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自古就是商贾要道,不仅风景秀丽,而且街市繁荣。
辰时刚到,便见从中心大街的八方客栈里走出来一个年青的绅士。
这人大家并不陌生,他就是杭州怪人徐小石。
只听他自言自语道:“今个便是三月二十五号了,盐帮与大鹏堂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说着便拐进一个没人的小巷,不多时,便见从小巷中走出来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个头比徐小石略高一些,身材也粗壮了不少,这张脸比徐小石难看多了,最显眼的是这人竟长着一双白眉毛,,一点杂都没有,他一身灰的长衫,左手中还拎着一把长剑,迈着矫健的步伐向东走去。
今天对于盐帮帮主“赛关公”的万俟德可不是个好日子,万俟德深知今日是最后的期限,如不能在擂台上击败对手,这偌大的盐运生意就得拱手让给大鹏堂,自己往后就得喝西北风了。
“赛关公”万俟德一大清早便带领着“黑手三桀”萧光劲,“游身掌”谷牧峰,“赤眉”伊波定及手下三十多人从怡园出来,浩浩荡荡向大鹏堂所摆的擂台走去。
这擂台正设在中街东头一处空地上,擂台东西两侧摆满了桌椅。万俟德众人到了之后,便在擂台西侧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由于时间还早,大鹏堂一方的人还没有来,看热闹的人也寥寥无几。
万俟德坐在那里,手捻着五缕长须咳声叹气。
挨着他坐着的“游身掌”谷牧峰道:“帮主,你不必忧虑,既然七先生已经收了定金,答应帮忙,他不会不管的。”
另一边的“赤眉”伊波定也道:“七先生言出必行,从来没有失约过,请帮主不必担惊。”
万俟德一张红脸布满了愁容道:“话虽如此,可七先生人呢?”
谷牧峰道:“七先生向来神出鬼没,根本就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伊波定也道:“谁知道七先生是不是混在人群之中?”
万俟德瞪着两只丹凤眼向人群中寻觅,就那么二十几个人,他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哪个也不像,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随着辰时的到来,这人是越聚越多,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高大矮的,还是胖的瘦的都一起涌向擂台前。
而在人流之后,正有一大批队伍,能有一百多人,个个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向擂台东侧的座位走去。
不用问,他们定是大鹏堂的了。
只见为首之人正是大鹏堂堂主“鸳鸯神刀”金秋辉,他刚走到位子坐下,跟在他身后的一人便飞身上了擂台。
他自报家门道:“在下乃大鹏堂副堂主甄平是也,江湖人给封了个‘阴手收魂’的雅号,我来到擂台上是要说明一下,我们大鹏堂为什么摆这个擂。盐帮在万俟德老爷子手,掌管了几十年,这生意是越做越小,越做越少,每况日下,帮中兄弟的日子也是苦不堪言。我大鹏堂有好生之德,愿带领帮中兄弟重振盐帮,俗语有云:‘能者居之。’万俟老爷子能打得了咱们这个擂,咱们二话不说,继续让他掌管盐帮,否则,也应该让他易主了。我现在再说一下擂台上的规矩,此擂台只设一天时间,辰时开始,申时结束。上场双方都签生死文书,打死勿论,各由天命。在规定时间内,我大鹏堂无人出擂便算对方胜。对方在规定时间内无人出擂,我方算胜。现在我宣布,打擂开始!”
他这一番话讲完,围观的人们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讲得再有理,也是强词夺理。大鹏堂明摆着看人家盐帮赚了大钱红了眼睛,想霸为己有,想出了这打擂的由头。不过这看热闹的终究是看热闹的,心里再有不平,也不敢管闲事,只是在心中鸣不平罢了。
甄平从台上飘落的同时,一条人影从台下飞身上来,自报名号道:“在下言复,人送绰号‘鬼爪’,不知盐帮哪位上来战我?”
话音刚落,便飞身上来一人,正是“游身掌”谷牧峰。
两人虽都认识,但并未搭言,登时动起手来。
言复施展龙行、蛇弯、凤展、猴灵、虎坐、豹头、马蹄、鹤嘴、鹰抓、牛抵、兔轻、燕抄、鸡蹬“十三抓”之功,真是急如风,重如铁,起如猿,动如涛。
谷牧峰不慌不忙,你来龙行,我便剑行,你来蛇弯,我使刀削掌······真是一物降一物,一招胜一招。三十多个回合过后,谷牧峰来个掌里加脚,一下子把言复踢下台去。
还没等谷牧峰站稳身形,台下便有一人喝道:“我来战你。”
声落人到,来人已到谷牧峰面前,谷牧峰一看认识,此人正是大鹏堂分堂主“三眼狼”刘淳。
谷牧峰暗道:“不好,此人比言复可难对付。”
刘淳嘿嘿笑着道:“老谷头,今日就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说完,抡动龙口环向谷牧峰攻来。
谷牧峰自知不是对手,但也顽强抵抗,把游身掌舞动起来,上下翻飞,掌影叠叠,掌风阵阵,与刘淳纠缠在一起。
刘淳见一时半会儿拿不下谷牧峰,心下更来了狠劲,手中龙口环频频发动进攻,招招攻向谷牧峰要害。
谷牧峰本就不是对手,这刘淳又玩了命的向他进攻,他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一个不留神,被刘淳龙口环扫中左肋,一下子跌倒在擂台上,肋骨当时就折了四根。
这刘淳不愧是三眼狼,他可真够狠,趁谷牧峰倒在台板上之际,抡动龙口环就要下此黑手。
忽听台下一人喊道:“手下留情!”
还没等话说完,人已来到台上,一柄长剑封住了龙口环。
刘淳一看来人封住了自己的招式,再想下手已是不可能,撤回龙口环看着眼前之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手盐帮之事。”
来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眉毛,道:“你说我是谁?”
刘淳惊讶道:“你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白眉大侠?”
徐孝师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然后又说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三眼狼”刘淳嘿嘿一笑道:“白眼眉,今天你可是自投罗网,我家堂主吩咐过,只要你一上擂台,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这话从何而来呢,我与你们大鹏堂无怨无仇,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徐孝师不解问道。
刘淳哼了两声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无缘无故你蹚哪门子浑水,我们与盐帮的事,你什么手?”
刘淳进一步逼问道:“你到底与七先生是什么关系?”
徐孝师笑道:“身为江湖人,当管江湖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徐某做人的原则。再说七先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理所当然要帮忙,这难道错了吗?”
刘淳道:“你没错,可你与我们大鹏堂做对,这就是错。白眼眉,识时务赶紧下台去,不然的话,嘿嘿,我手中的龙口环可不是吃素的。”
徐孝师还是乐呵呵地道:“那你以为我是吃白菜的吗?告诉你,‘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我今天的闲事管定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话一点不假,徐孝师再也没有和刘淳啰嗦的余地了。看了早已下台的谷牧峰一眼,对刘淳道:“三眼狼,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刘淳也未答言,阴笑着手中的龙口环已向徐孝师面门砸来,徐孝师身形微闪,手中长剑直刺刘淳左,刘淳撤环挡剑,两人一招一式便战在一处。
要说刘淳的功夫确实不错,但是跟徐孝师一比可就差多了。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刘淳心知自己不是白眼眉对手,心里可就有些发慌,手脚自然也不利落,才打了二十几招,便被徐孝师刺中小腹,刘淳“哎呦”一声,坐在台板上。
徐孝师已然手下留情,不然刘淳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