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志道:“让我们调查浣心师太,自是因为她是叶夫人唯一的好友了?”
   “不止如此。”韩山道,“在两个多前,浣心师太神秘外出,至今未归,这段时间内却正好又发生了劫宝一事,这两点你们不觉得同样有着很大的巧合之处吗?”
   李永军和王会志一起点头。王会志道:“那我和永军什么时候出发?”
   韩山道:“本来是事不宜迟,越早越好,不过叶府既请咱们去吃饭,那咱们一同去叶府做了客后,不论今日下午,或者明日早上再走均可。”
   李永军道:“又不是某家想做人家的女婿,这顿饭不吃也罢。”
   王会志笑道:“永军既这样说了,我自不好再说我非要吃这顿饭不可,懂不懂?”
   韩山道:“中午你们不去?”
   李永军站起道:“吃饭事小,丢人事大。咱们巴巴地由洛阳跑到扬州,若不能把这桩案子破了,那可真他奶奶的是丢人丢大了!”说完便招呼王会志,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杜爱国看了朱攀登一眼,向韩山道:“看到永军和会志这样,我和攀登若中午再跟着一起去吃饭,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朱攀登一瞪眼,道:“我惊呆了!你若觉得说不过去就别去,反正我是要去的。”
   杜爱国笑道:“到底是我一个人去调查一件有些枯闷无聊的事有趣,还是咱们好几个人一同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并且一边吃还能一边说说笑笑,讲讲故事有趣,这是不用比较就能知道的,所以我还是也去吃了这顿饭吧。”
   李树生看了看众人,道:“永军和会志要去金陵,今天中午去吃饭就只剩下咱们六个人了。二加一要去,焕旺攀登爱国要去,我也要去,海涛,你去不去?”
   岳海涛反问道:“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李树生一愣,道:“去了你可以白吃一顿饭,不去你就吃不到了。”
   “这只是最表面的东西。”岳海涛表现出一副深藏不露又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从最深处来说,不去则表示我不贪小便宜,可抵大魅惑。此亦等同于我富贵不能淫,进一步又可推测出我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从而得出我岳海涛乃大丈夫、真豪杰之结论。去之则是因为我岳海涛如此大丈夫、真豪杰必然神骏英武,光采霞艳,无论到了何处,都会为无数世人所瞩目敬仰,可使咱们浪荡八帅本就响彻云霄的侠名更增十分光辉,再添无数灿烂!”
   韩山微微一笑,道:“你说得真好听!只有一点让人略觉遗憾的是,如果那些话是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把李永军和王会志送走后,韩山等又回到房间中闲聊起来。待巳时刚至,便见牛代棠派人前来通知,说叶府所派马车已在飞鹤镖局大门外等候了。
   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闻言即随便传讯之人来到飞鹤镖局的待客厅中。厅里除了牛代棠外,另坐了一名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那人见到韩山等入厅,忙起身迎上数步,拱手道:“在下叶府执事郝庆,奉家主之命前来接浪荡八帅八位少侠前往叶府一晤,想来便是各位公子了?”
   韩山一笑,抱拳道:“不敢,正是在下兄弟。”
   那郝庆望了韩山几人一眼,微现诧异之色,道:“为何不见其他两位少侠?”
   韩山道:“他们有务在身,今日无法随往赴宴,届时在下自会向叶夫人和叶总管解释,郝执事不必多虑。”
   郝庆点头道:“即如此,咱们这就出发如何?”
