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火红一片、不时冒出烟焰的天空,和传来阵阵的沈闷爆炸声响,百般无聊的貔貅躺在地上昏昏欲睡。打了老大一个哈欠,貔貅伸伸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嘴里喃喃念道:‘唉!到底还要打多久啊?都已经打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打完,早知道这么无聊就不出来,待在水晶内界多好,至少还有我那些徒子徒孙陪我………’
貔貅说着说着,突然耳朵一动,原本迷蒙的双眼闪过一丝讶异,迅速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两只小巧的前脚一阵猛搓,彷彿遇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兴奋的看着唐溟留下的防护罩。
‘不错嘛,竟然比我想像中还要早醒过来!嘿嘿~这样也好,趁老大还没回来,就让我们先来算算旧帐。’
虽然已经和唐溟冰释前嫌,并且认了唐溟为主,但貔貅对于自己培养许久的魇鼠大军被灭,心里头仍然有个疙瘩在,以荒兽恩怨分明的个性来说,怎么也要讨点利息回来。
对于肇事者之一的唐溟,光以他是老大主人的身份,貔貅就不敢提出赔偿,再来以唐溟那变态的实力,貔貅更是不敢自讨苦吃。既然无法从唐溟身上讨回公道,那就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鼠兄鼠弟。眼前就有个绝佳的机会,精于算计的貔貅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正当貔貅心里盘算着的同时,防护罩昏迷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一直昏迷不醒的刑巽终于睁开了眼睛,正四处的打量周围的环境。倒是最早清醒过来的刑铎,因为要消化九花玉露丸蕴含的强大灵气,不得不进入深沈的修练状态,以致于到现在还未醒觉过来。
随着眼神慢慢的聚焦,刑巽终于看清楚身处的环境,在惊讶自己竟然毫发无伤的同时,也看到跌坐在一旁的刑铎。刑巽连忙起身过去察看,确定刑铎没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身上竟然还散发出庞大的灵气波动,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闭目修练,刑巽才松了口气。
不过,刑巽才刚刚放松下来,却在看见护罩外、正对着自己露出诡异笑容的貔貅后,松弛的神经再度紧绷了起来。
尽管现在的貔貅从外型上看来,不过是只比巴掌略大的松鼠,但刑巽上百年的猎人经验和身为顶尖武者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只模样讨喜可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并不若外表的单纯,从它身上所散发出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势,虽然微弱,但给人的压力却不减反增,在加上背后隐约浮现的巨兽轮廓,刑巽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只松鼠,即使不是先前遇到的魇鼠之王,也和魇鼠王脱离不了关系。
刑巽暗暗提升力量,一口真气在体内循环不休,虽然讶异于功力似乎有所提升,但大敌当前,容不得他多作细想。
至于阻隔在刑巽和貔貅中间的那层护罩,刑巽倒不放在心上,毕竟之前大战魇鼠军团,就曾见唐溟使用来保护刑铎,只是刑巽心中纳闷的是,既然能设下防护,为何不见唐溟踪影?
貔貅看着刑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暗自偷笑,表面上却故意装作冷酷,摆出阴沈的模样,只是搭上可爱的外表,一点都没有说服力就是了。
‘出来吧!这是你我的私人恩怨,不要连累你后面的小朋友。’貔貅冷冷的说。
‘想匡我出去,门儿都没有。’刑巽心里已经认定眼前的松鼠就是魇鼠王,对于魇鼠王那强横的力量,刑巽还印象深刻、余悸尤存。所以对貔貅的邀战,刑巽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毕竟刑巽这几百年并不是白活的,对于自己有几两重,还是心知肚明的。尽管清醒之后,感觉力量不但尽复,而且还略有提升。可是貔貅实力增加的幅度明显还在自己之上,虽然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方法,将原本如小山般的雄伟身躯缩成现在只比巴掌大一点,但给人的压力却是不减反增,隐隐达到反璞归真的境界。
更何况貔貅体型缩小后,不但让敌人可攻击的面积缩小了,原本就如鬼魅般的速度将更提升至骇人的地步。要知道在这十倍重力的环境,优越的速度,是一种生存的保障。若是遇上敌人,即使不敌,逃走也不成问题,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刑巽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断然拒绝貔貅的邀战,想藉着唐溟留下的防护,以此和貔貅僵持到唐溟回来。
‘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想藉这护罩拖延时间罢了。’
‘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桀桀…是吗?’貔貅一阵怪笑后,举起前爪轻轻一划,一道三十公分长的裂缝顿时出现在护罩上,虽然很快的又密合回去,但已经达到貔貅预期的效果。
