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于安常来后院,几日之间成了院中熟人,于安常提起去雁山学院报名的事,想拉傅其若同去。傅文君考虑雁山学院,还算是不错的地方,徒弟们去大雁国也没其他事,去了一样要找地方安顿,自己一这去怕是少有清静了,不如让四个徒儿进雁山学院呆几年,感受一下新环境,四人在学院相互照应,过个几年长大成人,也免去自己诸多牵挂。他与众人商议之下,傅枫等四人到时一块去雁山学院,陆为与刘老伯在学院附近找个合适地方定居。
傅枫等能与许多同龄人共处一堂,心中自是欢喜,雁山学院的学生是不是天才,雁山学院是不是大陆上最好的学院,这都无关紧要。
这一日听说库尔城大旱,数月来一滴雨水也不落,库尔城沿袭多年的传统习俗,于周日在赛尔广场,向上天祈祷求雨。赛尔广场是库尔城历史悠久的旅游胜地,举世闻名的迪斯亚圣堂就坐落其中,迪斯亚圣堂号称天堂之门,招引八方信徒顶礼膜拜,与雁山学院一样历经数百年,已成为库尔城人乃至所有罗兰人的向往之地。
赛尔广场祈雨活动,每年有两三次,每当天旱数月便举办一次,库尔城人已颇为熟悉。迪斯亚圣堂前,祈雨场面非常壮观,许多库尔城人自愿带着一家老小前去,迪斯亚圣堂也欢迎万里迢迢而来的仰慕者。
傅枫等师兄弟在八方客栈呆了半月,早想出去见识一下库尔城的繁华了,到了周日这天,傅文君留在客房静坐修炼,陆为与刘老伯一早带了傅枫等四人离开客栈,顺着大街上潮水般的人流,向赛尔广场出发。
客栈中多是过路旅人,傅其若左右看看,半个月下来,许多生面孔已经变成熟面孔,前面一男一女拉着一个小女孩同行,傅其若再次听到了“乡下人”三个字眼,对那小女孩又多了一番见识,见那小姑娘身边的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花容月貌,二人行走之间,举止优雅谈吐不俗,颇有风度,似是很有身份之人。
傅其若冲她道:“喂!小姑娘,你是来自天堂吗?”那小姑娘不语,傅其若又道:“那你是天使了哦!”
那小姑娘“噗嗤”一声笑道:“我叫叶诗琪,不是天使。”傅其若道:“不是天使,那跟常人没什么两样,也太可惜了。”叶诗琪道:“你这个乡下人!可恶!”她转头道:“爹,娘,我们走远些,别跟这些人靠这么近。”
路边多是小摊小贩,有卖库尔城特产的,有卖纯净水的,傅其若走在前面居然见到乞丐乞讨,那乞丐手上捧着一个破碗,傅其若路过他面前时,他将破碗伸在傅其若胸前摇晃,说道:“能给些零钱花花吗?”
傅其若从身上摸出两个银币投进破碗,那乞丐看了一眼,破碗上下晃一晃,两个银币在碗中跳上跳下,白了傅其若一眼。
傅其若奇道:“我给你两个银币了!你怎么这么个眼神啊?”那乞丐瞪他一眼道:“两个银币够什么啊,一斤水还二三十个银币呢,你以为是敷衍叫花子啊?”
