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
赵阔身着一身龙袍,走在幽暗的走廊中,他身后跟着负责管理天牢的官员跟众多的太监。
被关在牢房的牢犯看到皇帝到来,纷纷面露震惊之色,然后急忙跪在地上,大喊自己冤枉,求陛下开恩,放了他们。
可赵阔面色冷漠,看都没有看他们,身体笔挺的径直朝前面走去。
“陛下,就是这儿。”
管理天牢的司狱弓着身,摆手对着面前的牢房,语气恭敬的对赵阔说道。
赵阔望向旁边的牢房,里面关押着几十人,并且每人身上都带着链拷。
他们也都望着赵阔,每个人脸上都露着阴沉,幽怨之色。
族卒当即拿着钥匙,将牢房门打开。
可赵阔并没有进去,两个太监抬着椅子就快步朝这边走来,将椅子放好,他坐在椅子上,眼神威严的望着牢房中众人说道。
“你们是都没长眼睛嘛,见到朕到来,居然敢不下跪,是想朕降罪于你们吗?”
牢房里的有些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急忙跪在地上,而一个满脸淤青,浑身狼狈的中年人即便在其他人的拉扯下,也死活不下跪,并脸色凶厉的瞪着赵阔。
“大胆草民,见天子竟然不跪!”
站在赵阔身后的一个太监,瞪着秦松江说道。
“哼!我只跪明君,你这昏君,又为何值得我跪!”
“反正也是一死,昏君,你现在就杀了我,我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松江脸色决然的说道。
赵阔接过旁边太监端着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望着自己这个老丈人,感觉他还挺有骨气。
也不愧是秦庄武的父亲,都是一副倔脾气。
“你死很简单,朕立马就能成全你。”
“但此事,绝非你一人死那么简单,他们所有人都将陪你死。”
“还有你女儿秦淑妃,也将被剥夺妃位,经宗人府审判,她有可能会被处死,也有可能被一辈子关在宗人府,还有可能被发配边疆,一辈子孤老而死。”
“另外还有秦庄武,他被朕封为左将军去陇西剿匪,回来后,朕也将重用他,让他带领重兵去北方抵御匈奴。但因你,他在军中就将被斩首。”
“还有你儿子秦庄文的死,朕这几日正在调查他的死,也因你,他得不到昭雪。”
“你一番不过脑子的胡话,害得这么多人跟你一起死,也害得陇西千万百姓继续忍受流寇之难,害得北方无数百姓继续被匈奴杀害,流家失所,妻离子散。”
“还想死吗?想死,朕马上成全你!”
赵阔端着茶杯,眼神冰冷的望着他,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
秦松江双眼泛红,身体摇摇欲坠,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悲伤至极的说道。
“陛……陛下,草民错了,草民不知一番话竟然引发这么多事。求陛下只惩治草民一人,此事与娘娘,武儿无关。”
“你不知道?你这么大年龄了,又是垄州的富商,会不知自己说的那番话,会遭灭九族之祸,朕不信。”
“不过看在秦淑妃与秦庄武将军的面子上,朕愿给你一个机会,把此事原委说出,朕会自行调查。”
赵阔随手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太监,对秦松江说道。
“草……草民有罪,那番话的却是草民所说,求陛下杀了草民吧!”
秦松江跪在地上,低着头,脸上露着惊惶的表情,急忙说道。
赵阔脸上顿时露出了怒色,他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秦松江,呵斥道。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你以为朕有许多时间陪你在我这儿浪费嘛,就因为你干的蠢事,秦淑妃差点被人逼喝毒药,秦庄武也率军准备回京,到时他,还有他率领的五万大军都是死路一条!”
“你这个愚蠢之人,居然还敢隐瞒事实,说,有朕在,无论有人警告过你或者承诺过你什么,都不及朕一句话,因为朕才是这个国家的天子!”
聪明如他,如果看不出秦松江不敢说,是有人交代了他什么。
不然一件极小,又极为清楚的一件事,他为何不敢说。
秦松江双眼瞪大,脸上露着急切无比的表情,额头大汗直冒,挣扎了一番,说道。
“陛下,草民全说。”
“那日,草民因与垄州一位做丝绸生意的好友谈成了一笔生意,兴起就多喝了一些酒。而当时,他就提及草民儿子秦庄武的死,说……说武儿忠心爱国,却因为一句话,被陛下你斩首了。”
“还说陛下你宠信蒋,周二位娘娘,冷落秦娘娘,并将她打入了冷宫。草民酒劲当起,便当众说出了那番话。”
赵阔冷眼望着他,问道。
“那人也是商贾,并未在宫中,或者朝中任职,他为何知晓那些事?”
“陛下,那人虽为商贾,但与朝中多位大臣是好友,他消息也极为灵通。另外那件宫中秘事,便是他当时在酒桌之上,告知草民的,草民因为酒后太过愤怒,才高声谈起。”
“此后被关在这天牢中,有一人前来,警告过草民,让草民不许将这些事说出去。不然,秦娘娘跟武儿,都会没命,所以草民刚才才不敢相告。”
秦松江跪在地上,脸上露着无比痛苦之色,老泪滴落,溅在地上,如实说道。
听他说完,赵阔便全明白了,这事与他所想也没有任何偏差。
正是有人在故意设计此事。
“司狱,朕问你,谁允许你对他们用刑的?”
赵阔语气冰冷的说道。
旁边站着的司狱脸色当即大变,急忙跪到地上,战战兢兢说道。
“陛下饶命啊!此人之前什么都不愿说,只能用一些手段,恳求陛下饶恕下官!”
赵阔转头,眼神冷漠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司狱,语气威严的说道。
“那你可知,他是秦淑妃的父亲,朕的岳父?”
“把他,还有天牢所有狱卒全部拖下去,砍了!”
后面的士兵当即走来,司狱跟旁边站着的狱卒纷纷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但,他们依旧被冷漠的拖走。
赵阔起身,望着后面站着的所有太监,命令道。
“命董兴隆从宫中调派一队禁卫军过来,封锁天牢,朕,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岳父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