‘死老大大!没事把护罩弄得那么坚固,害我的爪子差点崩断了。幸好之前在水晶内界里完全进化成魔灵兽,不然就漏馅儿了。’貔貅一面不着痕迹的按摩着被护罩震得发麻的前爪,一面在心里暗暗埋怨着。
别看貔貅一派轻松的模样,这一爪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不但被护罩震得两只前爪酸麻到几乎抬不起来,更用去了貔貅近半的力量,这还是因为貔貅本身力量的性质和玄阴劲相近的关系,若是换成蝎尾炎狮来,只怕它吐光体内所有的火灵能,连让护罩凹下去一块都有问题,更别说将护罩撕裂开来了。
不过貔貅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而已,这也是为什么貔貅要逼刑巽自己出来的原因,若刑巽真要当缩头乌龟,貔貅还真拿他没辄呢。
看着刑巽眼中漏出一丝惧意,貔貅打铁趁热道:‘现在你还认为待在里面是安全的吗?放心!我们荒兽不像你们人类诡计多端,一向是恩怨分明的,说了只针对你一个,就不会再对你身后的小子下手。赶快出来吧,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眼见刑巽已经动摇,只差临门一脚,貔貅决定再下一帖猛药:‘看见那里没有?你的另一名同伴正被我的朋友“蝎尾炎狮”给缠在那儿,那家伙虽然力量比我低了一阶,但把你那个同伴拖个一时三刻还是盈刃有余的,不信的话,你自己瞧瞧就知道了。’
顺着貔貅所指的方向望去,刑巽果然看见远处的天空布满红光,漫天的烟雾不时喷出耀眼的火光,沈闷的爆炸声响有如重锤般一下下的擂在胸口,令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
刑巽不愧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瑞,拿得起也放的下,在知道无法得到支援的情况下,果断的做出了决定:‘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怎么走出护罩?’
‘很简单!你只要全身放松,将劲气收敛,不露出任何能量波动,就能够轻易的走出来。’貔貅说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护罩可是单向的,只许出、不能进,你可别指望万一输了还能躲进去,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的刑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修练中的刑铎,牙一咬转身便走出护罩,神情冷肃的看着貔貅。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不是貔貅的对手,但刑巽依然在走出护罩的那一刻全力运转体内的真气,一股剽悍的威势瞬间弥漫开来,朝着对手直逼而去。
感觉到刑巽的气势不断攀升,貔貅非但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仍旧一派轻松的神情,看着不断凝聚功力的对手,眼中更不时闪过一丝赞许。
‘不愧是老大大的同伴,拿得起也放的下,这么快就能做出抉择。而且看这气势,似乎不太好啃呢,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啊……’
貔貅虽然不若蝎尾炎狮来得好斗,但在一日内接二连三吃了闷亏,对于已经在这称霸近万年,一向呼风唤雨嚣张惯了的貔貅,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才会略施小计,用言语恫吓,激的刑巽自己走出来应战。
貔貅原本只是想要捉弄对方一下,却被刑巽爆发的气势,挑起隐藏在血液里的野性。貔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如万马奔腾,整个沸腾了起来,轰得一下子全部涌上大脑,一种如同吸食迷幻药所产生的亢奋感瞬间传遍每个细胞,让貔貅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对于貔貅看似随意的姿势,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己,甚至隐隐有盖过之势,刑巽不敢有丝毫大意。虽然知道自己和对手仍有一段差距,情况并不乐观,但刑巽却未因此而退缩,传承自刑天的战神血脉被完全点燃,引爆出无匹的高昂战意。
刑巽双眼紧盯着貔貅娇小的身躯,身体微侧,小心翼翼的移动双脚,想要寻找对方的破绽。双拳紧握,一手收束在腰际,一手斜在胸前,拳头上还隐隐包覆着一层淡黄色的劲气,相信只要貔貅漏出一丝破绽,那蓄势待发的拳劲将如决堤的江水,扑天盖地的朝着缺口涌去,直到将对方吞没为止。
随着双方气势不断的攀升,大战一触即发。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嘹亮的长啸由远而近传来,一开始还感觉很远,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近处。
突如其来的啸声,就像一颗石头投入了表面平静无波,私底下却暗潮汹涌的水面,溅起的小水花,却是惊涛骇浪的前奏。
一直对峙不动的双方彷彿像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动了起来。
蓄势已久的刑巽有如猛虎出闸般,恶狠狠的扑向貔貅,紧握的双拳先是挥出上百道的拳劲,化成漫天的拳影,将貔貅前后左右所有能够腾挪闪避的空间完全封死。
人未到,强劲的拳罡如泰山压顶般轰然而至,猛烈的劲道激起碎石无数,有如暴风过境,将整个地皮刮去一层,露出底下黑色的岩石层。
就在刑巽距离貔貅不到半步时,原本挥出的右拳先是收于腰侧,紧接着大喝一声全力击出,只见漫天的拳影随着刑巽的动作,有如乳燕归巢般一一汇聚在刑巽的右拳上。最后就看到刑巽那涨大了三四倍的右拳,如陨石般砸落到貔貅的头上。
轰!
