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不知错。给我继续打他。”作为风家的小少爷,风少延显然是被娇纵惯了,他从小便有奴仆之命如草芥的思想,因此对下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怜悯心。
青衣小厮显然很享受这种为人鹰爪折磨他人的勾当。见小主人似乎极其厌恶靳东,因此发力也就越发的狠了。
靳东被打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若不是身体已然恢复七七八八,恐怕还真经不起这么一顿打。
“小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萱小姐又昏过去了,老爷正唤所有的少爷家众过去呢。”就在靳东受刑的时候一个丫头打扮满脸湿汗的十六七岁女孩从偏院方向跑了进来,嘴上嚷得着急。
“什么,萱姐姐不是已经康复了吗,怎么又昏过去了。”这风少延虽然桀骜阴冷,但是对这个叫着萱小姐的人似乎很是在意。
“别打了。你,跟我来。”转首便走的风少延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喝住小厮一脸阴沉的指着靳东说道。
靳东不免心中一沉,显然对方叫自己跟着肯定没什么好事情,若是惹了心情必定又要找他出气了。但是毕竟身份不同,靳东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同对方一起往偏院快步走去。
这偏院是风府专门用来招待地位尊贵的宾客的,一般情况下不得允许普通仆从根本无法接近。如此看来这个叫着萱小姐的人身份地位定然不低。靳东一边走着一边暗想,其实他不知道,这萱小姐姓费,是当朝宠臣费仲的小女儿。
只见偏院的大堂上面早就已经挤下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风府的夫人少爷管事家众一类,大伙儿似乎都很着急这个萱小姐。
这费萱是费仲小老婆生的,平时极得宠爱。而费仲的小老婆正是风家家主的幺妹,因此这样也便算费风两家有了关系。当然风家能有今天,多半还是依靠了费仲的名号,因此他的女儿病倒自然风家上下不安了。
此外费仲一向心胸狭隘,这些时日费萱母女过来母家却是不巧病倒了,好了倒也无妨,如果出事,那费仲自然不会轻纵了风家。
“父亲大人,萱姐姐怎样了?”一进门风少延对着风老爷一拜接着便说。这费萱和风少延一般年纪,平时玩的极好,故而两人亲密风少延自然紧张对方。
“大夫过来了,这次加重,想来要好起来却是万难。”风老爷靠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了泄气,脸上挂不住的落寞,想来是怕费仲责备。
“废物,都给我拖出去。”风少延听到这里心上生气,直接冲到费萱的闺房里面,唤了左右将那些医者术士全都拖出门外跪了。
作为随侍,靳东小心翼翼的紧紧跟了上去,此时做事更是要谨慎小心。
只见那个叫着费萱的小女孩此时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双眼紧闭着,生气微弱。她的母亲,一个正值芳年二十出头的女子正伏在床沿上痛哭流涕。
这萱小姐长的倒是俊俏,倒难怪风少延对她如此重视了。靳东偷偷瞄了一眼闺阁,隔着纱帐隐约看了费萱却不经意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浮在罗帐之内。
见此靳东不免一惊神色慌张的赶紧低头,接着便是偷偷环看了下周遭,却是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什么异样。
“难道没有人看到黑影?”靳东心中暗想,由于这个黑影奇怪,黑黢黢的氤氲外翻,若是看到的人定然会被吓到的。
靳东又把头微微抬了一下用眼角去瞄,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难道又是幻觉?”对于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靳东早已经这么自问千万余遍,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幻觉,因为类似的影像在他出车祸的时候也出现过。
当日靳东刚刚得到兽皮残卷不久,闲来无事便想着将残卷拿给一个认识多年的文物专家过目,不想行至一个僻静路段出了车祸。
不过当时靳东只是轻微受了点伤,精神也清醒,于是便想记住肇事车的车牌以便究责。然而车主似乎转变心意,在其驾车逃逸百米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本来以为对方良心发现的靳东愕然看到车主从后备箱取了一把砍刀,直接奔自己过来。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对方显然是要杀人灭口,可惜自己被车撞到左腿骨折,如此自然是没逃了多远便被对方抓住。
