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老荀……小羊……小余……”於长兴兴高采烈地举起酒杯,“为我们有缘相聚……”
   尔仁、荀诤和羊刚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正要跟於长兴碰杯,於长兴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乐不可支地竟然放下了他的酒杯。
   “嗯?怎么回事?”尔仁等三人都莫名其妙地瞧着独自一个人开心大笑的於长兴。
   於长兴见三人呆若木鸡地瞧着他,他更是大笑着,一边抱着肚子一边笑道:“噢约,啊哟,你们……哈哈……真笑死我了。”
   “嘿嘿!”荀诤也笑了起来,“你怎么回事?於菟於?”
   “哈哈哈……”於长兴又大笑了一阵,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喝!这人。”羊刚笑着摇摇头。
   尔仁瞧着於长兴忍俊不禁,也觉得这南京人真真有趣的。
   好不容易,於长兴才止住狂笑,对尔仁等三人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好笑吧?我刚才叫你们的时候,忽然觉得咱们这个207宿舍的姓氏真有趣。老荀……小羊……小余……哈哈哈,还有我老於……不适应,不适应……又别扭又难叫。”
   “哈哈”尔仁、荀诤和羊刚听於长兴这么说,才恍然大悟。想想是的,除了“余”姓,其他三个都是社会上不常见到的姓氏呐。
   “我说,咱们四人之间不要喊姓名了,又别扭也不亲热。”於长兴说道,“我看,就按年纪排,叫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好!就老大、老二这么叫!”羊刚第一个赞成。
   “呵呵,不错,不错。”论年纪,当然荀诤是老大了,他自然也同意。
   “不好!”尔仁发表意见了。老大老二这个排法是他中吴母校用的。今后如果叫老二是叫自己的兄弟老二雷雪峰呐?还是这里宿舍的呢?要分不清楚的。尔仁编造了一个理由,反对道,“不能叫老大老二,要是让老师们知道了,还以为是黑社会呢。”
   “嗯,小余讲得也有道理啊。”荀诤扰扰头,认为尔仁说得对。
   “那你说一个。”於长兴对尔仁不服气地说道。尔仁却一下子也想不出好的来。
   “哈哈。”羊刚一拍手掌,笑道,“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老……老荀是年纪大、资格老,是老革命了。我们就叫他老革命好不好?其他人,我们还是按年纪排,依次叫大革命、中革命、小革命。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好!”羊刚的提议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荀诤是“老革命”,尔仁是“小革命。”羊刚和於长兴比较了一下年纪,羊刚二十八,於长兴二十六。自然,羊刚就是“大革命”,於长兴就是“中革命”了。
   “来!弟兄们,干!”荀诤,不,老革命重新端起了酒杯,提议道。
   “干”、“干”众“革命”自是全都响应。
   这一顿酒,在老、大、中三个“革命”的轰轰烈烈、喧嚣激动的划拳声开始了。尔仁非但不会划拳,还是第一次看见划拳。感觉很有趣,只见他们伸出手指,嘴里在念念有词。什么“宝啊宝、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手、六个六、七个巧、八匹马、快喝九、全来了。”谁手嘴不一致,就算输了,就需要喝酒了。
   这一顿酒喝的,中革命买的两瓶分金亭全部喝光。尔仁原本只倒了二两酒,谁知到后来又给他们弎灌了二两,基本上就跟老革命他们三个喝的差不多多了,直把尔仁喝得是晕晕乎乎。一开始喝酒的时候,尔仁还想喝完了看书复习呢。现在倒好,喝酒喝得满面通红不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喝到最后,尔仁还在大革命的搀扶下到厕所去吐了一趟。
   大革命搀扶着尔仁回到宿舍,中革命瞧着尔仁道:“吐了?小革命不能喝了?”
   “呵……呵……他……他醉了……哈哈。”老革命划拳划不过大革命和中革命,多罚了两杯,已经口齿不清了。
   “呵呵,吐了,吐了。”大革命被酒精涨红着脸,道,“小革命喝酒真的不行,不行!”
   按惯例,尔仁吐了头脑就开始清醒了,可是他再也不敢跟着喝了。这时听大革命说他醉了,正好。尔仁迷迷糊糊地就上床了,连脚都没有洗,隐隐约约好像还听见他们三人“五魁手啊、六个六啊”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已经六点半了,尔仁一看,居然还是自己第一个起床。其他三个都乱七八糟地躺在床上酣睡呐。尔仁一看课桌底下,下了一跳。除了两瓶分金亭外,还有十几瓶啤酒!那也就是说,自己睡了以后,他们弎还下去买了啤酒来喝的。乖乖隆的咚,这几个“革命”酒量真的厉害啊。
   尔仁洗漱完毕回到宿舍,老革命也起来了。尔仁等老革命也洗漱完,大革命和中革命还在甜美的梦乡呢。
   “嗐嗐!”老革命叫着大革命和中革命,“起来了,起来了!还不起来?七点多了。”
   大革命努力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呃……还……要睡的……”那中革命就根本没有理老革命的茬,还是睡他的觉。尔仁在一旁看着,“呵呵”笑了起来。
   “你不吃早饭啦?”老革命还是在催促着大革命。
   “呃……麻……麻烦替我带……带三个肉馒头。”大革命说着,翻了一个身又睡去了。
   “肉馒头?”老革命摸着自己的头,诧异地瞧着大革命发愣,自言自语道,“什么是肉馒头?食堂里有么?”
   “哈哈哈”尔仁顾不得大革命和中革命还在睡觉,就大笑起来。
   老革命疑惑着瞧着尔仁。尔仁“呵呵”笑着解释道:“老革命,我知道了。大革命其实说的就是肉包子。他湖州跟我中吴差不多,我们那里没有包子的说法。包子也就叫馒头。”
   “啊?呵呵呵。”老革命也笑了,“真的?包子也叫馒头?包子怎么能叫馒头?你们那里怎么可以这么乱叫?”老革命和尔仁相视哈哈大笑。
   老革命看看大革命,只得摇摇头没有办法了。
   尔仁和老革命到了食堂,他俩胆气小,又见那些学生窗口人还行,没有昨天中午多,于是他们就到了学生窗口,买了早餐。
   等尔仁和老革命吃完早饭,带着六个肉馒头—肉包子回到宿舍时,大革命和中革命竟然还在床上。
   “醒醒!醒醒!”老革命一看急了,他推推大革命,又推推中革命,“快起来,快起来,都已经七点四十了。”
   “嘿!怎么还睡啊?”尔仁真纳闷了,昨晚看他们的酒量不至于这样吧?
   “呃……”中革命总算有点反应了。
   “快起来啊!马上八点了。”老革命警告道。
   大革命和中革命还是赖在床上磨磨蹭蹭的。尔仁见不是个事,一声断喝:“大革命、中革命快起来!开班典礼还有二十分钟要开始了!”
   “啊?”大革命和中革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慌道,“什么?什么?开班典礼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