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要出门远行的前一天,碰到血光之灾,履试不爽!
可是校庆跟出远门,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受人所托,去帮忙带着学生处理一些布置的事宜。
“老师!”我有一次是因为看风景而踩空了阶梯,但是那样的楚痛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也不想再忆起。
这次我连惨叫都来不及!眼前好像一片模糊,左脚脚踝处更像被人用滚烫的热水浇上一样,一阵阵痛彻心扉的酸麻不停的窜至脑中。
“快点送老师到保健室!”同学们围了上来,找了几个比较壮的,将我架往保健室。
我轻轻的一踩…完蛋!就跟以前那股痛是完全一模一样的!
曾经在一个月之内,我便扭伤过双脚的脚踝;我清楚的记得,医生看着我的病历,百思不解地问:“你前几个礼拜不是才来过吗?是一样的伤,可是换了另一脚…”
我只能对他苦笑着。
“老师,你这个要到医院照片子,肿这么大…”护士小姐有点惊恐的看着我变成鹅卵石大小的脚踝。
“现在我自己去医院的话可能要用爬的去了…”
“老师你还有心情讲冷笑话?赶快找个人带你去啊!”扶我来的学生一脸正经的训着我。
我盯着微微僵硬的空气,脸上的傻笑也快撑不住了!
我…到那里去找人来送我去医院呢?
“凤文!”我的实习对象老师奔进保健室,看见我红肿的脚踝,差点没昏倒一样。
“老师你还坐在这里发甚么呆?”护士小姐对我辛苦的掩护,毫不留情的戳破。
我笑的更尴尬…
“同学们扶郑老师到校门口,马上会有人带她去医院,快!”我看着实习对象的老师,一脸正经的对同学发号施令,却不正眼看我一眼。
“老师你…”我又下意识地看看她手上的婚戒。
“Sam带你去吧!”她用一种嫌我啰嗦的语气,很“江湖”地说。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驳,远远已经看见Sam在校门口踱步的身影。
我想不透老师跟Sam的动作,为什么跟救护车一样的快…
我终究负伤参加校庆!
想想,也许我挺着脚上的石膏下场去化妆游行,会搏得满堂彩。
不过我这样搏得满堂彩的原因,却也让我略觉尴尬。
“老师!”我实习班上的女同学,在不远处向我冲过来。
“摊位生意好吗?”我拄着拐杖问。
“老师,我们想借你朋友用一下!”女同学神秘的对我耳语。
我转过头,傻傻地看着身旁的Sam。
从我受伤到现在,他或许已经尽了一个做朋友最高的道义。
只是,我们周遭的空气,总是被尴尬趁虚而入,我感觉到他的沉默。
看着他被同学们拉到摊位上,当做“本日特卖品”一样,却自得其乐。
我顿时不知道他笑容里的意思。
“来喔!现在买一杯现榨果汁,就可以获得跟Sam大哥合照一张。”我坐在摊位后方,听着同学们叫卖着。
天气炎热无比。
“这给你吧!”我拭汗的手一放下,便看见眼前一杯颜色鲜美的果汁。
抬头,看见Sam的笑容,就像我一开始认识他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笑容就像一把万能钥匙。
我在等它开启些甚么。
“我想了很多事…”回家的路上,我坚持要拄的拐杖走,便盼到他开口。
“嗯…”我很努力的在酸痛的摧残下展开笑容。
“我想过…如果我从来都没有认识你…”
“啊?”“啪!”地我们都听见拐杖落地的声音…
“你没事吧?”看见我不小心掉落的拐杖,Sam很慌张的立刻将我整个人搀住。
“没…我手滑了一下。”
“是不是我刚刚说错话了?”他先将我扶到路旁的矮树台上坐好,然后将拐杖拾起,交到我手上。
似乎是看出了我并不想离开,他索性陪我坐下来歇息。
“你没有说错甚么。”沉默了一会,我先开口。
“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你知道”感叹“的意思,对吧?”
“嗯。”
“我只是想知道,你刚刚是否用了那种语法?”
那是我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看见Sam在我面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