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手下留情。”说话的人正是当初引荐靳东的风世伯。
靳东这位风世伯是风家庶出最幺的一个子嗣,位分一向不高,因此便和下里巴人中的奇人异事打的火热。靳家先前也算富庶,因此靳父便和这位风世伯有了往来,彼此赞赏渐成挚友。
“八弟这是为何啊?”风老爷有些不悦,在风家一向便没有对方说话的份。
“长兄,此子虽然违禁,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如果就此便要刑棒杀似有不妥。况且此子是愚弟引荐进府的,还望长兄给愚弟一个面子。”
“八弟何苦要为难老哥呢,此刑罚是小儿定的,八弟若要求情可问问小儿是否同意才对。”风老爷这么做无非是要给对方难堪。
靳东心有不忍,为了自己倒是连累风世伯了。不过显然对方并不在乎欺凌,转首便向风少延说清起来。
“八叔这样岂不是折煞小侄了,如此小侄怎能接受呢。”风少延一脸得意步步紧逼,却是觉得对方作为不够。
只听“噗”的一声,荒唐的一幕让靳东震惊。他那位风世伯竟然为了救他向自己的小侄下跪了,这可是破天荒的奇事一桩,想来也只有这么落后的文明才会有。
“世伯不可。”靳东不忍。
“八叔这是何苦呢。父亲大人,既然八叔求情我看是否从宽处理。”风少延见其父洋洋自得的看着这一幕,显然是达到目的了,于是干脆顺水推舟收了这个情谊。想不到一个十岁不到的孩童竟然有如此心机。
“也罢,你看着办吧。”风老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靳东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回家的线索断了不说,自己还连累恩人出丑,若是说出去风世伯日后的地位定然会直落千丈的。
“我若活着,他日定报今日的宠辱!”靳东的内心全然被怒意燃烧了,不为自己,但为风世伯的一份情他也要帮对方把面子要回来。
“东儿,还不快谢过老爷和少爷。”风世伯喜出望外。
“慢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确实犯了规矩那自然还是要罚的,就罚五十杖责吧。八叔没有意见吧。”风少延一个阴狠的小小人儿,平日还真的完全看不出有这样的毒辣思想,因此这番言语倒像是有人教授的一般。
从刑杖毙到杖责,虽然还是要受些皮肉苦,但是多少能保一条小命,因此二人自然当下无甚异议。
被杖责后的靳东卧床才数日便又被风少延叫去伺候了。这梁子显然结下,对方自然就不会让他好过。而此事之后还让靳东伺候风少延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安排,对于靳东来说这样迟早还会出篓子。
“竹简!”风少延严苛带着鄙夷的声音在靳东耳畔响起。富二代的优越感在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表现的淋漓精致。
由于新伤旧痛加在一起且没做好调养,所以靳东显得有些精神萎靡,如此伺候的时候往往便怠慢了些,不过好在他够机灵倒没有再怎么惹到风少延责难。
“是,小少爷。”靳东慌忙捧来一卷空白竹简轻盈的摊开放在风少延面前,丝毫不敢怠慢。他终于知道第一次回答风少延话的时候为什么会被对方掌嘴了,这还是他将自己身上那枚有些价钱的璞玉送给当日的青衣小厮才得到的答案。
由于靳东回话的时候没有使用敬称所以风少延觉得被冒犯了才要惩罚靳东。富人虽是有钱,但是显然还是怕被瞧不起。
风少延睥睨的看了一眼靳东没有再说什么,自顾的又听夫子讲学起来,想是这些天费萱病情稳定故而心情善好。
“小少爷,这段时间的勾股速算我们便学到这里吧,下面我们开始继续学习契文。”教习夫子是个老人家,虽然颇具学识,但是面上看去却和普通民夫没什么区别。这夫子对风少延极为恭敬,如此倒让靳东有些错愕,显然这个风少延平日娇纵连夫子都惧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