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渊走时跟我说他明天再过来看陶朗。
我想着周鱼儿明天很有可能见到她的偶像——范渊,所以琢磨着帮一下她。
我回去后跟她说:“周鱼儿,跟你说你要是明天没课那就过来吧,没准会碰到你的偶像——范渊,他今天说明天再过来看陶朗,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好好跟他套一下近乎。”
她疑惑地像是没听清地问:“你说的是谁?”
我很有耐心地说:“就是范渊啊,他不是你的偶像么,就那个名人,范渊范大师啊。”
周鱼儿这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对她的这个反应表示很理解,毕竟平时都是在杂志或电视上看到的传奇一般的人物突然要在现实生活见到了,换做是我不得高兴得疯掉呢。
就在这时一个医生经过我们身边,她伸出手把那医生的衣服一角,我自然的把这理解为她是因为激动才没控制好自己。
我正庆幸她没扑到人家的身上呢,她就语出惊人地问那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医生:“医生,能给她照一下B超不?”
我一时没弄明白这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而且还跟B超扯到一起去了,只听她快人快语地说:“给她照B超时照在脑门上能行不?”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于是很是气愤地踹了她一下。
到了半夜的时候,陶朗醒过来了,因为麻醉不管用了他疼得直哼哼,我心疼地把他抱了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又沉入了梦乡,疼成这样了,但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掉,我想这一点遗传我,坚强。
周鱼儿对于我所说的范渊第二天可能会来看陶朗还是持怀疑态度,但她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点一大早便来到了医院,我想虽然她嘴上不承认她在期待什么,但她的行为出卖了她包括她的淡妆。很可惜她那百媚生的回眸一笑没有完成预期的使命,因为对面的小伙子如厕去了。
就在她对小伙子望穿秋水似的等待中,她边不断地抬头看门口,一边给陶朗削了个苹果,而且由于她的心不在焉所以她果断地把苹果丢进了垃圾桶却把皮给了陶朗,可怜的陶朗见周鱼儿的心思明显不在这,又看到她那满脸的期待神色所以也就没有狠心打断她的思绪,只是默默地把皮扔进了垃圾桶,此时的周鱼儿还在继续望穿秋水中。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只好开口说她:“周鱼儿你这么紧张干吗,拿出你昨天的气势来,就用那种脸皮来跟人交流肯定会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周鱼儿听了不甚赞同地说:“其实昨天我之所以放得开是因为我抱着单纯的搭讪的想法去跟人说话的,可是经过昨天晚上仔细思索后发现他太像我的初恋了,尤其是那头乌黑乌黑的头发?”
我适时地插话说:“哎哎,你那初恋男友是个光头好吧?光头还有头发么?原来世界竟然乱成这样了?”
周鱼儿说:“你打什么岔呀,我的意思是要是我初恋的头发长出来的话就跟他没什么两样,这是省略你懂不懂?”
鉴于我清楚地知道周鱼儿的初恋的庐山真面目,因此我对她的这个所谓的高级省略句很是不能认可。
我拿她也没辙只好说:“好吧好吧,你请继续,我不打岔了。”
她刚张开嘴准备继续发表她的高论呢,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推开了病房的门。
只见有个长相甚是甜美的姑娘问我们:“请问那个罗斯福是住这儿的吗?”
周鱼儿正好接口说:“啊?你说的谁?是美国人么?”
那面容姣好的女孩很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无聊透顶。”完了就带上了门出去了。
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和我一样想知道周鱼儿怎么就无聊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姓罗的,她是谁?你说她为什么要挽着你的胳膊?”
病房内的各位面面相觑,眼里同时透露出一个讯息:这不就是刚才那姑娘么?这声音也太有爆发力了吧?我猜想她很有可能是音乐学院学声乐的。
陶朗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我们:“额?请问各位私服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秉着做学问的态度我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这样说吧,私服呢,其实就是古时候相对于朝廷上的人穿的衣服而言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非官方发布版权的,简言之就是盗版的?”
周鱼儿不耐烦地把我的话:“我说,你能再说复杂点么?这么简单的都不知道,那女孩说的私服就是罗斯福的简称么,别说了,咱出去看场好戏去,走吧。”话毕就打开门出去了。
我随后也跟了出去,只见对面的小伙子直直地站在那,他后面的俩姑娘正在掐架,而他很不在意地站在那看着。其中的一个姑娘手里一直没有松懈边打边流着泪问他:“罗斯福,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们俩谁?”