轰然一声巨响,一朵小型的蘑菇云从貔貅所在的位置升起,猛烈的爆炸力量,将四周的景物完全破坏殆尽,让原本就坑坑疤疤的地面反而因此变得平整,只是足足少了半个人的高度,露出底下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扬起的砂石尘土,让现场笼罩在一片烟雾弥漫之下。
‘怎么回事?是不是有敌人?’随着烟雾慢慢落下,在貔貅原来所在位置后一步的地方,一道清晰的人影慢慢浮现出来,正是从远处急赶而回的唐溟。
见到自己企盼的帮手及时赶到,刑巽大喜过望,正想上前招呼时,突然头上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接着刑巽便听到貔貅的声音,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臭小子,都是你,没事弄出纳么大的动静,把老大大都给叫了回来,害我都还没玩到呢!’
刑巽没在意到貔貅说的话,因为刑巽已经被貔貅那鬼魅般的速度,和突如其来头上挨了一下爆栗给吓出一身冷汗。刑巽心中暗想:‘吾命休矣!’
原本刑巽以为,就算自己和貔貅实力上有些许的差距,但在将貔貅所有能够躲避的退路全数封死的情况下,即使貔貅力量比自己高上许多,挨了这一下,就算不死,至少也能重创它。
但刑巽自己怎么也没料到,貔貅不时何时躲了开去,只留下一个残像,而自己还傻傻的对着残影猛打,自以为成功重创对方,心中还颇沾沾自喜。而且貔貅还神不知鬼不觉的骑到自己头上,刑巽自己竟然毫无所觉,直到貔貅赏了自己一个爆栗,才被吓出一身冷汗。
刑巽在惊吓之余,心中也对貔貅为什么没有对自己下杀手感到奇怪,只是头顶要害握在对方手里,刑巽即使有所疑问,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汗直冒,颤颤兢兢的立于原地,深怕动作太大造成貔貅误会而引发杀机。也因此虽然听到唐溟问话,却不敢出声回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唐溟,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个。
唐溟将神识放开,将方圆数公里内的空间扫了一遍,寻找有无敌人的踪迹。结果发现除了眼前的两人一兽外,就只有正从远处赶回来的蝎尾炎狮了。
感觉不到任何异常,唐溟只好再度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刑巽,奈何刑巽一副惊吓过渡的模样,看来是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唐溟只好将目光的焦点转向正坐在刑巽头上,悠哉悠哉的梳理着胡须的貔貅,问道:‘貔貅,我刚才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这儿传出来,而且我留下的护罩似乎曾被破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有敌人来袭?’
貔貅仍是一副悠哉的样子,慢斯条理的说道:‘老大大,你先别紧张,哪有什么敌人啊!还不就是这家伙一醒来就找我拼命,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貔貅说完,还顺势敲了一下刑巽的脑袋瓜子。
可怜的刑巽因为命悬貔貅之手,对于貔貅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根本不敢出声为自己辩解,也不敢运功防御,只能苦着一张脸承受,痛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虽然对刑巽的了解虽然不深,但对于貔貅的古灵精怪,唐溟可是有深刻的体认。看着刑巽一脸的苦闷,再看看貔貅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加上护罩上残留的能量波动,唐溟也猜出事实并不完全若貔貅所言,八成是貔貅在搞鬼。
不过,一来貔貅虽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未造成任何伤害,二来一直沈睡的刑巽终于清醒了,唐溟欣喜之余,也懒得去深究这件事,只命令貔貅不得无礼,赶紧从刑巽头上下来,毕竟再怎么说,刑巽也是刑铎的长辈,而刑铎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唐溟怎么也要尊重一下。
对于唐溟的命令,貔貅虽然不愿,但还是得遵守。只是临走前还多敲了刑巽一下,痛得刑巽龇牙裂嘴的,最后才在唐溟的瞪视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转而待在唐溟头上。
看到貔貅如此听话,刑巽整个人先是愣住,接着便露出释怀的表情,人老成精的他,一眼便看出唐溟已完全收服貔貅,所以才能让强横的貔貅如此听话。
揉了揉依旧发疼的脑袋,刑巽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声震天的吼声传来,让刑巽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度绷紧,神色警惕的望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蝎尾炎狮全身泛着烈焰的身影从远处奔来,有如一颗巨型的火球,所经之处皆成一片焦土。刑巽一见蝎尾炎狮,就知道对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全身功力尽提,准备一有不对就全力出击。
就在刑巽准备全力一击时,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让刑巽的真气差点走入岔路,险些就走火入魔。
只见唐溟随手一挥,一道黑中带红的刀劲脱手而出,直接将狂奔而来、声势惊人的蝎尾炎狮打得翻了个跟斗摔了出去,但这还不是刑巽吃惊的原因。真正让刑巽惊讶的,是唐溟接着说的一句话,和蝎尾炎狮的反应。
‘要来就来,没事还鬼吼鬼叫的,吵死了!’
