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听了徐凤枝的话,又看了她那副表情,不觉有些生气。
面微微一变,冷峻地道:“徐寨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家锐气,难不成他长了三头六臂,会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之法,还是会喷火吐水、刀枪不入之功?”
正在听的徐凤枝急道:“黄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看不起你,只不过我们的仇人是个官家,民怎么能斗过官,报仇不易啊!”
天笑陷入沉思之中,心想:“官家又如何,自从我出道以来,从未得罪过官家,这一回,我就惹他一惹,看一看官家是如何的霸道,我这个江湖游子能不能惹得起。”
然后对徐凤枝道:“姐姐请放心,兄弟这个人不吃老家驹,不管他官家,还是阎家,甚至皇帝老儿,区区也敢碰他。姐姐尽请说明,闷在心里是会作病的,说出来会舒坦一些。”
徐凤枝点了点头,然后述说起自己的遭遇来。
原来徐凤枝一家祖籍山东济南,父亲徐鸿石,母亲张氏。徐鸿石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会一身的好功夫,而他靠着祖传下来的打铁技术养活家人,这一家三口也算生活得幸福、美满、快乐。
可就在徐凤枝五岁的那年,母亲得了伤寒病,医治不及时,便命归了黄泉,抛下了五岁的徐凤枝与父亲相依为命。
父女两人的生活还过得去,徐鸿石在女儿七岁的时候,便开始传授她武艺,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凤枝一点点长大。
到了十八岁的时候,这徐凤枝也变成了大姑娘,出落得像一朵花似的。而且武艺学得也很不错,还常常帮助父亲拉风打铁。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日,济南王的公子张旭带着几个随从路过铁匠铺时,偶然瞧见了徐凤枝。
他见徐凤枝长得花容月貌,曲眉丰颊,聘婷婀娜,立即动了歪念。
张旭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在济南府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见这家的闺女好就抢,见那家的小媳妇美就抬,老百姓恨透了他。
当张旭见到徐凤枝时,即起,满口称道:“这小脸真俊,身材也苗条,回去给我当小妾再合适不过了。”
随即强迫徐鸿石交出女儿,并且说道:“不交出你女儿,就把你的铁匠铺给砸了,把你们抓走蹲大牢去。”
徐鸿石是个刚强不屈的汉,这一招是吓唬不了他的。
张旭见此情景知道吓唬不住徐鸿石,便使出了惯用的手段,命令手下直接抢人。
徐鸿石还真没把这几个随从看在眼里,结果一伸手,被徐鸿石打得屁滚尿流,张旭也被徐鸿石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逃走。
徐鸿石打跑张旭之后,前思后想,感到十分不妥,“这张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会卷土重来!”
徐鸿石打定主意决定离开济南府。父女二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当他们刚走出济南城南城门的时候,张旭一伙已经追来了。
父女俩也疾跑起来,才跑到前方一处树林边时,便被张旭一伙追上了。
张旭带来的五六个刀客及七八个打手蜂拥而上,将徐鸿石和徐凤枝包围起来。
徐鸿石见跑不能,解下背上的钢刀,怒视着张旭,喝道:“王八羔子,你有完没完,不要欺人太甚!”
