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年县大堂,刘明就吩咐庞智道:“你率领一百人,在县城以西划出土地,规划二十个村庄,然后,你就发动流民做工,搭建起茅草屋。”
“茅草屋一律是三间堂屋,两间厨房,篱笆围院,独立成户。每村建设一百座这样的屋院,一座也不能少。同时,每一座屋院的后边,还要划出十亩田地,也是一点儿不能少。这件差事办好了,本宫保你的官职往上升,若是办不好,那你就回家种地抱孩子去吧!不要再来见本宫了。”
刘明更是补充说道。
同时,也是把奖惩措施给明确无误地告知到位。
接下来该怎么做,用不用心做,尽不尽力做,就看你庞智的了。
“锦云,把本宫半个月前画的那些图,拿给庞大人。”
刘明冲侍立一旁的锦云说道。
“是。”
锦云领命,拿出刘明画的那些田园风光图,款步而出,就把它们交到了庞智手上。
“庞智,你就按照图画,搭建茅草屋,规划村庄吧!”
刘明也是轻叹一声,想到当日辛勤作画,费神构思,总算是在今日派上了用场,倒是没有白费心血。
“太子还真是厉害,那么早就想到了今日会用到这些规划图,早早画下了,以备今日之用。这种远见卓识,实在不是我等下人可比的呀!”
转身回到原位置上,想到当日见刘明作画辛苦,给他送茶水的情景,锦云就想到了看到刘明的画作,当即感叹“好一幅田园风光图”的往事,而刘明却告诉她,这不是画着玩的,是在给流民安置家园,没想到还真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什么是见人于未见?
这不就是吗?
“太子这也太聪明睿智了,竟然把一切都给早早在心里谋划定了啊!”
心里如此想着,锦云看向刘明的目光中,可就不觉得被崇拜与仰慕所充塞,犹如看天神一般,满满都是花痴的意味了。
“这……”
庞智躬身接了图画,展开来看了,有些犹豫,他感觉压力山大,这个差事不是轻易能够办成的啊!
“怎么了?有难处吗?”
刘明看着庞智,像是很关心下属似的问道:“有难处可以说出来,本宫酌情解决。”
“别的难处倒是没……没有,臣只怕……人手不够。”
庞智的确是担心这个问题,虽说刘明拨给他一百个太子卫队兵士,以供调用,但是,显然的,这一百人,用来维持秩序可以,干活儿,尤其还是干泥瓦工,则是压根儿指望不上了。
“嗯,人手不够,那你就发动人手嘛!本县居民不也有二三十万?而那流民,不也有着五六万之多,这不都是人手吗?”
刘明刻意告知道。
“臣懂了。臣这就去办。”
庞智要的就是刘明这句话,只要有了刘明的许可,本县居民也好,流民也罢,他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发动了。
“等等。”
看到庞智转身下去,刘明则是又叫住了他,下严令道:“记住,本宫只给你十天时间。”
“啊……太子,您能不能再多宽限几天?”
庞智本来就感觉压力山大,如此一来,更感觉难以承受了,赶紧跪地祈求道。
“本宫只给你十天时间。时间呢的确是少了一点,但是,如果你夜以继日,加班加点呢,那十天不就变成二十天了吗?”
刘明更是为庞智出主意道。
“赶工太紧,只怕会……会有伤亡之事发生啊!”
庞智并非不知道赶工的办法,只不过,逼得紧了,过劳死只怕是难以避免。
“这个不怕,只要你能建好房屋,本宫准许你……准许你可以累死几个工人!”
刘明狠了狠心,最后还是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许诺,倒不是他心如铁石,视人命如草芥,完全不懂得体桖民情,实在是大宋王朝如今形势逼人,内忧外患都快要到临界点了,再不拼命扭转,那就是分崩离析,不可收拾了。
到了那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现在拼命搭建房屋,规划村庄,为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安置好此间的数万流民,稳定局面。
唯有如此,才能腾出手来,赈济江南水灾造成的更大规模的流民。
“是。臣这就去发动百姓,立马行动起来。”
庞智也是从刘明严肃的神情上,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看来,只能是拿出打仗的劲头儿,舍死忘生去拼了。
抬起颤抖的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知道他已别无选择。
“难为你了。本宫也知道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本宫的日子,比你更难过。”
刘明见庞智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起身,走到他近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鼓舞他道:“人生能有几回搏!拼吧,拼出来的人生,才会更加精彩!”
目送庞智离开,刘明回到座位上,拿笔,饱蘸浓墨,刷刷刷就写了三份儿请柬,拿起来交给陈尘道:“你小子过来,带上这三个请柬,去请赵家之主赵德仁,李家之主李琰,韦家之主韦寂,就说……”
说到这里,似乎就连刘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以拳抵唇,低头轻咳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就说本宫请他们……喝茶。”
之所以刘明自己都会感觉不好意思,自然是因为,刘明心里很清楚,这“喝茶”是个什么意思。
一句话说完,这杯茶可是不好喝。
对于三位家主而言,只要是喝了这一杯茶,只怕是会痛入骨髓,成为终生的梦魇。
这辈子一提到喝茶就会胆战心惊,吓得要死。
“太子,这差事奴才不敢去办,您还是饶了奴才吧!”
陈尘一听刘明的话,扑通一声就跪倒了,磕头求饶说道。
“怎么了,不就是去送个信嘛,又不是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至于怕成这样吗?”
刘明看向跪地磕头求饶的陈尘,忍不住一笑,明知故问地说道。
“太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陈尘直起上身,好气地诘问道:“您干过的事儿,不能这么快就忘干净了吧?”
刘明故意装作用神地想了想,继续装糊涂问道:“本宫干过的事儿多了,属实记不了那么多,你倒说说,那是什么事儿?”
“赵家,是赵家的事儿……”
陈尘愁眉苦脸地提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