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去福源偷偷单学艺
　　春天终于到了，随着十二号池子里的冰开始融化，张海源心中的血又开始热了起来。对于到什么地方买参苗，买什么样的参苗，成了张海源近期思考的主要问题。大苗、小苗，本地苗、外地苗，海捕苗、池养苗，价格高的苗、价格低的苗，有激素的苗、无激素的苗，乃至老头苗等等等等，这些恼人的林林总总的参苗把个张海源的脑袋都“苗”大了。而这些也仅仅是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左邻右舍们传授的结果，他把听到的看到的像海棉吸水一样，尽可能的记进脑子里，就是这样他也感觉仅仅是学了一点皮毛，真正离“肉”还有十万八千里。他想与人一起去育苗厂考察买苗，就找到了李全，因为李全的舅子小于不是养过海参吗，他对这一块肯定没问题的：
　　“李全，天好暖和了的，不好买苗了吗？”
　　李全看了看张海源，表情极为平淡的说道：“是吗，我看还得几天吧，下苗早了不好，这时的水温还低，容易招病，等过几天再说吧。”
　　看李全的不咸不淡的样子，张海源也不能朝这上面扯什么了，只好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离开了。他又去了趟老胡那里也没有什么结果，其他几个地方他也跑了，情况也都差不多的。他弄不明白，养殖户们为什么会这样？说好了相互支持，可到关键时候，为什么又会相互封锁消息？看样子，这就是所谓的技术封锁。
　　没有办法他又打电话给了王奋起：“王科长啊，现在是不是好到放苗的季节了，这苗怎么买呀？平时都说苗好说，真干起来才发现对苗的考察还是少了啊。”
　　王奋起说：“嘿，这有么好愁的，我给你几个电话，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有卖野生苗，也有池养苗，你先联系联系看。还有一个好法，就是你在沿海的公路上开车走，只要看见那大棚式工厂一样的东西下来打听，赶保能打听出点东西来，你记着啊。”他一边说一边念了几个号码来，张海源一一记了下来，好等着以后与他们联系。
　　他又想到了万局长，他肯定也得买苗啊，那是行家，为什么不找他问问呢，他又拿起了电话：“万局长，你好啊，不好买苗了吗？”
　　万局长说：“是呀，这几天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怎么样，是不会买，会的话自己去，不会的话我陪你一块去，不过我可能得晚几天去，我先告诉你几个电话吧。”张海源说好，然后用笔又记下了一批电话号码。
　　这边张海源正愁参苗到底是如何买的，他的感觉就像是老虎吃天没处下口。而西边的李全和东边的老胡的车子这几天却是开进开出，行动诡秘。
　　特别是与他住的更近的李全，每次车停下都要先看看他在不在，如果他在外面，他车里的东西就不着急卸货，一旦他走了，他们立刻就从他那小面包车里卸下几个泡沫箱子来。他好想去看看，但又想到人家这摆明了这是不欢迎他前去观看，到底怎么办呢？这时他想起个笑话来：
　　从前都穷，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这一年的冬天，女婿上门去看老丈人，可巧，老丈人蒸了一锅的大白馒头，他心想，我这回可要吃个饱，就盘算着那些馒头够不够吃的。而他的老丈人呢，看着穷女婿那狼见了小羊一样的眼光，也想着怎么样把这锅馒头省下来好留给自己吃。好了，他心里有了主意。女婿刚要准备去拿馒头时，老丈人就端过一大碗盛的满满的热稀饭来对他说：“女婿，天冷，喝碗热稀饭暖暖身子吧。”女婿感激的接了过来，一边喝一边想，老丈人还怪体贴人的呢，等他喝完真的感觉有些暖和了，他又想去拿个馒头，老丈人又递过一大碗稀饭来：“女婿，天太冷，再来一碗再暖和一下吧。”没办法女婿又接过喝了一碗，这时他感觉肚子有些饱了，不吃那馒头就没法再吃了，他正要去拿那个馒头时，老丈人不失时机的又端过一碗来说：“爱婿，天真的是太冷了，再喝一碗暖和吧。”女婿一看就急了，说：“今天就是冻死我，我也要吃个馒头！”张海源一边想一边嘴里也嘟囔出声了：“冻死我我也要吃个馒头，现在是打死我我也过去看看他的参苗。”
　　正想着呢，就看见李全的面包车又回来了，从后面同样可以看见里面装了几个泡沫箱子，这次他没有立即过去看，而是等他们几个人向下搬完，并打开盖子时才过去的。
　　“呵呵，挺忙的李全？”
　　正在忙碌的李全听了张海源的声音，抬头看了一下他，心里感觉有些吃惊，他想：平时他不是挺注意的不来看吗？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他忘了我不想让他看吗？想归想，但是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了，他也不好意思合上已经打开的箱子了，只好顺势说道：“忙么呀，你看看这参苗怎么样？”
　　张海源说道：“我那会看啊，只会看个热闹罢了。”
　　但他却是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的上前去仔细地看开了：箱子里的海参大概是一百头左右一斤的，黑白不一，也可能是由于运输时间长、受尽了颠簸的关系，每个参苗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松弛着，在上面也渗出着一些水分，他指着一个参苗问李全：
　　“这个参是不正常，怎么看像是皮子有些烂了？”
　　李全从箱子里捞出那个海参看了看说：“是有点烂了，不过问题不大，这主要是在捞的时候碰伤的，等会用点药就行了，保证能好。”张海源听后没有再好意思说什么。
　　检查完以后，因为海参放苗时间不等人，参在外面等的时间越长，缺氧的时间就越长，造成的损失可能就越大，所以李全也没法再避回张海源了，他又实在是不能直接开口让他走，所以就只好让他继续看下去了。
　　已经穿好猛子服的小于端起泡沫箱子，来到了池子边上，张海源也跟了过去，看他下到水中，把泡沫箱子顺势推到水里，箱子就在水面上浮着，他们一边游一边从箱子里抓出一些参苗像是对准了什么似的放到了水里。
　　而张海源的眼睛呢，又瞄准了靠近岸边的水里，他快速的搜索着，看看有没有像是以前考察时看到的海参，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后来是几个海参，他们像钉子一样牢固的趴在水中的袋子上，参的尾部见它们拉出来的一溜长屎。
　　他看到这，觉得该看的东西也看的差不多了，又看了看李全那像是狼一样的目光，他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就和李全打了招呼：“李全，你先忙着吧，我得回去了，还有点事。”
　　李全听后却言不由衷地说：“不看会了，不行就再看会儿吧。”
　　张海源知道这可不是演小品，看会就看会儿，他必须得走了，所以就说：“不了，走了，真的有点事，等以后再来看吧。”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