蝎尾炎狮这一下虽然摔得不轻,但对于皮粗肉厚的它而言,只是看起来比较狼狈而已,一点事也没有,连毛都没掉一根。
就在刑巽以为高傲的蝎尾炎狮会因此大发雷霆,狂嘶怒吼的摧毁一切时,孰料,刑巽意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看起来凶猛无比的蝎尾炎狮此刻不但光焰尽敛,露出底下满布瘀青的本体,头上浓密的鬃毛更是东缺一片,西掉一块的,稀稀疏疏的,看起来颇为滑稽,而且还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小跑过来,对着唐溟的大腿就是一阵磨蹭,一副巴结讨好的模样,就像一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大猫,哪里还有半点先前威猛的模样。
散去凝聚的功力,扶了一下因为吃惊到就快脱臼下巴,刑巽一脸佩服的说道:‘小老弟,我真是服了你了。想不到才一会儿功夫,你就收服了两只荒兽,如果我没看错,你头上这只小松鼠,应该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只魇鼠王吧,而旁边这只大猫应该是上古荒兽之一的蝎尾炎狮。而且从它们展现出来的气势看来,似乎都已经达到传说中的灵兽阶段了吧!’
刑巽活了一百年可不是白活的,熟读刑巽一族流传上万年典籍的他,对于魇鼠和蝎尾炎狮的描述,虽然只有看过书上的记载,没有亲眼见过。但长年狩猎所培养出来的高明眼力,还是一下就看穿了唐溟身边两只荒兽的身份。
听到刑巽的称赞,唐溟连连谦逊,直说只是运气好而已。
接着刑巽又问起昏迷后发生的事,唐溟便将自己被吸入梦魇之境以后所发生的事情,隐去了狂和水晶内界的部分,详细的说给刑巽听。
虽然唐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境界,根本不怕刑巽在知道自己身怀混沌水晶之后,会对自己不利,更何况还有貔貅和蝎尾炎狮帮手,只是对于救命恩人的长辈,唐溟并不想因为这样而和对方动手,所以只好隐瞒部分情节,这样一来对双方都好。
就在唐溟说到一半时,修练中的刑铎终于完全吸纳九花玉露丸所蕴含的药力,被压制在二阶的功力终于有了突破,一跃回到了三阶中期,虽然距离原先四阶的境界仍有不小的差距,但在刑神塔第一层的十倍重力下,再也不是完全动弹不得的尴尬情况了。
因为刑铎的中途加入,唐溟只好再重头说起,不过因为刑铎虽然不能动弹,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清醒的,所以唐溟在叙述时都是重点式的说明,所以速度很快的就回到之前中断的部分。
虽然三人功力不俗,除了唐溟之外,刑巽和刑铎都算是伤后初愈,还是感到饥肠辘辘的,所幸稍早唐溟就摘取了不少鲜果回来,此刻正好用来补充体力。这一说便耗去了半天的时间,直到月升中天才将事情经过说完一遍。
至此,刑巽和刑铎才了解到为什么先祖们会一直谆谆教诲,未达天位境界不要轻易的尝试进入刑神塔,即使达到天位境界,也必须在有十足的把握才能进来。
这一次,若不是有唐溟在,恐怕还没完成复仇大计,自己恐怕早就成为魇鼠们的食物了。一想到这儿,刑巽和刑铎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唐溟说着说着,也觉得这次实在是运气不错,才能够化险为夷。不过在梦魇之境解开心结的唐溟,在恢复真我本性之后,在暗呼幸运之余,看着依偎在身边撒娇的蝎尾炎狮,和在它头上把玩鬃毛的貔貅,再看看一旁沈思的刑巽和刑铎,唐溟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若是昔日的篮球队好友卷毛、阿福等人在此,看到唐溟的笑容绝对会能有多远就跑多远,因为唐溟的这个笑容,可是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撒旦的微笑”,而通常伴随着唐溟笑容出现的,绝对是会让人哭爹喊娘的精神折磨和肉体摧残。
赛夏族矮灵遗迹。
塞特静静地站在矮灵神殿的大门前,看着门上那巨大的羽蛇浮雕,眼神中充满着愤怒与悲伤,紧握的拳头因为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正汨汨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入脚下的台阶。
