大哥讲的那些,所以也才有那麼多人把相同经验套用在「虚拟实境」上,我也不外乎就是其中之一,刃使玩到后来我也才知道它并没有办法像单机游戏那样能好好地享受快感,即使拟造的痛感也是痛,刃使是要承受最多体伤害的,自然也有各种压力,不管是来自魔物的还是来自自己人的。
  「刃使做前锋几乎是固定模式了,前线战斗经验丰富也会增加团队协调,玩家去BBS找攻略一定会去看刃使版也是这个原因,经验谈、战术配合、魔物打法比较,那些都是玩家自己消化过的,比弓箭手的死板资料易读很多。从组野团也看得出来这种现象,刃使开团一向很谨慎所以要求会详细列,甚至龟毛到连玩家个都会挑。」
  「多了『疼痛』设定后刃使就变得像真正的战士一样了呢!」听了大哥的观点后响子姐姐如此惊嘆道。
  「这只是从数据观察到的现象而已,例外也是有的啦,我们不提例外了。」
  大哥应该也记得「NumberS」那个横冲直撞的刃使SEVEN,行动毫无战略可言,只要够暴力、能击败魔物,本不把疼痛放眼裡。
  「要上天空阶梯的话,我无疑会选真澄做领队。」
  那肯定的话语在耳裡迴盪时我一直冒手汗,有些难為情又高兴不已,紧紧抿著嘴唇不让自己有奇怪声音洩漏出来。
  「带领登塔队伍的,除了要会顾及同伴和攻略效益,还必须是能坚持到最后的人。」扣除英雄这部分单纯作為刃使来说大哥比我强上好几倍,所以他深思熟虑出来的结论令她们两人惊讶。「公会想要的攻略是成就,我和真澄想要的是端的东西──某个改变的关键。」
  以我的能耐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我不知道,但凭大哥的那些话,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不晓得是不是我错觉,会对这目标提起干劲的好像只有大哥跟我?
  大姐的凝重表情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这些话其实还有别的意思吧?」对於大姐的问题大哥没有明说只是笑著继续做手边的工作。「到时候旅团不会全部上,对不对?」
  大姐如此挑明了说,响子姐姐看起来脸都不太好了大哥却依旧微笑。
  对我来说这个部分是我未来的考量中最难实行的部分,大哥打算现在就处理掉这难题让我鼻子一阵酸,明明还有很多事没向他坦承他却做到这地步,对他有很多抱歉和感谢。
  「剎那的职业成就在旅团裡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炼药手感和配方量是业界尖,為人和商品在玩家间的风评一直都很好,不过……」已经僵了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像在笑了,而且没有一个人会对这话题感到愉快放鬆。「那些只是琢磨职业特就能达成的,并不是玩家个造就出来的角极致啊。」
  「理论结束后接下来是挑别人毛病吗?你很烦耶,什麼都有意见。」大姐理所当然不高兴,可也不至於到生大哥的气,感觉只是不耐烦想发个牢。
  「我所知道的天空阶梯可是有很多噁心人的关卡,抱著单纯的游戏心态是没办法登的。」大哥已经打好地图的草稿,那轮廓中的空白可能会是怎样的困境大哥似乎心裡有数。「以雪爸来说,他懂得用亚人优点克服自己的弱项,為了给雪花愉快的游戏体验所以钻研攻略,一起学习亚人魔法师的特,倾力把最好的都给雪花或教她取得,这是靠两人关係创造的角极致;还有一个例子就是真澄,这傢伙本不理会被别人说三道四,没有放弃角执著这个别人眼中的烂搭配加上一点点狗屎运,谁知道某天就突然变成了英雄。」
  运气就说运气就好了嘛,加个狗屎感觉整个臭掉了!
