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是一个寄生,这也是我默许素学姐一直喊我寄生的原因,或许素学姐也知道,用她的话来说,这也许是我性格的缺陷,而不代表我只会从别人那里汲取营养,靠危害寄主的生命来达到我成长的目的,后者无疑是更为险恶的。
但我无能为力
曾经我也认真的思考,一个人在海边从朝霞微露到繁星满天,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寄生,从素学姐那里吸取各种营养,充实着我的内心和身躯,而素学姐却在我的成长中渐渐的衰弱下来,但她仍是那么无怨无悔的心甘情愿的让我把贪婪吸取养分的根扎在她那瘦弱的心脏上。当寄生对寄主动了真感情,将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茫然的在大街上晃荡着,思考着怎样在下周的时候,给阿婆一个差强人意的交代。否则我将是否和涪涪一样,由于不同的原因都很久不敢再踏进那扇门。
只是那样对他们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以前失去联系的时候,他们可以自我安慰的说他们也许都各自的有着好的生活,但我却将他们的牵挂绕了进来,让他们直面涪涪现在真实的状况,而在我的劝说下,他们又和我一起逼迫涪涪接受那个悲惨的现实,如果现在我也逃避不见,他们又会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这对他们来说是不是一个受不起的折磨?
我决定去找涪涪,无论怎样我不应该再逃避,这样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当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我有了想逃跑的冲动,也不由自主的实施了,在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办的时候,人已经躲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我以为我可以勇敢的面对,可是我终究没有做到。没有了素学姐的激励,我似乎永远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想到了素学姐,仿佛看到了她那哀怨的眼神正在注视着我,“寄生,勇敢一点,去,去面对”
我仿佛听到了素学姐在我的耳边轻轻细语。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的走,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粘滞着我的脚步,每跨出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当我终于又回到了门前,房门仍没有开,或许涪涪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到访。
至少在我在这里居住的这段时间内,门铃从来没有机会发挥他的作用。
如果门铃可以说话的话不知道它是会表达喜悦还是悲伤的情绪。
当我的手放到按纽上,准备再次摁响的时候,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涪涪有点讶意的站在那里,看到我她讶意的表情突的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她并没有把门关上,在我还没有进去之前,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应该想到是你的,”涪涪自说着转身走了进去,在她固定的位置坐下。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想法,并不敢随便接她的话,走了进去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那也是我以前经常坐的位置。
她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这样尴尬的坐着,期间趁机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不少,原来已不见血色的脸此刻显得更为苍白,表情更是冷肃了很多……
难道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暗暗的向好的方面想象,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应该很欣慰。
“我……”难得的,我和涪涪几乎同时发出声音又同时停了下来,我看着她笑了笑,“你先说……”
“好吧……”涪涪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在沉思着组织着语言,身子也稍稍坐直了些。“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你可以帮我”
我没有说话,用眼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又停了下来,而且这次停顿的时间更长,只见她紧咬着嘴唇,微低着头,似乎在考虑极为难的事情。
良久,良久……
这倒一下子提起了我的兴趣。我猜测着会是怎样的一件为难事需要她下那么大的决心。
“我想让你假装一次是我的……我的……男友”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只是说到最后的两个字声音已低的几不可闻
当然我还是听到了,听清楚了,在这样封闭且寂静的房间里,想听不清楚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没有接话,只是因为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我不清楚她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因为你的表现会减低他们很多的疑虑”涪涪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补充到,只是她的补充除了让我更迷茫更糊涂以外,我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让我冒充她的男友呢?为什么是我最合适呢?我除了租住过这里一段时间以外和他的生活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为什么是我单可以让他们减低疑虑呢?在我的印象里,我对涪涪周围的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我知道她肯定会满足我的,“可以说的具体点吗?”我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我需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才可以更好的帮到你,是吗?”
