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韩思蓓自然是不会想到如今也有一队人马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境遇。
她已经在这个破山洞里呆了三天了,除非小二天天偷偷的给她来送食物,但是,小二好心的后果就是被她连连瞪的往后退,最后没辙,只好每次来送的时候就伸出一只黑漆漆的手臂,那只白瓷的碗在他的手里鲜明的发亮,里面盛着的还是那黑漆漆的东西,偶尔上面漂浮着几片不算全黑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叶子,这个就先不说,起码能吃,但是!
她凌厉的目光又瞪向那只手,咬咬牙齿,她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小二一愣,连着端着的碗也跟着颤了颤,慢慢的移出自己的身体,刚刚眼神和她的交集就被她不断放射的冷箭射到了,慌忙的吞口水解释道“不是…我那是…”
“你来给我吃药做什么?”她一眼就看到那慢腾腾的往上飘着的烟,距离也不远,但是,浓烈的药味就钻进了她的鼻子。
小二不知为何,之前抓她来的气势早就不知丢到那个九霄云外去了,只得低着头“你有病…”
她鼻子都要气歪了,就差喷着口水大骂了“你才有病!”
他也不狡辩,只是慢悠悠的说道“我爹以前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信不信随你,但是,你的病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性的压住了,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征兆,但是这个压制住的东西说不出是什么,邪不似邪,带着点混匀的无法参透的真气……”
她真的要晕了,大叫“你是在和我说书的吗?叫你赶紧放了我放了我,你不听,跟我说这些诅咒我的话干什么?想我死你不找把刀直接搁我脖子上面砍?”
小二嘟着嘴巴,低埋着头,任由她的蛮横无理“我,我不敢和我爹作对,再说了,这个山洞的所有路途都是我们挖的,你要是想逃出去倒是可以,只是你在找和我们一样的东西,所以…很难,就算是我放了你,我爹还是会抓到你的,到时候,你的后场…会更惨。”
她突然感到无故的冷飕飕,好像是一阵风从自己的脖颈处钻进去,慢慢的渗入皮肤,到达心脏,在那里凝结住,并秒杀最后的一道希望。
“那怎么办?”她慢慢的觉得鼻子有些酸胀“李远哲可是还在等着我啊,南破国会放过这次机会吗?那么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小二看着她本来就憔悴的脸上缓缓留下来的眼泪,不知为何,心中一阵苦涩,慢慢的站起身,他没有安慰她,他知道,自己没有安慰她的余地,反而更加会加剧她的痛苦,慢慢的,他的身子退出了。
直到没有声响了,她慢慢的止住了眼泪,抬起那张带着许些泪水的脸…小二…对不起。
或许我只能利用你,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看到那双悲伤的眼神,李远哲说的对,这个世界,有谁不是在利用谁呢?或许真的能被利用才会证明你多么的价值,这个世界决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的单纯,然后只有处心积虑的想如何赢了才会是使自己强大的办法,这个社会永远不会有谁是对你真心真意,只有自己,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她现在最不解的就是小二口中的“病”,看他的神色,他绝对是不会说谎骗她,加上小二也没有必要骗她,但是,这个病…是何解?
绕了几个死弯子,他们无不是撞墙无路走而重新择路。
林暮萱雪白的纺纱群有了一丝的污垢,脸上也因为摸索路所蹭到的泥土,他们始终是没有能够出去这个地弯子迷宫,也只有出了这个所谓的神秘出口才会有机会找到真正的出路。
她趴在墙上敲敲打打,凝眉侧目看着那贴合竟然不往下落的泥墙“你们没有看见吗?人工开采出来的路子竟然贴实到这样似铁般硬的程度。”说完又自己嘀咕“难道这不是人工的吗?”
林泽恩轻轻的走近,也趴在上面看了看,并且用手指甲刮了一下,感觉到手指有些震震的疼,他不禁哑然。
“这些土的确是人工的。”金溪俊在旁边道“只不过这边的土都是由烧过之后往上面浇灌的,所以,就会变得很硬。”
“恩,我知道粘性较重的土就会变得很硬,比如我们日常所用到的陶瓷,烧过之后,硬度超过之前的土质。”林暮萱点点头,离开泥墙的时候,鼻子上面沾上了点点的土渍。
林泽恩有点疑惑“但是,只是一个迷宫而已,至于费这么浩大的工程吗?”