原本镶嵌在神殿大门上那栩栩如生巨大的羽蛇蛇头,虽然狰狞依旧,但看在塞特的眼里,它就和一般的石雕没什么两样,其内所蕴含的灵气早已消失,任凭塞特如何呼唤,也感受不到昔日伙伴的一丝灵能波动。
时间回到三天前,时值荒兽大军大举入侵人类城市,塞特和阿瑞斯正率领炎虎、狐媚等妖将站在人类军队的第一线抵抗荒兽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正当人兽大战打得热火朝天之际,塞特突然接到昔日伙伴“羽蛇”求救的心灵传讯,大惊之余,招呼着阿瑞斯等邪能境众人集体退出战场,前往支援羽蛇。
塞特会如此惊慌失措,原因是因为羽蛇了奉自己的命令,镇守在邪能殿入口,保护邪能殿中尚未苏醒的五位邪王。而和羽蛇相处上万年的塞特,深知这位亲密战友高傲的个性,昔日即使对上高它一阶的神界黄金圣龙,也未有任何退缩,依然战意高昂,不露怯色。
如今从不轻易求援的羽蛇,竟然会向自己发出求救的心灵传讯,这让塞特如何不大惊失色,深怕邪能殿有失,故不上战况紧急,连忙带着阿瑞斯和众妖将们退下战场,急急忙忙的赶回邪能殿。
诡异的是,就在塞特等人退出战场的同时,神界、仙境、魔域诸人也同时退出战线,让人类战况一度告急。幸好,就在四大势力退出的隔日,天色一亮,负责守夜的卫兵就发现,原本满坑满谷,一眼望之不尽的荒兽大军就像蒸发了一样,只留下满地的尸骸和荒兽的排泄物。
匆忙赶回矮灵遗迹,也就是邪能殿入口的塞特一行人,一路上并未发现任何不妥,甚至在矮灵遗迹里,都未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但塞特心里的不安感却是随着目的地的接近,而益发的强烈。
直到塞特来到了镶嵌着羽蛇石雕的神殿大门前,塞特才终于明白这股不安是来自何处。看着早已失去灵气的羽蛇石雕,一向冷静的塞特终于动怒了。
对于以纯能量体存在的羽蛇而言,灵气的消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但塞特怎么也想不透,以羽蛇早已臻至幻妖兽顶级的力量,换算成人类强者等级,也相当于斋天位的高手,就算因为封印的关系尚未完全恢复,至少也达到了强天位的等级,要杀死羽蛇,至少也得比羽蛇高上一个位阶才能办到。
就算羽蛇真的不幸地遇到密天位以上的超级强者,那天位之战所爆发的强大能量,自己也应该能感受到才对。但是实际上,塞特非但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残留,就连整个遗迹都看不出有任何争斗的痕迹。
而最令塞特感到心寒的是,凶手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然让已经存在了上万年,经历了无数大小战役的羽蛇,连一丝生命印记都未留下,这让专修黑暗力量的塞特,想透过特殊手法唤出羽蛇残留的生命印记,来了解事情的情过,从而找出凶手的线索都办不到。
‘大人,方圆十里内我们都查过了,都没有任何异样。’外出查探线索的炎虎,率先回来禀告道。随后风清儿、狐媚、风狼、岩熊也陆陆续续返回遗迹,不约而同表示未发现任何异常。
对妖将们侦察的结果,塞特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塞特虽然没有多作表示,但炎虎五位妖将都能感受到,在冥王大人那平淡的外表下,有如万年玄冰般刺骨的杀意,及其努力压抑克制的涛天怒气。
突然,矮灵神殿的大门,通往邪能殿的入口出现了一阵水波状的涟漪,接着阿瑞斯那硕大的脑袋从波纹后钻了出来。
‘塞特,我想你最好来看看这个!’阿瑞斯说完,探出的脑袋再度缩了回去。
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塞特闻言,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二话不说便举脚迈入神殿大门。炎虎等四位妖将也不落人后,纷纷跟在塞特后面进入神殿大门。
在通往邪能殿的入口通道,是一片空荡荡的的虚无,在如黑丝绒般的天幕上,点缀着一颗颗如钻石般的星辰,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整片夜空上,一闪一闪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令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从而生出无限遐思。
