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小产,陌小希还来不及见安凉醒来,就被宸逸一道指令调回南美,本来还叫了安凉一起回去,但是安凉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方便,陌小希就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去,宸逸的命令很着急,陌小希还来不及修一或者其他人说什么,就立刻启程。
上飞机之前,本来想要和修一说一句,但是却又想,他们之间有什么必要要说的呢?
本来就是想要撇清关系,还要去主动联系做什么?想了好久,但是只是发信息给宴柔,说她走了,也发了条短信给安凉,和她说了一些贴己话,最后关了机,直接飞南美。
低眸看手里的东西,是一瓶小小的玻璃瓶,里面便是夏悠落的骨灰。
时间匆忙,只来得及装走一点,其他的下次在带了。
下了飞机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到总部,在门口正好遇到了浅简暄,浅简暄看到陌小希也很惊讶,陌小希一扫阴霾,笑着扑上去:“美人姐姐!好久不见啊!”
浅简暄身手不敌陌小希,就活生生被抱住,浅简暄冷漠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陌小希笑着说:“主上找我回来!好了!等会再和你叙旧,主上找我是十万里加急啊!”
说着就跑开了,浅简暄也不在意,陌小希的性子她早就习惯了,但是陌小希突然跑回来,拉着浅简暄的手吧骨灰瓶给浅简暄说:“这个,你帮我保管啊!我有空就来找你要!小心保管啊!”
浅简暄看着手里的小玻璃瓶,微微皱眉:“什么东西?”
陌小希吐吐舌头,说:“骨灰!”
浅简暄皱眉,很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陌小希自己说:“是夏悠落的!我要帮她带回来,落叶归根!你帮我保管,我见完主上就来找你!”
浅简暄脸色骤变,看着手里小小的玻璃瓶,突然涌起了一种悲伤的情绪,陌小希挥手走了,但是浅简暄却站在原地好久不动,只是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许久,浅简暄唇边溢出一道从来都没有过的微笑,她很少笑,偶尔笑也是极淡,从没有过这么发自肺腑的笑,很纯粹,很动人,像是千年寒冰融化一般,很暖,很舒服。
轻轻地说:“回来了,我带你走!”
她一直在后悔,当初夏悠落来和她告别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她,专程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接下来要去哪里?
她是知道自己不久人世,这些话若是问了,或许就可以挽留住她,或许可以知道她为什么寻死……
但是世上哪有后悔药,浅简暄终是化作一声叹息,迈步离开。
有时候不经意闯进你心里的人才是你一辈子最难忘的人,她和夏悠落算是有缘,以至于才相处几天,却如此难以释怀。
——
安凉小产加上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一直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两夜,沙勒曼也无心处理蔷薇魅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形好属于紧张的状态,他们的敌人不出手但是不代表就是安全的,修一回去蔷薇魅主持里外的事情。
敷衍接受训练的事情也是耽搁下来,因为里外都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注意到陌小希离开了。
宴柔在医院照顾着安凉,也照顾着沙勒曼,已经是两天都不吃不喝,一直在病房外面坐着,不进去病房里,不敢去看安凉现在苍白毫无生气的脸,但是也不愿意离开,只是想要在最近的地方守护着安凉。
宴柔叫他去吃饭也不去,甚至手都不去洗,白衬衫上,还有手上,全都是安凉的血,混着味道特别难闻。
在宴柔的印象里,沙勒曼是很洁癖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情是如何了。
壹拓来医院看过安凉,但是伏笛一看到他就要揍他,这件事情他们几个知道,都是统一把壹拓当成照成这起事故的罪魁祸首,一致认定是壹拓害了安凉,也害了沙勒曼和安凉。
药殿拉着他叫他不要冲动,壹拓冷漠如冰看着在病房外面狼狈不堪的沙勒曼,冷酷地说:“我和安凉什么没有做,你不信我,难道连安凉也不信?如果安凉和你在一起连信任都得不到,那么我也没有必要把安凉交给你了吧!”
即使面对着壹拓杀气必露的挑衅,沙勒曼也是无动于衷,眼神空洞地看着病发,倒是伏笛要冲上来大壹拓,壹拓冷眸一扫,看了一会安凉以后就自顾自离开。
沙勒曼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现在的他已经尝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和悔不当初了,那种感觉比十年前看着璞玉死在自己面前还要难受,还有诛心!
第三天,安凉终于醒了,但是醒了和没有醒是一样的,知道自己流产了,就一直沉默不语,一句话都不说,白凌,宴柔,伏笛,药殿他们都来和安凉说过话,可是安凉一个眼神都不变,一直木然着看着。
不说在道上的声名,就说安凉平常在他们眼里是很好动很活泼很爱闹的人,现在变得这么木然,看着都难受。
困了就睡觉,一睡就是一天的,醒来以后就呆呆看着好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宴柔怕她胡思乱想,就和她说着趣事,可是她依旧会死任何反应也没有,沙勒曼在病房外,除了听到安凉醒了表情有点变化意外也是呆滞着。
已经是一周了,他们两个的情况谁都不好点,安凉不开口提起一次沙勒曼,也不想要见他,沙勒曼也在门口不进来见他,宴柔说他们两个就是在自虐,但是看着他们自虐他们更难受。
第一次开口,是在一周以后,安凉问:“小希呢?”
因为好多天一句话都不说,突然开口声音很嘶哑,而且很小声,很无力,宴柔的却很开心,总之安凉想要找人了,就证明她想要说话,那就好,真怕安凉给憋出病了!