“当然,这个迷宫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代表,更重要的是它的利用性,如果一样东西只是用来观看,那么尽管去建奢华的建筑便可,用不到的东西反而去大肆工程建筑,这个才是不至于建立的,但是,我们面前的这个迷宫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遮掩。”夏侯迹贤,解释道“我们还是再往前面看看吧,这边这么黑暗,我估计电筒的电也不够用了。”
话音刚落,那盏原本就有些微弱的电筒光芒闪了闪,便一下子如憋了气的气球一样,渐渐的弱下去,最后一点光也没有了。
全场有些鄙视的看向夏侯迹贤,他哈哈笑了几下,本来嘛,“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又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整个洞穴如地震般震动了一下,但是也只是几秒的样子,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他们在黑暗中互相搀扶了一下,重点不是防止对方跌倒,而是在共同为发生这个时间传递信息。
他们还没有议论,那阵震动便过去了,微微提起的心慢慢的放下去,想想,这样子坚硬的土壁应该是不会发生诸如突然倒塌这样的事情,但是也不排除没有意外,所以就算是他们放下了心,但是,脑海中的意识还是很鲜明的,条件反射推移到第一阵线。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在后来的几分钟之内,一阵响动又将整个密闭的空间震动了几下。
“到底是怎么了?”林暮萱此刻也感到不对劲。
“是地震了吗?”低低的声音此刻却在密闭的空间中传的格外的远,慢慢的回荡开来,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没有人去反驳,自然也没有人去赞成,只是每个人的耳边都是各自的心跳声,好像心脏就要跳出了嗓子眼了。
“不是。”林暮萱又将耳朵贴在泥墙上面,嘴边慢慢的绽开一抹笑容,他们没有看到,那抹美丽的笑容给他们带来的答案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我们就要快要出口了,不远了。”她回头,看着他们三个黑影道“刚刚那阵强烈的震动是因为南破国军队的脚步声。”说完,秀丽的眉头又皱起,低吟道“看来这个南破国真的是派出了整整一支军队啊,看来,就算是暗影队出来敌对的实力也有些悬殊了,”
他们三个人窒息了几秒。
林暮萱笑了“你们这么安静做什么?我们就快要出去了,不高兴吗?”
这时,夏侯迹贤也嗤嗤的笑了声“她说的不错啊,我们既然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做什么还要去考虑这顾忌那。”
“可是…凡尼斯国就要灭亡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吗?”金溪俊一把拽起他的领子,脸色怒云集聚,黑暗中,谁也看不见他眼中无法遮掩的红光。
夏侯迹贤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那你现在是有什么办法吗?还是想要冲出去一个人单挑他们千军万马和先进的武装设备?你要是真的有这个胆量和这个实力,马上通道就会在前面,你尽量去试试。”
他这句话充斥的是冰如寒冬的味道,没有人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所以沉默再一次有在这个环境挥发了。
金溪俊慢慢的放开了他,重重的呼吸却没有有过一瞬间的缓过,他好似是在用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心里明白,虽然刚刚是很讨厌他说的那番话,却也是行动条件压迫所为,其实,在心中何不是早就是认同这个结果了么?
叹了一口气,他默默的走到后面。
夏侯迹贤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领口,嘴边慢慢浮起一道渐渐释然,不久便轻松道“大家好好的整顿心情啊,我们很快就要出去了!”
林暮萱笑了笑,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林泽恩见到,立刻擦身而过,来到她的前面,大家正在奇怪他的这个行为,他眼角作势撇了撇,挑起嘴角“我想先见见出口不行啊。”
后面的人对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暗自发笑,但是还是一本正经道“我们没有问你啊,每个人这样的行为都很正常啊。”
林泽恩一听,脸色变了又变,步行的动作都变得有些迟钝了,几乎是同手同脚了,后面一阵嘲笑,他往后面紧紧的一瞪,金溪俊又继续道“你走你的啊,看着我们做什么?”