  作业告了个段落大哥手边閒了下来就拿烟管出来抽。
  「如果单看剎那的炼金师成就……无意冒犯,去天空阶梯我真的不会想跟炼药型的炼金师组队,那裡都是高等魔物不会掉妳熟悉的素材又没有炼药铺子,现在就能看清妳的底限了。」
  大姐一语不发地双手抱,没有一丝笑容的她所有情绪都在那身赤红下浮动好像随时会冒出火来。
  「剎、剎那!」大姐离开得很快所以响子姐姐也没办法阻止。
  「没事,找人去冒险区打素材而已。」她背对两人挥手,看起来也不像在生气不过多少有点被大哥激到。
  响子姐姐急急忙忙收拾东西,收到一半时却又放慢了速度。「齐克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吗?」
  「齐克的话有跟他聊过了,他一定会去。」
  「这样啊……」她对自己的问题没有想发表什麼意见,只是简单应了一下。「这麼说来我是不是……完全帮不上忙呢?」
  侍者一开始就是针对处理生活事务设计的职业,要战斗本来就太勉强了。
  就算如此,我依然觉得响子姐姐不应该对此感到自责啊。
  「果然还是很在意上次人家说的话吧。」
  被大哥糗了一下姐姐立刻脸颊表示不满。
  「侍者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职业喔。」这是大哥拿下烟管后的第一句话。「可以轻易地把家务事做好,不管什麼事都可做得很优雅,管理事务和装备保养又只有他们才做得来,不是很让人羡慕吗?」
  听著听著响子姐姐也用力点头。「所以我才玩侍者啊。」
  大哥用刀鞘在地上画了些东西给姐姐看。「侍者的心法和必修技能佔了技能树的六成,这比例已经是全职业之最,剩下四成刚好够在侍者四大类型专修一型,攻击力取决於契约和武器所以是独立出技能树的。」他出诡笑。「侍者啊,是降神中最赚钱又最能无痛重练技能树的职业喔。」
  「真的吗?」
  真的假的?我跟响子姐姐有相同疑问,可是从大哥的话听来侍者真的有股独特的职业魅力。
  「侍者不像其他职业要研究绝招配法、怎麼打怎麼防,只需要针对情况改技能让自己发挥作用就好,所以大公会才会有一堆侍者啊,好赚好发挥、有人分担工作就不用退技能,多好。」
  跟大姐对话时不同,或许是有顾虑到姐姐大哥才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他还有能力去说服大家去研究这些,感觉上大哥并不想落下旅团任何一个人,他所做的努力是我力不所及的。
  「玩家们还有研究出好几种侍者玩法,像『远征型侍者』我就觉得很有意思。」
  「我有空会去看看,谢谢你喔。」响子姐姐看上去比较有神了,仍优雅地欠了个身才迈步往树屋方向离去。
  為了不被发现我在这偷听,我等了好一阵子才走出来。
  即使我踩草弄出很大的声响大哥也没有回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直到我双手遮住他眼睛时他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是哪筋不对啦?」
  「你管我!」这样做当然白痴,可是就是不能被发现我已经换过身体了。「反正现在脑袋一片空白。」
  不只是大姐她们,我在听了大哥的话后也有不同的感受,我不懂的是為什麼他总是不跟我说这麼多,自己又默默帮我处理。
  「抱歉,我都还没跟你说清楚我的想法……让你心了。」虽然手是遮著大哥的眼睛,我总觉得他应该也跟我一样视线对著天空阶梯的方向。
  「我要求的不多,『Laural』菜单上有的全请一次就好。」
  「太不要脸了吧!」
  「你们一下说我厚脸皮,一下又说我不要脸,我到底是有脸还是没脸啊?」大哥自己调侃自己也很开心。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他仰头时我手差点没撑住,赶紧把他压回去。「天空阶梯并不是官方设计的东西。」
  「是你爸爸?」前阵子才知道大哥的爸爸希生先生才是降神的原始设计者,大哥认為希生先生没有父亲的样子但希生先生是他憧憬的人。
  「端有他要给我的东西,这麼久以来我一直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面对他的遗物。」大哥苦笑。「没做好準备的应该是我啦。」