然而在这美丽的背后,却隐藏着深沈的杀机。在星光闪耀间,不时呈现出一幕幕的幻象,忽而绝世仙女婆娑起舞,忽而珍馔美酒尽呈眼前,忽而奇珍异宝绚烂夺目,忽而一呼百诺唯我独尊,每一个画面都极尽可能地挑动人性中最深沈原始的欲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沈浸其中,最终失去自我,永远地迷失在虚无的幻境之中。
这片看似美丽的星空,其实就是邪能殿的守护之阵---“幻空星阵”。
一般的幻阵是利用阵法,制造出一个虚幻的情境,让入阵者的心神受制于幻境,而陷入无穷尽的死胡同中,最后因功消力衰而亡。但这种幻阵,对于意志坚定者效果就有限了,对天位以上的高手更是无效的,因为天位以上的强者,无一不是心智坚毅之人,怎会被小小的幻境给迷惑,其杀伤力反倒不如一般的阵法。
而幻空星阵其能以一个幻阵作为邪能殿的守护幻阵,自有其过人之处。其最大的特色,并非仅仅生成幻境而已,而是藉由唤起侵入者的心魔,配合产生相应的情境,内外夹攻来摧毁入侵者的精神和肉体,其中的阵势变化,并无规则可循,完全是因人而异,可说是千变万化。
不仅如此,幻空星阵厉害之处在于,就算入阵者能察觉出其中的玄机,识破幻阵的假象,还是只能身限其中,无法自拔。除非一身修为达到斋天位以上,否则一旦进入幻空星阵,又不知出阵之法,就只能永远的待在幻空星阵的幻境里,直到身消命殒的那一刻,才能得到解脱。
此刻,阿瑞斯和塞特等人正站在一块面积约十平方米的银色平台上,在这一片虚无的空间里,这块银色平台显得十分显眼和突兀。在平台的周围,环绕着一个漏斗状,由无数银色星辰组成的漩涡,漩涡缓缓的旋转,最后在漏斗的顶端开口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眼睛,彷彿冥冥之中的主宰,正默默的俯视着底下的苍生。
这个与四周的虚无格格不入的地方,正是整座幻空星阵的中央位置,那漩涡状的眼睛,正是幻空星阵的阵眼---“星辰之眼”。
‘塞特,你看!’阿瑞斯指着缓缓流转的漩涡说道。
塞特顺着阿瑞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密布在整个漩涡的银色星辰,在靠近漏斗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缺了一小块,每当银色星辰流经这里时,彷彿受到什么阻碍一样,都会自动的分流而过,直到绕过缺口才又合拢了回来。
由于这个缺口十分的微小,在银色星辰漩涡的光芒掩盖下,若非仔细察看,很容易就被忽略了过去。
塞特见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说道:‘那个缺口,是上次唐溟破了邪天大人所设置的幻境后,所留下的印记缺口,要不是当年的封印尚未完全解除,那个缺口早就补上了,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不过塞特,你再仔细看看,这个缺口并不是单单只是因为幻境被迫所留下的,这上面似乎有种奇怪的能量残留喔!’阿瑞斯提醒道。
‘能量残留?’塞特闻言,微微楞了一下,对于这个和自己齐名,并列七邪王之一的老战友的底细,别人不清楚,塞特可是一清二楚。
莫看阿瑞斯一副五大三粗的外表,就以为他是个肌肉发达、没有脑子的暴力男,要知道邪能境七邪王可是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除了在武力上有过人之处外,论起思虑缜密、谋策规划上也不遑多让。只不过阿瑞斯一直以来都是习惯用拳头说话,不论是对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一样,才会让人误会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单细胞动物。但若是论起对能量波动的敏锐度,冠军自然非这雷熊王莫属了。
知道老友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不断提醒自己的塞特,再度凝神看着缺口。片刻之后,塞特终于知道老友想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了。
心神激动之余,强天位顶峰的威势全面爆发开来,有如炸弹开花一样,强大的威压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激荡着四周的银色漩涡产生一圈圈的迭宕起伏。
到底缺口内有什么东西,竟然让一向冷静的塞特看到之后,一下子就爆发出惊天的怒气呢?
