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是鉴定完了,但鉴定的结果却是谁也不知道,养殖户们托人去打听这件事,但是鉴于只能法庭知道,所以也没打听到确切消息,张海源和老胡们只好耐心的等待。
天越来越热,张海源的心也越来越焦躁,一是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是什么单位来的进行鉴定;二是他发现现在盐场怎么开始给池子里断水了,他晚上看看,自己池子里养的东西开始变的不妙起来,那么热的天,海参居然开始出来了,并且出来的参已经变的僵了起来。盘子大小的螃蟹也一个个漂了上来。他急了起来,问老胡:“老胡,这池子怎么回事?”老胡说:“你还不知道啊,盐场给我们断水了,这是断水后高温所致,你等会啊,我上你那去一趟,商量商量怎么办?”
一会儿老胡就来到张海源家,一进门就说:“你不知道啊,盐场鉴定完以后就放出风了,告诉外人说:‘鉴定完了,好叫他们滚蛋了,马上就断水,叫他们尝尝厉害。’”张海源说:“啊,他们也太黑了吧,他们知道我们的官司是赢是输啊?他们知道法院怎么判吗?”老胡说:“可不是吗?你才知道他们黑呀,心眼子不好用!”张海源说:“早知这样还不如不修呢,那时老天还给我们个自然纳水的条件,可是现在成了死水一潭了。”老胡道:“以前常说,‘老天无情人有情’,可是现在是‘老天还行盐场无情’,你说他们想叫我们走,那就给我们几个钱把我们打发走了就是了!”张海源说:“对呀,你是想要着钱走,如果你不要钱走,那盐场还不‘飕’一下叫你走了啊,真不知他们克扣我们的钱干什么?”老胡说:“你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呀?这我可是听说了,他们要把盐场职工住的地方给扒了,盖个工厂进行新的投资。”张海源说:“哦,那盐场这帮子工人还能跟着这点钱沾点光,将来能弄个好房子住住。”老胡一听喊了一声:“啊,你在做梦啊,工人滚蛋,叫他们自己另找地方去住!真可怜人的!”张海源一听就继续问道:“那他们还有房子住吗?”老胡说:“有个屁,这帮子人才倒霉了,想当年为了出个农门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出来了,大一点岁数的看农村的房子不值钱、没有什么用了就卖了;小一点的岁数到盐场,跟本就没有在农村盖房子,他们只能在盐场给的三间小房里蹲促着,那时候盐场还吹唬着等到市里给职工买房子,所以他们自己也没买。现在农村开始好过了,他们在农村老家没房,市里现在的房是天价房,他们那点收入想买房?简直是异想天开!所以你还寻思着你对盐场不满啊,告诉你,他们自己的职工对盐场也是压了一肚子的火啊!”张海源说:“那等着他们把工厂建起来就好了。”老胡一听这话就说张海源:“你是不是二唬了,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工厂是那么好搞的,你也不看看,现在逢是搞的好的都是改制的企业,没有改制的企业全倒,为么,还不是‘私’字作怪,你当这帮人他是为工人着想啊,还不是想从中分一杯羹啊!”张海源这才醒悟过来:“你不用说了,这也是一笔老大不小的可支配资金啊,明白了,明白了,全明白了的。政策好啊!先叫一部分人富起来吗?我明白老刁为什么鞍前马后的了。那工人算是倒霉了!”老胡看了看他说:“嗯,他们倒霉了,那我们呢?你还在这‘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你叫我来干么的呀?”张海源一听连忙说:“唉,你看看真是的,本来是想叫你商量商量我们怎么办,可是现在却替人家操开心了,真是的。对呀,你说怎么办啊?”老胡说:“还能怎么办,‘倘’盐场这家东家算我们倒霉了的,还得去找呗,也不知能找个什么结果?”张海源说:“要找就得快找,不然池子里的东西就死光了,虾看那样也就一二天的玩艺!”老胡说:“对呀,今天是来不急了,那就等明天吧,也不知他们去还是不去?”张海源说:“能不去吗?不去东西就全完了,至于找个么样那就另当别论了。”老胡说:“那我叫小李问问他们,如果去等明天一上班就去吧,不过明天去找谁?”张海源说:“还是从老刁找起吧,现在我要是死了,那也算找老刁一辈子了,这人真不厚道!”老胡说:“那好吧,我走了。”
第二天,有十来个人又跟着张海源和老胡到了盐场的办公室,他们推开了老刁的门,直接走了进去。老刁一的抬头,看是这么些人走了进来,脸上就有点吃惊的样子,问张海源:“老张,你们这么些人来干么?”张海源说:“刁场长,你说我们能来干么,我们是来求你们做点善事的。”老刁说:“做么善事?我们不是整天做善事吗?我们还做过坏事吗?”老胡接过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别昧着良心说话,小心坏事做多了有报应的!那为什么又把外面的水给停了呀?”老刁说:“哦,我当是么多大点的事了,就为个破水呀?!对呀,法院开完庭了,鉴定也搞完了,我也给你们时间捞水里的东西了,你们还不快收拾完东西走人来找么呀?”老李听老刁说完接口道:“现在最是热时候,参都眠了,你叫我们怎么捞参啊;虾、蟹子也那么点,我们能捞出来干什么呀?”老刁说:“那我不管,我只管别给政府的修路工作耽误了就行,你们回去照量着办就是了!”大张说:“我们还回的去吗?不行我们就找容监!”老刁说:“你们去找吧,容监可不是我,他可是政府官员,是副监狱长,你们这么多人去找他小心点,别叫人当成是冲击监狱、冲击政府机关被人抓起来!”张海源一听就说:“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走,伙计们,我们去找容建军问问?”老胡也说:“好,看看他的胆子到底有多大,我们就去找容建军问问?”一边说一边领着大伙走向容建军的办公楼。