他简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斜眼只见斜后方的林暮萱正抿着嘴唇淡淡的笑着,慢慢回过头的瞬间他的嘴角也挑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此时的氛围被刚刚一阵闹过之后显得很是轻松。
慢慢的有了一丝亮亮的小点在眼前晃着,他们身形一顿,几乎都是一起的呼喊“出口!”
“嘘”夏侯迹贤伸手遮了一下嘴巴“外面的情况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先不要这么快就就暴露行踪。”
众人闻言,心中明白,都慢慢的停住了脚步,林泽恩缓缓的带领着往那抹越来越大也随着变得更加亮的洞口,那洞口明亮亮的晃着他们的眼,同时也微微的连动着他们的心,“碰碰”恐怕,现在他们耳边除了这样的声音便也没有什么声音了吧。
已经移到了洞口了,阳光亦斜照进来,低低的铺在那距离洞口不远处的地面上。
“好安静。”金溪俊低低的道了句,其余的人则同时抬头看他,相信也都发现了,现在外面的情况他们不知道,究竟外面的是空旷碧波浩淼的格拉提斯湖泊还是敌人埋伏的军队,这在他们心中都是模糊的,自然也不可坐着等待他们或许会露出的痕迹,毕竟如果他们是在等待他们四个人,那么,他们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他们四个人也完全没有必要用这种只存在半分确定的事情浪费时间,要知道,现在女皇陛下还在南破国的手中,现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李远哲,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定了定心神,他们自然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出来,心里的认知就会达成共识,慢慢的付诸于行动。
新鲜的空气就像是一条蛇一般,钻入他们的喉鼻,虽然刚刚呼吸就是一阵冷冷的空气,但是心中舒服多了。
他们缓缓的爬出了洞口。
入眼便是一片千莽的青葱树木,绿油油的草地在清风的拂来中慢慢的波动,远远眺去,就如同是一片碧绿的海洋,波涛泛起,慢慢的层层推去。
“哈,我们出来了!”林泽恩是第一个看到这样情景的人,叹了一口气,他发自内心说了一句,回头见他们也慢慢的爬出来,那洞口中延伸的黑暗甬道就像是一条黑溜溜的小蛇般,神秘的游动。却也是无声的似在游动。
众人看见这番情景,脸上露出的喜悦自是遮掩不住的,林暮萱抬起眼睛向四周看看,只有一大片植物树立在他们面前,现在的地方连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死静死静的环境仿佛只剩下这个天空,与天空下一切依附自然生长的植物。
“南破国的人会知道这个迷宫是一个通向外界的密道吗?”金溪俊看着林暮萱有些警觉的神色,心中也不免暗暗的提了提心神。
“不会的”夏侯迹贤当然猜得到他们心中还没有放下的那根弦,微微的笑着回答“这个是我们皇室才会知道的秘密,在所有人面前展露的的那条迷宫入口以及出口都是在地面平面上面形成的,那个只是为了遮掩这条道所设立的,而我们刚刚是出了我们和女皇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路线,你们放心吧。”
“恩。”他们回答道。
“噗通”一声,白色亮的晃眼的瓷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慢慢的在这个山洞中回荡,那黑色的液体也如泼墨般的撒了一地,慢慢的渗入到了泥土中。
“小二!”那声,气息紊乱,显然是怒气澎湃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的传到正在烤火烧水的人耳边,他的身体重重的颤抖了下。
眼睛刚刚抬起来,一个巴掌就扇上自己的右脸,他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那股充斥怒气以及满满的力量给打到了墙角边。
“你这个畜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的脑子里嗡嗡的直响,还没有等自己整理好思绪,一捆绳子扔到自己的脸上,那火辣辣的脸碰到那冰冷的绳子竟然有了一丝缓和的痛楚,但是慢慢的,那阵火辣的感觉又上来了,他的父亲,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总是骂自己笨蛋或者是白痴的父亲,就算是他之前犯了多么重的错误,他也不会打自己耳光,而这次……