原因无它,只因在缺口的周围,有一股淡淡的、几乎微不可察的能量波动,彷彿有生命似的,正悄悄地将缺口两侧分流而过的银色漩涡吞噬掉,这股能量是如此的弱小,以致于被它所吞噬的银色漩涡几乎可忽略不计,若非心细如发的人,根本不能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至于塞特之所以如此愤怒,正是因为这股微弱的能量波动让他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一感觉到它,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拥有异界血脉的雪梅。那能量波动特有的吞噬能力,除了邪恶的异界生物外,并没有其他分号。
而就塞特所知,这种独特的能力,除了在水晶传承过程中,曾出现过在雪梅和唐溟身上之外,就只有当年的异界军团的首脑之一才拥有这项能力。
而现在封印的效力并未完全解除,被封在空间裂缝中的异界首领理应尚未苏醒,所以不可能会闯入幻空星阵,何况就算异界首领真的破封而出,在历经万年之后,就算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地形地貌完全改变的情况下,找到邪能殿的真实位置,更遑论硬闯幻空星阵了。
至于唐溟,曾经破阵的他,在幻空星阵中还留有唐溟的生命印记在,若是唐溟曾经来过,一旦进入到阵中,那幻空星阵只会将他直接传入邪能殿中,并不会触发幻阵运转。
既然三种可能已经被排除了两个,那么真正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拥有吞噬异力,又曾经来过邪能殿的,就只剩曾和唐溟一起接受水晶传承的雪梅而已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矮灵遗迹里会看不出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能解释为什么强如羽蛇,丝毫没有作任何的抵抗,仅仅只发出求援的心灵传讯,从此就音讯全无了。
愤怒至极的塞特,天位的强者气息全面爆发,庞沛的劲道,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地冲击着四周。
站在塞特周围的人,除了阿瑞斯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依然稳如泰山的立于原地外,其余如炎虎、狐媚等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塞特那庞大的威势给震得退后数十步,差点就落到平台之外,跌入幻空星阵之中。
幸亏就在最后紧急关头,塞特将外放的气势缓缓收回,炎虎等人得以稳住阵脚,这才松了口气,免于出糗的难堪。
虽然塞特将气势收回,但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不减反增,压的在场众人心头沈甸甸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嘿嘿~知道糗了吧!谁叫你们平时爱偷懒,不肯好好练功,现在后悔了吧!’阿瑞斯一脸轻松地看着狼狈的炎虎五人,开口揶揄道。
随后阿瑞斯面容一整,用着严肃的口气说道:‘为了尽快地恢复并提升你们的实力,我将会亲自对你们来场特训,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炎虎等人听完,全都苦着一张脸,对于这位老长官,妖将们可是没少吃过他的苦头,与其面对这极度好战、打起架来非常疯狂的雷熊王,妖将们到宁愿对上以冷漠残酷着称的冥王。毕竟冥王的残酷是针对敌人的,而雷熊王一旦打起架来,疯狂的程度可是六亲不认、不分敌我的,当年邪能境十四名妖将中没少被雷熊王欺负过,对于当年的惨况,炎虎他们可都还余悸犹存呢。
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妖将们却没有人敢出声反对,因为历经过当年诸神大战和异界入侵的他们都知道,随着混沌水晶的现世,昔日的封印效力以慢慢松动消失,当年的那场未完的战役将会再度重演,越是尽早恢复实力,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生存的机率也就越高,也因此尽管知道将再度经历雷熊王那比地狱还可怕的训练,但妖将们还是不吭一声,默默地接受雷熊王的安排。
阿瑞斯在决定妖将们往后的命运之后,大步一跨,挡住了欲转身离去的塞特。
‘滚开!’塞特冷冷的说道,嘶哑的嗓音,有如来自九幽地狱的修罗,散发着森寒刺骨的杀气。原本已经收敛的强者气势随着塞特的话,再度爆发开来,幸亏这次妖将们有了准备,手心相抵来共同对抗这庞沛的威压,才免于再度出糗的窘境。
无视于塞特赤裸裸的威胁,阿瑞斯依旧挡在塞特面前,正当塞特控制不住涛天的怒气,即将对昔日的战友出手之际,阿瑞斯接下来的话却让塞特一阵错愕,满腔的怒气顿时消失无踪。