  若不是要遮住他的眼睛,我很想就这样抱住他,因為我知道在谈论这件事时自己说的话是毫无份量的,哪怕一点也好,真希望可以安慰他。
  「我现在还会做些让你更心的事喔,可没时间──让你去感伤那些事喔!」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担心他会突然转头所以我先慢慢放开一隻手。
  再放开另一隻手正提起脚步要离开时他抓住了我手腕,吓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险的是他没有回头,只是移了一下我的手……他在我掌心留下的触感差点把理智融化,要是没有加紧脚步离开我可能会整个人瘫在原地。
  我像逃跑似的走了小一段后发觉好像哪裡不对,天晓得我自己脑袋出了什麼问题在这时候回头。
  「这样不公平!」我大胆做了刚才想做却没做的事,我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大哥才不会转过来。
  「搞什──」
  大哥一时慌了手脚挣扎起来所以我也学他,虽然完全不一样,我是咬……没有用牙齿应该是含吧?刚刚含了一下下大哥耳朵边缘,这举动显然吓著他了。
  我尝试回应大哥可是做起来就是怪,第二次跑开时其实我是想冲去找钻。
  那才不是瀟洒告别,本是拖住别人脚步的杀手鐧,我不知道还要整理心情多久才能继续专心处理水实的事,我也是白痴一个多添一个尷尬的状况丢给水实
  下次见到大哥时要保持平常心我看只靠两颗心臟本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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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知道我有偷跑出去后理所当然是唸了我一顿,只有把我当水实的白铜站在我这边。
  「真是吓死我们了,不要在这种非常时刻乱跑啊。」阿飞骑亚鲁载我时还是忍不住说我几句。
  水实不知道清雨的所在之处,他只知道找清雨的小撇步,所以我们要先到水实之前的藏身处然后再用密语缩小范围来找他。
  我现在靠逗白铜分心,不然手心残留的感觉会让我脑袋转不过来。
  「不好意思,要你这样配合我的任。」牵扯的人越多我当然会有些不安。
  「在下一开始就决定要跟著你的,这点小事不算什麼,如果可以的话在下也想陪著真澄啊。」听到阿飞说了些安慰的话我自然就把头靠到他背上了。「老实的时候还真的很可爱呢。」
  接下来我就把白铜举起来让牠攻击阿飞的后脑,光是这样我就玩了一阵子。
  亚鲁一路上都走得很平稳,我甚至小盹了一会儿,牠脚步突然失衡的时候我才被惊醒。
  地面传来的震动令亚鲁不安,阿飞也花了点时间安抚牠,就算我们想掉头震动却越来越近,往震源方向望去,白地平线在晃动的现象我跟阿飞看了也很错愕,看到木头和花草的顏都被染成黄绿时我们才惊觉大事不妙。
  「蜥犬!」阿飞催促亚鲁加速,可是不管有什麼障碍都不会影响牠们的行进速度。
  混合魔兽蜥犬,有著犬科的脚程和爬虫科的走壁能力,虽是中下等魔物但体型大而瘦长、游击手段高明,不会掉好素材而且被缠上就没那麼容易甩开所以玩家都不喜欢跟牠们打交道。
  「牠们应该不会群聚才对啊!」
  想到牠们不正常的活动方式我突然想起来有人能驱使魔物这麼做,於是我撑著阿飞的肩膀想看更远的地方。
  果不其然,蜥犬群的最末端有个绿的影子脱离,任牠们践踏这个冒险区。
  「清雨他到底在想什麼!」
  阿飞要专心骑龙手空不出来,由我作处刑刃击退牠们。
  处刑刃一出蜥犬们都相当警戒,攻击距离够长可以扫开牠们,可打起来处刑刃的威力却不如想像,没有显著的伤害,不比我用刃使时有力。
  犹如绿海浪般的蜥犬队伍中间忽然有一阵起伏,不名的力量轰散牠们,在光屑与绿浪平静下来后一头三米高的奇美拉无畏地立其中,吐著火苗的狮口仅打开一点点便令蜥犬群打颤。
  这头奇美拉有著更加骇人的气势,体型也不是平时所见的奇美拉能比的,狮头与羊头环伺四周时没有一隻蜥犬敢轻举妄动,牠以王者气势压制了蜥犬。