“爹…”他有气无力的呻吟道。
风在行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在气头上面,看着那捆绳子,他哼了声“你可真的是有出息了,还干出这等背叛我的事情!。”
“爹,其实我…”
“不用解释,你放了她是吗?你很有能耐是吗?那我把她抓到你们来卸尸给你看,看看你能不能救她!”他未等小二说完,伴随着这句话,他已经走出了这个弯道,这话在整个山洞回响,自然也震动着他的耳膜。
小二低下了头,伸出手摸摸自己肿痛火辣的右脸,龇龇牙嘶了一声,好疼啊。
韩思蓓被小二一个心软给放出来,说穿了,那个笨蛋小二就是软在她的眼泪之下的,她慢慢的摸索着前进的道路,脚下跌跌撞撞,因为手臂被绑了好久的时间,所以有了暂时性的麻木,她在心里暗暗的为小二担心,他的那个什么破烂爹,她怎么看都是一个神经病!难怪小二其实很善良一孩子就给他逼出那样挖洞的癖好,又不是什么松树要冬眠藏食物挖洞。
她一个人一边嘀嘀咕咕的说话一边探索着出路,她现在有了一丝的犹豫,一边是继续去找地引石,但是这样随着带来的结果却是自己不想去的结局,还有一条路…她不想去选择,那就是放弃!
她慢慢的在甬道中走着,不知是自己的神经太敏感了还是真的,他总觉得有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却也是慢慢的躲在暗处不敢出面。
几次,她突然顿住脚步,那个感觉好像也知道她的动作,这时,她一回头,后面空空如也,还是黑漆漆的空间,其中却好像回荡着一种陌生却有熟悉的感觉。
她凝眉转过身继续往前面走去。
“轰隆”一声,她被突然袭来的震动有点脚步不稳,睁大眼睛,她慌急慌忙的趴在泥墙上面,但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想到,这个山洞还真的是诡异啊。
额上密密的汗聚集了往下滴,她心惊胆战的摸了下汗。
她手用力的一甩,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声音,她一个惊吓,往后退了好几步,手刚刚碰到泥墙的,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胳膊很疼,她一边抚摸着隔壁一边探身上前去看。
随身从小儿那边要的电筒打开,一抹清晰的灯光刷的一下射的好远,隔着空中细细的沙粒尘土,她眼尖的看见那本来粘湿的泥土中间好像是裂开了一个小缝,却也不怎么明显,细细的一条线似乎也只有针那般,如果不去特意看的话是绝对发现不了。
她心里慢慢的思考,这个裂缝是代表什么?这个山洞就将要崩塌了?
她试探性的用手敲敲,闷闷的声音在山洞中很是厚重,她皱眉,伸手往别的地方敲敲,却沾了一手的粘泥,甩甩手,她突然想到经常会用到的暗格!
眼睛蒙的睁大,她兴奋的继续用手去敲它,随着声音渐渐的传到耳边,她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用中指往上面一扒,却不见那条隙缝有何变动,继续用力的抠,那些的泥土就像是刷在墙上很久之后的油漆一般起毛了,她在用力的那电筒一刮,那个暗格就真的呈现在她的面前,但是一角的样子自然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用力的把那个洞挖的特别大,直到暗格完完整整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上面历史悠久镌刻有腾龙舞凤,气势非凡,苍劲的笔锋回转刻上深深的几个字“瑰宝阁”。
她伸出手想要从那暗格中把这个淡淡灰色的盒子拿出来,手指慢慢的探进去,兀然,她的手指一阵疼痛,酸胀的指尖好像是被什么叮到一般,却不像是那种蚊子的叮咬,更多的是她有被牙齿咀嚼的感觉。
暗叫不好,她惊慌失措的如触电般收回手,把中指放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的看,浅浅的黑色一点确认了她的猜测,是什么东西?
她电筒猛的一扫,一只蜈蚣的头慢慢的从里面探出来,悬空起头,好像在看她似得,动动了触角,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它又沉下了头,身体旁边细细的无数只脚在移动,随着长长的身体,爬动了好一会儿她竟也没见到它的尾巴!
