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捡福握着令牌,闪过一丝决裂。
从袖子里,拿出人参,用力一咬,然后吞了下去。
肚子里立即升起一股燥热,像虫子爬了起来。
不管了,张捡福听着越来越急的敲门声,把令牌塞进袖子里,双手握着人参,狠狠地咬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囫囵吞枣地把半支人参就这样吞了下去。
这人参一入体,立即化作热气,在筋脉里横冲直撞。
肌肉则像吹泡泡一样,鼓了起来。
不到十息,张捡福的脸庞,像站在篝火旁,通红通红。胸口更是散发出红色的光晕,把屋子都耀成了红色。
张捡福感到无比的难受,身体里像千万只蚂蚁在咬;又像什么东西要从身体内爬出来,可又找不到出口。
手脚情不自禁地活蹦乱跳,想要发泄体内那股热气。
刚吞下的人参,虽然只有半支,可有千年的药力。张捡福这几下动作,远不能化解。
无处渲泄的药力只好在筋脉里拼命地膨胀。
先是从任脉,然后到督脉,再慢慢地进入十二经脉。
扩了一倍,药力仍十分强劲,像接连而至的浪潮,汹涌澎湃。
张捡福感觉自己死了一次。想吼,意识却半昏半醒。
身上的衣服让汗水浸湿了一遍又遍,都可以拎出水来。
整个人由原来的站着,变成躺在地上。
挣扎中,额头不知怎么嗑在了砖头上,渗出鲜血从脸上,流进了脖子,再到胸口。把挂在胸前的戒指,也染上了。
戒指一吸到鲜血,立即变成了红色,然后呯地一声,断开了。
接着异像发生了,戒指竟然自己慢慢地伸直摊开。
雕刻的龙像活了过来,龙眼连眨了两下,然后戒指上的云雾缩进了龙身,只剩下神龙形状,接着龙身动了,爬向有血迹的地方。
当流下来的鲜血把龙口灌满时,龙飞了起来,吐出一颗白色的珠子,钻向张捡福的丹田。
龙则慢慢地变小,缩成尘埃大时时,往张捡福的眉心一钻,不见了。
奇怪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颗白色的珠子,一入张捡福的丹田,立即把筋脉内的药力吸了进去,张捡福身上的光晕慢慢地减弱。
张捡福的意识也跟着越来越清晰。
感觉又把手按在测气石上,眼前无数的星光,如雨般落下进他的眼睛里。每看到一颗雨滴,他就感觉筋脉里,多了一滴。
渐渐地,他看到筋脉里,像江河涨起了大水,原来如游丝一般的灵气,一下像海浪络绎不绝地袭来。
这种感妙大美妙了。
仿佛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还有无数双嫩手在轻轻推拿。
张捡福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
感觉自己像牛一样,有无穷的力量。这时候,张捡福知道自己成功把灵气吸入体内了,从此自己就是一个修仙的人了。
轰隆的声音将张捡福从迷离中震醒了,睁眼看去,呯地一声,门板破开一个大窟窿,然后倒在地上。
“张捡福,你在家,为何不开门,是不是嫌命长了。”
凌波挤着他那双贼眼,盯着张捡福的脸庞,惊骇地瞪大眼睛。
许久才开口说道:“你把我那支人参给吃了?”
鼻子闻了飘逸的香气,很快又让张捡福身上的腥臭味给熏住了。
顿时如丧考妣,暴跳如雷,一拳挥向张捡福的额头,“你是不是找到了那支人参,然后吃了,那么我就杀死你,再喝你的血。”
张捡福有点愰忽,看着凌波的拳头,本能地抬起右手一挡。
“咚。”,凌波痛苦地皱起眉头,拳头硾在张捡福的手臂上,竟似砸在铁器上,刺骨的疼。
“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狗命,为我赚点钱花,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凌波眼神似把利剑盯着张捡福。然后,站成弓步,右手握成拳头刺向张捡福的胸口,左手则挥出一记摆拳,攻向张捡福的脑袋。
锐得的拳风快刀劈来。
张捡福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挥来的拳头,一时不知怎么应对。
凌波的拳头咚一声,将他打退三步远,也巧合地避过了凌波的左拳。
胸口上的疼痛让张捡福升起一股血性,把涌上来的於血吐在地上,然后张开两手,朝凌波环抱过去。同时心里无比的震惊,这就是阿球说的武技,不能让他使出,否则非死在他手上不可。
凌波冷笑一声,轻巧避过。抡起右拳,硾在张捡福的后背。
张捡福往前踉跄一步,差点栽倒地上。
眼睛顿时如红透的牛眼,反手挥向凌波。
凌波伸出左手,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张捡福的手臂。右手往后一摆,对着手肘处砸来,想一拳废掉张捡福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捡福猛的一转身,抬起右腿,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踢在凌波的肚子。
凌波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人往后退了一步,手自然地松开了,张捡福趁机抡起一拳,往凌波的脖子砸去。