  我这个角度没办法看清蛇尾去哪了,待阿飞绕到另一边时我才知道那头奇美拉并不是野生的。
  「击退牠们。」
  白倩影轻吻蛇尾后奇美拉龙翼,吐出的火焰随羽翼煽动高涨延展将蜥犬烧成光屑。
  那人的步伐不像是常人,没有使劲跳跃就上了奇美拉的背,她驱使奇美拉直奔清雨刚刚离去的方向,可是蜥犬本来就没那麼容易摆脱,尤其她现在是孤军奋战没办法令蜥犬转移目标。
  她从白袍下拿出的东西也令人吃惊,是跟洛因一样的召唤。
  「听从你主人之名召唤──莱卡翁。」
  使魔一从召唤阵现身便造成光粒子浪潮,比其身更巨大的长斧将蜥犬群队伍被劈开了一的缺口。
  庄严的狼人战士踏出一步时全身的金属重装同时大响,即使防具牺牲了速度脚程仍远胜过蜥犬,凭一己之力就阻止了蜥犬接近主人。
  「阿飞,我们得往那边,清雨在那。」一般玩家没办法辨识清雨所以我提醒他。
  虽然对她抱歉,我们选择不战斗避免蜥犬群转向,亚鲁的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奇美拉,途中阿飞一直把我手压在自己肩上不想要我去战斗避免追丢清雨,可是我一直很过意不去。
  找到空缝的蜥犬直扑那位封魔师少女,又一次地,她轻盈地侧翻下去后奇美拉立马转身两头分别将牠咬住、撕裂。
  她并没有再坐上奇美拉而选择徒步,毫无防备的她就这样被蜥犬的突袭撞倒在地。
  「阿飞,交换!」
  「真拿你没办法。」韁绳交给我后他站上后座观察环境,抓準时机跃上树,上面的蜥犬数量较少佈置陷阱对他来说也比较轻鬆。
  「喂!」我骑著亚鲁接近那位封魔师,我已经伸出手想抓住她,不过反而是带著伤的她绕过蜥犬追击,轻飘飘地落到后座上。
  她白靴上的装饰水晶亮了一下后跑出一隻棉花糖的同类,我想那轻盈身段的秘密应该跟她的装备有关。
  「乖乖,好好待著。」跟洛因一样她也把牠钻进衣服口袋。「二世代迅龙和勇敢的骑手。」无视现在的紧张情况,她一派悠閒的打量我和亚鲁,任鬆开的白头巾随风飘逸像是在叫牠们跟过来一样。
  蜥犬已经加快速度冲了过来,我不能分心的时候白铜也加入了战局,打磨几下牙后口中喷出深邃的暗火,蜥犬无法靠翻滚扑灭白铜的火焰只有被烧成光屑,还不是成龙的牠火焰威力一点也不比刚刚那个奇美拉差。
  「还有一个见义勇為的小朋友,我还是第一次坐到这麼高级的顺风车。」她白铜的下巴时牠一点也不排斥。「王,过来!」
  奇美拉听到呼唤踩踏著蜥犬身体来到主人身旁,护送我们离开此地,阿飞也正用丝弦技术张开天罗地网阻止牠们继续行进,不过漂亮完成工作的他却没有位置可回了,封魔师的奇美拉也不愿意载他一程。
  「那个……」想替阿飞说点什麼时她手臂就环上我的腰,只好拜託阿飞再忍耐一下了。
  费尽千辛万苦才摆脱蜥犬,阿飞跟我累得无法藏住疲态可是她连都没一下,只是在奖励努力护主的使魔们并将牠们召回。
  「谢谢两位的帮助,不知该怎麼回报两位。」轻巧的白袖随著她行礼垂落,藏在头巾下的朴素黑髮和白衣形成对比,没有多餘东西盖住她秀气的五官,大方让人看清她的面貌,一举一动也都散发著高贵气质。
  阿飞以前叫过我「公主」,对我来说「公主」应该是像这样才对。
  「不需要。」说完我把帽缘拉得更低。现在我用的是水实的身体,不能对别人太热情。
  「至少让我知道名字吧?」
  「只是帮了点小忙,请不用在意我们。」
  话已经说到这样了她便不再强求。「我的名字是莎乐美。」她的名字配身上的玫瑰念珠,这对比感觉有些讽刺。「那麼,我们有缘再见。」
  莎乐美转身离去时念珠的饰品发出轻响。
  十字架与散开的金属圈再次迭合,我瞥到那东西形状有点像是印著十字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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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雨、清雨哥!」靠著密语找到了清雨,见到他时他似乎还带著一点睡意。
  「怎麼了,小实?」
  「还有怎麼了?為什麼刚才派那些蜥犬要攻击封魔师呢?不会……不会引人注目吗?」要斟酌水实说话的样子很难过,因為他对降神不太了解,我讲得太详细又会被怀疑。