   韩山伸手道:“请。”
   郝庆向牛代棠道声“告辞”,迈步向厅外走去。韩山向牛代棠抱了抱拳,和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随着郝庆一同出了飞鹤镖局。
   只见大门外沿街一字排着四辆厢式马车。这四辆马车看上去皆气派宽敞,每一辆坐五六个人实是绰绰有余。虽只是看到了外表,对其内部之豪华舒适也可猜出几分了。
   叶府一次来四辆马车,本预备一辆坐两个人的。现在李永军和王会志不在,韩山等也不客气,韩山和李树生坐了一辆,朱攀登和杜爱国坐了一辆,岳海涛和王焕旺各坐一辆,在车厢中随随便便,舒舒适服地坐了下来。
   郝庆见此也未说什么,等韩山六人都坐好后在第一辆马车车厢前一侧坐定,招唤四名车夫赶马驾车向前驶去。
   按上次韩山和牛代棠去叶府所走路线,四辆马车穿街过道约半个时辰便到了。只是这次他们并未在叶府正门前停下,而是过了正门又往前行数十丈远,到了一处侧门前。这侧门同样极为宽敞,却未如正门般在门前彻有石阶,而是垒了一道宽达五丈、青石铺就的缓坡。
   守门家丁见到马车,马上将两扇大门完全打开。四辆马车到门口后略为一缓,停也不停直接驶入了院中。
   韩山由车窗向外望去,感觉此番所见和上次由正门入府看到的景象在气势上大为不同。相比之下,两处的房屋结构大小基本一致,但是由正门入里,一切所观所望无不显示出一股富丽堂皇、奢华大气之态,而这侧门之内的院落则稍显空旷,因可驰行车马之故,院中的路径都十分宽阔,沿途无一有阶级之处,若有需要造石阶的地方,则全部以缓坡代之,使得马车在此可畅通无阻,任意穿行。
   一连过了三重院落,四辆马车方停了下来。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下车后,车夫赶着马车由一侧的屋角进了旁边另一重院落中,郝庆则当先带路,领韩山等直接穿过正北的穿堂,向里面行去。
   越往里行,刚才那种空旷宽阔之势渐渐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烈的精致华美之氛。又过了两重开井,郝庆引着韩山等进了一间厅中,而叶律为已然在厅中伫立相候了。
   双方走至一处寒暄之后,郝庆已退了下去。叶律为将韩山等让至一边坐下,便见有两名丫环由屋外入厅奉上香茗。
   各喝了几口茶,叶律为向韩山等道:“家主对昨日诸位少侠侠义之举实是感激不已,所以特命律为今日拜书相邀,唐突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韩山微笑道:“哪里。在下兄弟无意中施为惩戒那虎彪势力一番,本不足挂齿,却蒙叶夫人如此错爱高抬,当真愧不敢当。”
   刚刚已说过了李永军和王会志有事不能前来的情况,叶律为也未多问,和韩山等又聊了数句,站起道:“时候不早,咱们这就过去用膳吧。”
   韩山等一同起身,道:“叶总管请。”
   当下叶律为带路,一行人出厅沿廊到了另一处院中。叶律为脚下不停,带韩山等又进了一间厅中。
   这间厅里摆设并无特别之处,在中堂之下有一张可容十六人围坐用餐的大檀木圆桌,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已然满满摆了一桌,桌周摆了十多张三腿圆凳,有四名丫环排成一排伺立于桌旁一侧。除此之外,另有两排几椅摆在厅中过道两旁。几椅之后则是两排屏风。
   叶律为道:“请各位稍坐,家主片刻后即到。”
   韩山等在旁边的椅上坐下后,那几名丫环一起过来添茶侍水。约一盏茶工夫后,听门外有人道:“夫人到!”跟着便见一名年约四旬的华装美妇带着两名各捧着一个包袱的丫环进了厅来。
   不用问,这中年美妇自是叶如诗之母叶夫人了。但见她容颜绝美,神情端庄,虽已年过四旬,但略施粉黛的面容之上却无一丝皱纹。微步走来,她身上珠佩轻响,罗裙摆动,衬得她整个人犹如天上仙子般卓尔脱俗。外表观之可见其一身尊贵之气,那一份稍显肃穆和端庄之色中却隐隐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和执着,使观着不由自主心生敬意,无法逼视!
   韩山等早已站起,各迎上一步,齐齐抱拳躬身道:“在下兄弟参见夫人。”
   “不必客气。”叶夫人微露笑颜,稍一伸手道,“咱们都入席边吃边聊吧。”
   于是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和叶夫人一同过去在那圆桌前坐下。随于叶夫人身后的叶律为立在叶夫人一侧,向其介绍了一遍韩山六人,介绍完道:“李永军、王会志二位少侠有事不能前来,韩少侠已向我解释过了。”
   叶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逐一打量了韩山六人一遍,最后望向韩山道:“上次韩少侠和牛总镖头从敝府回去时,如诗她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幸蒙你二位胸襟宽广,不与她斤斤计较。怎料这一次却就又麻烦你们出手相救,费心护持。心念及此,愚妇实在惭愧无比,只恨管教不力,以致这孩子多次闯祸生事,徒惹见笑。”
   韩山道:“夫人不必如此。二小姐她行事虽有些草率,但从本性上来讲,她还是十分善良的。”
   叶夫人伸素手端起一杯酒道:“昨日若非诸位少侠挺身而出,如诗她肯定凶多吉少。这一杯酒,算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各位救女之恩的一份谢意,愚妇先干为敬。”说完,将酒送至唇过缓缓喝下。
   韩山道:“夫人言重了。”和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各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待丫环又将几人酒杯斟满后,叶夫人轻轻招了招手,随她而来、各捧了一个包袱的丫环即走至她和韩山之间的桌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