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身体往后倒,沈安然那张满是得意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小。
可下一秒,沈安然得意的笑都还没完全展开,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沈安宁脚下打了一个旋,一只手抓住楼梯扶手,不过刹那之间,两人的体位直接来了一个翻转。
“找死!”沈安宁浑身裹着骇人的寒,眸中敛着无尽的戾气,嘴角勾着一抹冷冽的弧度,精致的眉毛微垂,又狠又邪。
她将沈安然压在楼梯扶手上,单手掐住她的脖子。
不过一只手,就将她提了悬空起来,摁着她的脖颈往下压。
沈安然上半身几乎都在栏杆外面,双手惊慌失措地抓着扶手,吓得睚眦欲裂。
沈安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突然低低低笑了一声,嗓音清冷:“按理说我死了,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周身都是阴沉的低气压:“所以还是得你自己去死,这样,你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眼下的这些烦恼都与你无关了。”
明明只要她一松手,沈安然就必定摔下来粉身碎骨。
可沈安宁的表情却是平静得不得了。
就好像她真的杀了这个人,也无足轻重那般。
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了,沈安然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双脚还踩不到地面,她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瞳孔不断绝大,满目绝望地惊恐。
沈安宁说着话,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眉目中透着涟涟的红,薄唇微勾:“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嗯?”
沈安然吓得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说不出话,浑身就像是被点了穴了那般,僵直得像块木头。
沈安宁低声一笑,目光越过沈安然,往楼梯下面看了一眼,语气听着有些失望:“不过,这里也不高,摔下去,你可能也摔不死。”
她还煞有其事地分析了起来:“运气好一点被下面的栏杆接了,顶多也就砸断几根肋骨,口鼻流血,画面肯定是不好看的,如果你运气不好的话,砸个半身不遂,到时候,你说傅靳然还会不会要你?”
她每说一个字,沈安然眼底的绝望和痛苦就更深,眼泪掉得更凶了,脸都吓白了。
她从小被捧着宠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恐吓。
更何况,她觉得沈安宁真的会弄死她。
她害怕了,真的怕了,这个女人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她惹不起的疯子。
沈安然哭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我不……敢了,放手……”
她不想死!
沈安宁轻嗤了一声,单挑眉,松了手上的力道,将沈安然放了下来,精致眉眼间的冰冷杀气散去,讥讽:“没劲。”
沈安然浑身发软,双手紧紧抱住扶手,毫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住地喘气。
踩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沈安宁慢慢蹲在她面前,伸手撩开她耳侧的头发,动作极其温柔地拍了拍她冰冷苍白的脸颊:“想好好活着的话,下次见了我,记得离远一点,知道吗?”
她从来没想过主动招惹沈安然。
只要沈安然自己识趣一点,不要再犯到她面前,她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她不答话,沈安宁脸色微沉,刚散下去的凶煞之气尽显,语气都压低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沈安然脖子火辣辣地疼,心底除了恐慌,更多的却是屈辱和不甘,却是不敢表面出来,紧抿的唇瓣微微松开,嗓音轻若蚊吟:“知……知道了。”
沈安宁这才满意了,捡起刚刚掉在台阶上的手提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塞进了沈安然怀里:“行了,你可以走了。”
沈安然攥紧手提包,撑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腿还有些发软,却是不敢回头,撑着扶手慢慢往下走。
沈安宁拍了拍手,倒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一脸淡漠。
温红梅在医院门口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看见女儿出来了,一时没顾上她的不对劲,赶紧迎上去:“然然,怎么样了?”
程心柔可别真就这么被吓死了,要不然她是不是还要负法律责任?
温红梅光想着自己的事,着急地想抓沈安然的手。
沈安然却突然像是惊弓之鸟那般,尖叫着抱着自己的脑袋往后躲了一下。
温红梅被她吓了一跳,这会儿才恍然看清她的不对劲,脸色紧绷了一下,问:“你……你怎么了?”
沈安然双手捂住脸,像是这会儿才从刚才那濒临死亡的威胁中回过神来,腿软得直接蹲了下去,脑袋埋在膝盖里,小声地呜咽。
“这……”温红梅一下就愣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傅靳然那个小子打你了?”
沈安然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这会儿根本不想搭理温红梅。
她不说话,温红梅就当她默认了,脸色一变,立刻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医院:“不行,我得去找他说清楚,凭什么打我女儿,你们是夫妻,他这属于家暴,我要是去告他,他都得去坐牢的!”
沈安然终于抬起头来,一把将手提包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语气冷硬得不行:“够了,别闹了!”
等她站起来,温红梅一下就看清了她脖子上的红痕,眉目满是冷厉:“这个王八蛋,他敢跟你动手,真当我们家没人了,你好欺负不成?今天非得好好教他做人!”
“妈!”沈安然沉沉地望着她,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失望,“这件事跟傅靳然没有关系,我已经够烦了,你能不能不要惹事了?”
温红梅却以为沈安然在维护傅靳然,听了这话也不相信,非说:“怎么可能无关,他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沈安然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够了,够了,我真的受够你了!”
温红梅脸色一赧,怔怔地望着沈安然。
沈安然脸色苍白,胖子生疼,说话都有些颤音,却是嘶吼着:“我都说了不关他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这么自以为是?”
温红梅直接被她吼蒙了。
沈安然伸手捂住通红的眼睛,心狠道:“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以后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如果一开始温红梅没住进傅家,根本不会有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