另外的一个姑娘趁着她说话分神的机会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即使战况如此的激烈,可是她却还不忘问站在旁边的男主角:“你说呀,你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马上引以为例地对周鱼儿教导说:“周鱼儿,看到没?在爱情里不管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说废话说多了的那个就是最容易受伤且受伤害最大的。”
周鱼儿沉默地在旁边冷眼看着二女争一夫的戏码。
此时男主角发话了,是回答刚才那个女孩提的问题的,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曾经很用心地爱过你,而且我现在依然是爱你的。”那姑娘听他这么说了就很幸福地笑了,也就因为这个她那白皙的脸蛋上又多出了两道鲜红的血痕。男主角见到此情此景似乎觉得不忍心于是闭眼道:“我实话实说了吧,你们两个我都爱,哪个我都不想放弃,你们两个在我心里的地位都是一样的重要,不管你两当中谁受到了伤害,我心里都不会好过”
周鱼儿终究无法忍受这些所谓的“糖衣炮弹’。一狠心跺了跺脚,啪的一声将病房门关上,自己一个人躲进了病房。
我猜她可能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准确的说就是一种另类的对自己感到的失望罢了。
周鱼儿说:“这是哪门子世道啊?帅哥的品质怎么都这么低劣呀?”
我说:“哎,你还别说,这世道还就是这样,你又没办法去改变。说实话,其实帅哥的素质都不咋的,这也就应了那句话嘛,人不可貌相呀。”
她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还是稍微抱了那么点希望:“唉,你说说,真是太令人郁闷了,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呀,高富帅了不起啊。他再拽也要和我们一样吃喝拉撒,凡人一个。”
我用一种很同情的眼光看着周鱼儿,她有所不知,这个社会审美不光审女人也审男人,而且近年来审男人似乎比审女人更流行。所以,现今时代,长得帅也是一种有利的资本,而且还能为国家经济做贡献,但这方面我们国家相比其他的国家来说还差远了,还需要继续发展这方面的事业。
我本想对她说点什么的,可是看见她那失落的脸我又不忍心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周鱼儿第三十二次还没开始一段感情呢就以失望而告终了。
看了看外面漫天弥漫的大雾,我不免感叹看来这个冬天还是避免不了的又要大冷一场了。
陶朗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恰巧门没关严,只听一个男声传了进来:“你们都爱我,而我显然也不能分成两半,你们又都不主动退出,那要我怎么办?要不就轮流着来吧!”
我听了这话后觉得他未免也太无耻了,这个提议显得太不切实际了,简直和魔幻现实主义有的一拼。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之后,终于还给我们这些旁观者一个宁静,这场争论最后以二位姑娘达成协议而告一段落,她们决定展开一场公平公正的竞争,谁要是能用五块钱在半年内最先赚到五万块钱那男主角就跟谁在一起。我对此只有瞠目结舌的份了。
我觉得让两个柔弱女子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实在有点难度:“这多不现实呀,她们能怎么达到这个目标呢,难道用些不正常的手段?这样似乎不是太好。”
周鱼儿接着我的话说:“哎呀,这还不简单,去那种特殊场合,卖身不卖艺,很快就能赚够了。”
我疑惑地说:“这也太不人道了吧,牺牲的太多了。”
周鱼儿想了想也是,于是又改口道:“对对,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凡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是吧?为了爱牺牲这点不算什么。”
我不太赞同她的说法:“这个世道呀,真的,我就觉得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付出实在是太他妈的不值得了。”
周鱼儿狠狠地点头,我俩终于在一条线上了:“对呀,那俩女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真是犯贱!我觉得更可悲的是她们的妈,怎么生出这样的败家风的女儿呢?唉!”
我想想觉得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于是说:“这个,你也不要这么说人家呀,我现在觉得她们也许是为了真爱也说不定啊。”
就这样一个上午在我和周鱼儿对此事的思考中过去了,陶朗由于伤口所以医生建议术后的第二天不要进食,但是我和周鱼儿得吃饭,我正准备去买点饭呢,病房的门又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来人真得是令我也令周鱼儿吃了不小的一惊呢,因为她是我怎么也没料到的韩晓晓,也就是林尧的现任正派女朋友。
对于韩晓晓,我个人没什么太深的印象,虽然我们曾经同学三年了,唯一了解的就是她的毅力真是很惊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凭借自己的这一特长在几年之后终于成功上位,成为林尧的正在进行时,而苏佑琦光荣地成为过去式了。
虽然她的到来在我们的预料之外,但我们都没打算用惊喜的态度来迎接她,所以自然也就置之不理了,于是我对她视而不见地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本来我就要出了门了,可谁知她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一把拉住了我不悦地道:“陶李,你能不能放过林尧?他这些年被你折磨得还不够么?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好么?”
我听了很不高兴也很无奈,只好说:“哎,我说,你好像没搞清楚吧,我好像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吧?我从一开始到最后跟他的关系都很单纯,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受害者,我现在对他没有感觉更不想跟他有点什么,所以何来放过他这一说呢?我倒想跟你说说,你能不能告诉你的男人,他能不能放过我?我没力气再受伤害了,就算为了我,他能不能离我远点?有多远就离多远!”
周鱼儿听我说了这番话,觉得很是精彩,给了我个赞赏的眼神,结果没实在破了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晓晓淡淡地瞥了一眼我手里那可怜的十块钱,很云淡风轻地说:“你和他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更知道林尧对你的只有内疚,他一直都想给你点补偿,但又不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话毕,就给了我个信封:“给你,这是我们俩的意思,你拿着吧,让他心安点。”
我故意表现出很有兴趣地问:“多少?日元还是人民币,美元还是欧元?”