  「是相反喔。」微风将他的瀏海吹至一旁,清雨不安的神情表无遗。「是她先攻击的。」
  「怎麼会这样?」
  「我也还在思考其中理由,Terra的偽装应该没被识破,可是她已经靠观察来分辨偽装了。」
  我很好奇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清雨的考虑似乎和我不同。
  「有大事正在发生,看来得去水晶大陆才能知道我看漏了什麼。」苦思一阵后他闭上了眼睛,像以前那样放空脑袋。「你这次也要用白铜飞过去吗?」
  「我想试试搭船……」有点怕被识破又很想知道清雨会不会跟著我一起行动。
  「要小心点喔。」他笑著这麼说然后靠上我肩膀休息。看来真的和水实说的一样他自有移动方法,似乎也有什麼原因坚持独自行动。「上次已经让真澄知道Terra了,可是要怎麼跟他说后面的事呢?」清雨在我背上自言自语起来了。
  「清雨哥本不用费心去说服那傢伙啦!」要扮演好水实,我想到的就是要我自己坏话。
  「真澄很重要的。」他的肯定让我一时语塞。「『千里之堤,溃於蚁穴』,而真澄就是『中央』这坚固堤墙的弱点,让他钻得越深他们自然会瓦解,虽然我们现在依然无力,可是真澄与Terra相遇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进展了。」
  用我……瓦解「中央」?
  「真澄平常本没办法跟Terra接触啊,上次只是走狗运而已。」一直讲违心的话,我心裡的小人不断在捶自己心肝。
  「只要带他去天空阶梯端的话他会见到Terra的。」
  「端?」
  可能是我一直问了笨问题,清雨笑得很怪,可是跟大哥一样会我头安抚。「『中央』的女神当然也是这裡的女神啊。」
  「Terra……蒂菈……」我差点忍不住要叫了出来,还好清雨又了我的头,声音才压抑下来变成软掉的怪声。
  我们之前一直在那权限权限、角、游戏、监控、管理编辑……我以為这些运作都是分开的,原来都由同一个东西在掌控,意识囚禁也是。「中央」一定有在控管Terra的资料,然而在降神的话……玩家势必会有机会接触祂。
  只是这样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安置Terra的应该是大哥爸爸,大哥知道Terra的缘由我也清楚了,可是大哥爸爸把Terra放在普通人也能接触到的地方「中央」不会有异议吗?
  「我真心希望小实能跟真澄好好相处喔。」
  我现在做的事正顺了清雨的意。
  他的感情并不完全是诚恳的,即使碰巧理解了问题却又会延伸出更复杂的事情来,不知道他是顾虑什麼才把这些事都藏在心裡。
  「一定会让小实解脱的。」
  在之前只有清雨能给水实安全感,总是和他分开行动的水实这时候大概会他偎在一起,静静地度过这短暂相会的时间吧,我一边这麼想著一边照著直觉去做,只有这样我才能不会一直在乎清雨忘记自己眼下必须做的。
  他可能还会被追击,清雨以此為由要我跟他分开行动,这样我也不用找理由就能赶搭船直奔水晶大陆。
  「繆?」
  「嗯,我没事。」白铜对我的感觉很敏感,看到我这样牠就开始做些安抚的小动作。
  在连身帽裡转了一圈后牠爬上我头,尾巴竖得高高的不知道在警戒什麼。
  「真、真澄……」
  听到这名字我整个人都僵了。
  认出从树影走出来的人时我也顾不得现在身份直接叫了出来。
  「──娜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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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冒天ㄐ一ㄢˋ会变乱码啊...
  哇啊啊啊...接下来就是第八集了!!!!!
  居然在2015前进入打完七了!!!!
  傻澄永远不嫌多3
  2014对阿佑来说真的是紧张的一年修文期间整个胃痛病大作
  当然还是有看到小瑕疵要顺(吐写
  不管下一年是哭是笑降神也会保持步调更新喔~
  BLOG连载网址放会客室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