“当然,这些我会慢慢的跟你说的”难得的,涪涪浅浅的露出一点笑容。那一瞬间,仿佛阳光普照了大地,片刻之间,整间客厅都有点熠熠生辉起来。
我保证,我对那时感觉的描写绝没有任何的夸张。
“你怎么了?”被涪涪醒神的时候,她正疑惑的看着我,已恢复了那一贯的不苟言笑的表情,让我有点怀疑刚才所见的是不是我的幻觉。
“没……没什么,想到一点事情而已”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涪涪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微闭着眼睛,脸上渐渐浮现痛苦的神色,“自从上次你和阿伯他们那样跟我说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我觉得你们都在欺骗我,只是那段时间脑子里常有两个声音在争着,一个说你们都是骗子,另一个声音却一直在要我接受现实,整晚整晚的都睡不了觉,我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无论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必须去验证一下……”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慢慢坐直身子,单手抚住心脏的位置,慢慢的弯下腰,
“怎么了?心又痛了?”我急忙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想扶住她,手却在离她还有10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那一刻我有些犹豫,这样做是不是有顺竿爬的担忧。也就在那一刻,涪涪向我摇了摇手,示意不要紧。
的确,这次的时间似乎不是很长,涪涪的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
“最近痛的次数很频繁,但似乎减轻了些。”涪涪又恢复到先前的坐姿。
“我去了一次阿伯的家……”涪涪理了理思绪接着说到,不过这一次却被我极快的打断。
“你去过阿伯的家?什么时候?”我急忙问到,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
“最近一个月吧,有什么问题吗?”涪涪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有说起我们现在的状况吗”?
涪涪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没,没什么”我深深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自嘲的笑了一下。
既然涪涪去过,而且也已谈过我们的事,那么先前阿婆所跟我说的话她是早已知道答案的,我还硬着头皮去应承,我想在我那样回答的时候,阿婆肯定是觉得好笑的……不过这样也好,既然都知道了,也就不需要我再想找什么样的借口去说服涪涪和我演一场戏。而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涪涪化解掉对我的怨恨,我想那将是我的意外之喜了。
“我询问了阿伯关于承天的……生活的细节,还有他们的住址,而且我已经去过了,见到了承天,他现在肯定睡的很安详”涪涪的脸上此刻又流露出一丝微笑,却给我一种诡秘的感觉。
她是不是已经入了魔道,我不得而知。
“你还好吧?”我轻轻的问着涪涪,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又有点疑惑她所表达的意思,不过没有问。
“既然这些你已经知道,而且验证过了,那需要我做什么呢?”我所知道的,所接触过的人
涪涪此时已都接触过,而且在这些人当中,似乎并不需要我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我这么做却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承天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让他的父母转交给我,但他在他的父母的信里却注明了我必须有了新的男朋友才可以交给我……“
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的要求呢?心爱的女人痛苦思念着他的时候,迫切想知道在他的人生的最后时刻都对自己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有这样的奇怪的要求,岂不是对伤心人雪上加霜;另一方面,如果她有了新的男友,说明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这样的话又有了两种可能,第一,她永远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第二就是她知道,但这封信的出现是否会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而将她又带入往日的那痛苦的回忆中去,”真是一个奇怪的想法“想象这些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念叨了出来,而当我意识到却已来不及,只得尴尬的看了涪涪一眼,希望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失言。
但事实似乎并不像我祈祷的那样美好。
她正定定的看着我,满脸的疑问已不需要她开口,我就可以知道她所要询问的事情。”我是说承天……对……承天的要求似乎有点奇怪,不是吗?“接着我跟涪涪说了我的想法。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狂风暴雨的出现,涪涪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我亵渎了她先男友的魂灵而有所恼怒。”他肯定有他的想法,我相信承天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涪涪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坚定的跟我说。”请你帮忙,主要是因为你为了我的事去过他们家,如果我说男朋友是你,我相信他们大部分会相信“涪涪接着给我解释挑中我冒充的原因。
是的,当初去阿伯家的时候,去承天家的时候,我都是以她的追求者的身份去的,如果涪涪肯承认,我相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这样谎言堆砌的城堡却经不起任何的侵蚀。
而且即使见到了那封信,涪涪会不会因此而陷的更深呢?我帮她见到了那封信又究竟是帮她还是最终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