容建军的办公楼是由警察在看门,一看张海源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就出来拦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老胡说:“来找容建军的,你别拦着我们,我们找他有事?”一边说一边推开了他向里面走去,他们到了二楼,推开容建军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容建军推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没有特别感到惊讶,坐在那里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我这有客人到了,按计划办!”然后看着张海源他们:“你们来干什么?你们还这么多人,有事不能一个一个来吗?”张海源说:“我们来这么多人也不是打架的呀,只是关系到我们养殖户们的切身利益,他们都关心来问问不行吗?我们都是养殖户,谁还能代表谁吗?”容建军说:“老张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们现在走还来的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老胡说:“你不客气怎么了,你比政府还大呀?你不给我们个答复,我们能走吗?”容建军说:“答复么?法院的鉴定都搞完了,你们还不走干么?你们回去等着判就行了!”大张说:“你别在这乱说了,我们池子里的东西怎么办?你就干点好事吧!”屋里正说着,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因为身处监狱办公楼,张海源他们对此见怪不怪,也没有想的过多,还在和容建军争论不休。可一会儿,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向他们传来,进来了十几名装备整齐的警察,带头的一个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干么?老老实实跟我走,给你们找个说理的地方!”然后对着那些警察一招手,那些警察一人带一个就向屋外走去,张海源问容建军:“容建军,你这是在干么!?”容建军笑了笑说:“你说是干么,叫你们找个说理的地方!”然后对着那个警察,把手一辉,张海源还想挣扎,这时又过来一个警察,二个人把张海源就给固定住了。那些警察把张海源他们带到了外面一个写有“司法”的囚车上面,等警察们把他们按坐在座位后,前边一辆写有公安的警车开路,囚车跟着把他们拉出了滨海盐场。
汽车一会儿开到了一个当地的派出所,警察们把他们分开,张海源老胡和小王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屋子,而大多数人被命令双手抱头在地上蹲着。张海源他们被带到一个屋子里,在那里由一个民警的做询问,一个民警做着记录,他们着重问的是如何不听民警的劝阻,强闯监狱办公大楼,等问完了叫张海源签字。张海源虽然也想事有些不妙,又看看记录,记的是有些颇偏,但也不是一点谱不沾,所以就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了上去。问完了以后,他们把张海源送到一个没有窗户只有灯的小屋子里,然后叫他把裤腰带解下,张海源还在发愣,上来一个青年利索的把他的裤腰带给松开抽出,然后把他领到了一面墙旁,把他的手腕向外一抻,也不知他从那里变出个手铐来,一下子就给他戴了上去,又把另一端朝墙上一扣,就扣在了墙上的一个铁棍子上去,这样张海源就活动不了了。张海源现在知道他们上人家的套了,所以没有挣扎,只是对着办案的民警说:“你们这样做是要犯错误的!”但人家却只说:“别和我说,我只是个跑腿的。”然后就不再答他的这茬。
一会儿他们几个也被带到了小屋,一块被铐在墙上。下午二三点钟,还是他们这些人,又被送上了那辆囚车,不过这次每人手上多了一个铐子,他们被送到了滨海市闹到行政拘留地步所,被拘留的理由正是“冲击国家政府机关”,时间是十五天。
张海源到了里面,尽管为池子的东西心焦,但是却没有大吵大闹,他表现的极为服从。他找时间把如何被拘留的缘由对管教副所长讲了,副所长问他:“你说的属实吗?”张海源说:“绝对,我们一块来的有十来个人,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那位副所长很负责任的情况了解了一遍,然后又向上级作了汇报,这样张海源他们只在里面待了十天就被放了出来。出门后他们没雇上看自己亲属们的眼泪,马上打了个的向海上赶去。等看完了海上的情况,他们却流下了眼泪:由于高温雨季加上没有水换,池子里的东西已经死个差不多了!
现在池子里又多了一道风景,每家每户现在都带上了“随军家属”,她们把男主人们侍候的好好的,当然也看的紧紧的,他们坚决不同意自己的男人们外出,怕他们再一次身陷囹圄,怕他们再吃亏,怕他们再也经受不起打击。总之,她们怕他们出一顶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