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綾恢復过去惯有冷淡缺乏情感,看起来像是已从陈老师陨落的伤痛走出。可是夏雨很清楚,至亲的消逝留在心裡的伤口,不可能会这麼快復原。从陈綾平常举止动作上,夏雨还是察觉异样。冷漠只是陈綾的偽装,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对於父亲的死,仍是耿耿於怀始终走不出阴霾。
「陈綾是不是发生了什麼事?」夏母也察觉陈綾的异样。
对陈綾本身的了解,夏母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当夏家其他人都不再,旧只剩下夏母跟陈綾单独相处,单以相处时间来算,恐怕是所有人最多。出至对於孩子的关心,夏母很注意每个孩子的举止,陈綾的差异很快被夏母察觉。
「没有,妳想太多了。」有关陈老师的事,夏雨不想给夏母知道太多,免得涉入太深,只好装傻敷衍。
「是吗?」夏母投以怀疑眼神,不过没有追问下去,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对於夏母的怀疑,夏天也有相同的感觉。夏母既然开口,夏天接著话尾,低声继续的问:「到底出了什麼事?」
夏雨看了夏天一眼。原本不想提,不过这件事情夏天迟早也会知道,由别人跟他说不如让她亲自说明。夏雨不再隐瞒将陈老师逝世的事告诉夏天。
对於师长骤然去逝的消息,夏天先惊愕,接著之后面露悲伤神情。陈老师之前帮助两姊弟不少,听闻这消息难免有所哀伤。
「妳怎这时候才告诉我。」夏天抱怨道。
「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帮陈綾从老师的逝世走出来。」这几天夏雨一直想帮忙陈綾走出哀伤,但陈綾却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对任何人去倾诉内心,治疗她受伤的心灵。让夏雨就算想伸出援手,却不知该从何著手。
看著在厨房裡帮忙的陈綾背影,夏雨内心发出无声嘆息。陈綾这几天天虽然维持一贯作息,但像是失去了灵魂,犹如机器人般,只是照著既定设定动作,看得让人好不心疼。
「时间是治疗内心伤痛最好良药,让时间把陈老师的一切,从陈綾记忆淡忘。」夏天道。
「只是时间真能帮陈綾忘记伤痛走出来吗?」夏雨很怀疑。
时间虽可以让记忆逐渐淡忘。但是有些事情,不管过了多久的时间,也无法从记忆裡背抹灭。重要的人逝世,可能就是一个一生无法癒合的伤痛。
陈綾的这副失魂落魄模样,勾起夏雨的一段深埋已久记忆,一条身影无法控制跃进脑中,以為遗忘的伤口再次被掀开,无法言语的心痛再度涌上心头。
「妳没事吧?」夏天察觉到夏雨脸上异样。
「没事,不过想起某件事。」夏雨驱散脑中人影,简单的轻描淡写带过。「我在想,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话说到一半,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谈话。
被打断的夏雨,顺手电话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男子戏謔口吻说:「这麼没见面,应该很想我。」
「是你,罗杰!怎会打过来。」夏雨听出打来的罗杰,脸色沉了下去。
「别这麼紧张,我只是打电话向妳报告我新的居所位置。我想妳应该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我没这麼健忘。」夏雨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打电话来的用意真的只是如此?」
「当然,不然妳认為我可以有什麼用意?」
「你打电话来的用意,不就是打算宣告我们一家的行动尽在你的掌握,样我别轻举妄动。」家裡的电话被罗杰取得,住所想必也是,恐怕连夏父工作地方也是。代表夏家的一切罗杰全然知晓,如有不从可以立刻进行报復。警告相当浓厚。
目的被识破,罗杰乾笑几声。「就算向你所说的,妳又打算如何?」
夏雨眼睛微瞇,锐利眼神一闪而逝,用阴冷口吻回了一句。「你想试试?」
「不,当然不想。」罗杰懂得分寸,知晓不能在此时跟夏雨关係弄僵,警告目的达到就该见好就收。「只是开个玩笑,别太在意。」接著把自己藏身处告诉夏雨。「我期待妳的大驾光临。」
夏雨掛断电话,对夏天道:「是那傢伙打来的。」顺势把交谈内容跟夏天说了一遍。
「这麼一来爸妈的安全,不就有危险!」夏天担心起夏父、夏母的安全
陈綾插话。「这个潜在危险,还是趁早拔除比较好。」不知何时从厨房裡出来,到两人身后。
「妳什麼时候来的!」两姊弟转过头,讶异看著陈綾。
「妳在接电话的时候。」晚餐做好,夏母请陈綾去叫两姊弟过去準备用餐。来到客厅的陈綾正巧听到电话,默默在旁听著夏雨与罗杰的对话。
「罗杰不能再留。」
再也不想承受亲近的人从自己的身旁消失的痛。面对可能面临的危险,不管要用什麼代价,陈綾都要想办法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