可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陌小希不在了,拿出手机要电话,才看到了陌小希的发的短信,原来在安凉流产当天她就离开了A市。
知道陌小希离开了,安凉有时候沉默着不说话,宴柔说可以和她说说,但是一对上宴柔那双幽静纯粹的蓝眸,安凉就死心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宴柔,因为沙勒曼和眼眸和宴柔如出一辙,一模一样!
宴柔叹气,叫了白凌来和安凉说话,可是效果不佳,只是扯扯唇角,但是不说出一句话。
这对于安凉来说,不止是小产这么简单,也是代表着她在沙勒曼心里一点信任也没有,他们之间也随着孩子的失去,变得毫无转回之地!
宴柔每天都带着补汤来医院该安凉喝,但是安凉喝得很少,有时候一口都不喝,宴柔说:“才小产,不吃不喝怎么可以,你要是垮了怎么半?”
安凉早就心如死水,也不听劝,宴柔说要搬回蔷薇花园住,毕竟那里人手多,而且安全,安凉一听就说她要出院,但是不会回蔷薇花园,也叫敷衍来,他们要离开。
宴柔一听着急了,叫沙勒曼进去劝劝,沙勒曼嗖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门口,安凉抬眸看着他,这是他们吵架以后第一次见面。
沙勒曼憔悴了很多,本来就是冷峻的脸颊,变得更加消瘦看着就是皮包骨,也因为瘦了,那双原来让安凉很喜欢的漂亮眼睛变得突出,菱角分明了很多!
安凉看着沙勒曼,眼神冷漠地可怕。完全没有一点往日的明媚和温情,出了空洞剩下的就都是冷漠。
看了沙勒曼一眼,最后似乎觉得看他一眼都难受,索性闭上眼睛,倒下睡觉,完全不理会任何人,这次之后沙勒曼就失去了去见安凉的信心了,十天建立起来要去道歉的勇气在安凉的一个眼神下,全部溃不成军。
沙勒曼十天不吃不喝,又一直担心自责着,这个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了,终于昏倒下去,宴柔骂了一声沙勒曼活该,她早就知道沙勒曼是迟早要倒下的,不过倒下了也好,起码会睡觉,不然不眠不休的,迟早猝死!
沙勒曼晕干脆也就在医院里住着,安凉却突然说,她要见敷衍,宴柔猜得到安凉的心思,事已至此,安凉怎么可能会再继续留在沙勒曼身边,安凉性子强硬,骨子里是杀手的铁血,她被伤了心,伤了身无力在继续坚持了,她要带敷衍离开。
敷衍很懂事,即使是生沙勒曼的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爹地,听到安凉要走,还是劝着她说好好谈谈吧!安凉不为所动,敷衍很很聪明说,不然就等到身体好了再说,不然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安凉想着陌小希一定会再回来A市找她的,她的身份特殊,现在连保护的能力也没有,更不要说保护敷衍安全到达南美了,所以就点头答应,但是她只住在郊外的别墅里,不想要见到沙勒曼,也明确说,她不要看到他了!
宴柔无奈,总之现在安凉养好身体再说,其他的等过些时日彼此心态都调整好了再说。
沙勒曼在医院躺了两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在病房里,立刻就想到了安凉,翻身下床要继续去门口等着安凉愿意将他,宴柔正好进来,看到沙勒曼在换衣服,就知道他是要去见安凉。
“别忙活了!安凉不在医院了!”
沙勒曼一惊,抓着宴柔的手问:“安凉走了吗?她去哪了?”
沙勒曼很少这么失态这么着急,宴柔看着儿子这个憔悴模样本来是要替安凉教训教训他的,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下心说:“别急!和敷衍在郊外别墅呢!”
沙勒曼闭上眼睛,倒在了床上,宴柔摇头叹气,倒了一碗汤给沙勒曼喝,但是沙勒曼一动不动。宴柔拿起来一口一口喂着,沙勒曼不怎么愿意喝,是被宴柔宴粗暴得灌下去的。
宴柔说:“精神好点,等会我和你去看安凉,你和他诚心诚意,认真地道歉,安凉终究还是喜欢你的,这件事情缓了好几天了,她心情也不是第一次的那么压抑了,你好好说,安凉会原谅你的!”
沙勒曼难受地看着宴柔,宴柔说:“安凉毕竟是道上的人,性子比较强硬,比较冷漠,你放下面子,去求她原谅,你对你不可能半点感情不留的,再说你们之间有敷衍,敷衍就是你们之间的王牌,会好的!”
沙勒曼颓然,只要安凉肯原谅他,面子尊严算什么,但是他了解安凉的性子,这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挽回她,这点沙勒曼也知道!
宴柔帮着沙勒曼疏理,那天没有人手在医院,只有医生帮忙换了一件病服和洗了手和脸,十天没有洗澡了,味道很重呢。
沙勒曼本来就少话,现在更是一句话都不说,一想到他那天吧安凉甩下来,和安凉一身血迹倒在楼梯口他就心碎了,痛彻心腑都不为过,他一直恨自己,那天安凉明明脸色很差的,明明她还拉着他的手说她很难受,可是自己依旧是毫不留情甩开她!
沙勒曼越想越难受,心里很闷,很不舒服,大喊了一声,拳头就要砸向镜子,幸好宴柔拉着他的手,不然又要做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