她本来就很怕这种肢体多的动物,一想到自己的是被这只长的无法想象的蜈蚣咬了之后,死死的握住手指揉搓,希望不要有毒就好了,怕是怕,现在毕竟这个“瑰宝阁”对她开始到现在为止看来算是一个新的突破了,循着这个突破口去找,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收获呢,她舒了一口气,打着电筒耐心的等着这只蜈蚣全部爬出来。
谁知这只蜈蚣在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路线,抬起头往她身边爬,虽然是个毒物但是,接近它的眼睛看时,她竟然看到它亮晶晶可爱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看着她。
她现在已经忘了这只蜈蚣是悬空着的了,只是任凭那只蜈蚣扭捏扭捏的爬到她的手上,按照平时的自己,她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更别说现在还能这么心定神闲的看着自己手掌之中的蜈蚣。
那只蜈蚣眨了一下眼睛,对着她的脸鼓起嘴巴,“哇”的一声,从它口里吐出一串烟雾,慢慢的它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由原来那黑乎乎的丑样子慢慢的蜕变了,全身好像是穿上了金丝缕衣,变成了微微泛着金光的透明,在它透明的身体里面还涌动着层层的汹涌,就好像是一股气在里面不停的飘来荡去找不到真正的位子只是乱窜。
“啪啪”她还沉浸在这个惊奇的景象的时候,一个掌声从她的后方传来,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把手中那已经收回尾巴正圈圈蜷缩着的蜈蚣握紧,回头看去。
“风在行?”她心中一紧,气息一窒。
“哈哈,没想到,竟然是你把金蜈蚣收服了,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风在行现在的脸上正处于癫狂的状态,她听懂了他所说的那只金蜈蚣就是现在手上握着的那只,想到刚刚缭绕在它四周的金色,她暗叹,的确是只金蜈蚣啊,难道说…他们一直在挖山洞就是为了找到这只金蜈蚣?
她念头一转,但是,前后想想,根据他现在的反应来看,八成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了。
“呵呵,你是想要我手里这只蜈蚣吗?”她心慢慢的放下来了,悠闲的松开手掌,那只蜈蚣现在蜕变的几乎没有蜈蚣的样子了,只有一对触角在动,那多余的好多只脚已经慢慢的缩短,直到最后变得消失了,身材也在缩短,眼睛慢慢的变大,等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和豆子那样了。
“这,这不是蜈蚣!”风在行激动的伸出颤抖的手,眼睛发红的看着她“你到底是对金蜈蚣做了什么它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听后讽刺的冷哼“前辈还真的是孤陋寡闻啊,现今连鱼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蜈蚣呢?”
她之前就听过小二对她说他爹以前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也就是医生,这些个既毒却又给他们的研究带来价值的动物他们是不会这么放过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嘴角突然划过一道笑容。
他一听,转念一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不一会儿,他又惆怅的摇摇头,看向她的眼神慢慢的移到她的手掌,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他没自觉的往前跨了一步,她一见,眼中紧张的光芒闪过,厉声喝道“停!你再往前面一步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捏碎它!”
那只已经变得和甲壳虫般大小的“蜈蚣”似乎很享受的蜷卧在那边,偶尔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张开小小的嘴巴打了个哈欠,没有一点身为当事者的自觉,就算是现在韩思蓓撂了一句狠话,它也只是动了动身体,像球一样的身体左右滚了滚,便又沉默的缩着。
她作势要握拳,风在行急了,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伸出手,脸露央求“不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就好了。”
她笑笑,看向他“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这只蜈蚣吗?”
他眼神深邃的看着她,点点头“你可知这千年蜈蚣是多么珍贵的药材啊。”
“你作为一个医生,这么点医德都没有吗?妄是十岁小孩也知道,这样的动物在国家是特级保护动物了,而且,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你凭什么去剥夺?就因为你的等级是高等动物?”她冷笑“就算你是高等的动物,你的年龄有它大吗?你也仅仅是小小世界中的一粒灰尘,却要说出这样的妄言?也许,在某个空间中,我们这些所谓的高等动物是那些我们认为低级动物的奴仆呢!”