张旭嘻嘻一笑道:“姓徐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女儿,还你命来,不然,你瞧瞧这些刀客。”
说着用手一指左侧当先一人,道:“这位是梅落教师。”
只见那人秃短眉,瘦小枯,黯灰的面容上,两只鸽眼,露灶的鼻子,一张鲇鱼大口,笑起来几乎咧到耳畔,身上穿着件古铜破烂长衫,却系着条蓝丝绦,骤看起来像是一个沿街托钵的穷和尚,仔细一看却又像是个百事无成的落第秀才。
身后的包裹里却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的什么兵器,他的两只黄眼珠闪烁不定,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狠毒。这个人便是江湖之中成了名的恶人——“金眼雕”梅落。他使的兵器银牛角所向披靡,有杀人成性之习,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
张旭又指着第二位道:“‘丧门神’鲍同。”
但见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腰粗,膀阔,发长及肩,以一金环相箍,满颌浓髯,却编成了一条条的小辫,再衬着环目巨口,端的威猛无比。他右手正倒提着一柄锋利无比的短斧,斧柄之处却连着一条银细链。此人环目之内,精光隐,灰素衫上竟挂了不少铃铛,宛如一座小山屹立着。
张旭又指向右侧一个黑衣人道:“这位便是江湖上人称‘水鬼’的曹扬。”
见他有三旬左右,马脸驴耳,两道鬼眉,两只鱼眼蒙着一层水锈,那鼻子小得简直可怜,比一个布钮扣大不了多少,一张鲫鱼口,嘴角留着两撇八字胡,骤看起来像是把五官画在这脸上似的,背后背着一对分水峨嵋刺,倒也有一番鬼气。
再接着看第二位,好家伙!够惊人的,宛如黑塔一般。
这人的个头足有一丈五六,简直就是一个巨人。
他一身黑,乱发披肩,像是和颌下的虬髯连在了一处,掩去了大半面目,只留下一双灼亮的眼睛,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光芒,那宽阔的脯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此人在江湖上也大有名望,人称“巨灵神”蓝无常的便是。有一身的力气,能倒拔杨柳,托鼎举石,人比较憨厚、耿直,为人不坏。
接下来还有一位“铁臂熊”蔡旺。
见他中等身高,身材微胖,青巾扎头,面貌普通,身着蓝短衣襟装束,没带兵器。
这五个刀客都是扎手货,任意一个就可应付徐鸿石。
今天徐鸿石算是栽到家了,面对着如此强敌,心不由凉了半截。心忖:“逃是逃不掉了,唯有以死相拼,拼得过便活,拼不过,也就把这一百多斤扔到这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女儿还年轻······豁出去了。”
想罢,握紧手中的钢刀便向张旭冲过来。
他想擒住张旭,好以此脱身,可他还没等到张旭跟前,便被“铁臂熊”蔡旺给拦住了。
徐鸿石举刀就砍,蔡旺闪身躲过,两人便战在一处。
拳来刀往,打得倒挺激烈,两人功夫相当,打了五十回合也未分胜负。
张旭有些发急,命令道:“蔡教师,速战速决,不要让美人跑了。”
然后又对“金眼雕”梅落道:“梅教师,你也去帮帮忙,打死这个老顽固,千万别伤了我的美人。”
梅落一点头,便纵身扑向徐鸿石。
这一回徐鸿石可是腹背受敌,亏是吃大了。面对着生平两大劲敌,使他喘不过气来。
徐凤枝也拔出了柳叶单刀想助爹爹一臂之力,未等上前,徐鸿石爱女心切,疾呼:“凤枝呀,你快逃吧,千万不要落入虎口啊!为父是保护不了你了,你要珍重。”
他的形势越来越危急,左肩也中了梅落银牛角一击,小腹又挨了蔡旺一拳。
梅落的银牛角突然猛摆,幻成一个半张的扇形,在一片密集的叮当声中,他已猛然上步,银牛角微微往左,又闪电般砸向右,角尖一扬,抖成了一片波浪似的劲风暴卷而去,血光崩现,一声惨叫,紧接着徐鸿石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眼见着倒下的爹爹,徐凤枝的泪水如雨般倾洒而下,痛不生,她扑倒在爹爹的身上,放声痛哭。
梅落刚想上前去抓徐凤枝,张旭却喊道:“梅教师,你可千万不要伤了她!”
这句话却提醒了正在痛哭的徐凤枝,她猛然站起身,手中紧握着单刀,对梅落及张旭等人怒怒而视道:“你杀了我爹,我要跟你拼了。”说着挥动单刀砍向梅落。
这正是:“伤心不管风波险,人生何必去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