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你的房子卖了,我们俩的报名费就有了。”
  阿球冷不然冒出一句,说完站起来,朝张捡福的房子走去。
  张捡福顿时如五雷轰,把房子卖了,那一天若是妹妹修练有成回来了,到那去找自己呀,真恨不得追上去暴打他一顿。
  可望着阿球孤寂的背影,冷静下来。
  与阿球认识后,可没少帮自己,在炎日城也就他一个朋友。
  想他的身世,张捡福追了上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想法很简单,就是出城挖灵药。当然没把家传挖药的绝技说出来,根据地势,猜灵药长在什么位置。
  张捡福能挖到这么多的灵药,一半是运气,一半就是他这家传的绝技。从他懂事起,父亲就开始教他。若不是当年还年幼,偶尔带过几回,以他的运气也不至于为了支千年人参就让凌波给害死了。
  张捡福说干就干,第二天蒙蒙亮,两人就来到城外山上。
  寻了一天,连草药也没挖着。还是回城的时候,捡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两支草药和几十文大钱。
  第二天,阿球说什么也不去了,吃了早饭,又睡去了。
  张捡福也拉不动他,只好一人前去。
  这下运气好了,连挖两支仙灵草。
  回来的时候换了钱,窃喜之余就买两本书。以前不能吸入灵气,所以就忍着没买。现在既然能修仙了,那么就得补充一下修仙的知识,别进了宗门,让人笑话。
  一本是介绍修练境界的,另一本地理杂记。
  看了书,才知道,仙分为两种。一种是上古就存在的神仙,一种是普通人修练出来的。
  而修仙要经历练气,凝气,相丹,神婴,金身,生死,轮回,天命,斩仙,妄神十个步骤也就十种境界,才能达到上古神仙的水平。
  每种境界中又有九个小境界,称为九重天。
  看到这些,张捡福恍然大悟,怪不得炎日城中很少修仙之人,原来是修仙之艰难好比上刀山下火海,并是人人都可以修成翻山倒海的大仙。
  所以像炎日城这样只有万来户的小城,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凝气一重天。
  怪不得炎火宗要收那么多的报名费,原来是因为修仙离不开五样,功法财侣宝。
  张捡福看到这有些心疼,当时没把凌波身上搜一遍。想起这事,往脖子摸了摸,发现细绳还在,戒指不却见。
  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张捡福很快又沉静在地理杂记书中。
  可在书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碧春宫的介绍。那碧春宫是什么宗派,当时没有把自已带上,莫非是因为看不上自己?张捡福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想起四年间都没有成功吸入灵气。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让有了练气一重的修为给埋没了。
  炎日城只是天洲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向南五百里是炎火宗的宗门所在地炎峰,向北是焰火宗的地盘。
  而天洲也仅仅是北域五洲之一。
  这天下到底有多大,书上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提到一句,非生死境的修士不可越洲跨域。
  这让张捡福感到无穷的压力迎面而来,一个大胆决定形成了,我要卖屋,我要吃灵药,我要赶快升级。
  回到家里,张捡福叫醒阿球,“阿球,你说卖屋,能找到人吗?”
  阿球擦了擦眼屎,不敢相信张捡福的话。
  张捡福只好再次重申,“我要把屋子卖掉,我进炎火宗。”
  阿球看了看张捡福手中的书,把手搭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知道自己很渺小了?”
  张捡福点了点头,推了开阿球的手,正经地说道:“但是我不会像你一样这么懒,我要努力。”说完爬到坑上,闭目冥想起来。
  阿球看了看,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便带人来看房子。
  那人看了一眼后,只能出到六十贯。阿球甩手把人给轰走了,看了看张捡福仍没有醒来,咬了咬嘴唇,又去找人了。
  到了晚上,两人才吃了几个馒头。
  阿球听说张捡福身上有十几贯钱,说了一句,我想吃肉。
  张捡福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不想进炎火宗修仙了。”
  阿球笑嘻嘻地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以示自己说错了话。看到张捡福如此着急筹钱,阿球提出两人不如拜把子。
  张捡福望着阿球一脸的真诚,就答应了。两人就这样对着月光拜了三拜,半开球笑,半认真的做了兄弟。
  第二天,张捡福给阿球分配了任务,房子至少得卖得八十贯钱,不然两人去炎火宗无望。
  自己则依旧上山挖灵药。
  张捡福这么做是想,挖到果实的灵药就自己吃,草一类的灵药就拿去换钱。只有两人修为高了,才能保证能百分之百进入炎火宗。
  接下来,十天,阿球也没有找到买家。原因很简单,别人一看两个小孩子似的,心想肯定是去参加炎火宗,就拼命地压价。主要还是不相信两人能通过测试,想多挣一些。现在价格竟然压到了五十贯。
  这下两人真急了。
  这十天,张捡福虽然挖了六次灵药,但是有四次是灵果,让两人分吃了。换来的结果是阿球现在是练气四重,张捡福是二重。
  可钱却只是二十来贯。
  “捡福哥哥,这怎么办?”
