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墨走后，徒留玄鉴坐在地面上，呆若木鸡。
　　他就像是被雷霆打到了一样，浑身僵硬。
　　也忘记了去反驳。
　　刘子墨看似是戏言一般，却骤然在他的道路上化开了一条迷障。
　　比之他身前的这条路更为清晰。
　　但是，他又陷入了更大的迷障之中。
　　一边是人人都可为佛，各修各的国，普度众生。
　　一边是人人修自身，只为靠近佛陀，认为佛陀唯一。
　　“那公子好生会说，那你看和尚都不说话了。”
　　有人指着木台上忍不住说道。
　　“亏我看了这么好几天，差点准备信他了，谁知就这点水准，这点货色，也敢说我大炎罪孽？”
　　“这佛门看起来也没什么好信的。”
　　“刚才那位小哥说的不错，他要是个和尚的话，还是个俊俏和尚，女施主们怕是都按捺不住求普度。”
　　一群人哈哈大笑。
　　刘子墨这番话，在京城百姓眼里，只是看出了和尚传法的悖论，让玄鉴的法站不住脚。
　　远没有造成对玄鉴的冲击感。
　　对于玄鉴来说，他这一生塑造的三观，都在被刘子墨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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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子墨刚刚走远。
　　不过他出宫的时间不多，索性就在京城街道上逛一逛。
　　袁敬圣内心焦急，却也不敢劝说，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忽然，一穿着锦缎都颇为华贵的一个十几岁少女快步走了过来。
　　原本有侍卫要假装去拦截，被刘子墨看到了，眼神让他们退开。
　　却见那少女红着脸，声如细蚊，快速塞了一张纸条给了刘子墨。
　　“我家夫人说，见字如面，今夜液池湖畔君子亭待公子一叙。”
　　少女紧张东顾西盼，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
　　“你家夫人为何不自己来？”
　　刘子墨玩味笑道。
　　夫人，这个称呼，也有趣。
　　“夫人不便下车……”
　　少女嗫嚅着，想着如何回答刘子墨。
　　“本公子倒是觉得你，娇俏可爱，不如就此随本公子走吧。”
　　刘子墨笑了起来，觉得这少女也有几分可爱，伸手去捏那少女的下颌。
　　少女吓了一跳，连忙挣开了刘子墨的手，落荒而逃。
　　“我家小姐听得公子今日高论，心中敬佩，但又有众多不解之处。”
　　“若公子有时间，可于一个时辰之后，在液池君子亭同共同研习。”
　　但是刚转身，又是一个看着是健妇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
　　还是一张纸条。
　　刘子墨哑然失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凭借这张脸出来忽悠小娘子还是挺不错的。
　　一个贵妇，一个少女。
　　而且一个约在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是约在了今天晚上。
　　刘子墨忽然觉得做个时间管理大师也挺不错的。
　　地方都不用换。
　　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健妇。
　　人都没见过，刘子墨自然不会有什么兴趣。
　　而且宫内不管是何清筱，还是何芝蓝何皇后，加上九皇子，周灵梦。
　　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各有风味。
　　外边的东西，未必能够入得了刘子墨的法眼。
　　随后刘子墨一路闲逛，吃喝玩乐，甚至去青楼里面坐了一会。
　　不过觉得这些庸脂俗粉，没什么意思，又提脚离开。
　　却说那袁敬圣，心中一直紧张的不行。
　　生怕皇帝吃错了什么东西，每次刘子墨吃之前，他必然先上前吃一些试毒。
　　现在总算是要回宫了，他这才放心了一些。
　　从青楼迈步而出，却赢面走来一个身着男衫长袍的女子。
　　嗯，也就是女扮男装。
　　“公子看我样貌，可还能入得法眼？”
　　那女子却是很直接，走上前来，笑问道。
　　“有几分姿色，你不是京城人。”
　　刘子墨瞥了一眼，这女子确实好看，不输于何清筱。
　　却又不同于娇媚女子，颇为英姿飒爽的意味。
　　而且男装打扮，别有意思。
　　刘子墨想着，回去可以让何清筱试试。
　　眼前这女子，虽然看上去和普通人相差不大。
　　但却没有大炎女子做派，且肤色稍偏黄。
　　双手也看上去孔武有力。
　　“我不是大炎人。”
　　女子笑道。
　　刘子墨恍然，道：“北莽！”
　　北莽，即是漠北蛮族的一个统称。
　　旋即又道：“都听说北莽女子看中的都必须是勇者，看不上我们大炎这弱不禁风的文人。”
　　“人各有所好，以前我也以为我喜欢那种勇者，现在遇到了你，我改变主意了。”
　　北莽女子说道。
　　“哈哈哈，喜欢本公子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不过，小娘子长得俊俏，性格直爽，颇得我心，本公子还没有尝过你这一款的。”
　　“你我也算的上是情投意合，不如就此地而居，我的房间还没退。”
　　刘子墨大笑起来，指了指身后的青楼说道。
　　“公子视我为青楼中人？”
　　北莽女子忍不住皱眉起来，带着几分怒斥。
　　“非也非也，人间乐趣，哪里不可留？没想到你这北莽女子也放不开。”
　　刘子墨淡然笑道。
　　“你！”
　　北莽女子心情大坏，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羞怒。
　　之前和和尚辩论，那般风度好像完全看不见了。
　　就像是个京城纨绔子弟而已。
　　“哼！”
　　北莽女子忽然出手，对着刘子墨袭击而来。
　　袁敬圣吓了一跳。
　　下意识就要来刘子墨身前遮挡。
　　若是让刘子墨受了点伤，他必然遭受御史的弹劾。
　　然而拳头还在半路，却被一个禁卫直接拦截了下来。
　　一击不成，还想再上。
　　那禁卫速度却更快，毕竟是军中出身，而且是北军五校调遣留下来的人。
　　快速绕开北莽女子的另外一个拳头，反手一压，直接将那女子反身扣押了起来。
　　“放开我！”
　　北莽女子怒声道。
　　“既是北莽女子，不归我大炎律法所护，带走带走，今晚本公子要尝尝新鲜口味。”
　　刘子墨打开折扇，往前走去。
　　袁敬圣身为礼部尚书，很想说一句，于理不合。
　　而且，当朝皇帝在街上强抢民女……
　　想了想之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不过是塞外蛮族之人，强了，那就强了吧，总比得罪了陛下要好。
　　北莽女子人都傻眼了。
　　自己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被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