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冷冰与海参怎处理
　　天还在继续地冷下去，池子里的冰现在因为张海源和小王每天都要拾鱼，所以基本上每天都要破一次，而破过的冰第二天冻的就不算太结实，张海源和小王虽然感到比较累，但尚能接受。从那以后又陆陆续续出了不少鱼，粗算一下也有一千多斤，鱼都是张颖来拉的，也按每斤六元，又卖了有六七千元。人家张颖也用不着沾张海源的便宜，用张颖的话说：“你把鱼给我就是照顾我了。”但张海源回答说：“相互照顾。”
　　池子里的鱼越来越少，而气温越来越低。下池子的次数也在减少，虽然每次都是张海源陪着在小王破冰，但因为破冰的活的确太累，所以小王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厌烦情绪。有的地方冰实在是太厚了，人有时上去站着那冰都不一定破。
　　原来二个人在船上是一前一后，前边的人用铁锹砸，后面的人用橹顶着地面向前用力的捅，这样破冰的效率还行。但随着冰面的加厚，用铁锹是砸不动了，没有办法就采用二个人尽量在小船后面站着，这时船头会高高跷起来，此时小王在后面突然发力，把橹向地面上一捅，那船就顺势向前上了前边的冰面上，然后二个人在船上左右一晃，那个冰层立刻就会破下去了。就这样池子里面还是不时的发现鲈鱼，也许那天赶的凑巧，还能发现那鱼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在水里东一头西一头的游着，此时用铁锹就能把那个鱼给捞了上来，因为这都是些快冻昏或冻死了的鱼。
　　每天干完回来，二个人都是一身的臭汗，小王有时直问：“老板，这么干还有什么用吗？”说心里话，此时张海源也有些怀疑，如果天再继续冷下去，那这冰还能破吗？但是因为张海源自己是老板，本来小王就干草鸡了的，要是自己再流露出厌战情绪，那小王就会顺势不干了，所以他赶忙说到：“怎么没有用啊，如果冰把池面封死了，那海参缺氧死了损失不就大了吗，对呀，小王，我也懒的干，但是弄这么活手里没有办法，不干吧不说破产那也得损失不小。别怕小王，我和你俩干，我就不信顶不过老天去。”
　　这一天，二个人又去破冰，开始的时候还行，那冰冻的不算是太结实，所以破起来感觉还不太累。但是破到池子南头了，那冰层再逐渐加厚，两个人就开始了“王氏破冰法”来破这个冰。这是张海源在小王发明的上冰摇晃船来破冰方法后戏谑的讲法，讲的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两个人也就习惯了这个叫法。
　　这样一来到冰厚的地方，他们二个人其中的一个一提议：“王氏破冰法！”另一个即心领神会的走到船的后面，那船头就会高昂了起来，然后开始摇晃着破冰。用“王氏破冰法”破了一会儿后，二个人发现那船也仅破了比船身稍宽一点的冰道来。
　　这时张海源看见前面水里有一条大鱼冻在水面上，张海源就说：“小王，我们把船破到那个鱼那里就行了，把那条弄出来，今天晚上我们煎个鱼、弄点小酒哈哈。”小王说：“行，我们就把船弄到那。”然后二个人就采用“王氏破冰法”一路向那条鱼破去。但俗话说的好，看山跑断马腿，看着隔那条鱼不远，但干起来可是不那么简单，干一会看看隔那条鱼那么远，又干一会看看那条鱼还是隔那么远，张海源又看看天有些暗了下来，就说小王：“小王，算了吧，不稀得要那条鱼了，我们回去吃别的吧。”谁知此时的小王却与那条鱼较上劲了，说：“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条鱼给拿上来，费了那么大的劲都快到了，弄不上来还行吗？”张海源一听他那样说，也上了孩童之心了，说：“好，我们的目的就是吃了它。”
　　然后二个人一鼓劲又开始干了起来，终于破冰破到了那条鱼的面前，张海源把冰破开，把那条鱼捞了起来，真是一条大鱼，大约能有一斤半重，并且还比较新鲜，看样是刚被冻死不久，他看完了就把鱼扔在了船舱里。小王高喊着：“好了，返航了！”
　　这时天色已经很暗了的，但在回去的路上，二个人却发现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平时二个人专门破冰时破的冰面还比较开阔，能在里面掉个船头什么的，但是今天最后是专为取鱼来了，加上时间晚了想加快进度，所以破的冰面十分狭窄，现在想回去船头却掉不过来。小王就想把船倒回去，但是倒船可不是容易的事，如果是夏天倒船是太简单的一件事了，但是这是冬天，刚才破的冰道里充满了大小不一的冰块，这就阻碍了向后退的力量，二是破出来的冰道弯弯曲曲，所以又造成向后退的过程中不是左碰就是右堵。
　　天真的黑了下来，张海源说小王：“小王，毁了，如果这么走我们明天也回不了家了，在晚一会儿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的。”小王停下来看看天，也感觉有些担心，说：“那怎么办啊？”张海源就问道：“冰多厚？”小王捞上来一块看了看说：“能有个七八公分吧。”张海源说：“要是都有个七八公分也不太要紧，就怕有厚有薄的。”小王说：“对呀，不过那地方薄那地方厚我也知道个差不多的。白天破冰的时个看见的，颜色发白的地方那冰就厚，发蓝的地方那冰就薄。”
　　张海源想了想说：“那好吧，现在看别的法是没有了，我们也许得爬出去。如果是走，赶上冰一下子破了，一是不知冰下水的深浅，二是万一慌起来，发生别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还不如现在遭点罪爬出去。”小王说：“好，我看也是，不行我就在前面吧，我身子轻，有前面试验着爬，老板你在后面跟着，看我没有事你就也跟着我走。”