正在擦眼泪的凌波,却不慌张,看着张捡福的左腿,一脚蹬来。
措手不及的张捡福扑通一下,爬在地上。
得势不饶人的凌波,抬脚就往张捡福的背上踩去。
张捡福用力一滚,避过一脚,肚子却没有躲过。张捡福疼得弹跳起来,却让凌波死死地踩住了。
“小子,我要踩死你。”
凌波咬牙切齿地狰狞道。
说完,抬起脚,又要来上一脚。
张捡福望着如柱子般倒下的大脚,整个人发狂了,抓住凌波的腿,张嘴一咬,撕下一块。
始料不及的凌波一下差点倒下。
张捡福趁机双手抱着凌波的脚,用力一抬,把凌波给掀倒了。然后整个人扑上去,想咬住凌波的脖子。
凌波吓得两手死死推住张捡福的双肩,然后挪脚用力蹬在张捡福的胸口,然后跳了起来。
滑了一步的张捡福双手在地上,一撑也站了起来,把头一底,朝有点手忙脚乱的凌波顶去,双手则死死抱住凌波的腰,然后大吼一声,爆发一股蛮力,朝前面推。
凌波拼死挣扎,仍被张捡福的蛮力顶在墙上,透不过气来,只好轮起拳狠命地往张捡福后背上砸。
被砸了几拳的张捡福有些抗不住,趁着凌波抡拳的瞬间,用力一摔,把凌波摔在地上。
然后又想站起来,再来一下。
凌波则一掌砍在张捡福的脖子上,手一下松了。凌波得意地抬一腿把张捡福踢出几步远。
慌乱中,张捡福看到了地上的砖头。抓起一块,就往凌波扔。
凌波随意往后一躲,不料头碰巧嗑在坑头上。
张捡福趁机反身拿起一块砖头,跳了起来,扑在凌波身上,对着他的头,猛拍。
鲜血立马把整个屋子都流满了。
感觉到手上稠稠的,张捡福才醒过福神来,望着血肉模糊的凌波,痛声大哭。
心中压仰了四年的心酸的怨恨一下灵洪水泄了出来。许久,哭累了,望着地上的鲜血又呕吐不止。
“不行,我等想法把他给埋了。”
张捡福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犯难了。
“捡福哥哥,你在家呀。”
这时,阿球灰土灰面的闯了进来,看着地上的鲜血和凌波的尸体,惊愕地半天说不出话。
“帮我把他给埋了。”
张捡福一边脱下身上的血衣,一边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
阿球愣了一下,转身把门板给扶了起来,然后也脱下上衣,擦起地上的血迹来,一边对着凌波的尸体问道:“怎么处理他?”
张捡福想了一会,“等把血擦干净了,你去帮我偷几个麻袋来,晚上我们两个把他丢在运河里。”
忙活了半天,两人才收拾干净。把尸体抬到另外一间屋里,张捡福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阿球,让他出去买东西。
等阿球把麻袋拿回来,两人又把尸体装了进去。
等天一黑,两人抬着丢了进运河里,才放声大笑。
阿球啃着刚买的馒头,开起了玩笑:“张捡福,你还真大胆,竟然敢把王大善人的大舅子给杀了。”
张捡福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那凌波只是一个泼皮,怎么可能是王大善人的大舅子。”王大善人,炎日城八城的商铺就是他的。
阿球惊慌地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然后拉着张捡福走到无人的巷子里,问道:“你不知道?”
张捡福莫名其妙看着阿球,不知他为何小题大做,“知道什么?”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阿球馒头也不吃了,在那捶胸顿足,过了好一会,才把眼泪擦干,细讲起来。
凌波本也是一小户人家的子弟,只因好赌才把家产给败坏了。有个妹妹叫凌春儿,凌波宁可自己在外面挨饿也让妹妹吃上好的。有一日炎日赌坊里输了钱,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凌春儿得知后,就求赌坊的人给凌波一条生路。正好让炎日赌坊的东家王大善人看上了。就收做了小妾,并给了这凌波一笔钱。所以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凌波仗着王大善人的势,才在炎日城里横行霸道,成了有名的泼皮。
“怕什么,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再说我现在也能吸入灵气了,等过阵子,炎火宗来收弟子,只要我们通过了,那王大善人说算知道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张捡福想起白天自己吃了千年人参后的感觉,霸气地拍了拍胸脯。
阿球却拉长了脸,焉焉地说道:“那报名费一人得五十贯钱,你有吗?”
张捡福惊愕地跳了起来,“什么五十贯钱?”
“是呀,还不然你以为那炎火宗的弟子有那么容当呀。”
阿球愁眉苦脸地望着天上的月亮,“我来找你就是听说了这事。”
五十贯钱,对张捡福一人来说,还可以想想办法,可是两个人一百贯,在二十几天内弄到,还真是一个难题。
报仇后的兴奋很快让忧愁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