傅其若郁闷道:“你不就是叫花吗?难道不是传说中的丐帮长老?”那乞丐道:“你胡扯,我是圣教的使者,哪里是什么丐帮弟子?”他“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在地上,一溜烟跑远了。
众人在路上早已看到迪斯亚圣堂高耸入云的神殿,神殿静静地俯瞰整个库尔城,中央的尖塔仿佛一柄利剑插向天空。来到赛尔广场附近,已是人山人海,六人好不容易挤进广场中央,站在了迪斯亚圣堂脚下。
迪斯亚圣堂——神话中与上帝对话的地方。
圣堂庞大的建筑气势恢弘,身在圣堂之下人如人如蝼蚁。圣堂全部由磨光的巨石砌成,传闻当初的建造与中途的不断改造,相继持续了两百年,中庭尖塔高达三百米,巨大的圆穹顶依托在交错复杂的构架上,显得奇伟壮观。周边是数十根巨大的壁柱,每根壁柱挺拔修长,垂直的线条与中庭尖塔呼应拔地而起,似乎向着蓝天升腾,欲冲向上帝的怀抱。
圣堂正面耸立着一对高大的钟塔,钟塔与中庭的尖塔及四周林立的小尖塔遥相呼应,弧形拱门的上方,两灯塔之间是巨大的玫瑰花型圆窗。灯塔两旁相接的壁上,一根根壁柱镶嵌着神话人物的浮雕,壁柱之间整齐地排列着一块块玻璃窗,色彩绚丽的神话图案浮现在流光溢彩的玻璃之上,散发着神圣气息。
迪斯亚圣堂正前方是个横向的椭圆形圆台,圆台左右长三十米,前后宽八米,高出广场地面五米,由布满细密浮雕的岩石堆砌而成,圆台中央一根长达百米的方形立柱拔地而起,那是挺立的圣碑,圣碑上雕满无数细密的古老图案与文字。
赛尔广场数万之众,无人敢大声喧哗,迪斯亚圣堂的庄严肃穆与往昔的辉煌沐浴着庄严的氛围,众人低头手挥十字圣号默默祈祷。库尔城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维护秩序,倒显得十分多余。
东方地平线露出一线红色,赛尔广场一侧人潮涌动,向两边散开,一个整齐的士兵方阵分开人群开出道路,缓缓移向广场,停在广场一边的看台下。
傅其若见这队士兵训练有素,行走间步伐轻盈,整齐划一的踏步声似乎可以将一座城池踏为平地,估计他们至少是四级剑士。耳听身旁窃窃私语,说这是库尔城副城主的亲兵卫队,原来是库尔城副城主陈显林到了。
卫队之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副城主陈显林,陈显林看去年逾六旬,但脸色红润,精神矍铄,不显半分老气,两个中年人骑马随在陈显林身后,中年人身旁有一个少女同行,居然是前几日在酒楼遇到的方晓曼,那天几个地痞为难赵岳尘,方晓曼将他们赶走,想方家大概算库尔城中一方势力,她身旁的中年人大概是他父亲了。傅其若问问身旁的人,明白那两个中年人,一个正是方晓曼的父亲方寒如,另一个却是方晓曼提起的王老爷王承宏。
陈显林几个在广场边上下马,几个卫兵在看台上布置了椅子,陈显林几人各自就坐,傅其若见那王承宏不时看向方晓曼,显见是被方晓曼美色倾倒,此时他有些明白男女间微妙关系,向傅枫笑道:“大师兄看那方小姐如此美貌,他父亲又是库尔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如救危救难,把那王老爷杀了,再把方小姐娶回家,我们好吃你的喜酒了。”
傅风一掌按上傅其若脑门,说道:“你这小鬼胡思乱想,那方小姐已经十八九岁,我不过十五岁,我还没到谈婚论嫁年龄,要娶你去娶!”
“我才不干,我怕那王老爷领着一群奴才活剥了我。”傅其若笑道。
“追求方小姐的人不知有多少,王老爷那么大岁数,也真是脸皮厚。”陆馨儿插上一句。
说话间广场上一篇肃静,卫队士兵在圆台前清出大片空地,陈显林登上了圆台。他看赛尔广场上男女老少面色恭谨,虔诚无比,自己身为库尔城的父母官,不禁有些得意,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库尔城的子民们,我罗兰的百姓们,库尔城数月干旱无雨,粮食颗粒无收。上帝已经在惩罚我库尔民众,我库尔城人未能向上帝表白自己的心声,未能心向光明,忏悔自身的罪恶,已经让上帝老人家伤心,让上帝老人家失望,为此,我们向他老人家忏悔,向他老人家请愿,请他老人家向我们赐下光明之水,赐予我们以幸福之露。”
“下面请红衣主教大人。”陈显林说完,走回看台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