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极了温泉!
“好冰!”我受过热气洗礼的脸颊,冷不防的被从后面袭来的某个冰凉东西,就那样迎面一贴!
正想转过头去瞪人,一罐朝日啤酒映入我的眼中。
“你干嘛站在这里发呆?”阿川顺便将啤酒先替我打开。
“我在等你请我喝啤酒啊!”
“呵呵!我欠你的喔。”他边笑边将啤酒递给我。
喔!我忘了提及一件事–我们现在正站在一排自动贩卖机前;对于谈话来讲,似乎是个有点奇怪的地方。
可是我们并没有继续走动。
“等一下他们要出去外面晃晃,我们也一起去吧!”阿川总是要把“我的决定”自动转换成“我们的决定”。
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撑着旅馆为旅客提供的日式浴衣…Sam跟我去东部玩的时候,不也是…
“咦?…”我不知不觉的看见阿川卷起的袖子里,露出的刺青一角。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很近的看过阿川手臂上的刺青。
“干嘛…”还等不及他问话,我便好像小时候去打预防针时,那个带有一号表情的护士一样,“唰!”地一声抓过小朋友的手臂…
“借我看一下…”那是一个青蓝色的刺青,看起来像…
“怎么样?她很漂亮吧?”阿川得意的解开我的疑惑。
那是一个女子的半侧面,五官不怎么清楚,除了眼睛…那是一只单眼皮的眼睛。总觉得整个刺青,只是为了刺上那只眼睛。
“她是…”
“一个我认识的有单眼皮的女人。”
“就这样?”
“甚么就这样?”
“这个刺青的典故就这样?”
“讲太多怕你会爱上我。”阿川抽回他的手,冷不防的把脸凑到我眼前。
“神经!”还好我早习惯了他这招“大面神攻势”。
看来他并不打算再继续讲下去,我也不必自讨无趣的追问。
“回房间去整理一下吧!大家好像准备要集合了。”
“嗯。”我就只能这样没头没脑的回答他。
我想问他有关刺青的事!但…这又关我甚么事?
只是,阿川“有个令他思念的女子”这回事,似乎轻轻掸着我的某种神经…
我跟阿川住隔壁房,正要开门的时候…
“小凤,你觉不觉得她的单眼皮跟你很像?”
“你没带土产给我?”大雄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耍赖着,“你要薰衣草的HelloKitty钥匙圈吗?”
那是我第一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雄聊天。
我刚从北海道回来不久。
我象是急着想告诉大雄甚么,可是却找不到开端;这通常代表着这个月“大姨妈”即将来探望我,可是现下绝非如此。
我脑中的毛线球显然已经乱成一团…
“薰?衣?草?”约了Sam在“街角”见面,他手中捧着我从北海道带回来送他的薰衣草油,顺便学了一个没听过的中文。
“这个可以帮助睡眠喔!”
“谢谢。”
“为甚么要说谢谢?”我突然觉得他的回答微微不搭。
“你送我东西,我不该说谢谢吗?”
“可是我们不是…”
我惊觉!我们…我们是甚么?我自己误踩地雷,炸开连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可想而知,那一段回家的路,又是一阵沉默。
“你在找甚么样的答案?”
送我到了公寓楼下,问了一个似曾相似的问题。
“为甚么你不给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我显然投了一个变化球给他,他连表情都被判出局!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答案?”他的中文甚么时候已经突飞猛进,让我觉得陷身于偶像剧情境中。
“嗯!”我甚至很夸张的暂时停止呼吸,衷心期盼偶像剧不是搞笑收场。
“你不知道的答案,我无法回答。”他显然很认真的吐出这句话。
这…这是甚么?
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我到现在还没看,难道是里面的乔段吗?为什么Sam的回答就象是…根本没有回答呢?
我这次很显然的被地雷炸的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