她很讽刺地看了我一眼说:“人民币。你别误会,我也只是代表林尧帮帮你罢了,我们了解你现在的处境不容易,毕竟你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很困难,这点钱虽然算不了什么,但应该能帮你救救急了。”说完觉得有什么必须地交代清楚,所以又接着说:“说没私心也有点不对,我希望你拿了这些钱后能尽快离开这座城市,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周鱼儿适时地说:“李李,没想到原来你就值这么点钱呀。”
我耸耸肩说:“唉,没办法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女专科生比女本科生值钱,而女本科生又比女研究生值钱,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是我能决定的呀?对了,你要吃什么来着?再说一遍刚才没记住,哦,这位同学麻烦你把手拿开。”
这时陶朗插话道:“妈妈,别忘了买份红烧肉啊,我想死了。”
我听他说这个,于是转过去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下他以示警告,不想顺便就瞟见本该一副看好戏态度的周鱼儿突然之间露出一脸吃惊之色,与此同时,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这刚做过手术,还想吃红烧肉?”
我乍听到这个声音时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才觉得很熟悉,果然,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超级帅哥手里提着保温桶,还抱着两个盒子,优雅地站在门口,浅笑地看着我和陶朗。
我回过神来,对着他叫了声范老师,看见他手里的状况,于是连忙走过去把东西接过来放在了陶朗的床头,顺便也看见了那两个不小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个SD娃娃,还有一个奥特曼模型。
周鱼儿此时震惊地还没回过神来,于是有点语无伦次了,嘴里念叨了好久的范也没喊出他的全名。
陶朗的反应明显比周鱼儿迅速多了,他非常速度地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利落地叫出范渊,我了解他的心思,他肯定会语出惊人地问他和张娇娇是什么关系,于是在他说出下半句话之前敏捷地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我捂住他的嘴的同时低下头对他小声说了句:“告诉你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别乱说啊,他这会可不是你的情敌,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好心把我们送到医院来,你这会指不定在哪呢。”
陶朗听我这么说了,很给面子地没有再语出惊人了,只是不想再看到他,毕竟他是情敌,瞪了眼他就看窗外去了。
我松开陶朗的嘴看着床上的盒子问范渊:“范老师,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他自己找了个椅子边坐边说:“我今天来之前无意中说了句要来看孩子,被我那秘书听到了,于是建议我带个娃娃过来。”
陶朗一听是给他带的,立马就不领情地反驳说:“幼稚!那些都是小女生玩的,我一个大男生才不要呢。”
我一看陶朗这态度就明白他还是为着张娇娇的事跟范渊过不去呢,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范渊没想到陶朗会这么快就接他的话,一时愣了,还好反应够快:“你不要不要紧,因为这本就是要送给你妈妈的,对了,还有那个奥特曼?”
陶朗这时很违心地插话道:“奥特曼,我也不喜欢。”正好此时范渊又说了句“都是我要拿来送给你妈妈的。
陶朗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此时觉得很丢脸,为了挽回点面子只能硬撑着说:“我妈妈和我一样也不喜欢那些。”
范渊很不相信地笑着看着我问道:“果真如此吗?”
我思前想后,经过仔细地权衡利弊,要想让他们俩都不太掉面子那就只能采取迂回战术了:“说实话,我对奥特曼不是喜欢,只是很欣赏他那种精神……”
陶朗听我这么说觉得我没站在他这边于是不乐意地叫我:“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没搭理他,继续说道:“奥特曼我们可以勉强接受,但是那个娃娃我们就有点受不起了,贵重?。”陶朗刚才还不满的眼神此刻立马转为晴天,笑眯眯的附和着点头。
范渊不甚在意地笑着说:“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不勉强,就顺便做个人情把这送给你这位朋友吧。”
我还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彻底推辞掉呢,此时站旁边默不作声的韩晓晓出人意料地发话说:“我就不在这打扰了,先回去了。”
陶朗接着她的话,应她说:“嗯嗯,好的,改天有空欢迎再来啊。”
周鱼儿此时终于元神回附真身适时地问道:“就这样就走了?我说,你刚才说的那钱还给吗?”
韩晓晓听了不由得脸红了,也没接话,也没留下钱,反正就这样跑了。
范渊疑惑道:“钱?什么钱?”
周鱼儿此时本来还沉浸在刚才打击到了韩晓晓的喜悦里,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偶像正问她话,所以那是无法言说的激动啊,赶紧上前跟他说:“范老师,我没看错吧,你告诉我你真是范老师吧,我太高兴了,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什么,范老师,不知你能否高抬贵手送我个签名呀?啊,对了,我忘了带笔和本子了,请你稍等啊,我要先出去借根笔,很快就回来的哦。”话音还没落,就以火箭般的速度跑了出去。
陶朗见了周鱼儿的这一连串的动作后,很是鄙视地说:“瞧她这个出息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