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动情地对卫艇说道:“你是我的赤卵弟兄,咱们在一起马上就要二十年了吧。我俩的交情我就不说了,反正你笑,我跟着你笑,你哭,我跟着你哭。一句话,都希望大家好。”卫艇感动地点点头。
   “现在我在朱方当会计,你在西夏干公安。一直以来,我都想来看看你,看看我的老弟干得怎么样。我知道你是西夏镇派出所唯一的警校生,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早日出人头地。可是,你呢?几封信里都是跟我哀叹在这里呆不下,要回金牛去。今天我和老二来到这里,看见你这副模样,真的让我们失望透顶。你看看你自己,大腹便便,脑满肠肥,胖得快要连警服都穿不上了。你到西夏才仅仅半年啊!竟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尔仁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训卫艇。卫艇紧抓着自己的衣服,面对尔仁的教训,不由瞠目结舌,
   尔仁又加了一把火:“你被调到了西夏,你就认为有人搞你。从此就怨天尤人、消极逃避、自暴自弃。能不干就不干,能逃避就逃避,还专门跟领导对着干。你这样就能调中吴?就能回金牛?狗屁,我要是你的领导,不让你在西夏老底坐穿才怪!我还就纳闷了,像你这样的表现,邱雨怀这么会看上你?你有什么可以让他看上的?”
   “你!”卫艇涨红了脸,尔仁这几句话着实刺痛了他。
   尔仁见自己的话有了一些效果,就放慢了语速,道:“天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掉是吧?你不好好表现,你怎么能达到你的目标呢?就像你现在,心里梦里要回金牛。行!这也是你一个目标,那你也去争取啊!自己在本职岗位上好好表现,求得同事们对自己的认同,更主要的要跟所长搞好关系,服从领导,帮你美言几句,待有机会时,才能达到你的目标啊,是不是?”
   卫艇缓缓地点点头。
   “是啊。卫艇,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会迷失你的方向呢?”尔仁有点满意自己的说辞,“你刚才说我考试省公司第一,说老二事业有成。可是你知道我的第一是怎么来的吗?我整整三个月每天晚上看书看到十一点,每天看书复习超过十个小时。再说,老二,你以为老二现在的风光就是靠了他父母?”
   尔仁冲老二努努嘴,道:“老二,你也说说。”
   卫艇头又转向了老二。老二这时却愣愣地看着尔仁,道:“老五,你现在怎么这么能说?”
   尔仁“呵呵”一笑,又赶紧一脸地严肃,心想,这都是跟强泽群强老哥在一起的缘故,“近墨者黑”嘛。尔仁给老二使了一个眼色,道,“你给卫艇说说瑟。”
   “哦哦。”老二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卫艇,咱们俩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一见如故。”老二冲卫艇翘起了大拇指,道,“你够义气,够直爽。”卫艇裂开了大嘴笑。
   “刚才老五的话是有点刺耳,可是都在道理上。”老二指指自己,“你别看我现在好像挺风光,事业有成,有房有车。可是,我这房地产真不是好干的。我在公司里负责销售,可是现在几乎没有多少居民个人购买房子,房子难销啊。现在的房地产就是四个字惨淡经营。现在来买房子的就只有两个大户,一个是政府,安置房;还有一个就是实物分房的单位。所以,我们销售的重点就是政府部门以及公家单位。可是这销售啊,真的难做啊,要看人家的脸色,要请人家吃饭,要懂人家的喜好,要对人家点头哈腰……一句话,我有的时候是大爷,可是我更多的时候是孙子!”
   尔仁听尔仁说完,点点头对卫艇道:“老二的话其实就是说,想做爷爷,必须先做孙子!”
   “对对。”老二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卫艇,你一定要坚信:播种带来收获;辛苦带来成功;磨难带来荣耀;挫折带来辉煌。谁活在世上都会有累的时候,都会有的挫折的。遇到困难的时候,咱们就想像一下,去憧憬一下。你马上就要调回金牛了,你马上就要调到中吴了,你马上就要怀拥小邱了。”
   “哈哈哈。”老二狂笑起来,卫艇的脸也更红了。
   “卫艇你很聪明,又很能干。在所里又是唯一的警校生。哥哥劝你一句,你现在首要的就是低调,调整心态,一步一个脚印开始做起,那么你一定会有远大前途的。”尔仁说着,豪情顿生,拿起酒瓶分别给卫艇、老二倒上。
   尔仁站了起来,举起杯子叫道:“来,我们一起来背一下: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老二首先跟着背上,慢慢地卫艇也背了起来:“……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三人背完,都相视哈哈大笑。尔仁大声倡议道:“卫艇、老二,来为我们早日在中吴相聚,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干杯!”
   “干杯!干杯!!”三人一干而尽。
   这顿酒从晚上五点四十一直喝到了九点钟。尔仁和卫艇两个喝得头重脚轻根底送了,唯有老二酒足菜更饱,桌上的野味都已经被他一“口”打尽。
   “老……骆,老骆!”卫艇喝的警服都全部解开了,露出了他的大肚皮,往外面叫着。
   “来了。”伴着一声大叫,贼兮兮的老骆笑着走了进来,“卫所长,什么事?”
   在尔仁他们喝酒的时候,老骆已经进来敬过了两次酒。
   “什……么事?刚才让……你……办的事办好……没有?”卫艇瞪着红眼睛看着老骆。
   卫艇今天酒虽然多了,可是倒蛮有礼节。他看见尔仁特别喜欢吃香酥鸭,刚才特意叫老骆多备了两只,给尔仁和老二带回去。
   “瞧!”老骆说着,从身后拿出两只牛皮纸裹着的香酥鸭。
   “嗨!别别。”尔仁说道。
   “好!不错。”卫艇不理尔仁,用力拍了拍了老骆的肩膀。干瘦的老骆嚎叫一声,捂着肩膀赶紧苦笑地躲开。
   “嗨!谢……谢……谢谢!”尔仁的舌头有点打结了,他痴笑着向老骆点点头。
   老骆躲开了一点卫艇,对尔仁和老二笑道:“小店的菜还行吧?”
   “嗯,不错,真不错。比中吴的还要好。骆老板,到中吴去开一家饭店啊,保管你有生意。”老二夸道。
   “啊?我到中吴去开店?可以吗?”老骆闻言,惊喜交加。
   “老骆……这雷……雷老板可是大……吃客,他说好……那可是真的好啊!”尔仁大拇指冲着老二说道。
   老骆忙拱手作揖:“谢谢,谢谢。有机会一定把小店开到中吴去。哈哈哈。”老骆说这句话时,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老二看了一下尔仁,对老骆道:“骆老板,结账。”
   “好咧。”老骆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