‘兄弟,你先别激动,你的小泥鳅没死!’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塞特强自压下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是按奈不住情绪的波动,声音听起来微微发颤。
‘是的,你没有听错,你的小泥鳅并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只是情况并不怎么乐观就是了。’阿瑞斯说道。
‘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羽蛇的生命波动?要知道我和羽蛇之间的心灵联系,除非一方死亡,否则不可能会断讯的啊!’塞特虽然对阿瑞斯的话保留怀疑的态度,但基于对老战友的信任,塞特知道阿瑞斯并不会空口说白话,因此激动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慢慢地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详细的情形我并不清楚,不过进入大殿之后,你应该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阿瑞斯说完,朝幻空星阵的阵眼打出一道劲气。一股柔和的光线随后从星辰之眼洒了下来,瞬间将所有人笼罩,待白光消失,邪能境一行人也失去了踪影。
邪能殿的大厅气势依旧雄伟,在昔日的封印松动之后,大量被封存天地元气释出之下,整个大厅到处都洋溢着一股纯净、浓郁的灵能波动,让雄伟的大厅就像罩上一层轻薄透明的白纱,更添几许轻灵飘渺的梦幻。
在大厅的中央走道两侧,邪能境尚未苏醒的五位邪王仍静静的矗立着,只是随着封印效力的消失,原本死气沈沈的雕像此刻像活了过来一样,虽然从外表看来一点也没有改变,但只要稍加注意,不难发现其内正孕育着一股强大的生命能量,正缓慢而坚定的在跳动,让人感觉眼前的不再只是雕像,而是一个沈睡未醒的强大生命。随着生命的跃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弥漫在整个大殿,有风的灵动、水的多变、火的热情,光的和煦,大地的稳重,让人彷彿在一瞬间融入了世界的脉动,经历了大自然的四季变化,与生命的诞生和殒落。
一进入大殿之中,阿瑞斯便指着其中一具鹿首人身的雕像说道:‘你家小泥揪在老狄的手上,自己过去看吧!’
阿瑞斯口中的“老狄”,也就是邪能境七邪王之一的木灵王“狄密特”,在矮灵传说中,识个鹿首人身,代表丰获的神祉。
塞特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朝着狄密特雕像跑了过去。
只见狄密特原本高举法杖的双手,正作莲花状环抱在胸前,原本长约一米半的法杖,则缩小到只有十公分左右,顶端展开成直径约二十公分的盘状,凭空漂浮在狄密特手掌上三十公分处,在盘子上,覆盖着一层青郁郁的气罩,里头隐约可见一颗约鸡蛋大小的椭圆形物体,正静静的浮在盘子中央。
塞特一见到椭圆形的物体,大喜过望。别人或许不认识它,但塞特却是非常清楚,那看来丝毫不起眼的椭圆形物体正是羽蛇的本命元珠,也是羽蛇最原始的型态,只是从那大小和色泽来看,羽蛇似乎情况并不乐观。
再往其他地方瞧瞧,在羽蛇本命元珠外覆盖那层青绿色的气罩,和底下的托盘,塞特知道那是狄密特独门的治疗术“木灵再生”,具有安魂定魄、肢体再造的强大疗效,只是如此一来,羽蛇的命虽暂时无忧,但耗损过巨的狄密特虽然苏醒,但却没有多余的力量破开封印,只能继续被禁锢了。
对于老友的无私相助,塞特心里除了感激,更带着莫大的愧疚,不善表达的他,只能满怀感激的凝望着狄密特。
‘老友,不必担心,羽蛇的情况暂时稳住了,只是它受伤太重,以我现在只剩不到一半的修为,只能勉强将它的伤势复原,至于它的修为,算是废了,必须从头再来过。’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塞特的脑海里响起,正是刚刚苏醒过来的狄密特。此刻正将羽蛇的情况解释给他听。
‘老友,大恩不言谢,我算是欠你一命了!为了羽蛇,害你损失了你好不容易积攒许久的功力,真是觉得对不起你。’塞特满怀歉意的说道。
‘塞特,你太见外了,就凭我们七邪王过命的交情,说什么感谢和抱歉的话。况且现在封印松动,要恢复原来的修为,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对于没能完全治好羽蛇,我反倒对于觉得抱歉呢!’
‘不,我本来以为羽蛇死定了,现在见到它在你的手里捡回了一条命,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失去的修为,正如你说的,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对了!你是怎么会会知道羽蛇生命危急,而刚好出手相就呢?’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巧合。’狄密特悠悠的说。