风在行有了一瞬间的呆愣,他不会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过了会儿,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无疑是充满了嘲笑“谬论!”
她眼睛看着他,满脸的胡渣,眼皮拽拉着,好像是刚刚睡醒了一般,眼中闪烁的是亮闪闪不变的贪婪,头上的头发稀稀拉拉的只剩下几根了,身穿破旧褴褛,她想,或许那些街上的乞丐都会比他清洁多了,不知为何,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她就一个激灵,心中澎湃的涌上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害怕,那些白骨残骸还在自己脑海中明晃晃的提醒着,如若自己一个不小心下场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而且,话讲到这里,就算是手中有金蜈蚣做盾,他一个野性大发,六亲都不认,直接冲上来,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到时候要怎么死还不是看他高不高兴?
想想,她退了一步,现在和这种思想迂腐的人讲理论讲道德简直就是浪费口水,倒不如直接插入主题。
“我问你,地引石在哪里?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这种蜈蚣给你。”她高高的振起手臂,声音颤颤的问道“怎么样?”
他嗤笑,不是没有从刚才那个理论缓过来,而是又进入一个他认为好笑的问题“你问我镇山之宝?你看我像是守护神吗?”
她粗略的扫过他几眼,翻了个白眼,自己有自知之明怎么还让别人看?
“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挖了这么多的山洞,怎么会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寻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她看着他眼中稳稳当当的神色,断言,这个风在行不说完全知道,但是,答案也相差无几了,越是接近事实的真相想是越来越难套了。
“你有那么笨?死了把遗物埋土堆里?”他气的鼻子都冒烟了。
皇陵难道不都是这样的吗?哪个帝王死了不把东西埋土堆还拿大街上卖啊,她心里嘀咕。
看着她手上缩着的“蜈蚣”他大叹,眼中微微露出祈求的神色“那么,我告诉你,请你别对任何人说,可以吗?”
她凝眉,问道“为什么?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如果你在这里的目的仅仅是因为这只千年蜈蚣,那么,你拿到它之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山洞了啊。”
他一听,惊慌的睁大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却让她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他大惊,直摆手“不用不用!你只要不告诉别人就行了。”讲到这里,他眼中掩上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她也不再问了,毕竟现在什么事情只要能够知道地引石的准确位子就行了,她恩的一声“我答应你,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就天打雷劈!”说完,她又看向还没有回魂的风在行“可以了吧?你告诉我吧”
他使劲的摇头“不行,你得说‘如果我告诉任何一个人你对我说的秘密,不仅天打五雷轰,还会得到你的诅咒转言,受玄冥青火燃身,永世不得超身!’”
她没有在意他眼中的恐惧,便照着他所嘱咐的说了一遍,细细的观察,他的脸上已密密的布满了汗水。
“地引石的神祗自是不会在这千万道的密洞中。”他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上面厚厚的老茧就像是一只只黄色的虫子爬满了,他颤抖的挥挥手“我在赎罪啊!”望向韩思蓓,她本来呆滞的表情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就立刻警觉起来,身板也站直了,好像神经在这一刻也跟着绷紧了,像极了正在处于战斗状态的猫。
“孩子你是在怕我吗?”
她摇摇头“你不是鬼,和我一样同为人,我为什么要怕?”
他唉了一声“可怕的哪里是鬼啊,可怕的是人心啊!”回过头,他收起那无奈的表情,直直的顺着这条甬道往前面走着,她意犹未绝,想要上前,却心里悬着一丝顾虑,就这样,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被他看在眼中,鼻孔中发出“嗤”的一声“还说不怕,不怕你为什么不跟上前来?你难道不是要找地引石?那些个什么破石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那个石头也不是什么好料,一不小心被碰上什么消不掉的邪气,还不知怎么死的呢,反正你放心,我们两个的目标不相一致。”
她咬咬嘴唇,狠狠心,死不了的,若是死了大不了穿回去,都是在鬼门关里逛过一趟的人,怕死岂不丢人?