　　他一边说一边把脚踏向了池外的冰面上，先是用一只脚试了试，然后又坐在船塝上二只脚用力向下踩了踩，感觉还行就站了起来，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又想把手又船上拿起来，这时脚底下传来一阵咔咔地响声，他吓得赶紧双手又扶在了船上，因为这个冰属于才破的冰，所以冰面上已经有了一层海水，小王的鞋子也已经荫透了。小王想了想对张海源说：“我拿着橹，把橹横在冰面上做个保险，在冰上爬出去吧。我在前面爬，等我爬出去一段距离你看没事就跟着我爬吧，老板，你用铁锹，肯定没事。”二个人又把船挪了挪，找了个冰面比较厚一点的地方，小王先把船橹平放在冰面上，然后他努力的坐在那个橹上，看看没事他又转过身来，一手搂住那个橹，一手向外爬去。张海源嘱咐道：“小心点，有事就把住橹啊。”小王说：“好来。”他向外爬了几步，看看没事，转过脸来说：“就是下边有水，衣服都湿了的。老板，你把鱼扔给我，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吃了它，好报复报复。”张海源笑着说：“你心事还不少啊。”然后真的把鱼扔给了小王，小王就一手拖着鱼，一手搂着橹向外爬去。
　　张海源看看没事，他把铁锹顺到了冰面上，也学着小王的样子趴了下来，衣服一会就叫水给浸透了，冻的张海源直打哆嗦。等他缓过神来，也向外爬去。这样二个人一前一后就爬了出来。一到池子边上，二个人立即站了起来，等上了岸，二个人连忙跑了起来，等跑了一段时间，感觉身上有些热乎了，他们两才停了下来。走回去后，小王开始烧了一锅热水，二个人把衣服脱了下来，先用热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一套衣服。又做了一锅姜汤，把那条鱼煎了煎，又炒了一个其他的菜，把烧酒烫了烫，二个人就开始喝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张海源起了个大早，他走了靠近船的位置，看那个船已经死死的被冻在了水面上。张海源心想：这下子可不用破冰了的，船不等到开春解冻是上不了岸的了，该如何是好？真要等到海参缺氧死亡？他又担心起来。
　　今天没有活干了，船在池子中间了，所以二个人吃完早饭后张海源说：“今天休息，小王，来看电视！”
　　看着看着张海源又开始念叨来海参来，小王听了说：“老板，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是内蒙来的，我们那地方冷啊，一到冬天那都是零下二三十度，冰一冻起来那得有二三米厚。我们那也有池塘，也有水库，也有大江，没听说过开春那里面一个鱼也没有了的，既然那么厚的冰不缺氧，那么咱们滨海这么个池塘里就缺氧了？”张海源一听有点道理，就说：“对啊，你说的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对，也许这不一定是坏事，难道那些专家真的是些‘砖家’？”他想了想说：“管他呢，先站几天再说，这半个月累坏了的。”
　　天还在继续变冷，池子里的冰现在已经冻成一个了的。张海源看看东西邻居，他们正在池面上刨冰，大概是想给池子里开个天窗，好给海参们通通氧气。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活了，一天老是站也不太好，干脆也上池子上走走去。
　　他拿了一块木板，放到冰面上，他在木板上走了几步，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又把镢头找了出来，站在木板上，也学人家用力的刨了起来。小王看见问他：“老板，你在干什么呀？”张海源说到：“我给它开个天窗，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顺便也想给它透透气。”小王说：“那我来干吧，我的体力好，这么点活还用的着你。”张海源说：“好，那你刨吧。”然后他走了上来，小王又下池子里开始刨了起来。他刨了有十五六公分才见着水来，然后又把它延伸成一个四方形。最后，中间的冰终于活动了，小王想把冰给捞出来，他用了半天的力也弄不上来，最后还是用镢头向下用力的捅，把它压在了别的冰面下才看见了海水。
　　小王对着池子看了一会儿，立即喊到：“老板，你来看，这水里怎么是这样啊？”张海源一听就问：“怎么了呀，还有什么奇怪的吗？”他又看看冰那么厚，见这个窟窿离池子边比较近，他也走了上去，站在了小王的对面。是呀，他立刻被这池水给吸引住了：这个窟窿眼下面正好是一个参房，理应现在冬眠的海参爬满了摆放整齐的空心砖上，并且池子底下的地面上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海参。海参身后留下了长长的条状粪便，那些海参异常的健康。在池水的中央，有许多小虾在空心砖处跳动，还有一些蠓子虾也聚积成球，一些不知名的小鱼快速的穿过蠓子虾球，引得蠓子虾一阵飘动，几个光鱼也在水底懒散的游动着。
　　张海源有些看呆了，他没有想到冰面底下的世界竟然是如此平静而多彩，完全不想他想象的什么缺氧死亡啊。他对小王说：“小王，你去把温度计拿来。”小王说：“好。”一会把温度计递给了张海源。张海源在水里量了一会拿出来一看：“啊，水温有五度。”他看看了温度计，好象有些不相信，但是他看看了温度计，那上面没有损坏的地方，又重新量了一遍，还是五度。小王看见了说：“老板，那个表没坏的。”张海源说：“小王，水温是五度，这可是海参生长的最佳温度呀，真是天助我也。”他又和小王刨了几个窟窿，每个窟窿下都是极为正常，他的心才平静了下来。他想难道这就是专家吗，他们说的一点也不对，现在看冬天的海参最怕的是温度变化而不怕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