  阿球把情况一说,就爬到坑上叹气去了。
  张捡福在这方面更加不如阿球,“要不,先出手吧。后面挖到的灵药,不能吃了。”
  阿球想了想,点了点,“行,我明天,去找找以前跟我家来往的人,看他们出价会不会高点。”
  第二天张捡福早早地出去了,到了山上,一直心神不宁,找了几个地方,一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回来了。
  还没进屋就听到阿球的声音,张捡福想了想就坐在门槛上,没进去。
  “方叔,你看这房子多好,才八十贯,多便宜呀。这不我爹跟你是朋友,这才先找得你。”阿球故作紧张地朝外面看了看有没有人,然后走到穿丝绸缎子的方叔身边,小声地说道:“这家主人咬死了要一百贯,不过地契在我手里。你只要给我八十贯,这房子就归你了。”
  方叔眯着眼往墙上摸了摸,然后呤笑起来:“你别给耍滑头,这房子值不了八十贯。这样,我给七十贯。”
  阿球一看到张捡福回来了,拉住方叔朝外指了指,“主人回来了。”
  方叔看了看张捡福不过是个孩子,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两人睡觉的房里。准备把钱给阿球,忽然看到了,坑角有块布料,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说道:“阿珠,你看那是什么?”
  趁着阿球回头的瞬间,把布料捏在了手里。
  然后拿出四十贯钱,给了阿球,说道:“我今天没有带这么多现钱,明天一早,再派人去我那领钱如何。”
  阿球笑眯眯地答应了。
  方叔一走,张捡福把钱接过一数,顿时觉得不对,问道:“怎么才四十贯?”
  阿球得意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不对,肯定是那里不对。张捡福蹲下把睡坑检查起来,忽然发现了坑角还有块血迹,顿时跌坐在地上。
  阿球忙扶了起来,问道:“捡福哥哥,我做错了吗?”
  张捡福坐上坑上,问起方叔是什么人来。
  “就是王大善人手下一个布行的掌柜。以前我家经常去他买东西,所以和他熟。”阿球抓着脑袋答道。
  张捡福听完跳了下来,“坏了,就坏这。”
  阿球也大惊失色,“你是说,他是发现了你杀了凌波的事。”
  张捡福分析道:“若是明天派人把钱送过来,那就无事,若是没有呢,肯定是被发现了什么。”
  阿球摸了摸后脑,“不如我们逃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问话:“阿球少爷在吗?”
  阿球把探出头一看,是方叔手下的伙计,便笑道:“给我送钱来了吗?”
  这人走了进来,笑道:“是的,不过我们掌柜的说了,要你把地契亲手送到我们铺子里,才给钱。”
  张捡福走了出来,拍了拍阿球的后背,“好,你前面带路吧。”说完拉着阿球的手,让这人走在前面。
  两人一出门,发现还有一人在外面等着。张捡福对着阿球使了使眼神,示意先镇定。
  这两人一前一后把张捡福和阿球夹在中间,特别是后面的人眼神盯着两人,十分的警惕。
  出了巷子,前面的人想走大路。
  张捡福灵机一动,抢在前台,拐进小巷子里,“小路近,再说我还等着钱,去吃肉呢。”
  阿球跟着笑哈哈地附和道:“是呀,几天没吃肉了,心里有些痒痒的。”
  这两个伙计听着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却紧紧地跟在后面,只差三二步。
  等走到上次的黑巷子时,张捡福和阿球对视一笑,突然撒腿就往黑巷子里跑,几步就把伙计甩了老远。
  伙计在后面拼命追逐。
  张捡福和阿球像两条泥鳅,七拐八弯后,那里还有人影。
  这两人一看,先去报告了。
  第二天,有人在运河里找到了凌波的尸体,王大善人随即赶到,看了一眼后,立即要人画了张捡福和阿球的像,四处张贴。同时悬赏全城,若是有人知道消息,可以到任意一家王大善人的铺子领五十贯钱。
  同时派人霸占了张捡福的房子。
  另外,还专门派了十几个人,在城中的巷子里搜捕二人。
  到了晚上,炎日城中大大小小的茶楼都在谈论这件事。
  而躲起来的张捡福和阿球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