她眼角瞥见那个还嵌在墙上的“瑰宝阁”看了一眼还在蜷缩着睡觉的蜈蚣,伸手将那个盒子用力的扯出来。
一直在前面的背影慢慢的停下来,她看到,喊道“我来了。”
那个墙壁上面掏空的一个黑洞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只眼睛,窥视着这里的一切,又似一张隐藏于黑暗中的血盆大口,匍匐耐心的等待着猎物的上前。
一直走的没有空闲时间,她的腿肚都在打颤,但是,和风在行的距离还是保持着几米的安全距离,至少在她看来是属于安全的距离,安全到,他突然来的袭击她有足够的时间将手中唯一可以控制住他的东西粉碎,他知道,这个山洞中只此一只,自己又是找了这么多年,这下被这个不知踩了多少狗屎的韩思蓓运气砸到头了,才会收复并且得到,自己想不妥协都不行啊,纵使他有多大的心思想把她大卸八块,但是眼前的情况来看,他的一个冲动明显是对谁都不利,聪明如他,必定不会贸然失手去动她,所以,在看她那么大的警觉时候,他笑了下,自己若想杀死一个人又岂是这样的困难?只是自己不愿罢了。
这个山洞不知是从哪里延伸出来的,慢慢的好像是走出了他们挖洞的范围,周围的一切立刻变得天然了,自然而成的钟乳石慢慢的往下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响亮,几乎是配合着他们的脚步声,慢慢的往前面走去,水滴声越来越大了,山洞明显的在他们眼前越来越大,水滴声也显得格外的空灵。
这让她想到了平时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清洁,或男或女主角被危险的不管是海啸还是台风吹到一个黑不溜秋的山洞里,但是和现在她经历的不同的便是,每本书上面的山洞都是有水池的,而且说不定,水池的中央还端有平台,上面座一世外高人,男主或女主上去拜一拜,那个高人就濒临翘辫子,就是那么巧,高人看中了某主的脉络,称赞武学奇才也,于是,一个手推,百年功力就顺顺利利的变成了某主以后混江湖的饭碗…
她狠狠的摇头,看着眼前一片黑黑的但是还算是有点亮光的山洞,不禁暗叹,起码自己也是穿越一人物,怎么就背负着这么重的责任?
他突然停住了,她还在思考,一抬头就见黑乌乌的背影停在离自己很近之处,几乎撞到鼻子了,她一个条件发射,跳出了很远,手上的蜈蚣也因为她过于激动的动作在上面颤了几下。
风在行大斥“小心金蜈蚣!”
她闻言,摇摇头道“它不咬我。”
“我说别把它弄伤了!”
“……”
她往前面探了探头,就见一扇有些黑色却泛着青光的门竖在他们面前,挡住他们前进的就是这个?
她瞟向他,他也望着她“你看什么?”
眨眨眼睛,她有些郁闷“废了它啊,挖洞的斧子呢?”
他大怒,气愤的手指指向她“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你想引起山崩死在这里吗?”
她没有想到这层,点点头,也对…看向这扇门,耳环处雕刻着龙凤起舞的花样,一看就知是古代人建筑的,看来这个山洞的历史真的是很悠久了,有着会移动地壳的迷途山,以及这个山洞的遮掩,这个陵墓怎么说也有几千年了吧。
“这个必须要锁才能打开的,这个我就没有办法了。”
她一听,不由的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里面就是存在地引石?你既然没有进去看过,那么你怎么可以笃定你就知道地引石的行踪?”
他笑“从一开始我可就没有说过我知道地引石的准确位子,我当然是进不了这里了,既然这个洞穴是皇室的陵墓,自然这个锁的钥匙也只有皇室中的人拥有了,纵使我们这扇门给敲碎了,也得不到什么。”
她气得牙直痒痒,敢情弄了半天就被这扇死门给堵在这里了!什么破钥匙!她韩思蓓自从来到这个国家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皇室抠门的程度简直是一种境界了,什么宝贝都舍不得给她看,更不必说什么打开皇陵的钥匙了,做梦!
风在行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金蜈蚣搞到手。
“把它给我吧。”
她回神,看向他“不行。”加上坚定的摇头。
他脸板起来了“你说什么?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