在靳东被对方一刀劈中的瞬间,靳东恍惚看到了一个白影在对方身后飘过,此后醒来便出现在了殷商。
“难道这些映像跟我的穿越有关系?”靳东心念萌动惊喜不已,全然没了刚才受到惊吓时的的不快心情,毕竟现在找方法回到自己来的那个时代才是他首要考虑的任务。
由于愤懑,随后靳东被气急的风少延又是一番掌掴责罚,是夜三更这才被放了回来。
靳东沿着花园近道往回行走,夜深露重天阴冷,花园里全然没了白日的春光,只道是一种慎人的氛围。突然一个青色身影从靳东眼前飞过,靳东顿时毛骨悚然愣了一下,接着就是冷汗顺着后背直接淌下。
不过好在这青影似乎没有发觉靳东,自顾的穿过井栏沿着青石路往人多的前堂而去。靳东觉得奇怪,这鬼怪似乎并不惧怕阳气,专门往人堆里扎一般。
靳东虽然害怕但是还是惹不住好奇的跟了上去,相隔数米倒也不会被对方发现。在靳东看来这青影说不定和白日里的黑影有些关系,又或者和自己穿越前瞥见的白影也有关联,如此自然断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随着蜿蜒的廊桥七拐八拐,青影终于在一面垣墙前面停了下来,垣墙阻隔了前后院。穿过垣墙便是风府的前堂了。
灰影怪迟疑了下却是左转望偏院的垣墙低头钻了过去,靳东对着垣墙独自发呆。丈余高的墙壁可不是他这个凡夫俗子当下便能攀爬上去的,但是显然他也不想放弃,作势便爬将上去。
这偏院可是府中重地,一般人不得允许是不能进来的。
靳东费力翻了过去,双脚还未着地便听有人呵斥:“你鬼鬼祟祟的干嘛?”说话的人是先前引导靳东的那个青衣小厮,他的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风少延。
风少延打发了靳东之后便有折回偏院,想是放心不下费萱。不巧路上碰到有人违禁翻越墙垣,如此这才派青衣小厮过来查探。
“没,没干嘛。”靳东被惊扰吓了一跳,大意之下摔了下来。
只这么一耽搁,青影便已经消失在远处的石径深处。
眼看就要追上青影却被小厮拦下了,靳东懊恼不已,这青影谁知下次还会不会出现。此时若不是有风少延在场,狂燥中的靳东定然会把小厮暴打一顿。
“这去哪儿啊,你深夜鬼鬼祟祟的乱闯要造反了不成。”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靳东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显然这厮是想要落井下石了。
“大哥,您看您就通融通融。”靳东将身上仅有的五文钱塞到到对方手里,示意对方帮忙说圆谎。
“哼,你还想收买我,难怪小少爷让我盯紧点,你这个贱奴,跟我去见少爷。”青衣小厮全然没了当日贪财的样子,一副清高模样,扭打着便要将靳东逮了。
靳东还要反抗,但是此时显然护院已经被二人打斗的动静惊动了。
护院的守卫将二人抓了一并带到内院中堂,小少爷风少延一脸深沉的走在前面,显然是气恼的紧。
靳东此时也是气愤不已,这蛮荒世界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生死不由命,言行还要看人脸色。这次跟踪青影人说不定就是一次回去的机遇,但是生生便被人掐断了,这怎能不让他愤懑。
接到禀报的老爷小姐少爷夫人一众人等想是最近也憋坏了,听说有人犯了规矩,个个兴致勃勃的便来中堂围观。
“怎么回事?”风老爷半眯着眼睛倚在主位上面,手上握着一串珠子不自觉的念着。
“启禀老爷,这人是和小人一起服侍小少爷的,刚刚小少爷打发了他回去休息,却不想回去之后竟然不谨守规矩偷偷摸摸的翻墙进入偏院。”青衣小厮抢了回话。
“岂有此理。”风老爷勃然大怒,偏院是贵宾居住的地方,风家能有今时今日多半是靠这些经常光临商丘入住风府的显贵提携。一个下人翻墙进入偏院若是冲撞了什么贵客,那便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害。
“父亲大人,此人虽然是孩儿的仆从,既然坏了规矩,孩儿自然也不能包庇,还请父亲家法伺候,先用刑后杖毙。”风少延对待吓人本来就是阴冷无情之人,此时显然是有撇清管教失职的责任的意思。
靳东抬眼看着风少延有些犯傻,他虽然不明白刑是什么刑罚,但是显然明白杖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小小孩童的心肠竟然也如此毒辣。没想到自己有幸重生这么快便又要被打死了。
风少延冷漠的回了一眼靳东,满脸的不屑之色。在他看来,用棍棒打死靳东不过是像棒杀了一条狗一只畜生一样简单。
“我儿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风老爷平复了下心情,这种处理结果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奴仆的命贱本就如此。
风府上下其他人眼见事不关己,一个个也都缄口不语倒是显得尤为期待。
靳东自己本就没有不轨意图,因此对于草草便要被人了解自然不服,如此让他坐以待毙自然也不可能,于是张嘴便要争辩却被下首一旁的一人拦了下来。
注释:刑,殷商时期砍脚的一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